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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涅槃
作者:锦书写意
痴情错付红颜断;繁华凋落有谁怜。
犹记梦中风携雨;莫辜负了华年。
伤逝
“……姑娘,姑娘?”
朦朦胧胧之间,黛玉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这声音不是紫鹃,也不是雪雁,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她费力地向声音方向转过头,想睁开眼睛,却觉得身子好像被压在大石头下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胸口也被压得喘不上气来。
饶是这样,那声音也带了一些欢喜,“动了,动了,姑娘的头动了,姑娘醒了!快去禀报老爷!”
说着,便有一只手臂伸过来扶住她的头颈,一块温热的帕子盖住了她的脸,轻轻擦动两下便移开了。昏昏沉沉中的黛玉却感觉精神一震,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怔忡。
她记得自己昏过去前已经回到潇湘馆的寝房里,这里的摆设却不是潇湘馆里的模样,只是看着眼熟,偏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便问:“这是哪里?”声音着实虚弱。
一只温热的手摸摸她的额头,“姑娘想是伤心得狠了,这是太太的屋子啊。”说着已经滚下泪来。
“太太?”黛玉咀嚼着这个词,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重孝的丫头,再看看屋内的摆设,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母亲的房间啊!
她一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猛地坐了起来。倒唬了身边的丫头一跳,忙扶住她,“姑娘仔细起猛了头晕。”又训其他人,“姑娘醒了,还不过来侍候。”
忙有小丫头过来。黛玉摆摆手,手摆到一半就停住了,这手明显比记忆中小了许多。定定神,仔细看了看身边的丫头,见她鹅蛋脸,中上之资,虽才十三四岁的年级,却有一种沉稳之态,慢慢想起来,“你是母亲身边的如意姐姐?”
如意一边接过小丫头递来的衣服给她披上一边回话,“姑娘总算醒过来了,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太太刚走,姑娘要是有个什么……”说着已语带哭音,忙拿帕子握了嘴。
原来自己是回到母亲刚刚过世的时候了么?黛玉心头一片茫然。晕倒前的记忆是那样清晰;清晰到现在想起来还能感到当时所感受到的椎心之痛。难道,上天也看自己可怜,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可是;为什么会是母亲刚刚逝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到母亲弟弟还在的时候?既然给自己一个重新生存的机会,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让自己能够合家团圆?在贾府的日子里,看着别人父母子女兄妹姐弟,自己是何等艳羡,每到父母忌日,遥想父母的音容笑貌,自己又是何等伤怀。偏住在人家家里,纵有万种伤心也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只能晚上躲在自己房里暗自垂泪。
如意看她呆呆的,只当她还是伤心失去了母亲,自己先稳稳神,缓缓劝她:“知道姑娘伤心太太,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骨,太太在天上看着姑娘呢,自然希望姑娘好好的,何况还有老爷……”
一语未了,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有小丫头打起帘子,“老爷来了!”
黛玉被一声“老爷”打破心头迷茫,忙向门口望去,却见父亲在母亲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锦绣的搀扶下,有些蹒跚的走了进来。
一见父亲,黛玉的眼泪滚滚而下,挣扎着就要下地。
林如海忙紧走两步,伸手虚按;“快躺下。黄大夫已经请到了,请进来给你看看。”说着已经咳了两声。
黛玉流泪道:“女儿没事,还是请大夫给父亲看看,父亲清减了许多。”
林如海是文人,身体本就不甚强健,年轻时注意保养还好些,这些年公务日渐繁重,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唯一的儿子夭折,想到林家数代单传,香火也许就要断在自己手上,又是伤心又是愧疚,身子越发不好了,现在妻子撒手人寰,更是雪上加霜,这些日子他就感到神虚气短,刚刚听到唯一的女儿竟然在妻子灵前昏倒,他顿觉眼前一黑,险些也晕了过去。此时见女儿刚刚醒来就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又酸又暖,不觉湿了眼睛,“好孩子,先让黄大夫给你看看,再给为父诊脉不迟。”
如意忙带领小丫头们服侍黛玉躺好,放下帐子,拿了小枕头放在黛玉手下,这才请了黄大夫进来看诊。黄大夫四十多岁年纪,家里三代行医,在扬州很有声望。他的同母兄长是和林如海同年中的举,两人颇有些交情,因此黄家和林家也算世交,黄大夫本身身上还有着秀才的功名,和林如海也颇能谈得来,因此林家自到扬州后,基本都是请他看病。
黄大夫细细诊了脉,问道:“姑娘这几日饮食如何?”
黛玉彼时年幼,身边并没有一等大丫鬟,只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二等丫鬟雪雁和红绡,是母亲贾敏给她挑的玩伴,她身边的事都是奶嬷嬷和母亲身边的大丫头料理,因此林如海看了眼刚和黄大夫一起进屋的黛玉的奶嬷嬷王氏。
王氏三十来岁年纪,长得普通,身子看上去很结实,人瞅着也爽利,闻言立即上前一步,半垂着头,恭敬地回话:“姑娘这几日忧伤太太,没有胃口,奴婢们劝着,也只能进食平日一半的饭量。”
林如海皱眉,“怎么不早回?”
黛玉在床上道:“是我不让他们告诉父亲,我只是没什么胃口,如今正是家里艰难之时,父亲有多少大事要处理,何必用些些小事烦扰父亲。”
林如海不由垂泪,“傻孩子,什么事能比你的身子重要。”对王氏道:“以后再有此事,立时回我。”
王氏躬身应是。
黄大夫这几年一直给黛玉看病,也算看着她长大的,闻言劝道:“姑娘自来脾胃就弱,如今又忧伤过度,忧虑伤脾,则不思饮食,须知五谷为人之养,不进饮食,身子必定虚弱,终至昏厥。逝者已矣,姑娘还要保重自己,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损伤,夫人在天之灵看姑娘这样也必不放心,何况姑娘还有林大人,即使不为自己,也要看令尊面上,姑娘这样,让令尊如何安心?姑娘年纪虽幼,然冰雪聪明,需知这其中的轻重。”
黛玉隔着床帐看着形销骨立的父亲,想到前世父女天人永隔,自己孤苦无依,受尽轻慢,一时泪水滚滚而来,哽咽道:“多谢先生教诲,小女自当谨记。还请先生为父亲诊脉。”
林如海又嘱咐王氏和如意几句,才在锦绣的搀扶下陪着黄大夫去了外书房。
小丫头忙卷了帘子,王氏扶起黛玉,关切地问:“姑娘感觉怎样?头可还晕?”
黛玉看见自己的奶嬷嬷,顿生恍如隔世之感,不觉抓了王氏的手叫声“妈妈”。
王氏忙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黛玉定定神,松了手道:“只是有些饿了。”
王氏忙念了声佛,道:“我让雪雁做了燕窝,在汤婆子里沃着呢,姑娘好歹吃点。”
黛玉点头,如意忙让小丫头传雪雁。
不消一会儿,雪雁便送了燕窝来,黛玉看着此时才十来岁的雪雁,想到贾府的日子,恍然如梦,一时心思缭乱,勉强吃了。
王氏和如意都念佛,雪雁笑嘻嘻地道:“姑娘喜欢,我天天做给姑娘吃。”
正说着,门帘一挑,一个身穿重孝的小姑娘跑了进来,由于长途奔跑,脸色通红,气息急促,喘得厉害,看见黛玉才刹住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是红绡。
如意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上的汗,“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就这么冲进来,要是过了冷气给姑娘怎么好?”
红绡好不容易喘匀气,“姑娘醒了?谢天谢地!我在家里听说姑娘晕倒了,一急,就跑来了,忘了这茬儿,好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意道:“你从家里一路跑来的?”
红绡点头。
屋里众人都乍舌,这路可不近。
雪雁忙拉她坐下,“你快歇歇。”
王氏也道:“难为你这孩子心实。”
黛玉看到红绡已然愣住了。她本来已经忘记红绡这个人了,毕竟那时匆匆去了贾府,红绡因为母丧留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幼时的玩伴慢慢退出了记忆。此时乍见故人,许多淡忘的往事都被一一唤醒,清晰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母亲指着那个小小年纪活泼好动的小丫头对自己笑道:“我看这个不错,很有精神,陪你玩耍,将来玉儿也这样健健康康的,母亲就放心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母亲……
红绡正看着黛玉,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突然就哭了,一下慌了,顾不得自己双腿酸软,忙冲到床前,“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王氏忙道:“我去请黄大夫回来。”
黛玉伸手拉住她,拿过枕边的帕子拭泪,道:“妈妈不必慌,我没事,只是想起了母亲。”又问红绡,“你这样跑来,家里没事么?”红绡是因为家里娘病了,才请假出去的。
红绡挠挠头,“我娘请大夫看了,吃了药,娘说好多了。”
黛玉叹道:“你回去好好侍奉你娘吧,等她大好了再进来。如意姐姐,你将红绡娘能用到的药给她带些回去,总比外面买的强些。再给她二两银子,一时府里没有的,到外面挑好的买。”
红绡忙跪下了,“谢谢姑娘!”银子是小,只这药材是难得的恩典。贾敏这几年一直病着,各处送了许多药材来,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好东西。
黛玉拭泪道:“不值什么,你只好好侍奉你娘痊愈就是,别像我,想侍奉娘亲也不能了。”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屋里众人无不垂泪。
王氏忍了泪劝道:“姑娘想念太太是人之常情,可这天下父母心,都是希望子女过的好的,太太在天上看着姑娘,见姑娘这样不顾自己身子,不知得多伤心。便是为了老爷太太,姑娘也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骨才是。”
黛玉狠狠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