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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赵将军。”信使站起身,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双手捧着呈给赵云,“这是我家殿下让顺便捎过来的一件小小礼物,请将军笑纳。”
赵云抿着嘴沉了半晌,勉强忍住把那只盒子打飞出去的念头,侧了一下头,示意信使把东西放到前厅桌子上。
信使很识相地自己去放好盒子,转身回来打算跟赵云告辞,既然东西已经送到,还是快走为妙,免得在此惹这一位发飙。
“你……刚才说,这次来是给张将军送一封信?”
他没想到倒是赵云又开口了。
“啊,是!”
“翼德吗?”
“正是张翼德张将军,我家殿下有一事相求于张将军。”
“哦?”赵云不免纳闷了,曹丕有什么事会求到张飞呢?赵云本不是爱八卦的人,只不过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不由得他不多问一句。
“你家世子,有什么事来相求翼德?呃,方便讲否?”
“当然!”难得赵将军跟自己多说上两句话,信使有一种受宠到惊惶失措的感觉,方便讲不方便讲的他全讲了:“我家世子并不是写诗送给张将军,这点请赵将军放心……”
赵云不知道是哼还是咳的发了一声,把脸别过去狠狠翻个白眼。他才不怕曹丕给张飞写诗呢,最好曹丕以后把诗都给张飞送去那才万事大吉!
“我家殿下是求张将军给画一幅扇面,张将军画的美人时下正在流行,领一时之风尚,我家殿下听说后思慕得不成,所以……赵将军,想必您也见过张将军画的美人图吧?”
“……”赵云还真没见过张飞画的美人图,他倒是隐约有些耳闻,听说张飞正在画美人。他对美人图之类没有多大兴趣,若是张飞画个军事地图,他倒很可能要来看看。
“那么,张将军答应与否?”
“张将军是爽快人,不仅答应,而且画好了呢!我已经取了来,就在这里。”信使拍了拍身上系着的包袱,因为顺利完成任务而感到高兴。
“可否取出予我一观?”赵云还真动了好奇心,他不知张飞的画到底有多好,令到曹丕都不惜放下脸面使人来求。如今这画就在眼前,那么顺便看上一眼也无妨吧。
对于信使来说,赵将军的要求,绝无不可之理。他深知即便赵云要看曹丕的心肝,曹丕也会两手扒着自己的胸膛送上去给赵云看,只可惜赵云从不要看罢了。他给自家殿下做信使做了这些年,多半是因为对主上的精神领会得好,否则也早就给炒鱿鱼了。这年头,找份薪水不错的工作不容易啊。
当下信使毫不犹豫拿出锦匣,打开后取出纨扇,双手捧着递到赵云面前:赵将军请看。
赵云接过纨扇,凝神观看,但见这扇面以浅浅的暗金作底,三分古雅七分尊贵;画面由下及左是一脉江水,隐隐接天;右侧上方飘来落红几点,深浅有致;水岸之滨落花之下,一位美人侧首而立,素白衣衫水蓝丝绦,眉宇间有清风明月之韵致,体态上有雪杉雾竹之姿仪。
赵云并不懂得画法技巧的好坏,他只是以朴素的阶级感情觉得这画意境开阔,色彩也很舒服,尤其是这一位美人,跳脱俗艳之余还观之可亲。所谓观之可亲,就是看着面善,眼熟。他仔细地看了看这美人,越看越觉得眼熟,还不是一般的熟……是在哪里见过吗?象谁呢?他认真地又想了一下,还是没想出来。赵云不是曹丕,不会在这些闲情逸致上多费功夫,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把纨扇递还给信使,示意他可以收起来了。
信使在赵云观扇的这一会功夫,感觉已经从生死场上走了个来回了。早上他去张飞府上取扇的时候,这扇子已然装在锦匣里了,所以他没看见画面什么样。适才取出给赵云看,他顺便跟着一饱眼福,等他看清楚画上这美人的样貌时,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下。
如果他知道这美人画成如此模样,纵然被炒十次鱿鱼也断不会给赵云看的,毕竟丢工作跟丢性命相比,不仅仅是落差方面的问题了。
他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糊涂啊!就算没从信里“素白衣衫水蓝丝绦”的提点上想到些什么,光凭殿下这番不惜血本死活也要弄来一幅画像的架势也该看出端倪了,当今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美人能让殿下如此呕心沥血必求之而后快呢!
信使拧着转筋的腿肚子,尽量控制自己的双手不要抖,迅速将团扇装入锦匣塞进包袱。“将、将军,小人还要回去复命,就、就跟将军告辞。”
赵云略点了下头,很客气地说了声“慢走。”
慢走?信使现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锦官城。在没飞出去之前,老天保佑这位将军继续脱线!
赵云看着信使转出府门,随即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骤然远去,似乎不是回去复命而是亡命天涯。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并不准备打开它,那人不定又送来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一颗长成心型的花生,一只有天然云纹的果子,一截刻了字的甘蔗……他总是这样,乱七八糟没头没脑,惹得他心烦。眼下他不想为这些有的没的心烦,他有很多正经的事情要做。赵云再次吩咐侍从盔甲伺候,然后自己走到了前厅一面巨大的铜镜前,他每天都在这里顶盔贯甲整肃衣冠。
曹丕的信使一路打马向城门飞奔,一边奔一边不停地擦头上渗出来的汗。太悬了,要不是赵将军在某一方面天赋异禀,今天他这颗脑袋就完了。他倒不是怕赵云怎么样他,赵云从来不难为下面做事的人,他只把矛头对准差遣下面做事的人,这也正是赵云一看见曹丕就可劲往死里打的原因。但是赵云不怎么样他不代表曹丕也不怎么样他,如果张飞一口回绝作画也还好说,可是张飞痛快地画了画,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得带回魏王宫,那依曹丕的脾气必定要摘他项上人头的,别说他的人头,搞不好全家的人头都要被摘了。
城门在望,信使狂念老天保佑,马上加鞭,朝城门冲刺。出了城通往邺郡的路不止一条,就算赵云醒悟过来,凭着他另一项天赋异禀,找到路追上自己也没那么容易了。可是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从老远的后方卷起一阵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不可挡地向他袭来。他听不到銮铃响亮,只有极轻极迅疾的马蹄声,直让人怀疑那马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信使但觉后背炸起一层冷汗,身上的汗毛全立起来了,他不敢回头,只拼命地夹住马腹向前狂奔……
只有眨眼的功夫,他便觉得有道白光从身后疾闪而至眼前,紧接着他的马唏律律一声嘶叫,前蹄腾空身体直直立了起来。信使一闭眼,完了,非摔下去不可。
昏天黑地间但觉后脖领子被拎了一把,这是要被人揪下来摔地上吗?可怜,左右逃不掉被摔的命,也就别在乎怎么摔了。他认命地闭上眼,等着迎接剧痛的到来。
可是没有剧痛,他只是象荡秋千一般地被荡了个来回,然后罩住全身的那股罡气打了个旋,就象来时那般凛冽而迅疾的消失了。信使急忙睁开眼睛,看见他的马好好的立在原地,他的人好好的坐在马上,他身上的包袱好好的……不见了。
“啊!”信使大叫一声,拨转马头望回便追,前面一人一骑如一道白色闪电已然去远。“赵将军!手下留情啊!”信使疯狂地呼喊着,打马狂追,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系在赵云夺去的那只包袱上了……
五
张飞又在宽大的画案前辛勤劳作了。自从重绘美人图以来,只要没有军务他都伏在这里快乐地画画。画画好啊,特别是画美人,既平复性情,又陶冶情操,还赏心悦目,还遭人崇拜,还总有礼物收……啊呀,正说着又有人送礼来了……哈?居然是子龙?手里提着个包袱!张飞这个高兴呀,一高兴他就没注意看赵云的表情,只顾着跟他打招呼了:“哈哈子龙,怎么着,你也给哥哥送礼来啦?”
“不错,翼德,我给你送礼来了,你好好看着!”赵云大踏步来到画案前,将手里的包袱往上面重重一拍!
咦,张飞觉得动静不对啊,这么大力?他下意识地打开包袱,看见了里面的锦匣,这不是一早给曹丕信使拿走的锦匣吗?再打开锦匣,那张美人扇面好好地躺在里头。
“嘿,这不是我画的扇面吗?怎么跑你手里去啦?”
“你画的?!”
“不错!”
好,这便坐实了!赵云剑眉斜飞,哼哼两声冷笑,“三哥,你画的好画!”
赵云是很少叫张飞三哥的,或者说从不主动叫,有时候张飞爱闹,偏要听他叫三哥,缠得没法了,他才叫个一声半声。今天突然这么咬着后槽牙的一叫,顿时让张飞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他也立时警觉到苗头不对了!张飞仔细地瞧了瞧赵云的脸――妈呀!小白脸变小红脸了!这桃李峥嵘的,倒是比二哥那脸红得好看,不过,好象怒了啊!
他,为什么发怒呢?话说能见子龙怒成这样的情形还真不多。张飞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他很自觉地先进行自我检讨:是嫌我给小曹贼画画啦?子龙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再说小曹贼还老给他写诗送东西呢,我也没说什么啊!他探究地又瞧瞧赵云,赵云大睁两眼正恶瞪着他!嘶……要么是嫌我画得不好,给咱蜀汉方面丢脸了?我这画挺好的呀,看这布局,这运笔,这线条……他又瞧一眼赵云,赵云眼里已经有湿气了,不知道是瞪他瞪的还是怒火烧的。张飞挠头了,到底哪不好啊?美人不好?美人也挺好的呀,看这身材,这服饰……他又瞭一眼赵云,这五官,这眉眼……再瞭一眼赵云,这鼻子,这嘴巴,这……他突然呆住了……不好!确实不好!!大事不好!!!张飞看着赵云的五官眉眼还有额上爆出的青筋,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赵云也不需要张飞说话了,他一弯腰从地上的大画瓶里抽出一幅卷轴画,捏紧了照着张飞就抡了过去。
说良心话,赵云真不是个暴力男,单从在刘备军中受爱戴的程度上也可以看出来了,他可以说是人缘最好的一个。惹得赵云动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