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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顾虑,并还面谕小侄,如有人擅自逃出,可用滚木生石灰毒弯予以击杀。”说完,嘬口长啸,忽然哩的一响,一支火箭,竟从谷顶直射而来,长箭没地盈尺,尾端仍震荡不已。
谷顶上,却有人哈哈大笑道:“冷贤侄,你尽管放心,他老人家的话,谁敢不从!有人想打从此处逃命,那无疑自速其死!”
武成林一脸得色,纵身朗笑道:“杨兄,让你偏劳,真令小弟满怀歉意。”停了一停,把眼睛向青莲师大扫了一扫,又继续说道:“我武成林受师门之命,坐镇巫山,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胆,竟找上门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那未免使人笑我武某过于软弱了!”
麟儿等人的身后,竟传来一种冷峻的语音,接着武成林的话尾说道:“武寨主,有他老人家在此作主,江湖上那些鸡毛杂蒜算得哪一门?这金牛谷,目前已变成虎穴龙潭,无论何人,除非与帮主师门互有渊源,想逃出此谷,除非他另行投胎换世,否则不用作此妄想!”
麟儿心中也暗吃一惊道:“阴山五魔果然功力深厚无比,这发话的人,分明是洞庭帮的蛇杖老人,此贼昨晚已被天蜈所伤,不意这牛精的老怪,却能在短短时间把他治好,这已难能可贵,看来此次真是危险重重,稍加疏忽,自己虽然无妨,袁玉英功力最浅,安危就立觉可虑了!”
麟儿对贼人的趾高气扬不加理睬,携着惠元,正待就坐,忽见琼娘的脸色有异,不由一怔神,赶忙问道:“琼姊,你怎么啦?”
琼娘见惠元在侧,立觉粉脸通红,口中有话,似感难于出口。
麟儿急道:“元弟与我义不独生,什么话彼此好瞒,要说不说?”
惠元与琵琶女混了几次,知道女儿家的性情难乎扼扭,遂讪讪地赶忙离开。
麟儿黯然不悦道:“琼姊,这样很容易使朋友误会,你有什么不适,不妨直说!”
琼娘见他对女儿家的性情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不觉娇瞑道:“女人们的事,难道都能当着你的朋友,一一诉说么?那一来,成何体统?”
麟儿略一思量,也不觉满脸歉意,遂笑说道:“我只怕元弟见怪,一时口不择言,得罪姊姊,尚希原谅,再则我总觉你坐立不安,如不问明实况,我也心乱了!”
琼娘忙道:“我一身颇觉奇痒,头脸手脚甚至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爬动,这儿光线异常阴暗,想仔细察看一下,目前危机四伏,却也不便为此分神!”
麟儿知道这位爱妻素有洁癖,全身各处,有如明珠白玉,一尘不染,当即含笑低语道:
“是别人,我真怀疑她身有虱子跳蚤之类,在你,可与别人不同,要有,也是在这儿沾上的,我得好好地看一下,真的爬上虫蚁之类,我们得和敌人赶紧一拼,早回客店,好好地全身换洗!”
琼娘见他一脸轻松情形,不觉啐了他一口道:“这鬼地方,浓荫蔽日,野草滋生,地上又潮湿异常,自为虫呐潜生之处,我如身上弄的不干不净,你也难于独善其身,还不赶紧看我颈上!”
麟儿因师太玉英离琼娘不远,谈话不敢高声放肆,当着人,细看女儿家的蝈脐玉颈,委实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正犹豫时,忽闻囊中天蜈振翅作响,不觉心神一震,忙对惠元提出警告道:“此处藏有不明毒物,可能系敌人预谋,元弟赶紧持剑御敌,无须顾及什么江湖过节了!”
又拿眼看了看师太和玉英,见她两人也在举颦蹙额,知道也和琼娘一样着了道儿,忙对师太道:“师伯。师姊,一同靠近琼姊,我立即施展天蜈搜毒,玉佩防身!”
青莲师大和袁玉英见他说得异常严重,知道事变非常,赶忙将身子一纵,双双落在琼娘身后。
麟儿迫不及待地朝着玉珮喷出一口真气,只闻啪的一响,碧霞四射,紫幕如山,金龙疾绕,雾蔚云翻,立把四人身形裹定。
麟儿就着神珮玉光往爱妻颈上一看,见玉颈通红,已连接生了几个大包,似为什么虫蚊所螫,这就难怪她一身作痒,乍看之下,包上却也更无别物!
玉英不觉噫了一声道:“我一身也和琼姊一样,恐怕只有比她更多!”
青蓬师太满脸严肃他说道:“在数难免,在劫难逃,但望佛祖慈悲,挽我庐山山弟一劫,一切罪过,弟子都愿以身担承!”
麟儿知道师太也已沾惹此事,忙问道:“师伯,这恐是敌人预为布置之物,但不知属何种毒虫?”
不待话完,师太幽幽叹息道:“前时我曾对贤侄约略提及,道是进来禅心不宁,自从身入佛门,摆脱尘俗,从未如此,目前反觉平静了很多,这是大难发生时必有预兆,可能就应在此物之上,看琼儿颈上情形,似是一种极为细小的毒虫之类,于今我们身上都有,一查即着,且待贫尼观察便了。”
师太神目如电,就着琼娘玉颈纷起小包仔细查看,不觉愤然作色道:“果如贫尼所料,这是一种预为布置的毒虫,如果此谷产生之物,敌人也势必和你我一样,难于幸免,至少他们知道谷中产此毒虫,身藏解药,可以避免,且待贫尼把它取出一看便了!”
麟儿和玉英就着师太指着的方向看去,这次看出蛛丝马迹来了。
原来包的中央,凸起特高,仔细详察,肌肉里似乎嵌着一物,仅留一点尾端露在肉外,颜色鲜红,但以露肉太少,如不留神绝难看出。
师太拔取琼娘头上金钗,就着那东西入肉之处,轻轻一挑。
却取出一形似臭虫之物,长约五六厘,通身鲜红,体之前端,有赤眼一对,肢四对,全体似长细毛,爬动颇速,麟儿一看,不觉噫了一声,心中似乎异常慌乱,急不成声道:“师伯,你……你……你可看出此为何物?”
青莲师太满脸困惑,摇头苦笑道:“贫尼对此物所知极少,难道贤侄业已看出?”
麟儿手已发抖,急答道:“小侄曾随家父恩师稍涉群书,知道古人常有别来无恙之语,后问恩师,恙为何物?据云,恙,实为一种蜘蛛之属,螫之成病,群医束手,所描绘形状,正与此物无异!”玉英惊叫道:“这就是恙虫?”
麟儿点点头,星眸中却已纷纷泪落。
琼娘知道玉郎对己爱意颇重,一见自己为毒虫所螫,业已乱了方寸,自己如不镇静,可能就此酿成极大乱子,忙含笑道:“恙虫虽毒,但发作颇慢,神仙异僧谓此次虽然危险,但并非无救,可能就应在此物身上。我们可仗着紫龙珮防身,设法将一身清理干净,你赶紧放出阴山天蜈,将敌人布置之物毒个一干二净,免得再害别人!”
琼娘赶忙立起身,让师太落坐,自己却携金钗,为师叔挑剔肉中毒物。
麟儿赶忙从革囊里取出玉瓶,那天蜈已在瓶中振翅跳跃,好似迫不及待,只一拔开瓶塞,立即飓飓数响,三条长约五寸的蜈蚣相继而出。
这东西灵性十足,竟似懂得分工合作,两条飞旋松树之上,宛如两道红线绕树疾转,口中却喷出一股紫金烟雾,直往松技之上落去。
另一条却在青莲师太等人所坐的四周,满地爬行,而且嘴中不断地发出吱吱叫声,与空中天蜈互相应和。
麟儿深恐师太等人吸入天蜈口中所喷出的毒雾,卒然中毒,竟把项上神佩挂在琼娘颈上,自己却纵出光幕之外,用碗向溪中舀满了水,取出蝻蛇内丹浸在水中,待水作米黄,遂给师太等人喝过后,又含了一口,以解除天蜈毒质。
他更替琼娘一身,用手打拍,果然她身上爬了不少,只一轻拍,便即纷纷震落。
地上天蜈,物小性灵,竟飞落琼娘头上,略一旋走,即沿身直下,琼娘知道这小东西极为忠心卫主,虽然身蕴奇毒,但绝不至于伤害自己,遂壮着胆子,任它在身上周旋疾走。
忽闻蛇杖老人,藉着空谷可以传音,竟警告同伴道:“兀那几个小贼,又把阴山飞天蜈蚣放出,这次竟有两条之多,两位帮主务必留意,这东西如能用掌风将它震毙,最好把它打死,以免它危害本门自己的人!同时与我们预置之物,互有抵克!”
白发怪童拾得子冷浮生,对于紫龙光幕,虽然见过一次,但仍觉惊奇,自那阴山蜈蚣飞出后,更惊愕不已,忙对武成林道:“这蜈蚣,可以说是本门百毒之主,掌教老祖宗赐与蛇杖师伯后,特把蛇头宝杖也给了他,并还告知全盘控制之法,前失一条,师伯却认为系被那小子掌风震毙,特为此事驰赴阴山,面陈掌门,掌教老祖宗当时极不高兴,但只说他以后必须小心,可是昨晚一战,竟被这东西连伤四人,徐,吴两位师叔不过略沾毒气,被祖父自己制炼的解毒丹丸,一服即愈,可是高师叔和蛇杖师伯,受伤至重,毒伤伤及内腑,这种情形,如在别人,可以说拿它毫无办法,只好看他两人等死,祖父道行之高,真可以说难窥底蕴,竟用碧玉刀将二人手臂划开,在肌肉里塞了一颗豆大药丸,药物见血溶化,遍及全身,就这样,也医了半个对时,才将两位师伯治好,祖父不惑不解是阴山天蜈,除了本门五老,可以设法支使克制外,旁门异派,还未闻有人具此本领,蛇杖师伯第一条天蜈被人击落后,可能那兔小子拿去把它豢养,此物极喜人施以小惠,如喂它几颗丹九,就可死心塌地引为己用,这并不奇,奇怪处却在于这样奇毒之物,居然自身不染,一啸即回。对面已发现两线红光,并在喷霉施毒,分明蛇杖师伯之物统统被人收去,而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真使人心中好恨!祖父为不愿将此物落诸人手,昨晚特令师姊将那秦吉了(鸟名,产于甘肃,体小于鸿,头有黄肉冠,毛作黑有光,嘴黄,惟根部肉红色,性伶俐,能效人言笑,且能识人,亦作情急了,作者附笔)遣回本门,召取祖母座下灵禽,雪光素云两只大白鹤,全来此处,将那天蜈收回,按时间计算,此时也该到了。而今不妨暂请杨师伯用火箭射它,真要不行,祖父即将练功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