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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有泉,冰莲雪藕,即在附近尽可找着。
六人分作三组,互相探索,每一组,各带一只灵禽,只要找到泉穴,立着灵禽升空而后向它盘旋之处,集合一起。
麟儿自然跟着恩师,却尘子却笑向青云师大道:“我和道友,一处勘察!”剩下的只有苦行禅师和那仟峰老人,这位泰山老人,谈锋至健,恰好苦行禅师,虽是佛门人物,但谈吐却很文雅,而且彼此还稍有渊源,行在一处,自然不觉寂寞!
三组遂向东西北三处进行,真人携着爱徒,带着苍鹰,和那嘴尖颈红的秦吉,逞往西向奔去,其余两组,却尘子奔了正东,苦行禅师却驰往正北。
麟儿随着恩师,沿途注意察看,这孩子有时心细,凡发现可疑之处,即拔下灵虎剑,刺冰探索,冰深数尺,好几处灵虎剑虽已没柄,犹不见水,气得麟儿却用达摩神功,把冰打碎,用九成真力,才打了一个径可盈丈的缺口,掌风余劲未尽,激起水花老高,一阵白气弥漫,其凉透骨,但为时不久,水面浮冰,又渐次凝结,立把那块口紧紧封住。
连续数处,均属如次,寒冰坚硬处,比那岩石之类,还要厉害得多。
真人对于这位爱徒,一切那让其自由发展,只要不碍门规。
绝少干涉。
麟儿在雪地中,碎冰爬岩,探索深思,他不过望着点头微笑而已,自己,则注重当地山川之形,一峰一丘,相互方位,都默默牢记。
师徒在星宿海面,四处奔驰,唯一希望,是那灵泉涌出之处,水面无冰。
所想自然不为无据,地底下涌出的泉水,论温度,自较寒冰白雪,高出颇多,全寒流一至,气温骤减,虽有灵泉,却抵不过周遭冷气,一到冰点,水便凝结,而且愈结愈厚,再加上空中的雪花一盖,真人师徒,如何辨认得来?
从晨至午,师徒跨着神鹰,几乎踏遍每一平地,却无法遇上那水面无冰之处!
不但麟儿心焦。
还真人也愁眉紧锁,忐忑不安起来,当天下午,师徒又找寻一阵,仍是一无所见。
计算时日,琼娘玉女,受伤已有一七,正是大烧大热之时,以十天为期,最多也不过三日了,只要玉女身亡,琼娘一死,以惠元那么烈性,必认为责任未尽,有负良朋,甚至羞愧难禁,横剑自绝,那一来,自己也愧见武林,千古抱恨。
凝望高空,也不见雪光素云,盘旋天际,心中不免大急,但当着恩师,那能过份现诸辞色?
真人神目如电,爱徒心意,焉有察觉不出之理,但阴错阳差,偏偏遇上寒流,致那灵泉要穴,无法辨认!就是自己,也想不出有何善策,不禁长叹一声,着麟儿找了一处冰岩,垫上蛟皮,聊作小憩,麟儿也挨着恩师,一同坐落。
夜色苍茫,天上繁星点点,藉着星光,却可凝望四周景色,真人沉思半晌,摹地抬头微叹道:“巫山之麓,你遇着那位空门前辈,传技之时,他对此次之事,难道毫无指点?”
麟儿想了一想,不觉苦笑道:“那位老前辈,性最诙谐,他说巫山之事,惊危自所难免,但年青人须多加阅练,否则,无法锻炼那机变之才,其他均与此事无关!”
真人沉思半晌,觉得这位神僧虽把事情看得有透,并未指示排除困难的任何原则,莫非事到临头,又亲自出马么?
麟儿突然惊叫:“师傅,弟子想起一事,殆与此事有关!”
真人被他叫得莫名所以,忍不住微笑问道:“难道他还有话,你忘记向我提及?”
麟儿摇摇头,却从革囊中取出一只纸袋,一颗红珠。
真人大吃一惊,忙就爱徒手中,把那红珠取过,仔细端详了好一阵,才迫不及待的又问麟儿道:“这是雄黄之精,炼制而成,功能克服毒蛇毒龙之类,难道也是铙钹神僧赐你之物?”
麟儿笑道:“弟子从琼岛飞来,路过湖南峰山,遇着了神仙三老,名列第二的天惠真人,道是三老之首,那乾坤正气元妙书生,认为时机未至,二老暂时不拟出手,弟子把寻药之事,求他赐援,但也为他所拒,并称,有启蒙恩师,策划其事,即可成功,临走时,恩赐红珠纸袋,珠即此物,那纸袋却一再叮嘱,不到用时,千万莫折!”说完,忙把纸袋也递了过去。
真人脸带笑容,似代徒儿欢喜,接过那纸袋,竟立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把纸袋打开。
往里一瞧,袋中却折叠着一张白纸,还有一颗豆大红丸。
把纸打开一看,里面却无半字片语,仅用笔在纸上点了七点,七点之下,却画着一棵梅花。
这简直是个哑谜!无法参透其中秘奥,拿眼望着师傅,真人也在那儿阖目详参。
半晌,立向麟儿道:“你快把苍鹰放出,我得立即和你两位师伯商量!”
麟儿撮口一啸。
那鹰儿就在附近,展翼飞来。
为着争取时间,麟儿也无暇向鹰儿详细交待,只把手略举,立命它升空示讯。
真人仰察星象,俯视地形,又把手中图像,对了一阵,仍然坐在蚊皮上,未发一语。
苦行禅师这一组,不到两时,即骑鹰飘然而至。
却尘子和青云师太,却延至午夜才来。
真人把红珠图像,及事实原委,向四人细说后,却尘子立笑谓道:“这中间的意思,师弟可曾猜了出来!”
真人笑道:“这位老前辈,却用无字之言,把那灵药出处,显示得清清楚,惟今夜如无星光,却也没法把方位找了出来。”
仟峰老人,也把那纸条看了一阵,竟双眉紧锁,不解其意,却倾听真人代为解说:“原来图上七点,正代表着北斗七星,脚下的梅花。却是星宿、局部的图形,北斗七星,一至四为漩玑,五至七为玉衡,问题枢钮,却在梅花图形的那一方位?”
漩玑内的第四星,正是天权,恰好对着梅花图案右边第一瓣的上中。
用天体来定位,最是准确,不过,我们只须登高一望,找出平面中那几处形似梅花,再决定那一瓣却正落在天权之下,不就得了么?”
麟儿拍手笑道:“恩师这一解说,灵药出处,我已知道清清楚楚了!”
话声甫落,正拟纵身前跃。
真人沉声喝道:“事情计议未妥,你忙些什么?!”立朝仟峰老人和青云师太扫了一个稽首,并笑道:“这次取药,时间上遍遭遇不巧,如不经人指点,灵药出处,就找不出来,取莲觅藕,历代以来,江湖上就从未闻及有人成功一次,这种以身试险之法,贫道自不愿为,无如门弟子及同辈道友引领待援,舍此别无他法,目前水面已被冰封,嘉麟下水后,绝不能让冰口冻结,我们五人,按着东南西北以及中央,各占一向,把那裂口守住,只一冻结,立用掌力把它劈开,水内传波,可以及远,如果他在水中遭受危难,只须推掌一击,我们从那裂口内涌出的浪花和声音,就可看出他的所在位置?然后协力破冰,立刻让他有出水机会,这样,可以减去若干危险,但需道友门鼎力援力!”
师太和仟峰老人,自然欣然应允。
离他们落脚之处,约有半里之遥,那星棋列布的星宿海,肩一处,从高地远望,星光雪色下,恰似书面的梅花朵儿.靠东一圈,正位于天权之下。
六人遂同至其处。
麟儿已迫不及待,取出灵虎剑,度好方位,用剑在冰面上划了一个大圈,然后右手一挥,打出一记劈空掌,轰然一响,那冰块往底下一沉,从裂口中,喷起无数水花,细察冻冰的厚度。果然较他处薄了很多,遂知此处水底,多半是自己正欲找尽的灵泉要穴。
又依紫阳真人的嘱咐,接着东南西北的方向,裂了四处大口,然后跑回恩师身旁,静候吩咐。
真人请大师兄劫尘子,据守正东,青云师太正南,西北两向,却由仟峰老人和苦行禅师分别担任。
四人均欣然受命。
真人着麟儿整装待命,麟儿把宝剑铙钹革囊,一一系好,并把项下神佩取出,放在前胸,望着真人恭手一礼.禀道:“弟子装束已毕,静候恩师吩咐!”
真人把他全身看了一眼,长眉深锁,幽幽问道:“你囊中难道未带水靠!”
麟儿嘎喘答道:“连换洗衣服都丢光了!”
真人也未嗔责,幽幽地叹息一声,抚着爱徒的头,一脸庄重,缓缓说道:“人水后,哪怕一举一动,必须沉着,切忌躁进,冰莲雪藕,如无法获致,可出水商量,万勿滞留水内!”
又把天惠真人赐的雄黄珠,着麟儿收下,那红丸,却立命麟儿吞服。
这孩子,如命受教后,正待运用内功,以真火祛寒,俾便入水,不料自红丸入腹,立觉一股热流,起自丹田之内,渐渐上升,而且逐向四肢扩散,不须臾,即觉浑身奇热难禁,如遇盛暑,一身肌肤,红润异常,不由大吃一惊,怔柯柯的动问真人,怎会有这种奇异现象?
真人笑道:“这位老前辈,对人一举一动,莫不都含深意,看来取药之事,他已逐有安排,倒不劳我们过份操心,无怪乎他们都讲你既作了神仙三老的弟子,一切只管放胆去作,这红丸,正是刺激人体发热之物,入水以后,自不虞寒气袭人了。”
麟儿含笑,手捻紫龙珮,劈口就喷,霞光起处,一式金蛟穿波,头下脚上,矫夭不群,只闻轻微地泼喇一响,立即跃入水内。
紫阳真人和师兄道友,虽然修为极高,但心头上也不免异常紧张,各人严守方位。注视冰口水面变化。
麟儿一入水,全身暑热,立便大减,珮玉光华疾绕,周身一两尺,滴水难人,立把身子往下一沉,愈深那珮玉光华;愈缩愈小,全身如负重荷,据估计,离开顶上冰层,起码也在二十丈以上。除了紫龙珮所发出的光华外,四周却是一片漆黑,耳内不时闻到哗哗浪涛之声,麟儿知道:上层的五处缺口,只要遇着天风,吹激水面,荡起波纹,水内传音,即可听到。当下也不在意,疾把身子往下一沉,似有什么物触足,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