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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挣扎着探出水面,尽管他会游泳,但是水很冷,尤其是当全身都泡在水中的时候,细细密密的,刺骨的寒冷像千千万万根小针一样扎着皮肤,然后让四肢迅速麻痹。瑞恩接连呛了好几口水,看上去状况甚至比他还要糟糕。
而积积干脆就不见人影,压根不会游泳的她落水之后,像个小秤砣一样咕咚咕咚直接往下沉。
小图克奋力划着船桨,想逃开这条虎鲸。他身后“扑通”一声,阿加西已经跃入水中,朝孩子们落水的地方游过去。
有人落入水中,虎鲸更是兴奋不已,摆动着尾巴潜到水中,将还在下沉中的积积顶上来。积积被顶得翻了个跟头,竟直接就坐在虎鲸的背上。
还从来没有试过让人骑在背上,虎鲸拍打着双鳍,快活地把身体直立起来,直挺挺地破出水面。它浑身光不溜丢,好不容易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的积积根本就抓不出,像在坐滑滑梯一样直接就从它背上滑了下来,落入水中……
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虎鲸“嘤嘤、嘤嘤”叫唤几声,又摆动着尾巴游过来,用巨大的唇豚轻轻一顶,仍是像刚才一样把积积顶到自己背上。
积积已经明白了它的意图,知道它是在和自己玩,尽管这个游戏看上去只有它乐在其中。她抓紧时间多吸几口气,然后从它光滑的背上一路滑下来,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水花无数。
虎鲸玩得兴高采烈,积积被折腾地七荤八素。
这边,阿加西找到差不多全身都冻僵的罗伊和瑞恩,先把这两个孩子都推上船去。然后这才转头看向积积,在水中叹出了几个泡泡……
“现在怎么办?”
叹为观止的同时,小图克和雷诺同时问他。
眼下的情况很清楚,这头虎鲸和积积玩得正快活,无暇来顾及他们这条船;如果现在把积积弄上船,那么估摸着大家都走不了,但是又不能把积积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再被多折腾几次,恐怕……
“你们趁着这时候先走,我来想办法。”阿加西半身泡在水中,单手扶在船舷边上,要他们快走,“待会带积积去找你们。”
雷诺非常清楚虎鲸的习性,在玩够了之后,恐怕就会把他们一口吞进肚子里,他想不出阿加西能有什么办法摆脱虎鲸:“你打算游过来?这怎么可能?”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阿加西推了船一把,小图克看了眼船长,什么都没说,抄起船桨快速往前头划去,小心翼翼地靠着旁边,绕过虎鲸玩耍的区域。罗伊和瑞恩虚弱地靠在船舷上,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在流逝,看着阿加西慢慢隐入黑暗之中,他们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船划得飞快,巨大的水花声被他们抛在后头。
罗伊和瑞恩躺在船底板上,哆嗦着挤在一块儿,像两只可怜的依靠着彼此体温取暖的小兽。雷诺一边划船,一边不时地用脚轻踢他们。
“别睡着,都给我醒着!”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孩子一旦失去意识,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再也醒不过来。
小船沿着石壁,拐过一个弯口,在提灯微弱的光线下,小图克看见一处石砌的圆台平平伸展出来,圆台上还搁着两个用来打水的木桶,又大又笨,是矮人们惯用的那种。
雷诺和他对望一眼,两人都长松口气:这下有救了!
小图克将小船靠过去,雷诺大手一伸,把两个孩子都抱上圆台,借着提灯,能看见有石阶向内延伸。
“我回去接船长……”
小图克话还没说完,他和雷诺就听见一种奇异的声音从黑暗的河流里传过来,两人同时楞住……
这种叫声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而是由胸腔的震动,血脉的奔流汇聚而成的叫声。
这是一种本该来自海洋深处的声音。
空旷,悠远,还带着难以言表的苍凉。
和雷诺、小图克一块愣住的,还有那头虎鲸,它背上还驮着积积,就这样浮在水面上,呆呆地听着这声音。
被虎鲸颠来倒去地来回折腾了六、七次,积积只觉得像是整个脑袋都灌满了水,死死地扒在虎鲸背上,然后,她又一次看见了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阿加西。
他仿佛一团飘浮在水面上的光球,轻飘飘的,随着波浪上下沉浮。
虎鲸轻轻地用唇豚蹭了蹭他,亲密地就像孩子对待母亲一样,阿加西伸手摸了摸它。虎鲸“嘤嘤”叫唤了两声将他顶到背上,这下总算没有再让他们玩溜滑梯的游戏,而是驮着他们在水面上平稳地游动着。
阿加西把积积拉过来,使劲搓了搓她的脸:“嘿,小公主,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想我的脑袋里和肚子都灌进了太多水。”积积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问道,“你刚才是在和它说话吗?”
“觉得冷吗?”
阿加西不放心地问她。
“还好……不过你是怎么和它说话的呢?”
积积的注意力全都在他与鲸鱼的对话上,相对于罗伊和瑞恩,她的状态显然要好得多,她甚至没有冷得发抖。
阿加西像是想起什么,释然一笑:“对了,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父亲的血液,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小公主!”
这时候,身下的虎鲸发出一声悠长的叫声,不同于之前的“嘤嘤”,这叫声要响亮得多,周围的石壁发出嗡嗡的回音……
“它是个可怜的孩子。”阿加西摸了摸虎鲸光滑的脊背,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帮不了它。”
“它怎么了?”
积积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虎鲸。
“它被困在这里,大概有好几年了。”阿加西拍拍虎鲸脊背的左边,这只虎鲸就像有灵性一样,载着他们往左边游去。
拐过弯角,不远处的石台上,提灯微弱的光线提醒着他们可以上岸的地方。
圆台上的雷诺听见水花声,拎高提灯,看见了骑在虎鲸背上的船长,惊奇地低头问小图克:“船长还会驯鲸,我可没想到!”
“他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看目前情况,船长有了虎鲸这头豪华坐骑,显然已经不需要什么小船了,小图克跃上圆台,呼了口气。
“嘤嘤,嘤嘤。”
虎鲸看见提灯的亮光,啪啪地击打着尾巴,似乎并不情愿游过去。
“嘿嘿嘿,小家伙……”阿加西抚摸着这头要比他大上几十倍的虎鲸,口中也像它一样发出“嘤嘤,嘤嘤”的叫唤声。
可虎鲸似乎像是知道他们将会上岸去,所以不愿意把他们送回去,反而尾巴一摆,又想转了回去。
拿它没办法,阿加西只好拉着积积跃入水中:“亲爱的,全身放松!”
积积的下颌被他托出水面,呼吸顺畅,她问:“全身放松,是不是就像死掉一样?”
“说得对极了!”
阿加西托着她往圆台的方向游去。
虎鲸就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在后面“嘤嘤、嘤嘤”地叫唤着,但总算没有过来捣乱。
“它是在伤心吗?”积积不解地问:“你说过,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它从这里游过去,转个身,当它再游回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忘了它曾经见过我们。可为什么它还记得?”
阿加西叹了口气,吐出一串泡泡:“鲸鱼是例外,它们和别的鱼类不一样。”
“你是说它会记得我们?”
“我想是的。”
阿加西终于游到了圆台,先把积积托上去,然后自己费劲地爬上圆台,喘着气看雷诺和小图克:“你们……难道就不能……划船来接……”
小图克耸耸肩:“你的豪华坐骑呢?把你甩下来了?”
这时候,小图克口中的豪华坐骑摆动着尾巴游过来,半身挺出水面之外,拍打着双鳍,冲着阿加西发出“嘤嘤”的叫声。
“哦,我亲爱的宝贝!我也很想陪着你!可是真的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
阿加西伸出双臂,整个人贴上它的大白肚皮,柔情万种地抱着它。积积在旁边摸着它的鱼鳍,心里想着,它是一条鱼,真的不会忘记吗?
旁边的小图克看得直翻白眼,朝雷诺附耳道:“他和他的每个情人告别的时候,说得都是这句话。我曾经亲耳听过不下二十次。”
雷诺瞪大眼睛:“他包养了二十个情人?!我的老天!这得花掉他多少金币!”
“别逗了,他怎么可能花钱!你以为他是你吗。”小图克看了他一眼,“都是他的情人心甘情愿地把钱花在他身上。”
雷诺又愣住了:“他、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图克又耸耸肩:“天生的,命好!”
这边,虎鲸失望地重新潜入水中,转身之后用尾鳍啪啪地拍出巨大水花,将圆台上的人重新浇灌了一遍。
“看来它并不领情。”小图克抹了把脸上的水。
阿加西遗憾地转过身子,看见靠里面的罗伊和瑞恩旁边,努努下巴问道:“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冻得不轻,可这里没有火给他们取暖。”雷诺烦恼道,“我倒是愿意把衣服脱下来给他们换上,可问题是,我也是全身湿透。”
小图克看着往里头延伸的石阶,不确定道:“也许里头会有个火炉?”
积积跑过去,试着替其中一个搓了搓手心,手心凉凉的,两个男孩没有一点平常的神气,看上去简直糟透了。阿加西掏出随身的小铜壶,走过去给罗伊和瑞恩一人灌了一小口。
朗姆酒的辛辣让这对双胞胎连连咳嗽,等到他们稍稍平复,阿加西又催促着他们再喝一口。
“现在还不到你们躺下来的时候,喝点酒能让身体暖和起来,我们的探险还没有结束。”
积积听他说着,也好奇地拿过小铜壶,仰头灌了一大口,一股热辣辣地暖流经由喉咙到达腹中,然后火烧般地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她被辣得伸着舌头直喘气。
接下来,雷诺和小图克也都灌了一口朗姆酒。
“我相信你们现在可以站起来了,试试看,我尊贵的小骑士们。”阿加西把罗伊扶着站立起来,后者扶着石壁,站住了。
瑞恩是自己站起来的,身子还有点打着晃,道:“谢谢你,船长,不过请把‘小’字去掉。”
阿加西从谏如流,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的尊敬的骑士们,让我们拿出勇气来,跨一步——对!就是这样。”
小图克把船栓好,尽管他盼望着不要再有登上小船的时候。
“好了,让我们去瞧瞧,想象一下前头吧,白得发亮的床罩,到处盛开的鲜花,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