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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有可能是个流浪汉!
星河在内心对自己说道,他没忽略行经那人身旁的路人脸上眼中难以掩饰的警戒与嫌恶厌恶。
以外表打扮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与人格价值是现在社会普遍的自以为是的人性表征。星河不无嘲讽的想着。
他对谁被歧视什么的根本不在意,可是,那个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打扮反而让他想起距离现在很遥远的小时候,家里收养的那只流浪狗。
肮脏的皮毛,没有血统证明的庞大身躯,惊惧的呜咽,与隐含渴望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接错了线,在四十五秒的红绿灯时间过去后,星河发现自己站在那个人面前,伸手用伞替他遮住又开始逐渐加大的雨。
那人抬头看他,过长的浏海后方,是一双美丽特殊的银蓝色眼瞳。
闪烁银光的蓝眸有一点近似灰蓝色,但比灰蓝色更明亮,眸光流盼间溢出醉人的色彩。
凝视着他,胡渣半遮的薄唇缓缓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空茫无神的眼、玩世不恭却略带孤傲寂寞的笑……奇怪的人,却给他一种流浪狗的感觉。
「等人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
「……有事吗?」
不答反问,玩味十足的语气后头隐藏了某种沧凉与悠长的宁静。
「跟我回去。」
他也懒得去修饰遣词用字,跟一群雇佣兵混了好几年,什么言词上的礼貌早就全部被他丢进粪坑去了。
事实上,星河觉得他到现在还能维持一定水平的文化素养,幼时接受的严苛礼仪教育功不可没。
那个男人看着他,沉默,在他无所谓的耸肩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跟上。
男人很高,比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星河还高了半个头,配上那双银蓝色眼眸,让星河有合理的怀疑猜测这男人是个外国人或混血儿,只是把头发染成黑色而已。
雇佣兵的确需要小心谨慎、随时保持警戒心,像这种陌生人更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但星河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如果连隐藏在日常生活中的阴谋伏击或设计陷害都处理不好,那又有什么资格当个在生死边缘舔血过日子的佣兵呢?
所以,带这个男人回家只是纯粹因为他高兴,他的直觉判断这个男人对他没有威胁,如此而已,不需要想什么狗屁借口。
第二章
他踏进一间比样品屋更像样品屋的屋子。
包括带他回来的人在内,全都带有一种安静完美却又疏离的距离感。
不是说一尘不染或挑不出瑕疵,就是让人莫名的感到没有人气。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着星河回家的雪莱尔·康纳默默的在星河的指引下找到浴室,洗手台前的镜子诚实的反映了他的狼狈不堪。
「哇喔,还真他妈的狼狈。」
他对自己的外在形象下了一个简短有力的评论。
会把拥有这种邋遢外表的陌生人带回家,这屋子的主人不是太单纯就是太有个性,他想。
挑眉,把头发往后扒了扒,用刮胡刀刮掉胡渣子,露出精悍锐利又充满男人味的五官。
将身上的脏衣服按照星河的指示丢进洗衣篮内,他痛痛快快的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
虽然不知道这个连名字都没交代的男人为什么会想把他带回家,不过影响也不大,一年之中总有个几天,他不想记得自己是谁。
当然,如果在这几天陪伴自己的人是个充满魅力的东方美人就更好了。
大概在脑中盘算了一下踏出浴室后可能遇到的问题,例如对方会问他名字之类的事情,多少预想了些合理无漏洞的借口,才动手关上水龙头。
洗完澡,穿上干净的浴袍,他顶着湿淋淋的脑袋走出浴室。
浴室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份冷冻微波食品放在桌上——没热过的。
侧耳听听,主卧房方向同样有水声传来,估计房屋的主人也去洗澡了。
扒开垂落在脸颊边湿淋淋的头发,雪莱尔·康纳抓起那份没解冻的冷冻食品,很自动的走到厨房微波加热,边等待边用眼睛观察陌生的环境。
至少就他目前所见,这厨房干净是干净,可是虽然碗盘一应俱全,却只有罐头与泡面,其余食材与调味枓都极度匮乏。
他无奈的看着冰箱内的酒精饮料与冷冻食品发愣,没想过这么大的冰箱竟然连颗蛋或是奶油面包都没有。
从微波炉里拿出快餐咖哩饭走回餐厅,抓起桌上的免洗筷,迅速把食物一扫而空。
吃完饭,他有些无聊的开始在屋子里闲晃,顺便观察一下屋内环境。
这间房子打理的很干净整齐,但应该很少使用,因为纵使生活用品一样不缺,却少了生活痕迹的点点滴滴……令他总感觉少了点人味。
衣柜里的衣服崭新,不是只穿过少数几次就是连标签都还没拆掉;皮制沙发没有一丁点磨损痕迹表示很少被使用;烟灰缸没碰过灰、墙上电灯开关没有一点脏污、玻璃摆设没指纹;没有电话、电视或收音机,笔记型计算机收在房间角落……这名为「家」的屋子,其实跟鲜少有人居住的冷僻旅馆差不了多少。
当星河洗完澡出来时,他正巧也结束了他的观察。
没想过那副流浪汉外表在彻底清理后,会是这样出色的外貌,而且比他预想的年轻多了,估计没大自己几岁。星河微怔,旋即恢复常色。
不管他是谁?长哪样?有什么背景?都跟他捡他回来的原因无关,既然如此,有什么好在意的?
「自己选间客房,寝具在衣柜,食物在冰箱,洗衣机在阳台。」
说完,也没招呼他,星河慵懒的走回靠窗的老位子,坐下,望着窗外又开始发呆,将脑中所有思绪抽空。
对他而言,带个人回来跟捡只流浪狗回家的意义差不到哪里去,都只是一时的同情心泛滥与不想住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的屋子里。
他没兴致花费心力与之交流,也不想去谈心或了解彼此——没有人会抱着刚捡回来的流浪狗追问它过去的流浪生涯的。
他们是陌生人,仅此而已,雨停前是这样,雨停后也没道理改变。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只有类似流浪狗的身份定位,雪莱尔·康纳挑高浓眉,一丝兴味盎然从他美丽的银蓝色眼中闪过。
非常有个性的东方美人啊……竟然什么也不问他吗?
他聪明的没说什么,径自从冰箱拿了瓶冰啤酒,躺平在沙发上,听着雨声,出神放松。
下雨的日子,若只有一个人,是有点难熬,而这个人也许跟他有相同的感觉……喜欢雨天,却讨厌雨夜里的无垠寂静。
仅仅是屋子里多了一股属于他人的气息,心头的空虚就可以少一分。
很多时候,人只要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就会感觉舒服许多。
有些人享受孤独,却厌恶寂寞,偏偏孤独与寂寞只有一线之隔,跨越那条界线,就是难受与安心的天差地远。
所以,他才会想捡个生物回家;所以,他才会愿意跟着陌生人回家。
各取所需,也许,他们是同一类人。
捡了一个人回来对星河的生活影响并不大,反正食衣住的必需品都放在那里,也没什么好被偷的值钱东西,他过着跟之前完全没有差别的起居,顶多就是在雪莱尔·康纳无声走动时多看他两眼。
走路没声音的人很少见,在陌生人家里理所当然的过着悠哉生活的人更难得一见,但是星河的佣兵伙伴几乎全是这样的我行我素,再加上一开始就将对方定义在流浪动物,因此星河对于这样的特殊行径也没有什么多加注意。
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第三天那个雨下个不停的夜晚被打破。
如果你捡回来的流浪狗想爬上你的床,你会答应吗?
其实答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把狗洗干净了也不会担心弄脏床单,在冷气房抱个温暖的物体睡觉感觉也挺不错,唯一的问题只在于他捡回来的那只流浪狗是个年纪估计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爬上他的床不仅仅只是想睡觉而已。
「你在做什么?」
黑暗中,睡到一半被惊醒的星河松开握住枕头下军刀的手,声音听起来有丝清冽,但对那只在他说话时顺势爬上胸口的手而言,似乎没有什么遏阻作用。
「不想要吗?」低沉的男音轻问,轻轻解开了一颗扣子。
雪莱尔·康纳轻舔他的耳垂,经过几天的观察,他确定这个人吸引他,而且价值观与自己相差不大,想来也不会在关系结束后纠缠不休——无疑是一个值得在休假期发展出进一步关系的对象。
他想要吗?
星河皱眉,不着痕迹的把军刀塞到床侧,以免被身旁的男人发现。
「雨声太大了,睡不着又不想醒着发呆,很适合找点别的事情做做。」男人低哑的嗓音性感而挑逗。
他想做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似乎显而易见……
星河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借由窗外微光望进那双银蓝色的眼,似乎可以找到与自己相仿的思绪。
这个人……有着跟自己同样的感觉吗?
他怀疑是因为窗外的雨声模糊了自己的判断力,可他确实没有动手把这家伙放肆的手折断扔下床去,反而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在对方的手从被解开的衣领探入的同时,低声提醒:「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润滑剂、没保险套……因为他根本没想过会把人带回家发生这种事情,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
对方的动作停了两秒,然后继续在他赤裸的胸膛游走。
「……没关系,男人有很多方法可以享受到……算付住宿费吧,由我来服侍你啰。」
星河不置可否的沉默,既然对方言明了不用插入式Xing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褪了衣物,星河没有动,只是眯着眼等待对方的动作。
他的确喜欢男人,但他很少找同性的床伴,因为某些不算愉快的回忆,也因为当兵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