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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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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眼发亮飞奔着冲出去,我看到张立宪的眼中滚下泪水,而当时我以为那是喜悦。 

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我比离开时更无力,我看着他,我又不敢看着他。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 
我诧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现在说话已经很艰难,发声时喉咙沙沙的响,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他说:“对不起,本来还想,再陪你撑几天。” 
“你什么意思?”我很惊恐,因为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绝望的味道,我怒气冲冲的叫骂,我说:“你什么意思,你张立宪可是个男人,龟儿子,不就是个毁容么,你怕什么,老子将来成天会对着你,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他默默无言的看着我,泪水从眼眶里滚下去,流过他血肉模糊的脸,他好像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疼痛。


别这样,我哀求他,别这样,活下去,我哀求他活下去,我们会活着,我们可以撑到打完这场仗,我们可以一起回四川。 
他慢慢抬手比了一个十,我眼前一亮,我说:“十天吗?” 
十天可以,十天我们还能撑住。 
他居然笑,摇了摇头,右手画出一个交叉。 
四十天??!! 
为什么?为什么需要这么久,四十天……月子都做完了,这是哪家的猪肉需要分这么久? 
我差点暴跳如雷,他拉住我的手臂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于是我终于明白过来,他在为谁道歉。 

四十天,不是四天,也不是十天,也不是十四天,张立宪认为现在需要四十天!! 
我忽然发现我可能一直都小看他了,我以为他是个疯子,一个无知的孩子,一个被虞啸卿蒙蔽了双眼的傻子。可其实他一直知道问题永远会出在不应该出问题的地方,他为唐基打伞,他劝我不要跟师座对着干,他从军需处偷划装备给我,他比虞啸卿更早明白过来我有办法……他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笨,他知道现在那边到底怎么了。 
我顿时开始着急了,当我发现他伤心哀悼的不是他的皮相而是他的信仰时,我后背发凉的尝到了绝望的味道,我开始结结巴巴的为虞大少说好话,我说他不错了,顶好了顶好,都在逃都在逃,他虞啸卿好歹还知道拿起枪。 
他慢慢的点头,说:“是,我知道,他挺好的,只是……我本来以为,他不会的。” 

本来,以为,他不会! 
我一下子跌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都冻得冰凉透彻。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虞啸卿用虚妄的狂言与美妙的信仰蒙蔽了他的双眼,我还总是赞叹,虞啸卿的手段高明,骗人骗已人戏不分。其实不是的,是张立宪自己选择蒙住自己的眼睛跟着虞啸卿走。 
他和我一样!我跟他一样! 
我们软弱,我们愤怒,我们不够强大,我们需要信仰,需要支撑,需要一个机会一块战场,我们需要做一点事。 
没有谁可以说服谁来崇拜谁,除非他自己需要一个偶像。 
只是他比我更天真,更决绝,于是,也就更加的毫无保留一往无前。 

我哭着握住他的肩膀,我说:“你就不能换个人去信吗?” 
他问我:“我能信你吗?”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我可以生拉硬拽上孟烦了,可以忽悠整个炮灰团,可是我……不,不是我不能,而是他不会信,他是从上面杀下来的,他知道我的无能为力。 
我无力:“你就不能相信你自己吗?” 
“保家,卫国……”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泪水把他的瞳孔洗得闪闪发亮:“告诉我国在哪里?” 
他哭着问我国在哪里,而我无法回答他。 

小书虫子说少年中国,少年的中国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在我手里,也不在他手里,不在我们这些军人的钢枪下,也不在那些民众的土地上,而我更拒绝承认它在大脑们的地图上,谈判桌上,钢笔下面…… 
虞啸卿说,这仗打成这样,所有的军人都应该去死。 
是的,我们可以死,我们不介意去死,可是,谁来让我们死得其所?? 
我们在为谁而战?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所以我还在苦苦挣扎,残喘偷生,我只是赌了一把虞啸卿,第一把就输光,我不知道这样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张立宪曾经相信过虞啸卿,而现在…… 

他渐渐的散尽了他所有刀锋凛利的光芒,蜷缩在我的身边,像一个真正的少年,他拉着我的衣角问我,是不是真的会听到鬼哭。 
我说假的,我骗你呢,鬼神之说,终归虚妄。 
他说:那为什么我真的听到有人在骂我。他看着我的眼睛慢慢的说:我害死过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我们都害死过很多人,我们在害死他们时候说服自己那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可是后来我们怎么都算不清楚到底是害死的人多还是救得人更多,到最后我们只能一厢情愿的相信,我们在救人,死得人是因为他们应该死,应该要死。 
为了国,为了大义,还有他妈的大局!! 
不,我们不是不能为了大局牺牲,我们只是希望虞啸卿们值得相信。 
南天门上的一千个坟头永远搅得我不得安睡,我试图用整个禅达来安慰自己,我说我救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这么多,可是我仍然会睡不着。曾经张立宪把他欠下的人命全部推给虞啸卿,他于是坦然无忌的做一个兵器,而现在,那些冤魂索命,一个个回来找他。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的问我,他说:他们会不会打我? 
我迟钝的大脑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鬼,我揽住他,我说不会的,他们会原谅你。 
我偏过头,想去吻他,他把舌尖抵出来给我看,毒气侵蚀了他整个消化与呼吸道,让他的舌面破裂,渗出暗色的血,如果我卷住它吮吸,它可能会整个碎掉。我仍然清楚的记得五天前我第一次吻他,他嫣红的舌头炽热绵软,滑嫩无比。 
战争就像搅肉机,把所有鲜活的,美丽的,动人的生命放在里面,搅得血肉横飞。 
我恨这场战争,我恨所有的战争,我恨那些疯狂的矮子,我恨谈判桌边的大人物,我恨所有让这场战争翻滚着持续永不停止的人,我恨曾经的自己。 
如果说,所有的军人都应该死,请让我们死得其所!! 
请让我们为了终止这场战争而死!我不想要胜利,我已经不需要,我只想要结束! 

我把张立宪的配枪拿出来放进他手心里,我无法再劝他活下去,让他活着太痛苦,痛苦到我都想一枪干掉他。他把枪推开,费力的拔出自己的刺刀,他说,我给你省颗子弹。 
左胸,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心脏的位置,他一刀扎进去,干净利落。 
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杀自己比杀人更干脆。 
那天,虞啸卿对他说,如果我死了,你要么冲上去把血流干,要么回家娶个老婆看举国沦丧。 
现在他的虞啸卿死了,他不想回家娶个老婆看举国沦丧,所以冲上去把血流干。 
他流了一身的血,征衣尽染。 

刀锋割开心脏之后,人还可以活两分钟,我拨开他的头发看他的眼睛,我说:到那边等等我,我随后就到,我不是虞啸卿,你可以信我。 
他看着我微笑,他说:好的,你不用急,我可以慢慢等。 

我看着那一天一地的血,我咆哮,我质问,我们在为谁而战?我们在为谁而守? 
我们的家在哪里? 
我找不到!! 
我们的国在哪里?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灵魂在这一刻彻底的老去,不再有一丝新鲜的生命力! 


我们在支撑,在苦守,我不再思考我们现在为了谁而战斗,或者一切的计算都毫无意义,我们只是存在着,在这里,我们在消灭侵入者,至于这些生命会换回什么,这些功业会记到谁的名下,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我们用生命消耗生命,那一刻战斗的双方都是孤独的野兽,我们撕扯,我们开枪射击,我们搅碎血肉。 
张立宪估得很准,我们在南天门上撑了38天,我们做搅肉机搅死了无数日本鬼子,尸臭侵入到我的身体里,虞啸卿仍然在发着电报,一封一封,用词越来越唐基。我开始庆幸张立宪死得够干脆,他不用活着看到这一幕。又或者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这一幕,所以他向我道歉,他说对不起。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不再等等,给虞啸卿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他说四天就够了。 
四天……可能就真的够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虞啸卿对唐基在一开始就没有拼命的想赢,所以他最后只会输。 

当最后的救援来临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可以理解虞啸卿,我像孤魂一样走出树堡站到阳光下,无数的阳光穿透我,穿透我的身体,检索每一缕灵魂。 
虞啸卿站在桥边等着我。 
我没有从桥上走,我走了水路。 
他露出像是被人当场打了一下耳光似的神情,然后我走到他面前,我发现我真的已经很平静很温和。 
我说过,虞啸卿顶好了顶好,都在逃都在逃,他好歹还知道拿起枪。 
张立宪也说过,他挺好的,上面都烂透了,他挺好的。 
只是……他本来以为他不会的,可他最后还是会了。 
张立宪没有怨恨过,他只是杀了自己。 

按照常理我应该要恨虞啸卿,因为他害死了我心爱的人,然而我却可以理解他,完全的理解他,我理解他所有的动摇与痛苦,所有的欲望与挣扎,因为我们曾经拥有同样苍老并充满了欲望的灵魂。 
我知道他也不想,我知道他只是爬到那个位置了,我知道他只有妥协。 
这个世界需要妥协者,否则将如何延续卑微的生命。 
这个世界也需要理想者,用他薄脆的灵魂切开尘世浮华,用折断的方式让我们看到鲜红的血,撕裂的痛。 
我把张立宪的配枪交给虞啸卿,温和的看着他,我说很抱歉,南天门上还有几个活人,却没有了他张立宪。虞啸卿坚毅的嘴角抽动着,他说你已经尽力了。我说是啊,我已经尽力了。 

我说,当年,是你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让他要么冲上去把血流干,要么回家找个老婆看举国沦丧,他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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