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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路途漫长,如此一来,有时接济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我眉头紧锁,心里觉得有些不妙,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柳林徽的能力,开始只是希望不要让这个位子被慕风林的门生抢去,现在战事正紧,这太守估计还得换。
抬眼看到苏清,我道:“这个事情我会考虑。苏清,这两年,你在边境过得怎么样?”
苏清豪爽一笑,道:“说不苦那是假的,刚来的时候,没有住的地方,粮草常常接济不上,冬天冷得能冻死人。去年城筑好了之后,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后来鲜狄人时常侵扰,好在末将和他们打交道打的多了,再加上一些民间的贸易,情况倒也过得去。”
我转头看向远方,叹道:“苏清,我知道你很苦,等这仗打完,鲜狄人应该就不会来侵扰了,到时候你再做一段时间太守,我想皇上就会把你调职,应该能回帝都了。”
苏清也将目光投向远方,道:“将军,其实末将觉得,帝都反倒不如这边境。末将还记得随您刚回帝都的情形,那时虽然脸上无比荣光,可老感觉自己就融不进去,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外人。”说罢收起笑意,说,“回到边境,苦是苦了点,可心里好受,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熟悉的,不生分。”
我静默了很久,才说:“是啊,咱们武人,最受不了那些繁文缛节。我也觉得,哪里能比的上这边境呢,帝都里到哪里都是整齐的建筑,憋都能憋死。”
苏清听闻,却轻轻的笑道:“将军,您是个尊贵人,哪能和我们这些人比,您要是不喜欢帝都,我们岂不是都是些土包子了?”
我笑着摇头,帝都里的记忆突然间泛上,随即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笑着揽过他的肩膀,我大声道:“不提让人不开心的事了,走,刚打了胜仗,喝酒去!”
“既然将军开了口,那末将就一定奉陪。您最喜欢的醇酿魂,整整四坛,听说您要挂帅,末将早早的就备好了,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苏清,你忘记我的规矩了?”
“喝酒只许七份醉,我没忘,您的规矩,苏清哪敢忘啊。”他说着大笑。
走下台阶的时候,我问他道:“单永和叶楚寒的消息传回来了没有?”
他点头道:“就在您回来之前回来的,是从兰昌郡过来的信鸽。”
“情况怎样?”
“伤亡了将近一千人,消灭鲜狄车耆部的骑兵共一千二百,缴获了牲畜辎重无数,”他说着从铠甲里掏出一张纸条,道:“知道您要问,就早早的带在身上,也省得您不高兴。”
我笑着接了过来,展开扫了一眼,又受了起,递给他道:“我知道了,这里的太守还是你,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驾着马一路走一路聊,不多时就走到了太守的府邸前,刚刚下马,就有军士快步跑上来,牵过马对我道:“大将军,有您的两封信件。”
顿时心生疑惑,这个时候有我的信件?
回到房间里,便看到桌上有两封信,都以火蜡封口,一封是正常的官员信件,落款是从默涵,另一封却是……是他的密函。
心顿时颤抖起来,我咬牙拿过丛墨涵的信,几下撕开,坐在窗边展开,略微扫了一遍,松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不外乎是朝中的政治斗争,利益撕扯,然后叮嘱我一定要小心谨慎,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皇后怀孕了。
皇后怀孕干我何事?那个朝廷和我即将没有关联,可笑。
放下丛墨涵的信,我看着那封密函,眼睛里却微微的模糊起来,手微微颤抖,悬在半空停了很久,才把它捏在手心。我没觉得自己用力,信件在我手中却慢慢的变形,发出“咯吱”的声响,又过了很久很久,我才慢慢的展开了信纸。
他秀丽雅致的手迹映入眼帘。
以轩:
自你出征已经一月有余,朕心思念。
奔袭漠北的捷报频频传来,朕欣喜若狂,不能自已。每日抚摸你的发丝,就好像你仍在朕身边一般。
朕不担忧你是否会取胜,因为你是大澜战神,多少人在你面前尽是灰飞烟灭。朕只望你能毫发无伤,平安归来。
朝中几日,朕正在着手整治,其他的世家大族皆已铲除,慕氏也已摇摇欲坠。本来朕想一鼓作气就此拔掉这盘根错节的大树,却因皇后怀孕不能有血光之灾而作罢。思来想去,其实也倒无妨,等你回来,你我二人携手除掉隐患,岂不是一桩美谈。
漠北奔袭,天寒地冻,寒气透骨,你定要多多注意身体,不可再因事务繁杂就忽略自己寒疾,记得每日按时吃药,及时添衣。
刀剑不长眼,小心为上,切记。
朕此刻最盼望战事结束,你即可搬师回朝,也好缓解朕思念之情。
又:你竟敢犯上,将朕打晕,等你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你,至少也要让你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我拿着那信,眼前变得迷蒙,本以为不可能再痛的心,居然又是一下彻骨刺痛。长叹一声,瘫坐在椅上,捏着信纸的手不住的颤抖。
转头看向窗外,满地的炽热阳光,却成了晒不化的寥落。外边的叫喊声,兵器碰撞声,叫骂声,操练声,瞬间统统的消失了,静静的,静静的,就像只有我一个人。
阳光慢慢的流走,渐渐的变淡,我却一下子清醒过来。何以轩,你已经决定要走,为何还在这里为一封信件而留恋?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将信收了起来,我对自己说,现在他依旧还是我的皇上,君臣之礼不能没有,而我,只是在履行做一个臣子的义务。
“大将军!各路将领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商量!”有小厮在门外喊道。
我将手中的两封信收好,环顾四周,想了想,还是把它们压在了被褥之下,起身应了一声,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到吃过晚饭,和各位将领聊了聊战事发展的状况,察看了沧海的军防,又和苏清走了一会儿,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案头的残烛半明半灭,床上的帐幔低低垂着,后边的屋子里,早已有小厮准备好的洗澡水,烛光下热气袅然升起,在屋里弥散出一股难得的暖意。
一天一夜的作战奔袭和议事,再加上披霜冒寒,露湿重衣,铠甲下的衣物已经湿透了,贴在肌肤上的时间太长,连冰冷都已经麻木。我有些疲惫不堪,快速的脱去铠甲,脱去战袍,直至褪下里衣。
手指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心下疑惑,正要细看,它却从衣襟里滑落出来,落到我的脚下。
眼睛一下冻住。
胤琅塞给我的那个鲤鱼锦囊。
闪烁的灯火下,交缠的鲤鱼似乎活了,在暗色的地上游动,生机勃勃。我慢慢的蹲下身,将它拾了起来。捏捏,里边软软的,手指伸了进去,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块洁白的丝绢,绢上写着字。
“加——餐——食——,长——相——忆——”
他秀丽雅致的手迹再度出现在面前。
无数的念头与纷杂的回忆宛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与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嘴里苦涩,为什么,为什么,当我决定要彻底的放开手,远远的离开时,他却要给我这么多的羁绊和温柔?
仰头望着屋顶的方向,目光却仿佛穿过了屋顶,遥遥地投向了远方的天际。
“为什么……”
我喃喃地说道,淡若轻烟的语声伴随着一声悠悠轻叹,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第二十八章
战事并不是非常顺利,脂魅山和欲隔山的奔袭虽然很成功,但是鲜狄人的抵抗也是异常的顽强。叶楚寒的两万铁骑在剿灭车耆部之后,已经损失了十至七八,我思索了一番,从自己麾下给他分过去一万五千骑,还有不少辎重,令他和单永继续扫清余孽。
几日里除了作战,就是在房间里和诸位将领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叶将军破了车耆部之后,鲜狄在漠北的兵力减少了三分之一,现今仍有极强战斗力的,就数王庭精锐,赤楝部的骑兵,还有盘踞在漠西的胡图部。”苏清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面向众人道,“不过,胡图部并不用上心,他们很早之前就脱离了鲜狄可汗的控制,一直在往西迁移。”
“也就是说,眼下对我们仍有威胁的,就是可汗本人,和赤楝王。”
“对,前几日有斥候回报,赤楝的精锐骑兵已经开始向西缓慢的进发,估计是车耆部被破之后,余下的散王不能再抵挡大规模的进攻,鲜狄可汗只能调集赤楝的骑兵,来抵抗我们的进攻。”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现在我们北边的散王还有多少?”
“只剩下瀚海王和野襄王,兵力总计四万人。”
“王庭精锐和赤楝骑兵加起来一共有十一万人,王庭六万,赤楝五万。王庭精锐盘踞在定襄,我们还没有和他们碰过头,他们的战斗力不容小窥。”
单永看了看地图,走上前去,指在云从的方向,对我道:“预计赤楝会在三天内赶到定襄,与鲜狄可汗会合。末将以为,应该赶在他们会合的前头,分而歼之。”
我看着地图,快速的思索起来,不一会儿,心里就有了主意。
“我打算这样,”说着我指向沧海和兰昌的中点,慢慢的上移,直至到了大漠的中心,停下道:“在这里,就按单将军说的,赶在他们会合的前头,将西进的赤楝部歼灭。”放下手,回视众人,我道:“我率四万人挺进广漠,居于中路,直面赤楝;再令两将各率一万,左右两路绵延数里,待我中路直接与会赤楝,由中路牵制敌人,会战之时,左右两路仍然向前挺进,而左右两路形成包围之势,将赤楝锁死在阵中。诸位看,怎样?”
室内一时静默,诸将脸上神色各异,有凝重,有思索,有赞同。我环顾一圈,又问了一遍,只听叶楚寒道:“将军,打法好是好,末将只怕倒时收口不及,将军危矣。”
我神色未变。
这中路军将面临什么,我自己还不知道?赤楝王的五万精兵,到时候绝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