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前后后九个我,心有灵犀,在同一时间施出“缚术”。
蕴通体灵力,行雷电,五行变化,电光凝阳,极阳克弱阴,借龙须以小博大,数倍于己的雷阳之光沿着龙须鞭直殛鬼车。
雷霆降北极,九龙宿黄泉!
九头凤,鬼车鸟,重重倒在了地上,扬起飞沙漫天,那双羽翼亦在天边留下最后的弧度。
“咳咳咳……”白发白衣的他,一身狼狈地蜷缩在地上,浓稠的鲜血晕染在雪/白的衣衫上,触目惊心。他已经没有灵法护身,雨水淋下,迅速污/染亵/渎了他最后一丝洁净和尊严。
在我心中最高大的身影就这样倒在了我面前。
是我,亲手杀了他……
一个一个的卫弋,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我,我跪在他面前,长时间的流泪使得眼睛里面搁满砂子般刺痛。
前一瞬,我还心急如焚,忧心览冥,可此时此刻,我跪在他面前,挪不动膝盖。
“咳咳……”他又呕出满手鲜血,奄奄一息的苍白面色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润,间或露出模糊的九凤原形,一只被断去九头的妖鸟……
天神元神劫灭,回光返照之相。
“……不要难过……”他有气无力吐出这几个字,嘴角艰难地弯起弧度,“……为师,终于……解……脱……了……”
言罢,他白皙的俊颜倒进淤水中。
我双手被刺了似地,陡然抻过去想接住,可离得太远,还是让污秽损害了他的洁净。
我愣愣地爬过去,把他的头抱进怀里,不住地擦拭他嘴角渐渐凝固的鲜血和脸上的泥泞。
末日卫弋的容颜明灭在昙宫炉烟烛照中,她的笑容落寞而凄怆。
“……不管九凤还是鬼车,他永远是我心中最敬爱的师尊。”
他的轮廓在我怀里渐渐模糊,碎裂,终化作劫灰,被风吹得不知所踪。
我愣愣跪在原地,什么东西堵塞住喉咙,卡得我出不了声音,我却依旧不断地说话,破碎,零乱。
“……”
“……师……”
“……师尊……”
“师尊……”
“师尊,师尊……”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
这个世界突然之间变得格外寂静,寂静得似乎没有任何生气。
直到很久以后,南方再次传来异样的光芒和巨响,我才擦着眼泪缓缓爬起,哽咽着最后看了眼北极天柜山,决云直奔昆仑丘。
我到的时候,魔族已经渺然无踪。
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
一头虎身九尾的巨兽向着即将倾覆的昆仑丘冲去,可我无暇观赏天吴原化以身化昆仑的壮景,我的目光在惨不忍睹的血海和断壁残垣中焦急地搜寻,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在弱水畔找到奄奄一息的夭舍。
他遍体鳞伤昏迷不醒,一腿被剑刃齐齐截去,我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惨绝人寰的战斗,能把他伤成这样。
我草草为他把脉,元神虽然虚弱,却无覆灭之危,当即将它挪入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又起身四处搜寻览冥和末世卫弋的下落。
终于,在块断裂的巨石上,我依稀找到一个瘦削而熟悉的青色背影。
我双腿发软,跌了好几跤才撞到他面前。
览冥静静地躺在他膝盖上,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正常的晕红,俊美的面容上被撕开大片大片的血肉,不堪入目,间或露出烛龙原形,却似缩了水般,只有小巴蛇一般大小。
我刚刚经历过至亲的灰飞烟灭,此刻再次看到这令我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的天神将衰之兆,连泪也流不出来,只呆呆地盯着他,彻底成了石头。
我骤尔想起什么,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相思扣,摸了两次才摸出来,又抖若筛糠地将它滑到地上好几次,才终于揉进览冥怀里。
他向来温暖非凡的身躯,死一般的冰冷。
“没用的。”末日卫弋终于轻轻出声。
“没有凤凰琴,这连半块都不到的补天石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声音低柔,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惊悚的安详。
我瞪大灰黑的眼睛,嘴唇干裂,又伸手过去,不停往他身体里渡灵力,可我这微薄的力量,根本是杯水车薪,连他的手都烘不暖。
末日卫弋手臂轻轻一挥,将相思扣摸出来递到我手里,浅笑:“别怕,骊珠光辉还在,他不会有事的。”
对,我一时惊慌竟然忘了,若此时的览冥劫灭,又哪来千万载后我与他一场情缘?!
我这才定住心神,双目发光地盯着末日卫弋,激动道:“你有办法救他是不是?”
她悠然颔首,如轻云出岫。
“那你快救他呀,快。”我用手肘擦了擦自己肮脏的面容,推攘着催促。
她指着我腰上的鞭子,始终微笑:“这个借我用用。”
我二话不说,忙不迭解开鞭子塞进她手里。
鞭子在她手上一化,恢复成龙须,又渐渐蕴起光晕,最后变成一团赤光,闪烁在她掌心。
她覆下掌心,紧紧抵着览冥的心窝,不多时,我便看见她露出的一截手腕肌/肤渐渐透明,似乎有无数赤色的小龙沿着她经脉,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进入览冥心络中。
她是借览冥身上之物为导,将灵力渡给他,为他续命?
我见状,也作势要和她一起渡力,可指尖刚靠近她,便感到如火如炽的灼烤,烫得我一下缩了回来。
她……她的真气强得令我难以想象!
我彻底放下心中大石,见过未来的览冥,又有这么厉害的卫弋在此救他,我没道理不放心。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渐渐察觉出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未来的卫弋和览冥。
直到末日卫弋相貌模糊,渐渐从孟江的样子变回原形,一头乌黑的长发蜿蜒如蛇,爬在览冥躯壳上,容貌说不出的苍白,而一抹妖冶的殷红渐渐爬上了她的嘴角……
她的灵力已经损耗得连变身之术都无法维持下去了!
我再度趋近,可就在这时,览冥的眉头轻微地蹙了蹙。
她原本便一直低睨着他,见他眼皮一动,苍白得透明的面容泛起绮丽红晕,嘴角的鲜血亦显得愈发艳丽。
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滚出,一滴一滴溅落到他的眼角眉梢。
他终于艰难地张开了一丝眼缝,似乎想看清楚到底是谁。
我已经怔怔地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仿佛我就是她,看着他的是我,他看着的亦是我。
“览冥……我回来了。”
她柔笑着,缓缓俯首,抚着他的大掌,拉到自己脸上一点一点摩挲。
“你的卫弋回来了。”
他气竭地再度阖上眼睛,只眉头浅浅地动了动。
她湿滑的面庞靠着他的脸颊,整个人匐贴在他胸口,含着幸福的笑容,轻道:
“你知不知道我憋了好久,可你不在,我都不知道对着谁哭……”
“你常骂我贪得无厌,你知不知道,从我亲眼见到这一幕起,就恨不得把你所有灵力都给偷了去。你看,我现在全部还给你咯。”
说到这儿时,她发出悦耳的笑声,可她的身影亦越来越模糊,渐渐闪烁出天机镜碎片的形状。
我回过神来,伸手想帮她,可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卫弋。”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不要过来,你的灵力太薄弱,起不了作用的,还可能会被他无意识伤害。放心,他已经没事了。”
可是你……你怎么办!?
“我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我的览冥也离开我了。卫弋,我注定是要消逝的,能在他身边死去,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是我的未来,这样的命运已经注定,我们难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不知道。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告诉你进入剑坛的机关,其它的我帮不了你,你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眼前的她越来越模糊,显出人形的时间越来越短促,当最后一丝赤芒从她脉搏中流失,她含笑闭目:
“览冥,我们再也分不开了。”
她显出了天机镜碎片的原形,凌空旋转,绽放。我眼前一片绚丽夺目的青色光芒,那是属于天机镜的青铜色彩,炽热的光涌向了我额间眉心,印堂上的虬形青纹前所未有的清晰,似乎烙刻而成,而我的四肢渐渐感觉到无穷的力量——属于天机镜真正的力量。
106始末之圆
大战之后百废待兴。
禺彊尸骨无存,据比仅余石化残骸,受创伤较轻的是西天佛祖与恰好在西天做客的至尊三清,他们匆匆赶回来,着力三界六道秩序,封印神鬼之门、通天幻境,忙得焦头烂额。
我把览冥和夭舍带回钟山安置。
览冥的肉身甫沾到忘渊之水,便现出巨龙原形,沉到深不可测的渊底,一觉不醒。
而夭舍亦栖息在万壑岩上的石洞中,没有木精草华的滋润,它显得局促不安。我刚靠近的时候,神智不清的它扑打着羽翼向我示威,我尽量温和地尝试接近它,指着它鲜血汨汨的断脚。
它终于温驯地蹲回草地,显得十分虚弱。我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用法术帮它简单处理掉伤口,想起水宫里生着不少奇花异草,便折下忘渊。
我先潜至渊底看览冥。因为从来没有也没想过忘渊能有多深,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几乎往下游曳了尽一个时辰,才在更深的地方望到隐约闪烁的赤光。
我落在烛龙鼻梁上,有一搭没一搭摸着它紧闭的眼睑,在上面轻轻吻了吻,才依依不舍地飘向水宫。
忘渊水宫中珍宝琳琅,仙草丛生,我找到需要的药草,正欲离开,扫眼环视,却觉水宫有些不一样。我侧身立在寝殿门口,望着空旷的蓝色大殿,若有所思。
没有……床榻。
览冥是不眠不息的……在从青玉宫带回我之前,水宫连床榻都没有。
我再环视过水宫,拿着草药回到夭舍身边。
敷过药以后,他情况好了不少,已经可以化回原形。
不知道为何览冥座下的神将个个都不见踪迹。我不放心他两个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