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柱被他贴近的逼视惹得羞红了脸,身子略略向後一退,才能清清楚楚把话讲顺,“我……我没生气。是我做错了事,你才不肯理我。我想了好久好久……你是怪我瞒著你进了李府?我……我每晚都想去找你,但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我只要每天能看到你,便跟从前一样开心。承……承翰,你肯再跟我说话,是不是……生完我的气了?”
李承翰愣了半晌,才微微露出笑容,伸出手摸了摸面前那颗低低垂下的脑袋,“不气了……早就不气了。你师傅他们去了何处?若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歇脚,我便把卖身契还给你,你且去寻他们吧。”
石柱愕然抬起头来,声音发颤的问道,“你不要我了?你……你要我去寻师傅他们?我、我已经……”他哪里还能回去,那日吵得天昏地暗,班主已经与他断绝了师徒名分,连帮他存的老婆本也全给了他,自此而後再不会与他相见。
他不想多嘴唠叨那日的景况,只直直看著李承翰的面目摇头,“不……我不走……你若还在生我的气,只管不理我便是,我能见到你开开心心的,自己也很开心了。你别赶我走……我只想看见你就好,我……我会努力干活,不会……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我再不会……惹你生气……”
20
石柱的语声越来越低,到最後已是说得甚为艰难,眼神也黯沈之极。
李承翰听他把自己那日无心的一句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才知那句话把这少年伤得颇深,本想说几句安慰之言,嘴唇掀动几下又忍了回去。看著面前这单纯如纸的少年,李承翰竟不知自己想留还是想避,心绪变得杂乱起来,最终一语未发的转身离开。
若当真另有所图,这少年实在伪装得逼真巧妙,若当真是一无所图,这少年又未免太傻。
他交往过许多情人,对方分手时总有些哀怨恨意,他也知自己天性凉薄,但热情消退便无法再来。总之哄也好骗也好,每次分手都须花上一番气力,若是钱银能解决的还算方便,最怕那等苦苦纠缠的痴心人。
他与石柱交往不到一月,热情其实还余不少,只是最近遭了那件麻烦缠身,又被这少年缠到了府中,自然对其生了猜疑厌腻之意。
他本该铁下心赶走这少年,将这段情分就此了结,每日看著这少年卖力干活的模样,心中却著实有点不舍。
自那日的缱绻过後,他已许久没再与石柱欢爱,每看到石柱挥汗如雨的敞著前襟,身上线条分明、肌肉隆起,他都会好一阵口干舌燥,恨不得就地扑倒压之。但眼下正是装著孝子,也不愿让这少年越陷越深,只好硬忍著不去勾引,那满腔欲火无处可泄。
他自己把情感与欲念分得明明白白,但那少年绝不似他这情场老手,既已无心与石柱多生瓜葛,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这般来来往往出入厨房附近,他每日只能过个眼瘾,虽一直没有再约石柱私会,心中不知已压了人家多少回。到得後来更是频繁来去,一日中少说“路过”厨房三四次,每次只看上石柱几眼,随便说几句话,已能让那少年满心欢喜。
他也抽空问过府内的管家与其他下人,个个都说这新来的仆役老实勤快,平时从不与谁乱嚼舌根,只管闷著脑袋干活。
管家听得他特意问起石柱,还神色古怪的看了他几眼,犹豫半天才大著胆子道,“少爷……柱子为人老实得紧,定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也长得不大好看,那个……”
李承翰倒有些脸上发烧,管家竟是在护著石柱,唯恐他这少爷吃了窝边草,可惜他早就把人家吃干抹净,连嘴都擦过了。他只得正著脸色摇头,“我随口问问罢了,管家切莫误会。”
管家还有些不放心,竟把石柱调离了後院厨房,让这手脚麻利的少年去了前院做事。
前院来往之人甚多,李承翰不好再与石柱私聊,每有经过竟是话也说不得,只远远看著笑上一笑。这麽一来更是心痒难熬,吊在半空上下不得,明明镇日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却是活生生的折磨。
如此熬了一段时日,李承翰实在忍不得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吩咐管家把石柱调去自己房前伺候。
管家虽大为担心,他却摆著正人君子的嘴脸说道,“是你们说他为人老实,干活勤快,我才看中他。你且把他叫来,当面问他愿不愿意,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21
管家只得把石柱叫来询问,李承翰暗中直抛眼色,石柱自然连连点头,满面都是真切欢喜。
管家实在无法,叹著气叫石柱搬回後院,安排在李承翰房里做了个端茶倒水的小厮。
两人终於又可独处,李承翰简直乐上眉梢,搂住石柱就往床上狠压,亲得对方一脸口水。
石柱也高兴得说不出话,只以为情人总算生完了气,红著脸全不挣扎,身子却一阵发抖。
李承翰细细摸著他的手,低声说出怜惜的话,“阿柱,你的手都磨破了,以後别再干那些粗活,就留在我房中伺候。”
石柱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伸在半空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嗯……别弄坏了床上的丝缎,还有你的手……”
李承翰抓住他手臂放在自己颈上,微笑著慢慢俯下身,“阿柱,这些日子我待你很不好,今天我要好好补偿你,让你知道什麽叫欲仙欲死……”
石柱痴痴看著面前俊美的脸,眼中有些湿意,“嗯……承翰,你不怪我了……真好。”
李承翰竟微感惭愧,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水汽,“我从来没怪过你,是我有些对不住你……阿柱,我若以後还会伤你的心,你可会怨我、恨我?”
石柱咬唇想了一想,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痛楚,望了一眼李承翰才微露出笑容,“你这麽好……我怎麽会怨你?我从前想也没想过,能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不理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有些伤心,但後来你又肯跟我说话,还每天都对我笑,这便很好了。你若以後不愿意了……我也会记得你待我很好过,我这一世都不会忘记,我们私下做过夫妻。”
李承翰看著他脸上的笑容,心中浮起一阵说不清的难受,抱著他半天没有做声,只伸手轻抚他乌黑的头发。如此静躺了许久,才低低发出一声叹息,“傻阿柱……你真是会煞风景。今日我们不做那件坏事了,你陪我睡一会吧。”
石柱点点头搂住李承翰的腰,两人低声继续说话,都没了在床上纠缠翻滚的心思,只各自挑了些未曾讲过的旧事细述给对方听。
石柱讲著自己小时父母待他的好,又讲了许多跟随班子走南闯北时见到的民俗;李承翰的趣事自然比他多得多,随便挑一两件小时气坏老爹的作为也能逗得石柱失声而笑。
两人说得正开心,李承翰又道自己其实并不算个好人,叫石柱切莫对自己太真,石柱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笑著说起小时听父母讲的一个故事,“有个猎人打伤了一只野兔,把它关在家中准备养肥了再吃,养过一段时日,却不舍得吃它了,便把它放回山中。後来村里闹了饥荒,一年上头草木不生,山上动物都饿死了大片,猎人连著数日没找到吃的,只得精疲力竭的回家等死,那只兔子却偷偷跑了回来,还自己跳进锅中,猎人问它为何如此,它道我已被你养熟了,你於我已非猎人,你既然再不舍得吃我,我便心甘情愿被你吃。”
李承翰接口问道,“那後来呢?”
“後来……猎人始终不肯吃它,过几日便双双饿死了。”
22
李承翰叹息笑道,“猎人若吃了这只兔子,也不过多撑三五日,如此死在一处,倒算得上一番美谈。”
石柱却摇头道,“其实不是的……同样是个死,若兔子被他吃了,便是死得其所,无论如何能让那猎人多撑上三五日,也算对猎人有些用处。兔子甘愿被吃,猎人却无心受之,那兔子到死也是伤心的,它於猎人始终无用。”
李承翰皱眉想了一想,仍是大摇其头,“猎人既然已养熟了兔子,自是对它有了怜惜,他非是不受,而是不舍,宁愿双双饿死也是吃不下口去。若真的吃了这只兔子,他只怕一辈子也不得安心,那兔子是死得其所,那猎人却一世难过。”
石柱怔怔看著他的脸,伸手抚摸他的眉目,“承翰……你说自己不是好人,我却觉得你是世间最好的人,若我能一世做你的仆从,长长久久的服侍你,那也是不错的。”
李承翰心中一软,握住眼前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我可不舍得让你当真做我的仆从,只要在这间房里,你我便是夫妻,外间那许多事我们不去管它。”
石柱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更紧的抱住他身子,双眼一眨也不眨,深深看著他每个表情。
床上的情话自然什麽都说得出来,李承翰那般说也只是瞬时冲动。经过那日一番细谈後,他与石柱欢好时竟极不顺遂起来,只望著这少年的脸便忍不住有些惭愧,对方那番不求回报的情意注定痴心错付。
他明明对石柱还有欲念,却再也做不出粗野放肆的举动,就连稍稍下流些的调笑话也说不出口,多是抱著对方的身子轻吻一番便罢。待到真刀真枪的交合之时,往往动作轻柔缓慢,过不得一阵就疲软下来,全不似往常般勇猛。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吓得寝食难安,当著石柱却哪里愿意谈论,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
他以往最自傲的便是男性雄风,自诩能半个时辰金枪不倒,如今变成这般窝囊,真不知如何是好。
石柱也有所察觉,却从不主动问他,几次不顺後他竟是再不敢抱著石柱上铺,唯恐又一次丢丑。
到得几日过後,他背著人偷偷去看大夫,去时以扇遮面,生怕被人认了出来。
那大夫也是个庸医,查来查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他身子根本无事,若不放心当可再找第二位大夫查看。
他不住腹诽这个庸医,果然去找了第二位大夫,谁料又是个庸医,与前一个大夫说的话大同小异。
他气得七窍生烟,连银子也没给就拂袖而出,连忙去找了第三个大夫。这位大夫倒是有些门道,为他仔细看诊、问前问後,还面色凝重的查阅了半天古书。
过得小半个时辰,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馆,脚下不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