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筹各地的军事改革事宜。
这一看,裴煦便是叹息一声,道:〃这夏王倒是极会看时机的人,这等时候,却真是趁火打劫的好时辰。〃
肖璇听闻,却是猛然一惊,奇道:〃这夏王登基未久,便是作次天下路人皆知的行动。行事不密,疏忽大意,更是以一力挑四方,有勇无谋,怎当得起公子如此的话呢?〃
微微一笑,裴煦扣了扣椅搭,便是带着几分沉思的模样,叹道:〃天下谋略,不过一阳谋,一阴谋。那阴谋虽是能用于细枝末叶,却无法用之于堂堂大道。阴谋之用,成于暗,也危于暗,本小利大,却不是难防的。而阳谋却是堂堂皇皇的大道,看似直鲁,但却难以抵抗,只能实实在在的承受着。〃
说到这里,裴煦便是略略停顿了些,看着那三个若有所思的人,便又笑道:〃这夏王的事,虽是鲁直得很,但实质上只需稍稍有些变通,便是多有好处。
其一则能鼓动夏国人自和约攻夏之后,那低迷暗沈地信心与自傲,鼓动夏国人的勇武之心;
二则,他堂堂皇皇而来,难道其余四国真是以为他毫无阴谋么?以我看,这些国君未尝能相信这原本就很是贤明的夏国太子在登基后会做出如此之事,倒是专会往那歪处想去;
三则,便是那四国本非一国那般齐心协力,这四五年中纷争也极多,若那夏王专取一国攻打,只不是想灭了那一国,其它的国家怕是乐得如此。〃
裴煦说完,肖璇却是回味过来,细细地思虑一番,便是想到了一个极不可思议的事,抬眼说道:〃如公子所说的话,那夏国此次,可是要攻打周国?〃
那止戈与奚无期虽是于政事无甚兴致,但多少也是听闻了一些,却也想不到这事,不由都惊讶地说道:〃怎会如此?!〃
看着两人的神色,肖璇眉梢一挑,露出一股子邪气,慵懒地说道:〃怎会如此,我却想怎不会如此?那夏王为质五年,却不是好过的,况且我们所处的江陵郡,本就是分属夏国,乃百战交加之地,于夏国危险极深。便是那夏国曾经的太子妃现掌控于周国手中,区区一女子,我想那夏王也不会为之止步的。〃
听着肖璇的介绍,那奚无期与止戈都是一愣,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不知如何都是叹息了一声。
裴煦见这两人多有感叹,倒也不甚在意,只淡淡吩咐了肖璇一声,道:〃若是如此,近些日子却是小心为上。那宅子的事,你且管着严些,等闲事却是让那些孩子少出门庭的好。此外,素日里要你准备的详细资料,明日取来江陵郡各个城池关碍以及那三四个将领的那几份交与我。〃
肖璇点头答应了下来。
裴煦再多少吩咐几句,便是散了会,各自离去了。
第十二章:院中来客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秉烛夜游,晨起弄花,一概清静悠然,便当是人生之一大良辰。
这于书生更是如此。
因此,这天色才刚刚露出了些微曦光,裴府的大堂里却已然是高朋满座,一片谈笑风生的模样。
座上的三人是书生,却非一般的书生。
左上座的那老人,乃是夏国名士容阗,于诗词文章上的研究极是深切。细细看来,他发须皆白,眼中神光湛然,脸色也略略显出红润的气色,举手投足间却似乎有隐隐的波压,言谈举止无不温润和煦。
在容阗之下坐着的却是一位才满二十的男子──罗之衍。罗之衍原是夏国边郡人氏,擅长诗赋音律。只是近些年要搜寻古籍珍本,因此逗留在延陵城中。曦光下,他的眉梢眼角如笔尖细细勾画出得一般微微挑起,衬着那宽大的广袖长衣,越发地显出一份飘然离世的悠然。
这时他正对着右边上座的中年男子微微讶然道:〃容阗先生一向安居于宜郡,自是裴府的贵客。只是逍遥兄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却真真是难得一遇,从此看来,今日当浮一大白。〃
那右上座的中年男子听了,也不禁微微一笑,温和道:〃之衍说笑了,我却不为别的,只是得了一些好事物,便在此寻个好地方,自行研究一番罢了。〃
容阗听了倒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微微仰首,淡淡笑道:〃哦?逍遥向日里只醉心书画之上,便是游览山河大川,也是访友切磋,陶冶心胸,并临摹描绘等。想来那好对象,却也是与书画大有关碍吧。〃
那中年男子──李逍遥,洒脱一笑,自是温和笑道:〃容阗先生说的极是。数月之前,曾有人以一册书画之论,换取本人对书画的心得。但听的那人的寥寥数语,我便是了悟良多。交换之后,细细观来,更发觉这人的书画之论出于寻常,却意趣高妙。如极目瞭望,凡所种种,不论大江细草,却是尽入其中。因此,我便是特特寻个地方,想是要好生研究些。〃
听闻如此,那罗之衍与容阗却是面面相觑,良久,方才在李逍遥略带沉醉的目光之中,同声道:〃逍遥(逍遥兄),也是如此?!〃
说完此话,两人又极惊异地对视一眼,道:〃容阗先生您(之衍你)也有此事么?〃
三人见是如此巧合,倒是相视一笑,纷纷将自己的交换之人的称呼说出,发现这却并非一人,倒也只能付之一笑,纷纷称为巧合。
裴修见这三人将这事说清了,便是端正着脸,才轻轻地咳了几声,端起那早已有些冰凉的茶水缓慢的啜了一口,道:〃这茶盏已是凉了,三位先生若是得闲了,可能随我去园中观览一番?〃
这三人与裴修素日便处得极好,又知趣知意,见一向雍容温润的裴修这般说了,便也知道这出名宠溺孩子的男子,却是有些急了,当下也不多说别的,只是点头应和了。
四人沿着那由水磨盘青石铺就的路径,一路上指点晚菊早梅,松柏梧桐,说说笑笑,不多时便是到了裴煦先是居住的书院。
几人本是随意挑了一眼,便发现这书院上有一个匾额,题着两字。这字浑厚洒落,别有一番意味,细细看去,却是极简单地题写着两个大字:疏斋
三人哑然而笑,皆是回头对着裴修笑道:〃令郎这书斋之名倒是别致的很,此疏斋非彼书斋,灵犀一动,却也趣味天然。〃
说话间,那三人又是低头看着边上镌刻的对联,却是心头一惊。
这对联是裴煦听得搬来之时,恰听得秋蝉声声,梧桐凄凄,清泉潺潺,便是想起虞世南的《蝉》,就题上这么一对对联: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这诗句清幽宁和,骨气自然,便是只露出一半,却也让三人赞叹不已了。而赞叹之后,三人对教导裴煦的心更是多了几分,暗暗地定下心来了。
裴修见此倒是有些好笑,却也不多说什么,只忙忙地引着三人到了书房那里──素日里裴煦多是在这里看书的。
不料此时,一道圆润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爷,您怎么来了?〃
裴煦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湖水绿衣裳的俏丽女子,正拿着数卷书册,讶然地问道。
顿了顿,她见着边上的三人,才略略想到了一些,低眉说道:〃老爷,公子今日却不在书房,正在卧室里临摹前人的书画呢。这会儿,也是他唤我来整治书册的。〃
裴修眼神微微一动,随意地问上一句,再只是抬眼略略看了那书卷一眼,他便是挥退了那丫环。回头与三人略略说了几句,聊表歉意后,裴修便又顺着走廊,带三人到了卧室那边。
卧室门外有三两丫环,见是自己老爷带着客人,便忙忙地准备端茶送水,知会里面的人。
裴修见是众人虽是忙乱,却也井井有条的,心头满意,便是微微一点头,将门帘子掀了开来。
掀开门帘子,屋子里的景象顿时一览无遗:
木榻青帐,边上延开一段雪也似的曲屏风。屏风的面上是一片泼墨般的烟雨图,山色浑圆,空江烟雨,却只一叶扁舟,一个渔翁,独自垂钓。左上角却是题着一首小诗,道是:一篙一橹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场笑,一人独占一江秋。
当地放着一张黑漆戗朱缠枝莲大案,案上左边是数十卷书册,并着十来方砚台、各色笔筒,笔筒里插着满满的笔锋如山海;右边却是摆着一盆才抽出花葶的素心寒兰,虽是叶基甚细,却也是一派幽雅潇洒,碧绿清秀的模样。
余着的顶竖柜、书格、灯架等物也是清淡浑厚,越发地衬出房间里那份悠闲浅淡的气韵。
随着那裴修进来的三人,见到眼前的景象,生生吃了一惊。迅速地对视一眼,三人皱眉暗道:这居处对象虽多,却极寥落,细看去便是一发得疏朗。整看去又仿若是白眉老僧山林独居一般清冷淡漠。裴煦也是,这孩童的居处怎生布置如寒山雪洞一般呢?
这般想着,三人不由抬眼看向裴煦。他此时正略略侧着身子,站在案边。言谈间眉梢飞扬,细柔的晨光映照在那侧脸上,仿佛泛起了一层隐隐的光芒,配着那边上的寒兰细长妙曼的枝叶,更是如上天细细研墨,缓缓勾勒出来的一幅画,散发出多人心魄的光辉。
此时,裴修却是将请西席的事儿一一的说与裴煦,只道是他年岁日长,应是有一两西席悉心教养,方是好的。
裴煦听闻这般,心里虽是有些不悦,但世俗如此,却也不甚推拒。况且,这三人素日里就以清闲洒脱,不拘一格著称,便是多上这三位西席,却也无甚大的关碍。因此,裴煦自是点头应了下来,与那三人行了学生之礼。
当下里裴煦便是极恭敬地端茶敬上,算是全了礼数。
那三人自是点头受了。
只那裴修见得裴煦诚然之下,那疏远淡漠的神色,心里却是一黯,知这孩儿心中仍是未曾将谁放于心上,只是一应的按礼行事罢了。
看来那件事,却是做对了。
裴修默默地想着。
边上的三人却是另一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