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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我双方,遂作殊死战!
彼此的掌对八上余合,两老因担心金牛谷受困的人,一心二用,功力无殊大减。
岩底下,喽兵匪目,约有两百四十余人,被石木滚死的,不下一半,越是走在後面的人,却从死里逃生,他们拔出腰刀匣弩,把土制地雷,索性抛掉,都往岩上乱窜,岩下火势,因周围多是古木,高耸入云,虽有几株短小的着火。烧过後,却未引燃其他树木,竟自动的熄了起来。
群匪对两老无不切齿,群起爬登後,一声喊呐,强弩劲矢,激发如雨,纷纷朝神丐和老人,劲射而至。
匪群训练有素,分攻合击,全不彼此干扰,杨吴两匪,在飞蝗劲矢中,仍然如行云流水,掌风如山,疾从四方八面攻来。
那轰轰之声,来自金牛谷,而且愈响愈密,神丐不由一急,丹田真气一松。
只闻嗖的一声,匣弩强矢,一划而过,左臂上,被箭镞划了一道血槽,殷红透袖,臂痛如灼。
杨澜朗笑一声,出口讽刺道:“老化子,巫山义勇寨,和你天山派,彼此无怨无仇,你不过捧人臭脚,自甘下流,可未想到,四川巫山,与别处不同,非我族类,擅入此山,无殊自找死路,今晚,你两度来犯,正是你落叶归根之时,还不束手就缚等什麽?”
突把腰身一挫,“进步撩阴”,左手五指朝着神丐下裆便抓,又诡又快。
天山神丐,人虽受伤,豪气不减,闻语竟哈哈大笑道:“尊驾开山立寨之处,并非巫山而系洞庭,水寨匪寇,却未闻可以陆地乘舟,如认老叫化是捧人家的臭脚,那麽你无异自认是武成林的孙子了!”
口中叫着,手更不停,凝真力挥掌往外一送,“画龙点睛”,掌力未吐,臂血长流。
杨澜目光如剪,知道对方伤痕未裹,勉强用力,失血必多,赶忙一上步,右掌往上一穿一搭,“金丝缠腕”左手并食中二指,当胸戳来,擒拿点穴,交互为用,阴险狠快,莫之与伦。
天山神丐,左臂有伤,虽然不重,但失血颇多,功力大减,身势略缓之下,左腕竟被人家扣住。
杨澜铁指如钩,左指所向,正是神丐心坎处,只一点着,就得当场送命,同时四周百十陵兵匪目,见塞中贵宾得势,不由气焰大张,欢呼一声:
“射!”劲矢如雨,分从神丐背部两侧,一拥而至。
苍鹰老人,正待出手相救。
吴文阴险狠毒之处,不下武成林,同时也把两人恨透,眼看得手,那肯把机会错过?
丧门掌如大海惊涛,处处乘隙猛攻把苍鹰老人。硬行逼住,使他一时无法缓开手脚。
眼看神丐情势危殆。
岩头上,突然吹来一阵异香,不少噗兵匪目,闻到这种香味的,竟纷纷倒下。
同时一条俏影,如飞掠至,翠翻莲额,薄袖禁寒,匪兵头目,惊呼一声“云姬”,人如潮水,往四下匆匆避易。
飞来的红衣少妇,扑向杨澜之前,将手中罗帕一抖,一阵暗香,乘风袭至,娇叱道:
“万恶匪酋,还我妹子性命!”
杨匪一见这条手帕,如中蛇,顾不得再事伤人,把手一松,猛朝斜刺里便纵。
神丐也嗅着这种异香,突感头昏脑胀,摇摇欲倒,红衣少女扑向前,一把将他扶住,左手已送过一粒丹丸,纳在他的口内,正容道:“道友且自行将伤处裹住,待我来退敌!”
不料话未说完,杨澜已狞笑一声,缓缓朝她走近道:“昨晚犹玉体横陈,浪兴十足,怎麽一晚之间,就翻起脸来?实告你,别以为你能侥幸逃出一死,这两个老物,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看你还是幡然自觉吧!寨主前面,有我杨某人一句话,天大的事,也可承担下来……”
云姬接口冷笑道:“洞庭巨盗,别再无耻废话,义妹的命,均须叫你们血债血还,看掌。”
香风起处,红光电闪,双手一圈一扬,“撷香拾翠”,“步障摇红”,轻灵诡秘,攻的又快又猛。
天山神丐已将左臂裹好,他把愤怒发泄在持弩匪兵之上,一声怒吼,突如虎啸雷鸣,身形电闪,来往于匪兵之间,施展点穴术,即将残余匪众,打得似落花水流,纷纷扑地。
旋而扑向杨澜之前,怒喝道:“无耻匪徒,你也尝尝这一招,是什麽味道?”踏左步,伸右掌,一式“金龙探爪”五指箕张,卷起一团劲风,对着左肩就拍。
在同时,和他拚命缠战的云姬,竟把娇躯起在空中,“巧点红菱”,脚尖踢向匪酋前额。
杨澜两面受攻,自知难敌,狞等一声,一翻腰,猛朝岩下倒纵,口中还招呼吴文道:
“敌人无耻,容後算帐!”
吴文仗着阴山派的丧门掌,系武林不授之秘,硬把苍鹰老人逼住,一见杨澜引退,蓦地一转身,跃向岩边一株老松之上,还挖苦对方道:
“贺一梅!你如有种,不妨入寨再干!”竟不等对方答话,右脚一点,“游蜂戏蕊”,借力一弹,随着笑声,朝岩下飞跃而去。
两老也无心追赶,同朝云姬道:“速奔金牛谷!”
叁条人影,飞身而上,夜已向晨,但天空浓云密布,山雨欲来。
沿着围墙,折向右转,金牛谷口,业已在望。
武成林携喽兵及匪中头目,正在大声吆喝,火箭及木制地雷,如飞蝗密雨,不断投射。
金牛谷里,火光烛天,同时也冲出一道十彩流光,黑白两道光华最是强烈,所至之处,火减烟消,无如武成林心思狠毒,不肯放松一处,眼见谷里火光稍弱,即从地上举起一只地雷,往谷里就砸,周围的匪兵头目,引发弓弦,一溜火光,卷起一阵锐啸,朝着那满藏火药的特制木头上,用力一射,木质已乾得不能再乾,而且浸满桐油,火矢中的,立即燃烧,不须臾,引发火药,便闻“轰然”一声,周围四五丈,均为火光布满,碎木纷飞,便似火鸦火蛇,激起无边热流,刹那间,风助火势,火趁风势,致成满谷燎原之势。
武成林不时朝下喝道:“谷中陈惠元,身为崆峒弟子,与本门互有渊源,念汝年幼无知,为敌巧言所骗,师叔不念旧恶,着汝立即出谷,只要离开敌人,一切误会,从此瓦解冰消,否则,此後攻击,只有愈趋剧烈,纵是金刚不坏之体,也难免玉石俱焚,稍事踌躇,良机便失,还不出来等什麽?”
谷底一阵清啸之声,宛如凤哆龙吟,流光乱转,煞气弥漫,光华所及,火灭烟消。
还有一童子口音的人喝道:“武成林,你满怀血债,武林侠义之土,莫不欲得而甘心,少作狂吠,有本事无妨入谷,一见高低?”
蓦地从谷口里面,进出一线红光,猛向喽兵匪目,一阵乱点,被点中的人,竟是几声惨号,立时纷纷扑地不起。
武成林突把描金铁骨扇,对空一挥,煞风怒号,雷声隐隐,分从四方八面,激射而上,同时口中大喝道:“弟兄们速放火箭,这东西正是金翅天蜈!”
只闻“嗖嗖”之声震耳,匣努劲矢,排空直上,无如那东西似有灵性,只见一溜红光,冲天而起,煞风火箭,追之不及。
武成林恨了一声,正待再投地雷。
云姬已扑向前,咬牙切齿道:“蛇之徒,杀我义妹,还想用武林侠义之血,染尔双手麽?”
武成林闻声大吃一惊,见是云姬,倍增惶惑,但犹故作镇定道:“无耻淫妇,朝秦暮楚,专吃里扒外,筵前不忍赶尽杀绝,特别开一面,不事逃避,却愿自投罗麽?”
描金铁骨扇划然自开,往上一扬,“天罗雀”,立有一股凌厉煞风,疾从云姬顶门百汇,当头罩落。
只闻一阵厉笑声,笑声中满含怨毒,这妇人,竟从革囊里,取出一柄尺余长的短剑,剑身发出一片蓝光,剑柄其色如墨,乍看似乎毫不起眼,可是她把宝剑朝上一举,“举火烧天”,正待朝武成林扇上便戳。
只闻武匪噫了一声,立把扇子一收,人也往旁边一纵,沉声喝道:“淫贱妖婉,竟把师傅鱼肠剑,也使了出来麽?须知此剑一出,无殊互拚生死!”
“义妹之仇,势在必报,虽把你这狠心狗肺之徒,碎尸万段,仍不能解我心头怨毒!”
云姬把这柄中古毒剑,一阵挥转,“盘丝击腕”,“巧篆垂簪”,“蝉碧勾花”,“雁红攒月”,这是“云梦叁六短打”的连环四式,以轻灵诡快见长。
配合着这柄鱼肠短剑,功能削金截玉,见血封喉,两者威力并运,果然与众不同。
但见一片蓝光,夹着一团红影,人似凤翥鸾翔,剑如飞虹掣电,在锐啸煞风,森森剑气之内,滚转翻腾,剑诀所指,剑尖所向,着着不离穴道。
这种势同拼命的打法,不但把武成林弄得变颜变色,就是苍鹰老人和天山神丐,也大为叹赏。
半空里浮云漠漠,雷声隐隐,眼看神女峰头,就要陋盆大雨。
神丐不由暗喜道:“这真是得道者天助,只要雨一下,正是这地雷的克星。”又见云姬和武成林打得不可开交,心想:此人毒比蛇,留在世上不知要害多少正人,对付这种匪徒,还讲什麽江湖道义?
遂招呼苍鹰老人道:“老友,我们何不围上前,把这匪酋废掉?”一轮手中打狗棒,泰山压顶,恶狠狠的朝着武成林头上便击。
苍鹰老人朗笑一声。
长袖一挥,鸢举鹰扬,趁着前掠之势,突把右足一点,隐含千钧巧力,猛踏武成林的头顶百汇要穴,武成林叁面受敌,前後顶上,尽是人影,这一下,可把匪徒惹恼,手中的描金铁骨扇,时开时合,上下翻飞,开如大鹏展翼,合似浪里腾蚊,十年潜修,具实学,不管苍鹰老人和天山神丐,固武林中一流高手,还加上云姬武功奇诡,一时之间,竟也奈何这匪酋不得。
空中金蛇一闪,雨点骤至,风吹叶动,卷起阵阵松涛,虽然已是晓边,但天气却是阴沉黑暗。
大树枝头,却传来一声冷笑,只闻有一童子口音,但语调却是冷峻已极,缓缓说道:
“所谓名门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