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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有如鬼哭,凄厉难闻,展翅腾空迅速无比,冷残子大袖微扬,也不见他起身作势,人已离地而起对空飞去。
却尘子默然久之,点头叹息道:“此人功参造化,武功已臻绝顶,惜存心偏激,冷酷无情,加上与他那性格相同的师姊日夕相对,久而久之习惯乃成自然,又与阴山群魔打成一片,以至愈发弄得不可收拾,该是武林遭劫,侠义多磨,碰上这重重异事,看来我们只好量力而为,尽人事,听天命了。”
公孙虚笑道:“道兄心存仁义,处处以慈悲为怀,可是这些魔崽子残忍成性,无事生非,把江湖上弄得乌烟瘴气,惨绝人寰。我们为伸张正义,扶弱锄强,说不得只能以杀止杀,只要行事时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分清青红皂白,辨别首恶徒流,首恶不赦者诛,迫而附和者罚,也不失为儒家恕道,则又何事多虑?”停了一停,看了看上官奇,又脸含笑意,继续说道:“义妹上官琪,对令师弟白云道友印象极佳,茑萝愿附乔木,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却尘子与苦行禅师不觉异口同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说完,双方鼓掌大笑。
由却尘子作主人,邀请公孙虚与上官奇赴乾元洞小住,因紫阳掌教夫人受伤身亡,虽说命中有此一劫,但死别生离毕竟是人间惨事,由却尘子为首,领着师弟来察看夫人受伤情形,到了夫人房间门口,守门弟子一阳生与云姬两人吓得慌忙拜倒,却尘子含笑命起,在房里守护夫人遗体的正是白云生与上官琪两人,一见进来的正是本门两位道高望重的师兄,与却尘子并肩而立的却是上官琪的义兄,两人虽是平辈,由不得也双双拜倒。却尘子忙把师弟扶起,公孙虚也把袍袖一展,用罡力把义妹搀扶,再向两人脸上望了一望,禁不住微含笑意,连声道好,上官琪俊脸一红,她是娇惯了的,嘟着嘴回说道:“谁不知道好嘛!”这一说,几乎使餐霞客笑出了声,但房间云床上停放着掌教夫人的玉体,却尘子正待察看弟媳遗体一面,蓦闻前洞传来了三响钟声,苦行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随着道:“掌教师弟已回洞府,师兄陪贵宾留此,待我与师弟们出洞迎接。”
公孙虚忙肃容笑道:“贵派掌门人紫阳道长,道行清高,武林中谁不钦仰?小弟正渴欲一见,理当随道兄一同迎接!”
却尘子不免逊谢一番,最后还是一同出洞迎接,走到乾元洞府的第二进,紫阳掌教已由众弟子众星拱月式地陪着而来。除公孙虚会过掌教一面外,上官奇兄妹却还是第一次见面,只见真人头带紫霞冠,一袭紫袍,面如满月,凤目长眉,容光照人,风林绝俗,论年龄似乎比白云生略长,两人一比较,可以说是瑜亮并生,不由得上官奇兄妹暗中喝采不已。
惺惺相惜,自古皆然,上官奇兄妹的反像也使掌教看得惊奇万分,一见白云生随在女侠背后,而女侠妙目流波,不时顾盼的情形,掌教已了然于胸,更暗中欣慰不已。
却尘子携着师兄弟见过了掌门人,真人也以师弟之礼叩见了师兄,又与公孙虚彼此叙礼一番,互道久阔,然后由公孙虚引见了义弟妹,少不得彼此仰慕一番,就在洞中坐了一会儿,彼此均有相见恨晚之感。
岷山派大举复仇的事,由却尘子—一告知,弟媳受伤身亡,遗体待殓,司马情霞人也失踪,可能在昆仑后山遇险,由异人搭救而去,似均在前辈祖师预料之中。真人一听爱妻伤亡,爱女失踪,虽知劫数难逃,自然也痛心万分,但他为一派宗主,领袖武林,本身定力自较一般人为高,却尘子详述经过后他仅叹息了一声,当即决定将爱妻遗体用玉椁成殓,安置藏真塔内,俟三年之后再行设法解救。为察看爱妻伤痕并使师兄弟见爱妻遗体一面,遂起身步入后房,苗疆二奇已与昆仑打成一片,自也一同入内,真人入房后静立榻前,由云姬揭去蒙巾,但见夫人颜面如生,真人涵养虽高,也禁不住纷纷泪落,随即双掌合什拜道:“拙夫无德,艺业不精,不仅未能夺造化之奇,更使夫人厄运莫解,自愿闭关三年以赎罪愆,但望阴灵默佑,勿使武林劫运闹得不可收拾,否则为夫只有伏剑自裁,以谢武林同道了。”
在房的人莫不满脸严肃,对着夫人遗体深施一礼,公孙虚从道袍中取出一颗红光夺目的宝珠,很郑重地交给掌教道:“据小弟看来,嫂夫人的一身武功并不在你我之下,其所以受伤身亡,似乎是中了什么阴功暗器,这类东西一定恶毒异常,中人必死,这是一颗雄黄珠,可以说是解毒珍品,如把它安在夫人身上,功能祛除百毒,待数年之后再设法解救时,说不定全体邪毒均被此珠吸收净尽,可使解救的人省去功力不少,贫道尚有一言愿道友切勿以交浅言深有辱清听。目前武林劫远业已兴起,岷山派之大举复仇,不过是此事之开端而已,在此三年之内不知要发生多少事故,如道友闭关不出,岂不使江湖上弄得群龙无首?如此一来,群魔更要乘机蹈隙,无事生非,那不知要死多少江湖异土,草野奇人,这岂不是有违道长维护武林正义之初衷?据弟意,潜研武功,打击群魔自属必然之事,闭关不出之意劝道长从速打消,乾元罡力武林一绝,救伤御敌有时非它莫属,深望道兄慈悲为怀,则武林同道感激非浅了。”
昆仑掌教接过红珠,并向公孙虚肃容一拜道:“如非道兄赐教,司马紫阳几陷为武林罪人而不自知,闭关之念初衷不改,但不出之意遵示打消,如武林中产生事故时,贫道可随时启关而出。”说完将红珠交与上官琪道:“内子成殓之事,有赖女侠多劳,好在彼此已成一家,费神之处他日必当报命。”
上官琪接过珠子,裣衽一拜道:“夫人受伤遇劫,伤感无已,掌教如有所命,上官琪百死不辞!”紧阳真人逊谢不已,将来宾安置已毕,即命众弟准备一切成殓之物,当晚即准备妥当,将夫人安置于玉椁之中。翌晨,掌门人率领昆仑全体打开藏真塔,由八大弟子托着玉椁,安置在塔中最下一层,鸣钟四十九下志哀,同门师兄弟及来宾弟子,无一不热泪盈眶,伫立塔前依依不舍,紫阳夫人遗体藏诸塔内,须待麟儿道成后,为感谢师恩,竟不惜用本身真气予以搭救,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真人讲到此处,听得麟儿琼娘热泪擦眶,悲不可抑,麟儿已停箸不食,睁着一双泪眼,问真人道:“弟子已得本派真传十之八九,一身所有无一莫非恩师所赐,纵令粉身碎骨也难报化雨深恩,拟用本分真气为师母祛除奇毒,并将那玄阴毒气排除体外。俾使师母早日苏复,不知恩师意下如何?”
青莲师太笑答道:“以贤侄目前功力,也可搭救夫人,不过尚有其他应用之物此时却无法获得,有此心意恐也徒劳?”
真人知师太神算,其应如验,忙笑道:“道友所言不差,挽救内子,据祖师遗偈言,尚有一极为重要之物,此时确实无法获得,与师太神算—一符合,况且徒儿奇遇就在目前不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岂可逆数而行?徒儿勿再动此痴念了!”
麟儿眨眨大眼睛,望着真人笑道:“师妹失踪既也载在遗偈之内,不知是何处高人予以救去,遗偈之内是否明白指出?”
真人摇头答道:“你师妹为异人救去,那是无可置疑之事,至于那位搭救之人属何派别,姓甚名谁,你问师太,她根据佛家神算所得,可能已知详情,但恐天机难以泄漏罢了。”
青莲师太笑道:“掌教道可通神,令媛出处哪有不知之理,不过要考验贫尼,此人辈分极高,得她为师求之不得,麟侄功成下山之日,也就是双佩合璧之时。至于此人现在何处,恕贫尼暂时保留。”
琼娘娇笑道:“师叔最好暂时不说,说了之后只等义父一走,他就会专程寻访,自恃本领既高胆子又大,天大的乱子他也敢闯,那一来却教人担不少心事。”
紫阳真人微笑道:“你也不必说他了,谈闯祸你们可以说是一双两好,他目前已把那凌虚飞渡的绝技教了你,又用本身真元尽量培养你的内力,这样进境当然最快,等到你御气飞行之术锻炼成功,那时千里遥程,关山失阻,你不闯祸才怪呢!”
麟儿笑得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恩师所言,就事论事,无所偏颇,确是公论!”
琼娘嘟着嘴不依道:“谁说义父不偏心呢?连和师母定情的东西都送了你,那才是偏心的真凭实据!”
此语一出,青莲师人恐真人着恼,忙斥道:“琼儿语无伦次,留心我用家规治你!”
天山神丐哈哈一笑道:“不痴不聋,不作阿姑阿翁,小儿女之言岂可计较?不过琼儿所说倒有四分真实,嘉麟在黑龙潭内取宝时,我和一尘上人见到了那块佩玉,就知真人对他不比寻常!小妮子倒抓着了痒处!”
青莲师太笑道:“人家都说你是娃娃头,看来是一点不假,什么事都替孩子们推波助澜,使他们的胆子愈来愈大,琼丫头可以说给你惯坏了。”
这一对上嘴,吵吵闹闹,可以说没有完,天山神丐喝了两坛酒,撕吃了几只肥鸡,满嘴油腻,用破袖擦了一擦,大说大笑,四处和人斗嘴。真人坐了一会儿,因麟儿内伤早已痊愈,无须再留,应即日回山闭关修练,麟儿一见师父要走,忙到房里从革囊内把那灵石天露与紫兰仙实取出一瓶,恭恭敬敬地交给真人,真人笑道:“这里面贮了一点什么呢?”
麟儿忙把那天露与仙实的获得经过及其作用与功能—一说了。
真人听了,不觉大喜道:“这水是灵石天露而非灵石仙乳,灵石天露是三光之精华,为灵石所吸收遂化为露水,一点一滴日积月累而成,像你这样多则不知要经过几千几百年了。
紫兰仙实得之尤为不易,它的生长必须有灵石仙露的灌溉,有了灵石仙露还不一定可获得这种紫兰的种子,这东西开花三百年,结果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