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火中取栗,本王便服了你们!”
欧阳春与展昭抬头顺着赵珏所指望去,见那排书柜早已被烈焰吞没。展昭眉间一紧,左手一拂,已点中了赵珏的气海穴。赵珏气血一滞,晕倒在地。
展昭与欧阳春对望一眼,双双走到铜网之前。
欧阳春向倾城一笑,道:“女施主,别来无恙?”
这一夜奇变连生,处处惊魂,倾城却只是淡淡道:“大师别来无恙?莫忘了,那日大师还欠我一支签未解呢。”
欧阳春见她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也有三分叹服,不禁笑道:“等女施主出了这樊笼,定为女施主详解一番。女施主,你且退后一步……”右手一挥,归灵刀腾空出鞘,喝道:“左起第三条!”
霞光一闪间,展昭手中湛卢已同时挥到,与归灵刀合力一处,向铜网的左起第三条铜栅砍去。这一刀一剑已用尽二人平生功力,只听“铛”地一声,铜栅被斩出一道伤痕,却未受大损。
湛卢剑和归灵刀均是当世罕有的利器,素能削金断玉,但这铜网阵本是西域黄铜秘法炼制,有小儿手臂粗细,就算是遇到了这两件神兵,亦时一时难毁。
展昭和欧阳春本来志在必得,见此情形不由得都怔了怔。正待再想办法,却听得身后一阵风声,却是方才在囚房之外与欧阳春相斗的两名蒙面持剑黑衣人冲进密室之内。
展昭和欧阳春均是心中一凛,身后铜网中倾城轻呼道:“是一品堂杀手,须得小心!”
说话间,展昭和欧阳春已与这两名蒙面人缠斗于一处。刀剑相斫,如暴风骤雨,在火窟中散溢开来,竟是说不出地险绝惊心。
过不数招,展昭见密室内火势已密不透风,又听得密室外银铃声音大作,便向欧阳春叫道:“欧阳兄,我拖住他们,你带赵珏先走!”
欧阳春虽觉不妥,却一时也无他法可想,只得道:“好……何处会合?”
展昭尚未接话,铜网中倾城向他二人叫道:“城南十里坡,有位阿满姑娘。只须告诉她是我令你们去寻她,她便会助你们离开襄阳。”
欧阳春答应一声,归灵刀急攻三招,逼得正与他交手的一品堂杀手退开几步,趁势掠至赵珏身边。那杀手低吼一声,疾冲而来,却被展昭出剑截住。
欧阳春抱起赵珏,自火舌中闯出密室,纵身而去。展昭以一敌二,那两名杀手却始终无法脱身。
三人身形在火光中辗转腾挪,又斗了两三盏茶功夫,一时难以分解。那两名杀手见无法摆脱,突然剑锋一转,身形分离开来,同时扬手,两捧丧魂钉分别向铜网中的倾城飞去。展昭一惊,湛卢回锋,卷落了一捧丧魂钉,却见另外十余枚丧魂钉仍向倾城身上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倾城右手疾划,“哧”地一声扯断了身上侍卫服的衣襟,在铜网中一个转身,有如黄莺展翼,振臂向丧魂钉来处抖去,内力到处,布帛激荡,将丧魂钉尽数打落一旁。
展昭见倾城避过暗器,心内一松。那两名一品堂杀手却趁势双双纵出密室,追赶欧阳春和赵珏去了。
展昭飞掠到铜网前,突然一声低喝,湛卢剑向方才斩过的那条铜栅疾挥而去。只听一声乍响,火化四溅,整个铜网都震了一震,铜栅上的凹痕却只不过是更深了些而已。
展昭挥臂又是一剑,雷霆般斩向铜网,又是一声巨震,那条铜栅却仍无大损。
密室内火光冲顶,灼闷异常,已难以呼吸。火舌密密层层,将生路渐渐封死,再不留缝隙。
展昭待再出手,倾城却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那条铜栅。
展昭双眉紧锁,急道:“快让开!”
倾城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够了……”
身畔火焰燃烧之声噼啪不绝,掩住了她的语声。
展昭并未听清她的话,连连道:“快让开,当心湛卢伤了你!”
倾城垂下头,正瞥见展昭右手上缓缓流下一行鲜血,滴在湛卢剑身之上,汇成一道殷红——原来方才那两剑斩在铜网上,反弹之剧,竟已震裂了展昭的虎口。
一时间,她只觉心头气血翻涌,霍然抬头,眸底沉淀了深深情绪,既如感触,又似恼怒:“够了!无缘无故,到头来却在这冲霄楼里为我陪上一条性命,值得么?你不必管我,逃命去便是!”
展昭一怔,沉声道:“此时此地,哪里还有任性的余地?先离开了这里,再争论不迟!”
倾城避开他目光,双手仍握住铜栅,纤细指节毕现。铜栅在周遭火焰炙烤之下,已是触手滚烫,她却依旧紧握不放:“我父母族人,当年皆葬身甘州火海之中。我今日魂归祝融,自当是同一宿命……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强求?……”
她发丝飞扬,语声凄厉:“我已寂寞惯了。便是黄泉路上,也不稀罕多上你这个同路人……”
展昭见她如此自弃,不由得怒气陡生,厉声道:“生由天,命由人!若说这便是你的命数,展某第一个不信!”湛卢在掌中翻滚一周,绛光闪现:“这冲霄楼绝不是你葬身之地!”
他平素温文有礼,绝少动怒,此刻因情势危急,方才显现了威严霸气,却更是震慑人心。
倾城却不为所动。她展开双臂,竟将全身都扑在铜网之上。展昭若是再出剑,剑光所及,势必将她重伤。
展昭见她固执如此,重重一顿足。他解下身上侍卫服的外袍,卷成一束布棍。深吸一口气,忽然凌空而起,一棍向铜网侧面的火焰处劈去。劲气凌空,逼得火舌四下裂开,瞬间现出一条缺口,展昭身子一闪,已钻入火墙之后。
倾城一眼瞥去,见展昭所去之处,正是赵珏先前所指那一排书柜方向,心中一震,呼道:“展昭!你回来!”却哪里还有回音?
火势已蔓延至铜网四周,焰舌舔卷,竟似要侵入铜栅之内。火光融融下,她便如一只被网住的孤鸟,脆弱羽翅,再难展动。身畔的一切,仿佛又重回十二年前甘州之夜。
原来,逃开那一段记忆,竟是如此之难。
难识归路,唯待涅磐。她缓缓闭上双眼,等待那最后一刻,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突然,头顶忽啦一声,偌大铜网竟然散开了钩环,向上收拢了去。倾城被陡然惊醒,知道必是展昭寻到了书柜后的机关,撤去了铜网。她心下茫然,旋身四顾,却不见展昭的身影。
密室已焚尽了大半,火势却有增无减。倾城极目向火光深处望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她怔怔地望着烈焰在四周肆虐,忽觉得面颊上一凉,抬手轻拂,却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潸然泪下。
她心内一惊,忖道:“我已多年未流过眼泪,为何此刻竟会如此?难道说,这人的生死,竟让我如此关心么?”
四周火焰渐渐逼近,几乎灼痛她身上肌肤。倾城发丝衣角已见星星火点,却石像般依旧伫立不动。
时刻仿佛顿住,不知过了几回刹那。
火墙中突然闪电般闯出一道身影,如浴火之凤,转瞬间已飞向倾城身前。
展昭绝未料到倾城尚未逃离,一时间惊急交加:“你怎地还留在这里?”顺势一带倾城手臂,助她闪开一条倾颓房梁。
如在梦中,如在异世,倾城缓缓抬起头来,怔怔地望住展昭。他眼眸明亮深邃,其中思绪之纷复繁杂,丝毫不逊于她——疑惑欣喜交织一处,还带了三分责备,一分感伤。
展昭松开倾城手臂,随手将手中握着的一卷书信放入怀中:“此番否极泰来——不但解开铜网机关,竟还寻到了襄阳王与元昊的盟书,总算是不辱使命。”
倾城自恍惚中惊醒,别开眼帘,掩却满怀尴尬。展昭却对此毫未留意,他湛卢在握,犀利四顾,只盼寻出一条生路。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根顶梁直直跌落下来,恰在密实火墙中隔出一道狭窄间隙。
展昭眼中一亮,飞身纵起。他身子凌空,并不回头,左手向后探出,传递了一线生机。像是解读了他的心意,展昭方一跃起,倾城也随即展动身形。默契潜生,灵犀无形,不知不觉间,早已胜过了心内犹疑。
纤长手指,方一搭上展昭手掌,便被牢牢紧握。倾城随展昭自那间隙中穿过火墙,掠出密室。
冲霄楼二层外间,此刻也早已被火势波及。浓烟烈焰之中,楼板毕剥之声不绝,岌岌可危。
他二人身法迅如闪电,去势不歇,向一直紧闭的窗子飞去。
湛卢一剑破窗。
碎裂的窗棱夹杂着火星,从窗口纷纷坠下。楼下团团聚集的侍卫亲兵们惊叫闪避,阵势一片混乱。
行至窗前,倾城身形一缓,掌中传来的力道却不容她再生踟蹰。
展昭轻叱道:“走!”
他二人携手从楼头一跃而下,犹如一双流星划过夜空,辉相耀,迹相随。
便在同一刻,整座冲霄楼在他们身后轰然倾塌。
丹书铁券,断壁残垣,连同其上承载的天家幻梦、往事霸图,都在余烬中烟灭灰飞。
眼见他高楼乍起,眼见他千烛同照,眼见他瞬息崩颓。
当繁华落尽终虚化,是否悔将山河作棋坪?
展昭横剑凌空,截落四面射来的数十支冷箭,剑尖在地面上一点,长刃弯如弦月,身子已重又借势掠起,带着倾城从圈中纵身而出,便如蛟龙入海,融入夜色沉沉。
襄阳夜风,重又在呼吸之间,仍旧是潮湿滞闷,似在酝酿一场大雨。经历了今夜种种惊心动魄之后,竟有恍然隔世之感。
衣袂飘飘,御风同行。他与她手心相握,掌纹交叠。虽无只言片语,却融合了脉搏心息,从此再不许若即若离。
作者有话要说:
☆、襄阳篇 第二十章 生死决
长夜迟不去,曙色难清明。
墨云深深处,春雷隐隐,洒下一天密密雨丝。
还未到卯时,朦胧光线中,隐约可辨人影。展昭和倾城趁雨纵出襄阳城的南门,一路疾行。
又行了八九里,道路旁的树林中传出刀剑铮铮。他二人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