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母亲!”
“不要再说了。”
我拉住二哥的衣角,朝他摇摇头。
二哥不过比我大两岁,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又是嫡次子。既享有嫡子的荣耀,又不用承担嫡长子那样的责任,显得有些过于天真了。
马车在乐阳侯府门前停下,大哥大嫂带着明哥儿,还有十几个仆从在门口迎接我们。相比于国公府的奢华,倒显得有些荒凉冷清了。
“都进去吧。”
娘亲拍拍大嫂的手,看了一眼那些心不在焉的仆从,嘴角的笑意再也强撑不下去,勉强进得门去就昏过去了。
晚间送走大夫,我在丫鬟的带领下,从母亲所居的住所前往自己的新居。路过一个带有精巧假山的小池子时,耳边传来仆役的聊天声。
“阿月,他们都说大夫人被国公给休了,是不是真的啊?”
“别胡说,小心被主子们听到。”
“主子们忙着呢,哪有时间管我们?再说了,我在这也待不了几天了。”
“阿宝,你要去哪里?”
“阿月,你也知道我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我阿爹阿娘都是府内有体面的老人了,我阿姐更是服侍娴妃娘娘进了宫。就我运气不好,大少奶奶刚进门,就被夫人送来伺候她。”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时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你呢。”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幸好我娘在三夫人面前说的上话,国公爷也愿意给我爹脸面。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回国公府了。”
“宝姐姐,你可真是有了好前程,不像我,没人打点,只能在这乐阳侯府。”
“阿月,你别急啊,等我回了国公府,一定想办法把你也弄回去。”
“那宝姐姐,我可全指着你了,你可比我亲姐姐待我好。”
阿宝立马变成宝姐姐,看来这个丫头倒是很会看人眼色,顺着杆子往上爬。
“哎,说道姐妹,我倒想起了娴妃娘娘和二小姐。以前,三小姐样样都不如二小姐,三姨娘也不被夫人待见,连着三小姐也只是过的比一等大丫鬟好点罢了。谁曾想,最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却是这位不起眼的三小姐。”
“可不是,我听说,三姨娘本来怀过一个小少爷,却被大夫人罚着去祠堂抄佛经,结果小产了。三姨娘和娴妃娘娘恨死大夫人了,就连老爷也因此不待见夫人呢。”
“所以说,做人不能只看眼前,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以后?以后我们的娴妃娘娘生下小皇子,就是皇后娘娘了,小皇子做了太子再当了皇帝,娴妃娘娘就是太后娘娘了。真是母仪天下,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啊!”
“别胡说,找死呢!”
“宝姐姐,我可说的是实话,大家都这么说呢。”
“这话不要乱说,传出去谁都保不了你。不过娴妃娘娘能不能生下皇子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一件,乐阳侯府肯定是没指望了。”
“啊?宝姐姐,不是说乐阳郡主的父亲乐阳王是皇叔,连皇帝、太后都要给他面子吗?”
“傻丫头,你还不知道吧,乐阳王已经重病缠身,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三夫人有太后、娴妃撑腰,国公夫人都要换人做了。”
“那真是太好了,宝姐姐,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我。”
“知道了,阿月。”
声音渐渐远去,我身后的知春、清夏、言秋还有明冬大气都不敢出。
我转过身去,笑道,
“知春,你也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怎么没让你父母帮你回去?”
知春先是一惊,然后笔直地跪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
“知春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也明白做人的道理。忠仆不事二主,更何况知春一家承蒙大夫人照顾多年。奴婢此次来侯府之前,奴婢的父母还叮嘱奴婢好好伺候主子,希望奴婢在夫人面前进言,让奴婢一家子都过来呢。”
我闻得此言,很是感动,都说患难见真情,知春倒是个实诚的人。
亲自上前,伸出双手扶起知春,说,
“知春,谢谢你。”
“奴婢不敢!”
“小姐,还有我们呢,我们四人自从跟了小姐,就没想着离开。”
看着面前四人真挚诚恳的面庞,我只感到惭愧。以前我很鄙视古人的愚忠,觉得那样很傻,但是只有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你才能感觉到她们是那样的可敬。
“知春,我发誓,只要有我朱柔则一日,我必然不会抛弃你们。”
“小姐,奴婢等愿永远追随小姐。”
“小姐,那两个婢子,该如何处置?”
“知春,府中仆役的卖身契都在何人手中?”
“国公府祖训中说过,谁是仆役的主子,卖身契就给谁。那两个丫鬟,奴婢也略有耳闻,当时大夫人将她们送与大少奶奶时,连着卖身契一并给了大少奶奶。”
“如此甚好,你去将这两人的话透露给大少奶奶知道。乐阳侯府太小,这些人的心太大,怕是容不下她们了。”
“是。”
没过几日,大嫂借着整理府中事务的机会,找了几个苛刻、凉薄的人牙子,卖了十来个仆从,其中就有阿宝和阿月。
这之后,府里多了一些新面孔,都是老实本分的厚道人。
看来大嫂也是个明白人,处理内务也很是熟练精明,这样也好,至少娘亲不用再操心了。
不过,那两个丫鬟的话还是让我上了心。
一旦乐阳王逝去,还有谁能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又还有谁能够庇护我们?
或许是我的小人之心,也许朱宜修进宫之后,志得意满,不会记得那些陈年旧事。也许,她想着树立一个贤良淑德的形象,会装着宽宏大量的样子放过我们?
但是,我不敢赌,因为一旦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乐阳侯府赌不起!
更何况,这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很明显地告诉我,她不会放过我们。一想到,她犹如猫耍老鼠一般,戏弄我们,我就寝食难安。
前日,安城侯府找了官媒上门,说自己的嫡长女生了重病,和二少爷没有缘分,话语间无一不是要退婚的意思。
娘亲强撑着,要回当初交换的庚帖,将安成侯府退回的聘礼又遣人送了回去,谁是给安成侯府的小姐添妆。
娘亲的病越发重了,我们都知道,这是心病。二哥经此打击,倒是看清了一些人情世故,越发地认真读书了。原本他就颇有文采,这下更是精益求精了。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打消娘亲的心结。我也知道一旦我这么做了,娘亲的病立马能好。但是,我能这么做吗?
尽管,我占据了原来莞莞的身体,也想着像她一样对自己亲人孝顺。
但是,我终究不是她,因为我做不到。
往事如梦
那一晚,我将那本莞莞小札,翻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也看不出娘亲和朱宜修之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争端,嫡庶之间的矛盾是不少,但是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放心不少,将小札放在枕下,安心地睡去。
我忘了,子不言母之过,即使娘亲有再多的不是,莞莞也不会自己去指责她。最亲密的血缘将她们联系在一起,成了天然的同盟。
这是哪里?
一团团迷雾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尝试着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个似曾相识的院落,我绞尽脑汁才想到,这是娘亲在国公府的居处。
“三姨娘,怎么还没过来立规矩?”
“夫人,三姨娘身子不适,刚让小丫鬟来告病。”
娘亲“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沉声道:
“三天两头地病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了她。李嬷嬷,你去告诉三姨娘,要是她不想立规矩,以后就不要来了,我受不起!”
很快,三姨娘就过来了,脸色略带苍白,神色是一贯的懦弱。这样的懦弱,和我记忆中她的得意相去甚远,一时之间,我简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夫人,奴婢前来请罪。”
“请罪?哼,三姨娘有着琳妃娘娘撑腰,还要向我请罪?”
一个七八岁的精致绝伦的小女孩,拉着娘亲的衣角,说:
“娘,莞莞饿了,我们快用早膳吧。”
莞莞是谁?好耳熟的名字,难道这就是小时候的莞莞?
“今天,看在莞莞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还不快去布菜!”
“谢夫人。”
三姨娘强撑着布菜,脸上委屈的神色,让母亲越来越不耐烦。而三姨娘在母亲的气压下,手也越来越颤抖。
在递过燕窝粥时,竟然手一颤,那燕窝粥立马向着莞莞脸上泼去。
娘亲,连忙拉过莞莞,手一挡,粥全都四散出去,大部分溅到了三姨娘身上。娘亲,细细地看了莞莞浑身上下,见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而,那个小莞莞早已经被吓的呆住了。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饶命!”
“贱婢,做了姨娘倒是把奴才服侍人的本事给忘了,竟然想害我的莞莞。”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身子不好,一时没拿住……”
“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给我到院子里跪着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再后来,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看来是朱宜修,带着父亲进了院落,将三姨娘带走了。
娘亲气的连晚膳都没用。
当晚,三姨娘就小产了,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走近娘亲的床榻,想替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却被迷雾挡住了。
眼前再次清晰的时候,已经又换了一副场面。
院子里,知春正带着小丫鬟们,忙进忙去,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
“二小姐,看,这是今天京城里最流行的锦缎呢。听说,是皇帝陛下特地为舒贵妃娘娘,让江南的绣娘织出来的。买都买不到呢,幸亏平阳侯是夫人的亲哥哥,这才送了两匹过来。”
“哇,真好看。”
这时候的莞莞似乎又年长了一些,眉眼间更是精致脱俗。
莞莞在知春的帮助下,将锦缎映在身上比划着。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