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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新闻选择的标准要和各新闻媒介的具体情况相结合
上述新闻选择的过程,仅仅是报、台工作的一般过程,在具体运用过程中要复杂得多。不同的国家、不同性质的报、台,各有不同的具体标准。在一个国家内,新闻法规是统一的标准,各报、台一律不准违背。但不同类型的报、台由于各自的对象不同,发行地区不同,所承担的任务不同,宣传价值和新闻价值在运用时千差万别。以我们国家来说,不同报纸由于各有不同的宣传任务和读者对象,因此,对新闻的宣传价值、新闻价值就有不同的要求。例如新闻价值中的“重要性”,任何报纸都强调这一点,但什么样的新闻才是重要的,不同报纸有不同要求。例如,一场重大的体育比赛,《体育报》认为十分重要,登头版头条;《人民日报》可以认为它的重要性不及一条政治新闻,把它放在第三版、第四版;《经济参考》又可能认为与它无关,可以不登报。这里没有现成公式,要和各报具体情况结合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使报纸上的新闻丰富多彩、各具特色,满足人们多方面的需要。如果以为提倡“共同兴趣”,所有报纸的新闻都是一样的,那就错了。所谓“共同兴趣”,指的是每一家新闻媒介要提供给自己的受众共同感兴趣的内容。各种新闻媒介各有各的受众群,共同兴趣的具体内容当然各不相同。
三、澄清一些模糊的认识
新闻价值、新闻选择曾在中国新闻界引起过热烈的讨论。有些模糊的认识,至今还未得到澄清。
1.不能把新闻价值等同于新闻的价值
有些同志望文生义,一谈到新闻价值就和价值取向标准联系起来。比如,有些文章提出:
新闻价值指新闻事实具有政治、知识和实用价值,即对群众的启发教育作用,实际工作的指导作用,以及对读者日常生活的参考作用,核心是政治价值【10】。
我们常谈的新闻的指导性、思想性、战斗性、知识性,谈新闻报道的鼓舞作用、激励作用、教育作用、推动作用等等。这个“性”是强是弱,那个“作用”是大是小,还不就是个新闻价值问题吗?换句话说,不就是新闻的社会效果吗【11】?
确实,新闻是有价值的,有政治价值、经济价值、社会价值、文化价值。但这是新闻的价值,不是新闻价值。新闻价值考虑的仅仅是新闻是否能引起受众共同兴趣的问题,它并不考虑新闻的社会效果问题,比如鼓舞作用、激励作用、教育作用等等。新闻的价值是由宣传价值和新闻法规这两个概念来解决的。
把新闻价值和新闻的价值混为一谈,实际上是把新闻价值和宣传价值混为一谈,表面上看,这些人也在大谈新闻价值,很重视新闻价值,但实际上,他们以宣传价值取代了新闻价值应有的地位,无形中排斥了新闻价值。选择新闻只看宣传价值而忽视新闻价值,最终新闻还是很少有人爱看。
2.新闻定义无法概括新闻选择的标准
用新闻定义来概括新闻选择的标准,中外学者做过不少尝试。
人们想要读的东西,不违背高尚趣味或诽谤法,都是新闻【12】。
新闻就是新发生、发现或发表的事件。它具有时间性、社会性和正确性的程度,和新闻价值成比例【13】。
新闻就是能唤起读者、引起人们的关心,进而教育他们,鼓舞他们并使他们能够得到乐趣的一种对于人们活动的最适时的记录【14】。
他们希望用添加许多限制词的办法,来指导新闻工作者正确地选择新闻单位所要求的新闻。但是,新闻的定义只能解决“是”或“不是”这样一个问题。至于新闻是否触犯“诽谤法”、是否“正确”、是否能使读者得到“教育”、“鼓舞”、“乐趣”,定义是无法解决的。因为下定义用形式逻辑,分析新闻是否合法或分析社会后果如何不能用形式逻辑。比如上述定义中的第一条,至少包括三个内容:人们想要读的东西——涉及新闻价值;不违背高尚趣味——涉及社会道德要求;不违背诽谤法——涉及新闻法规。这样一系列标准,怎么可能用一个新闻定义来解决?
3.不能用新闻价值一个概念囊括全部新闻工作
有些同志为了强调新闻价值的重要性,把新闻写作的要求也包括在新闻价值之中。
新闻价值是指新闻为群众所喜闻乐见的程度以及它在社会实践中产生影响的广度、深度和作用的大小【15】。
新闻价值还包括新闻写作的要求,“让事实说话”的新闻比假大空的新闻有价值;单独报道一件重大事情比把它淹没在长篇讲话、长篇报道中有价值;短的比长的新闻有价值;迅速及时的比迟缓的新闻有价值【16】。
按这种见解,一个新闻价值问题不但包括新闻选择的一切过程,还把新闻学的基本课题都包括进去了,新闻学几乎等于新闻价值理论了。科学是分科之学,只用一种方法解决不同性质的问题反而把问题搞混了。比如,群众所喜闻乐见的程度和社会实践中的影响、作用,这里包括了三个层次的问题:
·新闻的内容为群众喜闻乐见,这涉及新闻价值;
·新闻表达的形式、语言为群众喜闻乐见,这涉及新闻写作的要求;
·社会实践中的影响、作用,这涉及新闻法规和宣传价值。这样三个不同层次不同要求的问题,不能简单地用一个标准去衡量。
新闻选择是极其重要的,新闻选择的过程也是极其复杂的。它是对新闻工作者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新闻素质全面、综合的检测,反映出他们对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熟悉的程度,对时局认识、把握的能力,对实际工作、对受众理解的程度。
注释
【1】 《中国报学史》,上海商务印书馆1927年版。
【2】 〔美〕西奥多·怀特:《美国的自我探索》,香港1984年版。
【3】 〔日〕和田洋一等:《新闻学概论》,中国新闻出版社1985年版。
【4】 载《世界文化》1930年创刊号。
【5】 〔美〕莫特:《美国新闻史》,原载美国《太阳报》1833年9月第3期。
【6】 〔美〕斯旺伯格:《普利策传》,新华出版社1989年4月版,第380页。
【7】 《申报·本馆告白》,1872年4月30日。
【8】 〔美〕斯裘特逊:《报道新闻》英文版,纽约出版社1946年版。
【9】 《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新华出版社1983年版,第32页。
【10】 转引自《新闻学专题讲座》,人民日报出版社1983年版,第208页。
【11】 《新闻学会通讯》1980年第11期。
【12】 〔美〕哈里斯·约翰逊:《全能记者》,中国新闻出版社1988年版。
【13】 田振玉:《新闻学新编》,商务印书馆1944年版。
【14】 〔美〕华连:《现代新闻报道》英文版。
【15】 《新闻价值及真实性指导性》,人民日报出版社1984年3月版。
【16】 《新闻价值及真实性指导性》,人民日报出版社1984年3月版。
第十六章
新闻从业人员的专业理念、职业道德和修养
第一节 新闻专业理念
如果以新闻周刊作为近代报业起源,那么新闻传媒业已有近四百年的发展史,已成为整个社会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子系统,成为社会认可的一个职业,并且具备了获得专业称号的基本条件。
新闻业首先是为社会总系统的有效运作提供信息支持。社会群体的决策工作都要建立在一定的信息资源的基础上,尤其是信息社会的到来,信息资源在社会中的重要性愈发明显。新闻业具备“监视环境”的功能:或告知外界的异常变动起到预警作用,或提供对经济、公众和社会生活至关重要的工具性新闻,而后者是维持整个社会系统长期运作的主要支柱。在市场经济环境下,新闻业为构建“公正、公平、公开”的竞争秩序提供信息环境,并且为公众参与民主政治提供必须的信息支持。
新闻业作为现存社会制度的一部分,倾向于维护既有的社会秩序。它通过协调整合各个社会子系统以保持整个社会有机体的平衡状态。新闻业具备“联系社会”的功能,通过强化社会规范,提供全社会共享的价值观念,促使个体的社会化过程,阻止越轨行为的蔓延,协调各个社会集团的利益冲突,从而维持整个社会体系的稳定性。
新闻业还在促进整个社会系统进步和发展上发挥着重要作用。大众媒介具备“传承社会文化”的功能,将信息、价值观和规范一代一代地在社会成员中传递下去,通过这种方式使社会在扩展共同经验的基础上更加紧密地凝聚起来;新闻业具备“娱乐”的功能,通过让个体得到休息和调整,保持社会成员的良好状态,同时也培育大众文化和大众品位。
上述种种功能使新闻业对现代社会的稳定、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但如果新闻业失控,同样将对社会产生巨大的破坏。中国共产党新的领导集体把新闻媒介的舆论导向提到“党和国家命运所系”的高度【1】,这绝非危言耸听。
社会学的功能主义学派把社会设想成为一个各部分相互信赖的体系,其中的每一部分都为该体系的平衡做出贡献。正因为体系是由互相信赖的各部分组成,所以一个部分的变化会引起其他部分的变化,甚至会改变整个体系,造成一种暂时的平衡失调【2】。社会的稳定和发展要求社会各子系统——各种专业必须恪尽职守,必须担任起必要的社会责任。例如,司法工作者必须公正,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司法失去公正,社会就会一片混乱;统计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