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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真人脸含笑意,对这一对璧人看了一眼,暗道:“霞儿与琼儿,一个身无半点烟火气,一个系艳质天生,也惟有这两个女孩才能与自己爱徒匹敌。待他武功再获绝传后,女儿艺成回山,必须作主与他们完成婚姻大事。”
琼娘见真人望着自己,玉颊一红,麟儿未曾注意,忽见心上人脸似朝霞,不觉对她多看了几眼,袁玉英嗤的一笑,待麟儿发觉后,也羞得俊脸通红,忙往下斟酒,袁玉英抢过酒壶,先替他倒了一杯,然后再行自斟,并对他笑道:“此次愚姊受伤,多承师弟挽救,并害得师弟身受重伤,幸掌教万里驰援,至今才算康复,这救命之德,我一辈子也无法忘怀,哪还敢劳师弟斟酒呢?就此请坐吧!”麟儿只好依言坐下,但因玉英提到自己巴山受伤一事,禁不住想到秦莲贞为自己惨死,不由得目蕴泪光,低着头,不敢仰视,不觉为苍鹰老人一眼瞥见,看得暗暗点头。
紫阳真人神目如电,早已发觉,笑问道:“痴儿,何事伤感?”
麟儿吓得那敢直道,天山神丐眼睛转了一转,望着麟儿问道:“你是否想到大巴山的事情?”
麟儿点点头,青莲师太又问及事情经过,麟儿毫不隐瞒,说了一个大概,讲到秦莲贞为救自己剑伤磨镜叟,最后自刎一节,那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琼娘和玉英,也落下泪来,昆仑掌教眉头一皱,双目神光电射而出,吓得麟儿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
苍鹰老人恐真人动怒,责罚麟儿,忙笑向真人道:“令徒至情至性,不失侠义本色。尤其当着师尊面前,什么事都不隐瞒,更是其可爱处,莲贞不惜舍身为友,也可说慧眼识人!
已过之事,思之徒增伤感,不提也罢!”
真人长叹一声道:“这孩子满身情孽,事如不慎,可坏道基!但其可取之处,也就是他那至性真情,所以我对他不但从无责罚,而且只爱护有加,不过却也不能过于大意!”
玉仪也庄容一叹道:“晚辈今日才看出真人气度,及麟师兄与琼姊等至情至性,也惟有这种真情表露,才能使人深受感动,秦莲贞之舍身为人,不但无可非议,而且令人敬仰有加。麟师兄之怀念她,正是其赤子心性,真人对此不加苛责,更能表现其仁慈,晚辈昔日之狂妄行为,愈自觉其卑恶可憎了!”
青莲师太笑道:“听了你的话,也知道你是至情至性的人,未来情碎纠缠,恐也少不了你呢!”说得熊玉仪脸上一红,默不作声。
筵中的菜,荤素都有,除师太吃素外,余均吃荤。紫阳真人功力精深,虽未完全辟谷,但烟火之物,不过稍为应景而已。
苍鹰老人吃惯了果子,烟火之物根本不尝。天山神丐却是什么都吃,性尤嗜酒,漕宇庙的陈年佳酿质纯可口,神丐嫌酒杯大小,干脆抱着坛子,一口气喝了两坛,撕着肥鸡,吃得好不有味。麟儿、琼娘等几个晚辈因为好几天未曾正式吃过饭,这一顿自然吃得痛快异常。
琼娘因不见大师姊向淑云一同来此,遂笑问其故,师太告以华山法华寺慈云师太因锻炼一种神功,需人充作护法,故将向淑云暂留该处,并可获得华山几种绝传,巫山之行,人手已够,暂可不必管她。
麟儿笑问真人道:“师母、师妹近况如何?”
真人神色黯然,停了很久,始道:“你听了这消息,必定异常难受,既经问及,也不能不据实相告,你师母已被人绝毒功力所伤,不幸仙逝,你师妹人也失踪,迄未回山,经过情形,且待为师细说!”在座诸人,听了这话,均不禁大吃一惊,麟儿和琼娘两人更是热泪擦眶,万分悲愤,静听真人细说经过。
原来岷山四奇,老大归元生罗英、老二洁丐裴杰、老三圣手华光徐凯(老四毒手童子冯异,被衡山派穿云剑客用小天星掌力震毙)等三人,自衡山寻仇被昆仑掌教打败以后,洁丐裴杰当场受伤,由圣手华光背着盟兄逃下衡山,从湘江乘船直达洞庭君山。归元生与洞庭帮主杨澜原是旧友,与副帮主易去恶及蛇杖老人过从很密。裴杰受伤,震伤他的是昆仑掌教的乾元罡力,归元生本身功力无法治疗,岷山离此太远,故不得不向老友求助。杨澜功力极高,并炼有治伤秘药,先把裴杰伤势一看,见全身并无异状,心脉也很正常,但洁丐人如醉酒,功力全失,知道这是被道家最高罡力所伤,自己功力也无法治愈,除将秘药给他服下外,明告归元生,因所习功力不同,爱莫能助,只有亲回岷山,向岷山师太及冷残子两位前辈处恳请设法,此去岷山路途虽远,本帮饲有神鹫两只,背上可以坐人,半天时间,即可到达。归元生别无他法可想,只有借着神鹫,自己抱着师弟骑上鹫背,圣手华光则独自坐了一只,别过洞庭帮一干好友,神鹫一声长啸,振翅腾空,直向岷山飞去。
岷山毒龙潭位于山之西部,四周悬岩峭壁高可入云,形势至为险峻,其中一块岩石生得特别险,岩上满布青苔及各种名花异草,但因过于险峻,任你武功多高的人,也无法插足,故奇异草木虽可能系武林百难一见的奇药,但除岷山掌教与副掌教因功力特殊可采取炼药外,别人都是可望而不可求。岩底近水面之处,有一圆形洞口,洞口仅可容一人出入,据乡民传说,洞内有毒龙一条,被人用符咒锁禁在内,因为洞中从来无人到过,是否内有毒龙,自然不得而知,只好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而已。但这洞确有异常之处,每日子辰午酉四时,洞内常作雷鸣,而且白气森森,电射而出,震得潭水惊涛屹立,白浪滔滔,有如怒龙翻江,潜蛟离穴,声势好不惊人,因此乡民又产生一种传说,道是古仙人禁锁毒龙的符咒行将到期,因此毒龙大发凶威,势欲离洞而出。偏生这一传说居然有人信实,大家纷纷觅地迁徒,以免毒龙离洞时洪水暴发,附近变成泽国,彼此互作波臣,因此毒龙潭的附近人烟绝迹,虽然风景如画,但谁都惧怕那条毒龙,不敢冒险一游,十余年来,均属如此!
莲花洞位于岷山之巅,洞中广大异常,内部石壁全系乳白间以碧绿,光滑如镜,归元生兄弟又从各处弄来许多明珠美玉,嵌在石壁上,光华闪闪,虽黑夜如同白昼,洞的后进,有云房两间,异常华丽,那是岷山师太与冷残子修真之所,但事实上他们两人在此处修炼的时间一直太少。
洞庭帮的神鹫奇快异常,不到半日时间已降落莲花洞前,归元生忙抱着洁丐进洞,安放在他的云床上,着师弟徐凯守着伤者,自己却恭恭敬敬地走到师父房前,房内仅坐有朱蓝英与徐玉佩两位师妹,一见师兄回来,忙含笑相迎,并问别后情况。归元生—一说了,并告诉她二师兄受昆仑掌教罡力所伤,伤势奇重,功力已失,非两位师尊无法治疗,特来谒见掌教,恭请设法。
徐玉佩惊道:“司马紫阳的功力可以胜过你的毒龙掌、二师兄的碧寒掌及三师兄的红云散花针吗?这三种绝技,可以压倒江湖,而且不是新创,就是绝传,司马紫阳焉能抵御?而且还重创二师兄?”
归元生苦笑道:“昆仑派的内功罡力奇特异常,故毒龙碧寒两种神功全被他罡力破去,红云散花针也发射无功,二师弟与他硬拼,所发掌力全被震回,闪避不及,卒至伤及内腑。
不但自己功力无法医他,即好友杨澜,功力精纯,灵药也多,求他设法治疗,一经察及师弟伤势,却也自认无法,特借他神鹫将人送回山中,两位师尊道可通神,恳求出手,必有善法使之痊愈。”
徐玉佩秀眉一皱道:“两位恩师近年来多在毒龙洞内锻炼神功,师兄速赴该洞求他两老设法吧!”
归元生一听,忙回到自己房中将情形告诉了徐凯,立即出洞,神鹫尚在洞外未走,于是跨上鹫背,赶往毒龙潭畔,就地拾了三块大石,往洞口水面投去,咚咚咚水声三响。过了片刻,由洞内传出一阵清罄之声,归元生知道师尊快要出来了,静立岩端肃容以待。
忽然,从洞内飘出一条黑影,快如疾矢,飞落岩上,归元生面前落下一个道装老者,论年纪,已有九十余岁,但容颜却似五十左右的人,修眉朗目,三绺长髯,头上挽着一只道譬,身着青色道袍,足踏青色逍遥履,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白色摺扇,扇骨色作碧绿,光华隐现,奇特非常。道士身上带着三块铁板,长若一尺五六,宽逾两寸,厚在半寸以上,铁板上刻着不少符录,隐蕴光华,左肩上还接着一只黑色蚊皮袋,这道人显得异常严肃与冷峻,对人总是板着一副面孔,一丝笑容也没有。归元生一见来人正是师叔冷残子,忙上前叩见,冷残道人点了点头,并谓不必多礼,归元生将赴衡山比武结果摘要禀明,师弟受伤,洞庭求助,各种细节毫不遗漏地—一说出。
道人待他报告完毕,冷笑一声道:“昆仑小辈竟敢多管闲事,并依仗那点玄门内力出手伤人,大约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师弟伤势待我为你设法便了!”又向神鹫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杨澜这对鸟已有四百多年的功力,神猛无匹,他能借你此物,足见还够交情,既有一对,我和你各骑一只好了。”说完,即与罗英跨上鹫背飞赴莲花洞,不一刻,即降落洞前。
归元生将神鹫放回君山,随着师叔,一同步入自己房中。徐凯与两位师妹均在房内,看到师叔师兄,忙起身迎接,并很恭敬地见过了礼。冷残子答过礼,即赴榻旁为洁丐治伤,察及伤势,以他辈份之尊和见多识广,一望而知伤他的是昆仑派的独有神功乾元罡力,忙从身边取出岷山秘制太乙五靖丹两粒,纳入伤者口中,而后令归元生负着伤者送去毒龙洞,以便每日运功为他治疗,化去昆仑乾元罡力的重伤,至少需时半载,自己与掌教除在贵州云雾锻炼几种神功外,最近三年内,尚需要再锻炼几种功力,又嘱咐几个女弟子,不可荒疏功课,并可就自己师兄研讨武功。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