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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宝贝们,你们吵得我的头都疼了,谁来告诉我,爸爸妈妈怎么没来?”
“爸爸说来过好几次了,不愿来,让你早些回家。妈妈听说爸爸不来,就留在家里陪爸爸了。苏菲女士说,她年纪大了,不爱到处奔波。”莉迪亚娇声说道。
“你们昨晚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再歇一会?”
“好了,幸好姐夫买了一辆四轮马车,那车路上跑的很稳,要比两轮的强多了。简,你要不要也买一辆,你不是最怕颠簸了吗?”玛丽问道。
“以后再说吧,我又不怎么出门。要不要出去走一走,附近的风景很好。”
“好啊,好啊。”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说道。
除了韦斯莱小姐说要在屋里休息,剩下的人都浩浩荡荡地出门散步,不过总不能这么多人一起,所以大家就分成几拨。约翰爵士和岳母,还有两位斯蒂尔小姐一拨;达什伍德太太和大女儿、小女儿一拨;玛丽安和威乐比先是跟着班纳特一家走了一阵,之后在玛丽安的要求下也离开了。剩下的班纳特姐妹们似乎都想和她们的姐姐在一起,在一番争执之后,达西先生和夫人一起走了;有些胆小的凯蒂被姐妹们分配给菲茨威廉上校了;玛丽和莉迪亚都不愿意让步,所以大家只好五个人一起散步,三位小姐在前面兴高采烈地说话,两位先生在后面沉默地跟着。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玛丽小姐和莉迪亚小姐主动邀请宾利先生陪伴,就只剩下布兰登上校和班纳特小姐了。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彼此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妹妹多了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家每天都是叽叽喳喳的。有好多事实在解决不了就抽签决定。”
“这样也好,很热闹。她们都很喜爱您。”
“是的,我从小把她们带大,当然不一样了。”班纳特小姐的话语中有一种骄傲,就像母亲夸耀自己的孩子一样。
“您比她们也大不了多少。”
“还是差了不少,玛丽比我小四岁,莉迪亚比我小七岁。这么想想,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您可不要在一位三十多岁的人面前说老。”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你们是不用怕老的。您没听说过吗,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嗯,面包渣。”
布兰登上校呵呵地笑了起来,把班纳特小姐吓了一跳。这位先生的情绪平时可不这么外露,难道男人也喜欢别人称赞他们的外表、年龄?看来虚荣之心人皆有之啊。
回去的时候,班纳特小姐又捧着一束布兰登上校送的红玫瑰。他们回来的不算早,除了达什伍德一家和威乐比,大家都在起居室里坐着。看见他们回来,都看向门口,班纳特姐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束鲜花上,过了好几秒钟,她们才回过神来。虽然这些姑娘们都没在表示出什么,甚至在约翰爵士打趣她们的姐姐时还不断地转移话题,但是布兰登上校就是有一种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感觉,他发现,每位小姐都用自以为隐蔽的方式观察着他。
剩下的半天,大家也过得很愉快。不过可能除了那位达西先生,他总是一副高冷的范儿,好像尤其不喜欢约翰和岳母说的那些逗趣的话。布兰登上校觉得他皱眉的次数比韦斯莱小姐还要多。
当然,上校先生还觉得,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班纳特家的小姐争相和他攀谈就更好了。吃过午饭,应达西先生的要求,班纳特小姐又安排仆人去城里取了一些书籍回来,同时还带来了扑克和象棋。晚些时候又有一位仆人送来了巴斯各大剧院和音乐厅的节目单。大家也抛开游戏一起讨论起晚上去观赏什么来。
除了玛丽安小姐想去听音乐会,达什伍德一家和威乐比准备陪同她。其他的人不约而同地都提出去看剧。因为人太多,班纳特小姐不得不赶紧派遣仆人去多抢订几个包厢,毕竟秋冬季节在巴斯疗养的人尤其多。
好在一切顺利,接下来大家就开始分配包厢,巴顿一家和韦斯莱小姐一个包厢,达西夫妇和朋友一个包厢,剩余的班纳特小姐们和布兰登上校一个包厢。上校先生有生以来都没有受到过这么多女士的关注,更何况她们各个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地抢着和他说话,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向他提问……
今天早晨,上校还在羡慕班纳特一家姐妹情深,现在他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了。很可惜,他现在正在班纳特宅做客,所以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躲不过姑娘们的围追堵截,约翰爵士和菲茨威廉上校都冲他挤眉弄眼好几回了。想到还要和这么一群姑娘在一个包厢里呆一晚上,布兰登都要哀叹出声了。
布兰登上校预料的状况并没有出现,几位班纳特小姐只在开场和结束时和他探讨了一番戏剧知识,除此之外都安安静静地看戏。她们的姐姐也特别专注,只是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就足以让上校欣喜了。唯一让上校懊恼的地是,他对戏剧涉猎不多,几位小姐提的不少问题他竟然都回答不上来,这让他觉得在恋人面前丢了脸。不过他诚实的态度也引起了小姐们的好感,她们并没有鄙夷他的常识不足。玛丽小姐还和他解释说,她们姐妹都爱看剧,尤其是大姐,甚至有隐隐指点他的意思。这让上校大受鼓励。
为了欢迎客人们,班纳特小姐在家里举办了一次舞会,规模不算大,但还算热闹。舞会上,宾利先生频频邀请班纳特小姐共舞,班纳特小姐也没有拒绝。
布兰登上校很是郁闷,却也不能表示什么,毕竟她和班纳特小姐之间还没有确定关系。虽然现在双方感情不错,但是他们又都能隐隐觉到似乎隔着些什么。
而且说实话,布兰登先生并不讨厌宾利先生,这位先生是真正的绅士,他教养良好,举止高雅,言谈和气大方,就连詹宁斯太太说些打趣他的话,他也会客气的解释,甚至对情敌布兰登上校也很尊重,从没有任何无理的表示,不过是偶尔眼神有些忧郁罢了。
这样的人布兰登上校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不好,他有时甚至都会怀疑班纳特小姐为什么没有选中这位绅士,毕竟听说他们在达西夫妇结婚前就认识了。
他也会在心里反复对比自己和宾利先生。他没有这位先生年轻,也没有他英俊,甚至没上过大学。他虽然有些地位,但是宾利家也是北方的大族。他继承了一座庄园,不过听说宾利先生也打算置产。好吧,还有他们的收入差不多,每年都有四、五千镑,但是班纳特小姐自己的嫁妆就有3000镑。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存在银行的那些战利品再出一部分,多置办一些产业,这样每年的出息也能多一些。本来他想着自己现在的钱完全够用,可以放着那些珠宝和黄金等待升值的,现在看来或许也可以先出手一些了。
布兰登先生胡思乱想着,忽然看到班纳特小姐和宾利先生一前一后上了楼。他很是讶然,不过也只好故作不知,和旁边的菲茨威廉上校聊着天。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看见宾利先生下楼来了,但是班纳特小姐却没跟着下来。他有些担心,所以找了个借口上楼去看看她。
布兰登在二楼没看到班纳特小姐。想起三楼有一个小套间,布置成了休息室,女士们常在那儿消闲,上校先生就上了三楼。很遗憾,休息室里也没人。不过当布兰登上校打算从内室出来时,从门外传来了达西夫人的声音。
“简,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宾利先生呢”接着是两个人走进了休息室的外间。
布兰登上校尴尬极了,他犹豫着要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还是悄悄地躲在屋里偷听这个他也很感兴趣的问题。
“丽兹,你看我的头发有没有乱,你急着拉我出来,我都没有好好照镜子。”
“埃达给你收拾的很好,我问你话呢,宾利先生刚才向你求婚了吗?”
布兰登上校的心一紧。达西夫人的话彻底打消了布兰登先生准备出来的决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和宾利先生又不熟悉,他怎么会向我求婚呢?”
布兰登刚刚心里一松,就听到班纳特小姐关门的声音,这让上校先生又紧张起来了。他清楚这位姑娘多么谨慎,她会不会来里屋看看呢?那样他该怎么解释呢。他又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大方地走出去了。不过好在两位女士都没有进来的打算,她们坐下说起话来
“可是刚才我看见他在走廊里拦着你说话。”
“别提了,尴尬死了,我弄脏了衣服着急去换,结果遇见了宾利先生,真是丢人死了,我穿着那件脏衣服和他说了半天话。”
“那他没向你求婚吗?”
“没有,没有,亲爱的,他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呢。”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想我要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他还是挺不靠谱的,他居然询问我和布兰登上校的关系。”
“对了,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问你呢,你是怎么回答宾利先生的?”
“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和布兰登上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像你们想的那样。”
“那你就是这么和宾利先生说的?”
班纳特小姐语气中有几分烦躁,好像很不想谈这个问题。这个认识,让内室的布兰登上校的心也揪了起来。不过这位小姐还是没法拒绝和她自己一样爱刨根问底的妹妹。等了一会,就听她无精打采地说:“当然不可能了。”
“那你到底怎么说的?”达西夫人急了,这几天家里客人多,都没机会和姐姐私下谈谈心,谁知道她去度个蜜月,就多出了一位布兰登先生。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好吧好吧,我告诉他我对布兰登先生抱有好感。”
虽然班纳特小姐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但是布兰登先生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要跳出来了。在黑暗中,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放在了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