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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行,我……”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感情是这么痛苦,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找到比你更爱我的人。”我看着他,从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到一个深情的自己:“你说你爱我的!你说过你是爱我的!”我双手掩着脸,哭得无法自制。
“思行,思行,不要哭。”他被我搞得手足无措。
我稳定情绪,从衣袋里拿出一堆小丸子,放进了面前的一杯清水里。
他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知所以然。
那堆苍白的药丸化成了一连串的小泡泡消失在水中。
我把面前的水杯放近嘴边,一仰头喝掉了一半。然后,我把杯子推到了他面前。
“喝掉它。”我说。
“这是什么?”他警戒地问。
我说:“你不是说爱我吗?这是你证明的时候。”
“不要跟我开玩笑,思行。”他的声音已经有明显的颤抖。
我轻轻地把手抚上他的脸,说:“过了今天,你便是我的了,我也只属于你一人,从此我们不会再被分开。”
“喝吧,”我催促着:“我们不会死得太痛苦,爱我的话就喝吧。”
他犹豫着。一时之间不知我是在说真还是说假。
“你不是说爱我吗?”我突然激动地捉着他的双手:“求你,和我一起死!求你,求你!”
他被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掉到了地上,他紧张得站了起来,恐惧地叫着:“不要!思行!你疯了!你疯了!”
他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餐厅,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终于消失。
我仰起头狂笑不已。
他以为我是什么人?随身带着毒药的危险分子?
所谓的爱我也只不过是这种程度而矣。男人的话真不可信。
这时侍应刚好送上我点的雪糕新地。我心情愉快,一开口便吃掉一大半。抬眼之间看见斜对面的桌子坐着一个人,他正微笑着看我。见他看得那么专注,于是我回应他,笑得比他更暧昧。
我用银制的汤匙轻轻地划过唇边,与他目光交缠,风情无限。
事实上我并不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就像某些人得志之后会变得语无伦次一样,我无法控制自己变得不知所谓。我并不认识他,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兴趣,我不关心他是不是会误会,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
没想到他竟然拉开椅子,向我走过来。
这年头我招惹的人为数还真不少。但我不在乎,因为生活苦闷,理应快快寻欢作乐。
我知道自己精神空虚,行为异常。
“演技不错。”那男人如是说。
真不得了,最精彩的都落入他眼中。
“自然,”我说:“此次金像奖的提名里我是候选人之一。”
“你平时都这么爱说笑吗?”他问。
“不,看人。”我答。
这个人看上去还可以,起码他给人一种贵气的感觉,出入的想必都是上流地方。但是他有不正经的表情,当然,正经人也不会轻易被我勾搭。我笑得不怀好意,我猜他此时一定和我想着一样的事情:猎物上勾了。
谁消遣谁并不重要,反正我娱乐他的同时他也娱乐我,即使要下地狱,也有人相伴。
“我姓潇,”他说,随后又递上一张名片,说:“阁下好像曾在哪里见过?”
不会吧?我笑,然后说:“我姓苏,名子陵。生性不喜阳光,长年足不出户,相信不会是阁下所见之人。”
他听后只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似有无限内容。
“有何方法可以联络你吗?”他问。
我但笑不语,这人手法不见高明。无非想与我作不道德的交易,三句不离本行。
我自然不会笨到走回头路。现在我身份地位皆已不同。如果连自己都不自重,休想别人尊重你。聪明人应懂得适可而止。
要打发此人不难,我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但他一辈子也别想找得到我。既然名字可以作假,电话号码当然也不可当真。
我深谙游戏之道。
离开那家餐厅时,天已全黑。我驾车回家,一路上霓虹闪烁,衣香鬓影。
这晚的事就这样不甚了了。我自然也不会对司徒说起。
我喜欢和司徒在一起时的感觉,他让我觉得宁静而舒服。在他的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坦白我的感情,因为他太了解我,一眼便看穿我的心思。多余的掩饰反而变得累赘。我和司徒之间说是朋友不像朋友,说是情人又不像情人,没想到如此这般,也就过了一段日子。
那天,我坐在司徒的书房里画图,用司徒的杯子,喝着司徒平时最喜欢的茶。司徒是个干净的人物,但凡生活用品,必定时时更新。他换得最快的莫过于是茶杯,因为他总看见我用他的茶杯喝茶。司徒并没有什么表示,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迁就我,我也并不是不知道司徒有洁癖,但不知为何,我就是喜欢用他的东西。
司徒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在喝他的茶,用的,当然是他最私人的杯子。
“思行,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多次,为何你总是冥顽不灵?”思徒看起来甚是无奈。
我笑,然后说:“司徒你何必执着,我们大可约法三章,以此杯直径为界,各取一半用。”
司徒放弃,多说无益,因为我早已是惯犯。
“你在画什么,”司徒走过来看我画的图:“让我瞧瞧。”
我满不在乎,让他看个够,谁料他拿着画纸生气地质问我:“这是什么,你画的这些都是什么?”
“漫画呀,”我答:“你没看过这种东西吗?”
司徒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这些天来你都在做着什么?摆着的设计图你不画,竟在这里画漫画?”
司徒的反应过激,我觉得好笑。于是我说:“我想过了,我还是不想做设计师了,我要当漫画家。”
“别跟我开玩笑。”司徒气得要死,他说:“思行,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今天晚上,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我问。
“到时你自然知道。”司徒温柔地看着我说:“思行,好好地爱惜自己,你的机会来了。”
我不知道司徒所说的机会是指什么,但我并不认为机会会出现在这种舞会里。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最能体现人性的丑恶——官场和舞会。
不知为何,我讨厌穿插在这种虚情假意的地方。置身其中,只觉无所适从。
司徒丢下我一个人应酬去了,只好自己照顾自己。我满场游走,东张西望。
迎面走来一个人,我认得他,他姓潇。
此时想逃已经太迟,情况更甚于遇上仇家。我只惊异世界为何小得如此离奇。
脑里马上闪过千百种籍口以防应对,准备随时迎战。
相貌堂堂的潇某人一身华服,意态风流。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他的声音充满调侃,笑说:
“苏先生,我们可算有缘?”
正想回他两句,谁知此时司徒不知从哪个方向直杀过来,还一边惟恐天下不乱地大叫着说:“思行,来来来,我为你介绍本行最出名的前辈。”
潇某不言,嘴角泛起笑意,一边看着我。
司徒身边的白发老翁红光满面,笑声如雷。他一见我便哈哈哈地大笑着说: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我虽年轻,却不觉自己有为,不过要与眼前的老翁相比当然另作别论。即使没有来头,他也是个历史。
我也陪着笑,哈哈哈,累死人。
“年轻人,叫什么名字?”老头问。
“姓方,方思行。本行的新人,他的设计刘翁您也看过了,还请多多指点一下后辈。”司徒仿如我的经纪人,极力把我推销出去。我在一旁微笑地聆听,此刻只想封着司徒的嘴。
“哦,新人。有潜质。”刘翁笑眯眯,摸着花白的胡子,与司徒说:“记得你刚出道时也曾名震一时,没想到现在真的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的样子。
“啊,原来潇老板也在。”司徒一边拉着我,一边介绍说:“潇老板可是本行龙头,思行,你今天运气不差,见尽名人。”
哼,流年不利,尽见鬼,只不过是我时运低。
“原来是方思行设计师,久仰大名。”潇某人说:“不过阁下好生面熟,可曾在哪里见过?”
果然不出所料。
刚才所有对策均已失效,我必须重新部署作战计划。
“潇老板言过了,思行生性不喜阳光,长年足不出户,相信不会是阁下所见之人。”我笑意盈盈,语调温柔。
根本没有选择,我决定否认到底。看你奈我如何。
没想到潇某却也大方,只说:“原来是初次见面,刚才失言,还请多多见谅。”
轮到我惊讶。咦?如此干脆,看来是我低估了对手。
我站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的行内术语,甚觉无聊。中场还要扮作恍然大悟,频频点头称是,虚伪至极。
早说过舞会是个人性丑恶的地方。
令我好生厌恶。
回程时我问司徒:“你和姓潇的相比,谁的实力较强?”
司徒失笑,他说:“你指的是哪方面?”
“各方面。”我说。
“为何有此一问?”聪明的司徒似有所意会:“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吧?”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担心,万一要与潇某人对敌起来,到底哪方的胜算会大一点。
见我不说司徒也没有追问。但有时我怀疑司徒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他一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我继续是司徒家里的闲人,日日游来荡去,不事生产。
又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还以为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那晚我在街上游走,在堆满杂物的后巷里捡到一柄玩具枪。我童心大发,把枪拿在手中,幻想着自己是007,款摆各种姿势。正玩得兴起,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在问:
“方思行?”
我转过头去,一时间竟看不清那个叫我的人。
“原来真的是你。”
那人露出流里流气的笑意。
显然来者不善。
“我们认识吗?”我问,事实上他激不起我一丝印象的火花。
“哼,你现在已是城中热门,自然就不记得故人。”
语调阴阳怪气。
我笑,马上明白,这是我的山鸡后遗症。
那人悠闲地点上一根烟,说:
“我也不是不见得朋友风光的人,可是思行,你也知道我们出来混的,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