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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跟父母商量,如果他们不反对,我们就放掉股份。”
冯美忆当然不是个任性妄为的女子,她之所以反常地提出这件事,当然是有著她的理由。凭著女人的敏感与知觉,她知道有什麽东西正在发生变化,而性格中的坚定和决然让她想要努力控制住事情的发展方向,她不想失去,尤其是不想失去面前这个男人。
反正他根本不喜欢管理公司,为什麽不两个人一起离开呢!她有些自私地这样想到。然而苏奕童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下来却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情况,干脆地像是他也正有此意。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挽回那些很重要的东西,那麽苏奕童呢?他是为了什麽?
“如果离开台湾,你想去哪里?”无论如何是松了一口气的冯美忆把头枕上他的肩膀,已经开始构想未来的崭新人生。
“哪里都可以,只要有你的地方。”
“我也是。”
……
然而,投入进温情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伫立在虚掩的门外那道高大的身影。
苏奕童,你就是这麽对待我的吗?
心痛已经不能足够表现齐守约此刻的感受,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和他达成某种谅解,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好好地相处下去,他也让自己放开怀抱去包容对方的婚姻和儿子,甚至投入关怀……而现在,苏奕童却在和这个女人密谋如何逃开自己。
冯美忆,你怎麽就不能安分一点?我本来没想要对你下手的……
再没有理智可言,齐守约的眼睛已经被愤怒和怨恨所蒙蔽,形成了一道酷寒的冷霜。
敲门声过後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英俊挺拔的成熟男人,冯美忆看著他从容随意的动作却喏喏地不知说什麽好,她当然认识眼前这个人是苏奕童的好朋友齐守约,但是莫名地她却有相当不安的感觉。原来情绪真的可以通过空气传递,没有语言交流,没有眼神接触,她就是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向自己缓缓逼近。
“齐先生,你有什麽事吗?”见他半天都不发一言,冯美忆只好率先开口打破沈默。
“……你觉得怎麽样?”
虽然语气冰冷,但应该可以称为是一句关心的问候,於是她微笑著说:“只是有点虚弱,没有什麽大问题。”
“是吗?”听到她这样答复,齐守约忽然神秘地笑了一下。
见到他的笑容,冯美忆的心再次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理会她的反应,齐守约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光盘,转身放进特级病房中的机器里,然後回头强调著说道:“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专程给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间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电视里传出一丝隐约暧昧的呼吸声,这呼吸声越来越强烈,渐渐地变成无助的呻吟,最终幻化为带著哭腔的叫喊。
……
没有人说话,任凭光盘持续地转动,直到最後停止,然後屏幕“哔”地一声变成黑色,室内依然是一片沈默。
……
许久之後,冯美忆呆滞的眼神涣散地晃了晃,终於集中在齐守约的脸上,而他非常镇静,镇静到无耻,仿佛刚刚那一幕里其中一个主角不是他。
冯美忆的胸口起伏得很剧烈,但是表情却僵硬得异常,几秒锺之後她倾尽所有力气凄厉地叫喊了出来:“齐守约,你这个浑蛋!”
本来还老神在在的齐守约,在看到白色床单上那刺目的红色液体如同炸开一般从她身体下面疯狂地蔓延开去时,也不由惊慌把手从裤袋里掏出来,扶住她的肩膀急促地问:“冯美忆,你怎麽了?……喂……”
“……”
“医生!医生!”
23
当苏奕童终於赶到医院,一切已成既定事实。
“怎麽回事?”双脚踏进病房,怔怔地看著在白色床单覆盖下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轮廓,他茫然发问。
“她死了,孩子没有了。”不知道什麽人这样回答了他。
美忆,死了?孩子,没有了?
苏奕童久久都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拖著虚浮的步子,他缓缓靠近病床,掀开白单一角,冯美忆的脸露了出来,那张总是挂著满足笑意的面容此刻充满了那麽多那麽多的不甘愿……
美忆,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怎麽会突然小产的?”嘴唇开合了几次,终於提出这个问题。
“小奕,我很抱歉。”刚刚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僵硬地转头,看到身後站著的是齐守约,相对於自己的木然,他脸上的神情要更为悲痛。你道什麽歉?和你有什麽关系?苏奕童想对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发现已经控制不了抽搐的嘴角。
病房里安静得骇人,使得人们沈重的呼吸声听来如同一道道惊雷,这是在死神经过的沿途所必有的恐怖气氛。然而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死神,他已经带著他想要带走的人一同离开了,此时让人惶惑不安难以平静的是死亡留下的阴影,它笼罩著在场的每一个人,像丝线一般将你紧紧箍住直至窒息。
“出去,”一阵漫长的沈默之後,苏奕童低低开口,“请大家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和美忆呆一会儿。”
齐守约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旁边的医生护士一同离开了,并且在身後轻轻地带上门。
“就在几天前我们还在一起规划未来的生活……我怎麽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怎麽也想不到……美忆……”伴随著口中含糊凌乱的喃喃自语,颤抖的指尖一一扫过冯美忆的眉目唇齿,那冰冷的触感鲜明地印证了眼前这一幕的残酷──这已经是一个不再有生命的身体,原本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苏奕童只能用手臂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头,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低声哽咽。
“呜──”
仿佛是冥冥中受到暗示,他狂乱的视线在遇上影碟机闪烁的工作指示灯後开始缓缓集中,不由自主地按下遥控板,想知道向来热爱电影的妻子在生命最後一刻看的会是什麽样的片子。
然而,随即电视里出现的画面却让苏奕童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漆黑脑袋空白。
这是一场精彩到位的男男**秀。无论是两个主人公投入的神情,还是亲密无间的配合动作,都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关系。满室散落的衣物,大开的灯光,无所顾忌的肢体语言……无一不显示了两人的无耻放纵。仿佛还嫌火热的视觉冲击不足够,露骨的呻吟也通过喇叭传至耳边:
“小奕,给我,快──”
“……嗯……慢一点……”
……
再没有其他可能了,这正是苏奕童和齐守约Zuo爱场面的录影带。
“守约,这到底怎麽回事?”齐庄正坐在久违了的正约总裁坐椅上向弟弟发问。这半年来他和妻子一直身在国外,台湾的情况基本毫无所知,而现在突然被叫回来,整个公司砸回自己身上,让他不得不问个清楚。
“什麽怎麽回事?不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齐守约面无表情地顶回去。
“为什麽好好的,又把公司扔给我?”
“公司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借来用用。”
“那突然要跑去铭岛上班又是为了什麽?”想了想,齐庄正大胆推测道:“冯美忆的事该不会与你有关吧?”
“……总之是我欠小奕的。”话说到这个程度,齐守约再也不能用冷酷做伪装,默默然地摇摇头,一脸懊悔。
这些年来,齐庄正对自己这个弟弟和苏家公子的关系不是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暧昧他也有所感受,只是一直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到达了什麽程度,他试著劝解:“守约,如果是为了感情,我想什麽补偿都是没有用的。爱就是爱,不是报复、报答,或者其他什麽。”
闻言,齐守约抬头求助般地看向他,许久才苦笑著说:“哥,如果我早点懂得这句话就好了。”
“你伤害了他?”
“没错,而且用的是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
“那麽我要告诉你,守约,如果你还爱他,并想要被他所爱的话,你必须──”
“我没有祈求被他所爱,我只想爱他,好好地爱他,用尽我全身力气地爱他。”齐守约用一连串急切的告白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始终忘不掉当自己在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久久都没有动静而担心地进去察看时,呆立在床前的苏奕童回过头来投向他的那个眼神,里面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全然的陌生和无视,仿佛他们已经毫无相关,彼此成为了两个世界。
接下来,苏奕童没有歇斯底里的发作,也没有含怨带愤的痛骂,仅仅是把手中的光盘从空中丢过来,然後就挪动脚步打算离开了。碟片锋利的边缘划伤了齐守约的脸颊,但他来不及在意,因为伸出去握紧某人的手被狠狠地甩开了,丝毫不留情面。他惊慌地感觉到,这次苏奕童恐怕是真的打算走出自己的生命了,然而,他无力挽回,他──没有资格。
齐庄正叹息地看著齐守约脸上伤痛至极的神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是不是其实爱情这种东西根本是个累赘?像他,跟妻子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却能够十年如一日地相敬如宾;而一向强硬如铁的宝贝弟弟却在所谓的爱情历程中被挫败到如此地步!
爱就是互相伤害──这是他最终得到的结论。
苏家父母闻讯立即从国外赶了回来主持葬礼。同时失去贤惠的儿媳和即将出世的孙子。两位老人的惋惜和痛心自不必言说,然而当他们看到苏奕童那近乎绝望的脸时也不禁再次深深动容。
这是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苏家二老按照平日的习惯早早起来,用完早餐後在客厅读读报纸,这时齐守约登门到访。
悲伤的事情刚刚过去,三个人的言语里都有些不胜唏嘘。正聊著,苏奕童从楼上走了下来,今天是他打算回公司上班的日子。
他拒绝管家提供的早餐直接来到客厅,冲父母勉强一笑,也在沙发上坐下,对於一旁的齐守约则完全视而不见。
“小奕,觉得怎麽样?”见他脸上难掩的憔悴,苏母心疼地问道。
“我很好。”
“听守约说,你有过放弃公司的想法?”苏父索性开门见山,不过语气中并没有气愤和失望。
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