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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捅了碧莲一把,“你这人不是不爱说话的麽,怎麽这会儿这麽多问题,侯爷叫你怎麽做你照著做就是了,想太多会早生华发哦。”
早生华发,白了少年头。然而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一生无忧无愁,即便是出身华贵如凤绮罗,也不能幸免。
“我问过素商,秋家每年给太子一党所送的货物都是从南洋私运回的火器,专为逼宫之事,然而这样也会一败涂地,甚至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想必从一开始这些事都已被人得知,并善加利用,只等甕中捉鳖。恐怕就连我会出京替秋家查案,都是一手安排好的,太子这边也不过是遭人利用罢了。”
真要追究起来,真正在暗中布线的,只怕当今皇上和三皇子都有份。所以与其刨根问底,不如就这样吧,见好就收,再追究下去,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你就罢手吧,冤有头债有主,素商也只是卒子,你捏著不放就不怕肉痛麽。”凤绮罗敲了敲碧莲的额头,催促著他上马车。“走了走了,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还是早点出城吧。”
其实长沙也算是块风水宝地了,一直以来才子佳人辈出,即便是後来摊上个不争气的昌平侯,也不能掩盖这里所特有的光华。
然而杨箫是在这里受得伤,小侯爷的御史之行也是在这里做的了结,想必此後长沙都只能做为伤心之地了,再是个宝地,在小侯爷眼里也只会是块不愿一提的破地方。
其他人也不敢辩驳,走就走吧,早就该走了。这里最苦闷的要属御剑山庄的人,他们奉了副庄主的命令来接人,不想一著不慎令庄主受了重伤,又因此而使归期一延再延,若再继续拖延下去,等回到庄里他们就该自觉地去刑堂领罚谢罪了。
为了照顾杨箫身上的伤,小侯爷命人在马车里铺了几层厚厚地绒垫,上面又盖了一层薄被,就是睡在里面,也不比最上等的客栈差。
杨箫坐在绒垫上,为凤绮罗的细心而心暖。其实这些都是大可不必的事,凤绮罗在他身上抹的全是上好的药物,伤口愈合的很快,据说彻底痊愈後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然而凤绮罗坚持如此,应该说是自从杨箫受了伤,他的行动权就全掌握在凤绮罗的手里。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他杨箫也有行动不能自如的一天,而且凤绮罗对他的管束绝不比当初他对凤绮罗的管束松懈,甚至变本加厉。
车马走的很慢,沧海碧莲所乘的马车就在他们这一辆的後面,小侯爷掀开帘子就能看见沧海冲他招手。
其实在出京前他已为沧海订下了一门亲事,沧海也同意了,只待回京後就完婚。然而这一出来,至少数月内是无法回去的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月明也好,沧海也罢,这些服侍他多年的人,总会有离开的一天。
“是想家人了麽?既然我们不急著回京,绕道去趟怀州也行。”杨箫握了他的手,替他合上帘子。
月明出嫁时,凤素娥选了碧莲来代替凤绮罗身边的空缺,想必沧海出嫁时,凤素娥也会有同样的安排。杨箫忆及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聪慧女子,总是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嗯,我是想他们了。”凤绮罗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他是真的想自己的父母兄姐了。
然而一家人各奔东西不能相聚,也是审时度势所做出的抉择,虽然痛苦,但是至少能换得亲人彼此间的平安。所以小侯爷即便是再难过,也得忍耐。
“怀州就不去了吧,姐姐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我现在就去了,姐姐姐夫一定都会为难的。”
凤绮罗咬著牙拒绝了杨箫诱人的提议,他趴伏在杨箫的腿上,身子轻颤。再没有什麽比思念更折磨人的了,然而不能相见就是不能相见,哪怕是路过都不行。
杨箫轻抚著他云墨似的秀发,心中怜惜,他不忍看凤绮罗伤心,然而有些事即便是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别想了,现在只是一时不能见,日後总会见到的。”
凤绮罗想了想,也只能告诉自己,总会再见的,只要家人都能平安无事,日後总会再相聚。所以还好,至少他还有杨箫,还有沧海碧莲,既然身边总有人相伴,忍耐也不会是件太痛苦的事。
25。
御剑山庄在三年前就改换旧址,搬入蜀地,近几年名声渐盛,恢复了天下第一庄的威名,地方倒藏掖著叫人不好找了。外人若想来拜访,没有庄里的人带路,在深山里转上个七八天都出不去也是常有的事。
小侯爷一行自然是不愁这些,领路的人直接替他们驾了马车,轻轻松松就将人带回了庄。
副庄主聂远带了一干庄中子弟在等在院前为他们接风洗尘。聂远是杨箫的小师弟,也算是小侯爷的旧识,两人初次见面时曾经两看两相厌,谁也容不得谁,後来倒也相处融洽,关系不比一般兄弟差。
“大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家正为你们担心呢,就怕出个万一什麽的。”
“抱歉,叫你们担心了。”杨箫摸摸聂远的头,心知他不在庄里时一切都是靠这个小师弟撑过来的,虽然一直没有什麽大的凶险,但忙碌是少不了的。
“大师兄别这麽说,能平安回来就好。”聂远揉揉有些发红地双眼,不好意思地道,“瞧我激动的,都不知进去再说,大家全站在这了,怎麽也没人给我提个醒。”
凤绮罗轻咳了一声,挽著杨箫的臂膀笑道,“是啊,小远是太激动了,居然连我都没看见,光顾著和你的大师兄说话去了。”
聂远颇为尴尬地“啊”了一声,心里则直叫糟糕,他怎麽就一时大意,忘了眼前还有个绝对得罪不起的小侯爷呢。
凤绮罗冲聂远笑笑,有那麽些不怀好意的意味。他倒不是真的计较聂远没把他第一个放在眼中,而是不满聂远让杨箫这个受伤的人就站在门外说话。
“奇怪了,我怎麽没看见伶姑娘,不是听说她就住在庄中,与小远向来是如影随行的麽。”
伶姑娘,唐伶,在唐门这一辈中排行十三麽,又名十三妹,古灵精怪是出了名的,唐门中暗器毒药使得最凶狠的也是出了名的。
可偏偏这麽一个又可爱又狠毒的小姑娘就瞧上了聂远,死缠烂打的要嫁给聂远做副庄主夫人,就连嫁妆都早早地搬入了御剑山庄。更别提她本人一来就做客数月,明明唐门与御剑山庄同在蜀地,她却有家不肯回,偶尔回家一趟还不及她在庄中的十分之一久。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聂远陡然遭此一问闹了个大红脸,在心里暗骂是哪个多嘴的到处乱讲了,叫他捉到了定要送去刑堂好好地挨一顿鞭子。他却忘了这事几乎是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即便是庄中的人不多嘴,小侯爷也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
“伶姑娘啊,她和瑾娘在一起,现在大概是在庄中某处吧。”
“我在这呢。”似是有心和聂远的期望唱反调,远远地就见一道明豔地身影快活地向他们扑来。“这麽热闹的事,怎麽能少了我十三妹呢,远哥哥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忘了告诉我今日有贵客登门,害我失礼了呢。”
小姑娘大眼忽闪忽闪的,看似天真无邪,实则聪颖狡黠,行事大方又懂得抢占先机,寥寥数语,竟是以女主自居。
“还望杨大哥和凤哥哥不要生我的气,十三妹这就给你们见礼了。”说完小姑娘还当真福了福身,又冲著小侯爷眨眨眼,甜甜一笑。
较之唐伶的落落大方,聂远就像是被人点中了死|穴,全身僵硬的站在那,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只是不管他澄清与否,这黑是被人抹定了。
凤绮罗一时没忍住,扑进杨箫怀里放声大笑,最後笑得险些直不起腰,扶著肚子叫嚷著要杨箫快给他揉揉。
其他人也没能好到哪去,给面子的就稍稍忍著,只是面部抽搐异常。也有忍不住的,就背过身去捂著嘴闷笑上两声,再转回身来,如此反复。
就连杨箫也起了撮合之心。“小远何时摆酒,可要记得尽早通知我们一声。”
聂远诺诺点头,他可以不理会其他人的揶揄玩笑,但杨箫的话他一向是听的,何况娶唐伶为妻也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总有些拉不下脸来提罢了。
小姑娘当真会收买人心,几句话就换得了杨箫与凤绮罗的好感,此刻她欢欢喜喜地道谢,又欢欢喜喜地挨著聂远站著,一副夫唱妇随的乖巧模样,实在叫人忍俊不禁,想不喜欢都不成。
一群人玩笑著也就这样过去了,庄里都算是自家人,省了许多繁琐的礼节,连接风宴都与寻常家宴无异,只是热闹了许多。
席间频频有人来进酒,都被凤绮罗以杨箫伤未好为由给推拒了。杨箫知他是存心如此,只私下里揽了他道,“是我的伤还未好,还是你放心不下,才让你这般谨慎。”
凤绮罗抓了杨箫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笑著笑著就有些发酸。“都有吧。反正这段日子都是我说了算,我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出门不让你与他们闹通宵不让你做任何事都行,总之你就得听我的。”
杨箫就在他眼前受伤的记忆实在太深了,每次想起心里就会隐隐生痛。如果那一刀砍得再深些,如果对方是有心要置他们於死地。。。。。。这种假设简直就如噩梦般,令凤绮罗耿耿於怀,哪里还释怀得了。
杨箫亲吻他的额头,极力安抚他不安地情绪。“不会了,以後都不会了。如今大局以定,他不会再为难你了。”
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远离京城只是一时的暂缓之计,但浮生偷得半日闲,谁也不愿在此时去提及以後如何。毕竟天威难测,小侯爷即便是终身富贵加身性命无忧,让他再长居京城也是不能开心的一件事。
凤绮罗可以为杨箫推掉其他人的敬酒,但瑾娘的敬酒是无论如何都推不掉了。他心虚的躲在酒杯後吐舌,还偷偷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