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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呆呆看着我。
“我不是宁一。”我认真看着他。
景容继续发呆。
“我不是以前的宁一,我忘了以前宁一生活习惯,不对,应该是我过去的习惯。”我苦笑,“所以景容,请不要继续把我当以前的宁一。”
“好。”景容看着我,突然笑了。
以后就在我会运用这具身子的内力时,我就一件青衫,寒暑不变。我不喜欢穿很多衣服, 我不喜欢厚重束缚的感觉。杀手,不应该有太多的束缚。我该感谢这具身子的功力没有随着原主的离去而消失?
我不刻意梳头,只简单挑了挡眼的额前发扎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变的这样,在另一时空,我是一个很讲究外表的人。心底隐隐知道,自己不想和这具身子的原主一样。
景容眼中的宁一是个翩翩佳少年,我偏要把这具身子弄成这副落拓样。
只是以后,景容再也没催我换衫,催我梳头,依旧会替我洗衣,依旧会给我做饭。我却开始遗憾,开始有点怀念景容给我穿衣,给我梳头时的温柔。
原来的天下第二杀手伪装的是一翩翩得意美少年,也许不是伪装,也许本来就是。三年了,我忘了我穿上那些华服,束发后的模样。
三年,从一个普通商人到天下第二杀手,我都快忘了怎么过来的这三年。
景容说,宁一,你是天下第二刺客,不能因为失忆而逃避!
于是伤势一恢复,我就进行魔鬼式训练。
不出半年,我就接了第一桩买卖。那一天,红日刚从山坳里爬起,景容侍弄着无裳花,背对着我。
我没有跟他打招呼,很轻地从他身边走过。弯入小径后,我听到了三个字:“我等你。”
我没有回头,静静地下山。只是我的脑海里都是景容的声音:“我等你。”
景容他在等我。
……
大街上人不少,我在人群中潜行,我没有碰到颜回。颜回,他真的放过我了?一个沉稳冷漠的人怎会放任一个对自己生命有威胁杀手!
我这幅样子,除了长安三流客栈,只剩一个地方接纳我了。
拐进挽香楼。我学那些粗俗的客人,抛出大锭银子,吼:“老子要挽情姑娘!”声音很大,震的额前发飘落,遮了我半边脸,眸色低。这幅模样,带点江湖人的神秘了。
我想象着老鸨殷勤来,谄媚笑,夸张扭动水桶腰。
身边人流动,我听到了窃窃私语。
是羡慕我酷吗?我抬头,不远地老鸨嗑着瓜子,依在花桌边,根本没往这里看,我以为我说的够大声了。
再次抛出一锭银子,“叫挽情姑娘来。”我几乎听到回音了,这回够大声了吧。
老鸨吐了瓜子壳,眼朝这斜了斜,腿却没挪动一寸,“凭你那点银子,也敢叫挽情,一杯花酒都不够!”
周围哄堂大笑。
原来窃窃私语是这个原因,我真是多情了。
手中金色接连飞到老鸨不远的桌上,叮当声不绝。
阳光落在上面,桌上的东西格外吸引人——十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这些呢?”我笑着,眼前发轻轻飞起。
“够了,够了。”老鸨忙仍了手里瓜子,扑向桌,快到桌边时却停住,痛惜得不到手的金子,“颜大侠出了五千两银子,包了挽情姑娘一个月。挽情刚被颜大侠请到长安别院。”
揣了那些金叶子入怀,头也不回出了门。
身后传来老鸨热情挽留声:“公子,挽香楼还有很多姑娘呀……”
本以为找挽情可以得到一些颜回的事,没想到颜回先我一步。是巧合?还是他真的被挽情迷住,连追踪我都免了,直接与佳人欢好?抑或是料到我会找挽情,先我一步接走了人?
章三 莫名黑衣
我回了长安那家三流客栈。
夜里又下起雨,淅淅沥沥。雨落在瓦上的声音弄的我心烦。
抱着头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一个念头闪过,心蓦然一凛。
白天既然留下了足迹,颜回如果要追来,半路就可追上我。
突然很泄气,手重重捶在那床散发着异味的被子上。颜回,你果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景容说杀手要尽量避免引起目标的注意。
这回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引起颜回注意,甚至会因得不到颜回重视而不爽。难道我也有隐藏的争名夺利之心,被侠客榜第一人重视很荣耀吗?
咧咧嘴,宁一,你真幼稚!
窗外一丝轻微异响,虽有雨声掩饰,逃不过我的耳,是夜行人的声音。
人影映在窗纸上,这是直接挑衅了。难道我想错了,颜回现在才找来?
拿起剑,翻窗跃了出去。
雨丝细密,黑夜中一条比黑夜更黑的身影。
来人如此直接,就算不知道我是谁,也是见过我了。
“阁下深夜至此,有何指教?”
黑影伫立,没声音也没动作。
突然觉的这细微的雨声很大。
眼前一闪,黑影突然动了,朝我一瞥,飞身掠去。
这是邀请吗?迅速跟上。
很久没玩这种追逐的游戏。
记忆当中只有景容帮我提高轻功时,我和他玩过这种游戏。是游戏,就有奖励和惩罚。
在无心山山石嶙峋的悬崖上,我追景容。追不上,景容就罚我第二天饿着肚子练习,景容知道我最怕饿肚子。追上了,景容就答应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饿肚子威胁在前,我还是追不上景容。
景容,无论怎样看都是华贵公子模样,想不到轻功竟然如此登峰造极。
终于那天,我追着景容不知在无心山绕了几个来回,和景容的距离楞是一步之远,无论我怎么不要命地追,那一步似乎天渊之别,永远无法超越。
月儿在崖边树梢露出脸,无心崖顶我和景容终于一起到达那块巨石。
腿一软,却倒在一个有着无裳花淡淡香味人的怀里。
“宁一,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那个世界我是回不去了。这个世界,我还不知道怎样生存。我想不到我要什么,我只能摇头。
“景容,等我想到了,我跟你说。”我放任自己在景容怀里休息。
我知道这回追到景容,是景容让的。我的气力全耗光,汗湿透了衣。他的心跳依旧平稳,他的身上干干的,只有无裳好闻的花香。
那次以后,我的轻功上了一个境界。那次以后,景容再也没陪我一起练武。
我不知道景容隐藏了多少。三年来,我问过景容,问过一次。
那天是午后,阳光灿烂的午后。
“景容,你是谁?”
“你朋友。”景容背对着我,侍弄着他的无裳花。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天下第二杀手,景容,天下第一杀手呢?我无法超越吗?”
山风过来,带来远处松涛声。
景容缓缓转身,静静看着我:“宁一,你只有杀了天下第一杀手才能晋级天下第一,这是杀手界晋级规则。”
我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好奇。景容,天下第一杀手是谁啊?”
“没人见过他。”景容走到山涧旁,淙淙涧水冲掉手上赤色的泥。
“那他怎么接任务?”
“听说找他做买卖的人,都会到情眠山。”
“情眠山?!景容,这个天下第一杀手肯定是个感情失意的人。”
夕阳渐弱的光折射到景容的乌发,我看到景容惊异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情眠,感情休眠,若不是情感被严重伤害过的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词。”我得意了。
景容起身,走了过来,指尖滴着晶莹的水珠,“宁一不喜欢这个词?”
“不喜欢,很不喜欢。叫情欢山,我说不定就喜欢了。”看着景容从身边走过,我朝着景容背后喊,“景容,我认不认识天下第一杀手?”
景容进屋的刹那,我听到了景容一向都很好听的声音:“曾经认识……”
原来曾经的宁一曾经认识天下第一杀手。
……
前面的黑影和我保持五丈远的距离。
头发被雨水淋湿,紧贴着我的额。黏湿的衣服粘着身子,很不舒服。
作为一名杀手,我的方向感并不合格,尤其黑夜。但眼前的景色渐渐眼熟,梨花林,哭泣的梨花林。是了,这是长安别院,颜回在长安的别院。
黑衣人是谁?他带我来这干什么?难道是颜回派来的,故意引我上钩吗?
堂堂侠客榜第一人会使这种卑鄙手段?
我停了脚步,前面黑衣人随即也停下。
“阁下带我来这干什么?”
“帮你完成任务。”很难听的沉闷声音,仿佛从肚子里发出,刺耳。
“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讶异。
黑衣点了点头,径自朝那座梨花林中的别院掠去。
素不相识的黑衣人,在你留下致命错误后,找到你,说要帮你完成丢命的任务。
我该相信吗?颜回是侠客榜第一人,他真的如公认的那样侠义,不会玩这种手段?可我见过他的冷漠了。
我该相信谁?黑衣人?颜回?还是自己?
几片梨花从我眼前飘过,我向黑衣消失的方向追去。
别院深处,一间屋,亮着一盏灯。
窗纸上映着重叠的人影,我听到了令人热血沸腾的呻吟,喘息。
“杀了他。”黑衣人在我不远,黑眸闪着精光。很轻很轻,几乎和雨声一样轻的声音。
我抬起手中剑,雨水湿透了外面包裹的布匹。刺心,一剑穿心的刺心!
耳边不断传来令人脸红的娇吟,挽香楼挽情姑娘的床技应该很好吧。
剑身慢慢露出,朴实无华的剑鞘,略显破旧的剑鞘。但里面的剑,一定是一把绝世好剑!一剑穿心的剑!
屋内一声沉闷的吼,跟着一声尖细的尖叫。我知道这是我出手的最好机会!情欲高潮后的人反应绝对比平时慢一半。就算颜回武功比我高一筹,此时我若出手,百分之九十九我能得手。
剑身重入布匹,我转身走进重重雨夜。
梨花林中,这回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