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秒锺後,一道沙哑的声音淡淡地说了句:“你走吧!”
下一秒锺,房门被大力关上。
苏奕童用手臂掩住眼睛,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水,可惜齐守约错过了,如同苏奕童也没有看到房门外的他落在地板上的那一滴。
苏奕童希望自己能够睡著,一切等醒来之後再好好考虑,现在的自己太疲惫太无力,连思考都做不到。可是身上的黏腻和疼痛,以及胸口上的那块无形的巨石都让他无法入睡。
先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後回到画室把染了血和Jing液的床单和被撕碎的衬衫都收进垃圾袋里扔掉。片刻之後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就好像什麽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心呢,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呢,已经回不去了。
我和他回不去了。苏奕童坐在画室的地板中央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那个人有多久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从那天的事情之後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吧?连电话都没有一通。
苏奕童执著杯子,就这样神游出去。
至於被齐守约丢掉的订婚戒指,当他终於记起这码事再回头去找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了,他把画室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两遍;然而没有任何收获。
一开始,苏奕童有些担心该如何向冯美忆解释戒指的丢失,反复犹豫之後,他只得对她说,因为戒指的尺码有问题,所以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冲进了下水管。他不知道这样拙劣的借口是否能让她信服,但自己是真的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了。
没想到的是,当冯美忆听完了他的话之後并没有追究什麽,只是柔情似水地看著他说了句:“并不是戒指的尺码有问题,当时去选的时候不还是正好的!是你最近瘦了太多。”
当时苏奕童只是笑笑,放下心来。
和齐守约之间发生这样的僵局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不过即使再见面苏奕童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对於他来说,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改变的了。两个人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但如果重来一次,情况未必有什麽改善。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左右逢源。
冯美忆一抬眼看到的便是苏奕童陷入沈思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常常显露出这种心事重重的表情,沈醉於公司和儿子都即将有人接手的兴奋中的苏家父母对此没有太深切的体会,而与他保持规律见面的冯美忆当然有所察觉。
“最近公司有什麽事吗?还是画展的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冯美忆关切地问道。
闻言,苏奕童拉回自己的思绪,抬头看著她,久久,突然说:“美忆,我们结婚吧。”
死心塌地爱上一个人的女人哪怕再精明,听到这种自己期待已久的话时都会欣喜若狂。冯美忆的脸微微有些红,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但仍然谨慎地问道:“你都考虑清楚了?”
“早都想好了的,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他微笑著回答。
冯美忆甜甜地笑了,单薄的身子有些不安地动了动,然後她突然想到什麽,又问:“那──你爱我吗?”
犹豫了一秒锺,仅仅一秒,苏奕童便回答:“爱。”只有一个字。
冯美忆点点头,轻轻地说:“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奕童相当忙碌。他已经不去公司上班,画展的事情也被彻底搁置下来,专心筹备婚礼。这时他这才知道结婚原来是一项如此浩大的工程,需要绝对的耐心,如果不是内心有力量支持著必然会让人厌烦透顶的。对於其他准新郎来说,内心充满的大概是爱的力量吧?那麽自己呢?恐怕是一种坚定不移,甚至有些死不悔改意味的决心──既然已经因此与某人决裂,那麽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底了。
阳明山上的别墅被重新修整了。本来苏奕童想再置一处房产,结婚以後跟冯美忆搬出去住,但苏家父母打算在他们公司步入正轨之後就去做环球旅行,以後多半不能在家里长住,所以要他们还是继续住在这里。
然而,作为夫妻的主卧,苏奕童原来的房间显然不够大,因此苏母决定把它和隔壁的那间客房打通。这一改动遭到了苏奕童强烈的反对,最後却因为他说不出什麽明确的理由而被驳回。於是更多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
订酒店、印喜帖、订教堂、选婚纱礼服等等大小本可以由他人代劳的繁琐事情,苏奕童坚持亲力亲为,这几乎让他每日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偶尔会在少得可怜的闲暇时间里发发呆,想想那个已经消失一个多月的人。
“伴娘我已经找好了,是香港的一个好姐妹。你的伴郎呢?”冯美忆问。
伴郎?国中的时候,苏奕童和齐守约互相承诺过将来为对方做伴郎,可是再大一点以後,这件事就不曾再被提起过。要不要现在去找他,说,做我的伴郎好吗?苏奕童被自己可笑的想法逗得苦笑出来。随便找个理由去找齐守约倒是真实的想法。
“喂!莫名其妙地笑什麽呢?”冯美忆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哦!没什麽,我想到了一个适当的人选,尹成志。”
“尹成志?是谁?”
“阿梅的男朋友。”
“阿梅是谁?”
“我的大学同学兼好朋友。”
……
9
今天是苏家的大喜日子。
婚礼的前几天,苏父就喜气洋洋地对苏奕童说早已移民国外的齐家二老已经回到国内,届时将携子前往。
携子前往?齐庄正会来,那麽齐守约也会来吧?想到终於能见到那个人,苏奕童的心中不禁有小小的欣喜,但一想到两个人见面的场合,嘴角又不由泻出一丝叹息。
事到如今,苏奕童不知道自己还能期盼什麽,见到如何,见不到又如何?他简直要厌恶死自己的反复无常,那个时候残忍坚决地断绝一切,这时还有什麽立场去期待?他打定主意,再次见到齐守约,他要自己坦然地面对,如同对待一个普通朋友。
虽说如此,一进教堂,苏奕童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四处搜寻。身边的伴郎尹志成用手肘捅捅他,低声调侃他:“怎麽?害怕新娘子跑了?”
苏奕童没有回答,嘴角的淡笑有些微的苦涩。
那个人并没有来。是不是从此不想再见到自己……
不知道是心情使然,还是因为婚礼程序的复杂,苏奕童感到整个场面有些兵荒马乱。直到和冯美忆一同在神父面前站定,他才勉强自己定下心神。
呼吸仿佛都有些沈重,他听到神父低沈庄严的声音响起来:“……苏奕童先生,你愿意吗?”
“是的,我愿意。”如同演练过一百次一般的自然流畅,任任何人听来都无懈可击。
“……冯美忆小姐,你愿意吗?”
感到身边人的紧张,苏奕童转过头鼓励地对她一点头。
“……我、愿意!”略微颤抖的兴奋声音。
“我宣布两个人正式成为夫妻。”
苏奕童瞥到父母亲喜不自胜的笑脸,於是也笑了。
教堂典礼之後是自助花园宴会。
苏家的婚礼自然是高朋满座,花园里如织的客人们围成三三两两的圈子各自兴高采烈议论纷纷,气氛热闹非凡。
“一年多没回台湾,一回来奕童都结婚了,跑到我两个儿子前面了。哈哈!”说话的是齐家的长者齐赢。
“哈哈!庄正和守约可要加油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苏父神采奕奕地回答,在老友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对了,守约怎麽没有来?”
听到母亲的问题,苏奕童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暗紧张了起来。
这时齐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有一天突然跑过来说要离开台湾。问他发生了什麽事,他也不说,问他要去哪,他也不回答。我这个小儿子虽然一向无法无天,但这麽莫名其妙还是第一次。”
提起爱子,齐母难掩伤感,忧心忡忡地说:“我和他爸才刚回国,他说走就走了。三个月了,就打过一个电话回来报平安,怎麽让人放心得下呀!”说到这儿,她问道:“奕童,你跟守约一直很要好,知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去了哪里?其实我早就想问问你,但你一直在忙著婚礼的事情……”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苏奕童怔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开口:“我、我也不清楚。”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庄正看了看他,若有所思地悠悠开口:“那个家夥临走时神情很奇怪,好像──一只找不到出路的困兽。”
“大概是遇到了什麽事,也许出去散散心就会回来了吧!”齐赢沈沈地说,像是在安慰妻子,却也是在安慰自己。
……
接下来的对话苏奕童没有听下去,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天,齐守约站在门口等待著他的答案,而当时自己对他说的是──你走吧!
於是他真的走了……
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苏奕童更加没想到的是,齐守约这一走,就是三年。
10
苏奕童和冯美忆结婚之後并没有去度蜜月,他们携手以夫妻档双双入主铭岛。
对於这件事,苏奕童对她有太多的抱歉,他当然知道蜜月旅行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著什麽。
他满怀歉意地对冯美忆说:“以後一定会为你补上。”
冯美忆则温柔地覆盖上他的手,体贴地说:“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早在结婚之前,她就清楚地看到了苏奕童希望父母能早日放下肩上的重担的愿望,并且已经打定主意全心全力地协助他实现这个想法。
事实证明,冯美忆的确是个商业管理的好手,仅仅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就在各部门的密切配合下和助手完成了一份铭岛的全方位现状分析报告。
连续几个晚上,她都和苏奕童彻夜研究这份真实具体的报告,一丝不苟地进行公司的未来规划,并且在对方不甚明白的时候给予得体的指导。
关於公司的人事方面,他们经过商议决定再增加一个总裁助理和财务主管的职务。
因为这次招聘的职位相当重要,苏奕童参加了应聘人员的复试审察。
午休还没有结束,苏奕童走出总裁办公室打算提前与其他考官碰个头,敲定一下面试的具体细则。
正当他站在举行面试的房间前打算推门而入时,突然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