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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想必是花平的心结。阿碧听出花平不愿深谈,便体贴地将话题转到了别处:“花大哥,我方才到山道上采了些草药,顺道还看到了几样果子。您帮我看看这果子可能入口?”
花平的面色好了一些,顺手接过阿碧递过来的果篮,认真辨认起来。
这关于萧十一郎的话题,到此似乎已经告一段落。
但很快,阿碧与花平就知道了,有些人,就算刻意不提,也永远避不开。
阿碧与花平刚刚谈到乱石山上有何奇珍,解老二就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了小院里。花平放下手中的朱果,不动声色:“何时我这里也可以不敲门就进来了?”
解老二布满汗水的涨红脸颊,因为花平的一句话而变得惨白。他顾不得擦额头上遍布的汗水,急忙拱手:“瓢把子,我实在是急了。那,那萧十一郎,上山来了!”
“是那个萧十一郎?”花平眼中厉光一闪。
解老二双股战战,声音颤抖:“就,就是,那个萧十一郎。”
解老二的话音未落,花平已跃出了门外:“那我就去会一会他。”
这异变突起,阿碧尚不及反应,花平已经没了踪影。萧十一郎,又是萧十一郎,这萧十一郎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花平这样的人,都按耐不住性子。
阿碧自知对这个江湖实在是懵如幼童,便带着柔柔笑意为那双头壮汉倒了杯茶:“解二哥姑且坐坐,好好缓口气。不知这萧十一郎到底是什么人呢?”
解老二惊魂未定,此刻得美人温言安慰,方才觉得心下安稳一些。他自然是将所知悉数托出:“这萧十一郎,是百年来江湖上最厉害、出手最干净利落的大盗,就算是我们关中十三帮的人,也不愿意对上他。他平日里也神出鬼没,从不与我们乱石山的人打交道。”
“那他这次来所为何事?花大哥会不会出事?”阿碧虽早从花平的态度中感觉到了来者的不同凡响,但听解老二亲口说出,对花平的担心就越加强烈了。
解老二对这事也很是没有把握:“当家的以左手神刀闻名江湖,平日里素有‘中原第一快刀’的称号。若是往日,江湖上没人能伤得了他,可是如今来的却是萧十一郎……这事情……”
阿碧猛地自位置上站起,就连碰翻的茶杯都不曾去扶:“解二哥,他们此刻在哪里?”
解老二:“就在之前你去过的那间客栈……我们平日待客……”他刚开口说了第一句,阿碧已经消失在院门外。解老二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额头上的大肉瘤:“这小姑娘的轻功倒好。”
阿碧到的时候,那间破烂的客栈已倒了半边。客栈里的盗匪全都逃了出来,站在十丈以外的地方,满眼惊恐地看着在客栈前的空地以快刀对决的两人。
那真的是快刀。以阿碧的目力,她几乎看不清两人到底如何出手。眼前只有两道刀光交错,激起十丈之内木屑尘土绕着他们二人形成一个弧形晕圈。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道黑色身影突然一顿,手中长刀落地,身子猛地向前倒去。群匪一阵哗然,却无一人上前察看。大家都盯着还站在远处的那个蓝衣人,这人不是花平。
阿碧见到两人停手,顾不得多看对方,左足一点地,身子已是腾空向前冲出三尺。不过斯须,便落到了身披黑披风的花平身边。
花平显然是受了重伤,但他弓着腰,埋着脸,阿碧实在是看不清他伤在何处。阿碧心中焦急,不由伸手搭上了对方的左臂,想要将花平扶起。
这一触手,她只觉手中粘腻,垂目一看,却是一片鲜红。花平的右手正紧紧捂着自己的左臂,那本来握刀的左手此刻只剩残肢,鲜血汨汨而流,若不是因为花平身着黑衣,此刻只怕已是染红了他的衣服。阿碧目光微缩,手下不停,连忙点住花平左肩至臂中几处大穴,那血才渐流得缓了。
花平这只名震天下的神刀左手竟在方才,生生被那萧十一郎连根斩断。这对一个刀口舔血、艰难求活的江湖人来说,是何等残忍!阿碧心中怒火难抑,抬头向那蓝衣人看去。
这蓝衣人着装简朴,腰间随便系着一根布带。脚下是一双鞋底破了大洞的旧鞋,手中是一把比寻常刀短上许多的短刀。他年龄看起来并不太大,但却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确有几分江湖大盗的气概,胡子上是一双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睛。
这是一个不太英俊,却充满着野性魅力的男人。
但此刻阿碧看到的只是一个无事寻衅,断人生路的混蛋。阿碧强压怒气:“不知尊驾与花大哥可有生死大仇?”
萧十一郎瞟了一旁哆哆嗦嗦的几个盗匪。只这一眼,就让那群无胆匪类生生退后了三尺。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讥讽:“无仇。”
“尊驾与花大哥有往日旧怨?”阿碧一边从袖中拿出丝帕替花平包扎,一边接着追问。
萧十一郎依旧摇头:“也无怨。”
血已止住,花平的面色却还是惨白如金,就连呼吸也微弱断续。阿碧心中悲愤,站起来,挡在花平身前,直视那个江湖大盗:“既然如此,你又何苦下次毒手,断人生路!”
萧十一郎看了看花平,又看了看阿碧:“我萧十一郎是个大盗。一个大盗,来找关中黑道总瓢把子的茬,需要什么理由么?”
“你……”阿碧心中气急,却因为生性温柔,骂不出狠话,当下眼眶都有些红了。她转头看了看全不同出门前风采奕奕,显得虚弱不堪的花平,不由咬了咬牙。
阿碧深吸一口气,扭头冲着那些畏缩盗匪们喝道:“有人如此挑衅你们乱石山,你们却轻易退缩。他日你们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只有一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凭着你十三帮之力,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说完阿碧拾起花平落在地上的长刀,抢先一招柳叶剑法攻向了萧十一郎。这本是慕容家的剑法,此刻阿碧以刀为剑,却是将剑法的清奇灵动融入进刀的勇猛中,倒也颇有几分模样。
那些匪徒听了阿碧一番话,又见这昨日方上山的小姑娘抢先出手,心下都有些微动。戚老二眼珠转了转,大喝一声:“萧十一郎既然敢伤了总瓢把子,我们必要让他知道些厉害!”说完便飞身上前,加入战局。
有了第一个出手之人,后面加入的匪人便越来越多。眼见萧十一郎虽然勇武,却隐隐有些疲乏之态,只要再过上半个时辰。凭着乱石山这众多人手,光以车轮之法就能将萧十一郎的命留下,那倒地的花平却突然以内力怒喝一声:“统统给我住手!”
这声爆喝灌注了十成功力,响彻云霄。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是有着简洁明了的铁律,越是能树立一个人不容抗拒的威严。黑道如此,乱石山更是如此。对于花平的话,众盗贼已是习惯听从。
方才还满是刀剑杀气的空地,此刻因为花平的一声吩咐,又重新静了下来。
花平重重地一吸气,方才稳住了自己的声音:“让他走。”
戚老二不解地疾呼:“瓢把子,他撑不了多久了!”
“让他走!”花平提高了声音,死死盯着满脸胡子、眼睛晶亮的萧十一郎:“他光明正大地来,光明正大地赢了我,江湖规矩,江湖了。我们乱石山,不是一个不讲规矩的地方!”
花平重重地喘了口气:“让他走!”
这就是花平的坚持,也是他能力压群雄,登上这黑道十三帮总瓢把子宝座的原因。他不但武功过人,还有着一言九鼎的魄力和至死不改的坚持。
阿碧虽然与花平只不过相处一日不到,却已明了花平的为人。她眼中含泪,重重地将刀掷在地上,上前扶起了倒地的花平,低声说道:“花大哥,我们回去疗伤。”
众盗匪面色难看,却仍旧收起了兵器,替那萧十一郎让出了一条路。
萧十一郎又笑了,笑里多了几分叹服:“花平果然是花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萧十一郎要砍了花平的手。
有知道的妹纸来解解惑不?
抱肥腿蹲路旁,虎目凝望着你们~
☆、山中险
一个盗贼头领,如果失去了他威慑众人的武功,那么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这个答案,从未真正走过江湖的阿碧不知道。她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知道。眼下,她沉下了一腔真气,运足内力,试图撑起花平回到客栈,好让他躺下养伤。
但花平虽矮小,却仍旧是一个身体精壮的壮年男子,少说也有百来斤重。两人不过走出十几丈,阿碧额上就已沁出微微汗意,娇喘微微,脚步也不复她从来的轻盈,变得有些迟缓。
一旁的盗匪们此刻正死死盯着转身走远的萧十一郎,无一人打算上前帮忙。阿碧咬了咬牙,生生又从丹田逼上一股气,接着埋头向前走。
“阿碧妹子,我没事。”止血过后,花平虽然仍是虚弱,但神智却很清醒:“比这更重的伤,我也受过。你把我放下……就好……。”
这一番话说到后来,花平的声音已是渐渐小了。到最后一个字时,更是几乎听不到。阿碧转头一看,发现花平已是晕了过去。
阿碧心中一急,竟凭空生出几分力气。她一咬牙,猛地向客栈里蹿去。客栈已是被方才决斗的萧十一郎与花平给毁了大半,掌柜小二俱都逃了出去,看起来破落衰败得很。
无人帮忙,阿碧自寻了间没被刀光波及的客房,将花平安置好,方才手脚发软地坐在床边。
她勉强理顺了内息,便转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