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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虞初秋眼神恍惚的点点头,“他们待我都很客气。”
“那就好。”杨忆海搂过虞初秋肩膀,“明天我打点好新店,就去衙门接你。给他们捎些东西。礼多人不怪。在外做官,要舍得花钱。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以后使唤起他们来,也方便。”
虞初秋还想说什么,杨忆海又道:
“你别跟我争,这钱不能省。心疼什么?!赚钱不就是拿来花的?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花在你身上,我不亏……”说到最后,勾起虞初秋下巴,得意忘形。
苏紫烟的手下不识趣的跑来打岔,说东西全抬进屋了。
杨忆海一高兴,衣袖横挥,豪爽道:
“今晚我请客!兄弟们随便吃喝去,我全包!”
大兵们累了一天,闻得这句话,疲倦全无,撒欢似的冲出了门,大声商量要去哪里宵夜。
杨忆海见人都走了,杏眼弯弯,‘咕噜’一转,鬼主意又来了。他连蒙带骗,将心不在焉的虞初秋拉进卧室,撒娇。
“秋秋,我想看你穿官袍。”
虞初秋想了一天对策,头很疼,人也倦了,只想快快洗漱完,上床睡觉。闻言只好敷衍他:
“明日再看吧。反正明早我还要去衙门。”
杨忆海不依,非要现在看,软磨硬泡,好容易哄得虞初秋,脱得只剩下里衣,一不小心,自己却说漏了嘴。
虞初秋憋了一天的气,总算找到了出口,大声吼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就要!”杨忆海对于‘某些’问题,很倔。
“不行就是不行!我死都不要!”虞初秋也很倔。
“就一次……”
“我还不知道你,有了一次,便有下次。我不会上当的。要我穿着官袍给你压?这成何体统??我大明朝颜面何存???”
虞初秋意正严辞,搞得杨忆海很不屑。
“哎哟,你何必要把我俩谁上谁下的问题,上升到政治高度嘛?有话好商量。你不愿在下面,那我从后面总可以了吧?官场不都流行‘走后门’。秋秋,你就给我行个方便吧?”(-_-||| 好你个制服控……)
虞初秋被他气得面红耳赤,索性将那堆越看越讨厌的官服、鞋帽,通通丢出了门,不再理会杨忆海。
杨忆海吃了闷憋,不知虞初秋今天为何火气这么大。老老实实出门,帮他将撒了一地的衣物,一样样捡起来,拿回来乖乖折好,放在了床头,吹灯入寝,一夜无话。
第二天,虞初秋并未等来杨忆海,料想他还在生气。经过一夜,虞初秋倍感昨夜是自己不对在先,早早告了假,回家去了。
谁知他一进主屋,就看见杨忆海一手打算盘,一手拿笔,不停在纸上写写画画,俊脸寒若冰霜,眉头紧锁。
虞初秋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踏进房门的一只脚,不自觉顿了顿。印象中,杨忆海总是阳光灿烂的笑着;那双灵动又勾人的杏眼,总会发出狡猾的光,与自己调笑;还老趁周围人不注意,偷香……
虞初秋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全因为有他,才会变得如此五彩斑斓,多了许多欢笑与感动。
正想着,杨忆海注意到什么,回头看到虞初秋。瞬间,他又露出了自己熟悉的笑容,刚才还寒如千年冰的俊颜,此刻化为一江春水,温暖似一株可爱的向日葵。
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再沉重的苦难,自己也能一力扛下……
“忆海,对不起。”虞初秋微笑,诚恳道歉。
杨忆海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反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嗨,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昨夜我的确太过分了些。过去就算了,还道什么歉啊!弄得像娘们似的。”
“你说谁是娘们?!!”
“我……我是……巡抚大人,您莫动气,小人知错。”
…… ……
矛盾圆满解决。两人又如胶似漆粘在一块儿,只是都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一同吃饭,一同洗澡,却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夜里睡觉,两人背对背躺着,都睁着清亮的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一夜,隔日,两人精神都有些不济。
虞初秋还是没说什么,穿好官袍,整了整帽绫,看了一眼呆坐桌前的杨忆海,刚要出门,杨忆海起身拉住他的手。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虞初秋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杨忆海叹了口气:
“也好,那我就不去了,这个你带着,路上买些吃的,带去给他们。”说罢,伸手进袖笼,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进虞初秋手心。
虞初秋终于察觉出他不对头,不依不挠的追问。
杨忆海背手站着,昂首望天,半响,为难道:
“初秋,我的生意出了问题,要去一趟波斯。”
虞初秋没再说话,静静站在他身侧,良久……
三日后,浩浩荡荡的骆驼商队,出了西长城,踏上只有秃鹰与黄沙的丝绸之路。队伍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位年方十九的古董商人。
临行前,扬忆海回望山海关,对身侧前来送行的苏紫烟,沉吟道:
“替我好好好照顾他。”
苏紫烟点点头,并未说话,深邃的漆眸里,隐藏着不舍与担心。
也是这天,虞初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秦皇城的西塔楼,目光跟随商队,直至骆驼全都消失在大漠尽头。
北风呼啸,黄沙漫天。
仅一刻,骆驼的脚印便被掩埋,像是从未有人从此经过。
虞初秋微微皱起眉头,深蓝如大海的官袍,太过宽大。强劲的北风吹起下摆,几欲将他刮跑。站在他身后的胡师爷,偷偷为这位瘦弱的巡抚大人捏了把汗。
虞初秋将目光转向北方草原,忽而大松一口气,道:
“老胡,我们后天启程。多筹备些银两与美人。礼多人不怪嘛。”
最后一句话出口,自己先笑起来,看得老胡莫名其妙,心想这玩命的差事,一不留神就会丢脑袋,好啥好笑的?
长白山,终年积雪。山中人参、灵芝与山药,一梦千年。
满族人的部落,依山傍水,聚王气。
水是黑水,连着黑龙江,养育这方骁勇善战的民族。
一顶最大的帐篷内,努尔哈赤盘腿坐在矮桌前,一手拿书,一手执白子,正津津有味摆着棋局。
一个亲卫,周身带雪走进帐,单腿跪地,拍了拍双臂上的雪花,伏地跪下。
“报告首领,帐外又来了一个大明使节,说要见您。”
努尔哈赤头都不抬,放下白子,又拿起一颗黑棋,问道:
“他带礼物了吗?”
“带了。”
“都带了些什么,报来听听。”
“喳!”亲卫打开虞初秋呈上的礼单,朗读道,“黄金万两,美女与美人各十名,南海珍珠一盒,珊瑚十二珠,大件玉如意八枚……”
“哼!”努尔哈赤冷哼一声,打断士兵,丢下黑子。
亲卫知趣,颔首问道:
“首领,如何处置?”
…… ……
虞初秋带着一队人马,日夜兼程赶到这里,周身结满了冰霜,连呼出的空气,仿佛也没了温度。当虞初秋第十三次咽下咳嗽的欲望,进帐的满族兵又走出来,指着虞初秋,大声道:
“首领说:‘照旧!’来人呀,把他拖出去,砍了!”
57
第十章 谈判
满天铺地的沙暴,终于在黎明时分停息。
杨忆海迷迷糊糊醒来,转眼看了看周围仍旧酣睡的同伴,随手拍掉身上成堆的黄沙,踉跄起身,走去远处尿尿。
戈壁滩上渺无人烟,只有自己的影子,印在黄沙上。耳边除了呼呼而过的风声,就只剩小便打在地面上的声响。
杨忆海提好裤头,抬头望月亮。
圆圆的月亮在无云的夜空,显得格外孤单,格外清冷。
杨忆海背着左手,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对着夜空,摇头晃脑,模仿虞初秋平时教书的样子,朗朗道:
“窗前明月光……”指指地上的小便印子,“疑是地上霜!”抬头,“举头望明月……”偷笑,“低头思故乡……”
杨忆海托着下巴,反复诵着“思故乡”三个字,笑得诡异,笑到最后,脸忽然黑了,盯着胯间的鼓包,很郁闷,跑回营地,抓起自己的水壶,灌下一大口清泉。
营地边上趴着的藏熬,听到有人接近,竖起耳朵,立着颈,警惕地观察杨忆海,认出是他后,重新趴下,闭目。
杨忆海抹了把干燥开裂的嘴唇,胡乱躺下,睡了不过半个时辰,商队便拔营启程了。
杨忆海整个早上都在打瞌睡,好几次险些从骆驼背上摔下来。
快到午时,商队停在酒河边上,略作休整。
一个同伴走过来,坐到杨忆海身边,拍他肩膀,道:
“小兄弟昨夜想媳妇了?没睡好吧?呵呵……”
杨忆海憋红一张脸,不答话,低手往壶里灌河水。
那人见他羞赧,凑近嬉笑: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爷们,我也年轻过。想我刚成亲那会儿,每回出来跑货,就跟禁欲的和尚没差!”
杨忆海没想到他讲得如此直白,半是解释,半是掩饰道:
“不是,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媳妇,不过也和‘媳妇’没啥差别……”越讲越小声,心虚。
“哦……”那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老相好是吧?啧啧啧……看不出嘛,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女人这方面,你是高手!改日也教教大哥我,哈哈哈哈……”
杨忆海叹气,自顾自看向酒河:
“我只是担心,那呆子没我在身旁,凡事没个商量,要是被人欺负,吃了暗亏,如何是好?”
…… ……
长白山的大雪,如片片梨花瓣,不紧不慢落在虞初秋深色的裘皮大衣上,逐渐消失,变成一个个宛如梅花的水印子。
他低着头,结满冰霜的长长睫羽不曾为士兵的话语抬起。
“来人啊!把他拖出去,砍了!”
亲卫的话一出口,后面立时走来几个满族大兵,说话间,已将虞初秋一众人等围在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