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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年里他变了很多。” Teena把冰茶交给Skinner。她拿起相片，眼神变得空幻，低声说道，“当然，那是在那件事以前……”
Skinner喝了一口茶，同情地说，“我听说小家伙的事了，太太。真是遗憾。”
“4年了，他们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她盯着空气看了好久，久到Skinner都开始觉得不舒服了。他心里偷偷地推测，这位女士可能用某些药品来缓解内心的痛苦，不过那也不是她的错。丧子之痛对于每个人来说都难以承受，尤其失去的是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Skinner清了清嗓子，他还有工作要做，而且他并不擅长面对他人的情感，尤其是这种撕心裂肺的伤痛。
“Mulder太太，很抱歉这样打扰您家的生活，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没关系，我明白的。” Teena微笑，眼神有些涣散。“天呐，Skinner探员，你看上去真是合适。”她注视着他宽广的胸膛、高大的身材，好象第一次注意到他一样，“如果我们需要有保镖的话，你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希望如此。”Skinner点头。
“这应该不是你的常规任务吧。”
“恩，老实说，” Skinner坦白道，“我到Boston办事处工作才一年，还是个新手，所以什么样的任务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我不在乎做什么。”
“啊。”Teena又发了一会呆。
Skinner再次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太太，关于Fox……”
Teena紧张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对你很没有礼貌，非常抱歉，”她显得很不安，“现在我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Bill一直都不在……”
“他还是个孩子，我们都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 Skinner耸了耸肩，心里想着要是他自己小时候像Fox刚才那样，自己的父亲早就一周七天，天天扒他的皮了。
Teena无力地笑着，知道他只是不想失礼，“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是个好孩子，真的，他心地很好。”
“是。”Skinner微笑着虚应了一下，“不过，事实是，他可能会有危险，必须接受保护。”
“哦，他会的。” Teena说，“他肯定会的，只要我们能让他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她又开始走神。Skinner叹了口气，这项任务似乎比他料想的困难许多。
“也许我应该和他谈谈。”Skinner建议。
“真的？”Teena看上去几乎要感激涕零了，“我自己也想和他谈，可是现在他一个字也不听我的。”
“好。”Skinner站起身来，总算有点事可做了。他不喜欢一直坐着，那会让腿抽筋的。
“你的房间在Fox旁边，楼上右边第二间。我的在楼梯平台对面，Bill回家的时候睡在……书房。”Teena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很尴尬。Skinner脸红了，他没必要知道这对夫妻的婚姻已经恶化到分居的地步。难怪那孩子看上去那么狂躁，他的整个青春期都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环境里度过——离奇失踪的妹妹，永远不在的父亲，精神恍惚的母亲——他简直没有机会不变成那样。
Skinner拿起手提箱，走上楼梯，找到房间，放下行李。房间很小但很舒适。这可能是小女孩以前的房间，不过看上去也不象，所以可能是客房吧。他把为数不多的个人用品收拾出来，将稀疏的深色卷发梳平到脑后，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门，音乐开得这么大声，估计里面没人听得见他敲门吧。他直接推开门。
那孩子正躺在床上，手放在头下，冲着天花板皱眉头。他瞪了Skinner一眼，猛地转过身去，留给对方一个后背。Skinner四下看了看。窗帘没拉开，不过即使如此这房间也太黑了——他终于发现，原来墙都被涂成了黑色。
“挺不错的。” Skinner评价道。
“与你无关。” Fox顶回去。
Skinner考虑了一下。他不是过来管教这孩子的，不过他是来保护他的，他要是不听话Skinner就没办法保护他。他不是什么伟大的心理学家，但是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在这个年纪的事，他当然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有后来的军士长是怎么管教他的。他也想起来，那种方法还是有用的。他迅速做出一个决定，伸出手关上音响。
“你敢！！”Fox坐起来，气得要死。
“闭嘴，坐回去。” Skinner冷静地说，确认了一下门是关着的，“你看，Fox，你可能并不喜欢我，从你目前的表现来看，我肯定也不喜欢你。不过我到这来是有任务的，我得干我的活儿。”
Fox张开嘴，又闭上，生气地瞪着Skinner。
“你可以选择配合，也可以让大伙都不好过，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得干我该干的。我要在这呆几个星期，所以你最好习惯这个，习惯有一个‘混蛋保镖’在你周围。这是为了你好。”
“真他妈的该死。”Fox骂道，“这就是我爸的把戏，他让你过来不许我和朋友见面。”
“什么？”Skinner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他就是想管着我，而且他该死的自己懒得那么干，就派你来了。”
“Fox，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孩子。”Skinner摇摇头，看着男孩那张不开心的脸。这孩子还在努力压制住泪水。一股愧疚感冲上心头，Skinner在床边做了下来，“Fox，你听说你父亲同事的事了吧？”
男孩抬起头，满脸迷惑，轻声道，“没有，什么呀？” Skinner深深吸了口气——竟然没有人跟他说过？“你父亲正在和国防部合作，进行一个非常敏感的项目。你知道吧？”
Fox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过Skinner可不是傻子，他怀疑Bill Mulder上次和自己儿子说话是什么时候。
“恩，上星期，你父亲部门的所有官员都收到死亡威胁。然后，几天前……” Skinner深呼吸，他不想吓着这孩子，可他得让他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几天前，你父亲一位同事的妻子和儿子被谋杀了。”
Fox害怕地睁大双眼，但随后就做了个鬼脸，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Skinner意识到，十几岁的孩子都想别人觉得自己成熟又坚强。
“现在，没人知道死亡威胁和谋杀之间是不是有联系，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找出凶手。不过在事情结束以前，你父亲部门里的人都得接受全天候保护。我是来确保你没事的，Fox。我不是来盯着你或者不让你见朋友，除非我觉得他们对你有危险。” Skinner耸耸肩。
“哦。”Fox不确定地答道。
“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什么时候出门，去哪里，去多久，和谁一起……” Skinner开始说。
Fox的嘴巴皱起来，怒吼道，“你是不是还要跟我上厕所给我擦屁股？！”
Skinner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脾气。“不是的，Fox。以你的年纪应该可以自己解决了。不过你要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看过我母亲训练我小弟弟上厕所，知道该怎么办。”
Fox满脸不屑，Skinner叹了口气。
“你看，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但我到这来是工作的，有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会这么做。孩子，别逼我。”Skinner的声音低沉平缓。
Fox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耸耸肩，“随便。”他咕哝着躺下，闭上眼睛。
Skinner站起来走向房门。
“把我的音乐开回来。”男孩要求着。Skinner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请”，这让他不快。不过他还是不想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搞得更糟，所以他走回去，照做。
“法西斯猪。”他走出房间时听到Fox在枕头里闷声说。
Skinner开始磨牙，使尽全身力气控制住情绪，轻轻带上门。
他真的已经开始希望，自己有权拒绝这项任务。
…
现在——
Mulder试图看着助理局长，满脸通红。他们之间的过去就象现在一样真实。他在脑中翻来覆去地祈祷，
“Mulder，不是保镖。” Skinner温和地低声说，“就是一个关心你的上司。咱们尽快，越早见到Clements警探，咱们就能越早解决这件事回华盛顿。”
Mulder无力地笑了笑，放弃原先的想法。他跟着Skinner走进房间，把包扔在一张床上，逃进卫生间。他在洗手盆里放满凉水，猛地把头伸进去。
“这个，是个噩梦。”他冲着镜子低声说。镜中的影像点头表示同意，向他裂嘴笑着。
Clements警探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态度直率，几乎掩盖了永远要证明自己正确的一跟筋目标。Mulder看到他第一眼就不喜欢他，怎么都不喜欢。
“你们住在五月花？” Clements冲Skinner皱着眉，“这可不是我推荐的那家啊，先生。”他遗憾地摇摇头，好象Skinner选择住在汽车旅馆就一定会带来不幸似的。“那你一定就是小Fox了。” Clements紧紧握着Mulder的手，然后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象钳子一样用力捏着。Mulder向后缩了下。
“我是Mulder探员。”他坚定地更正，不去理睬Skinner警告的目光。
“孩子，谢谢你能来。”Clements一径说着，“我们就想问几个问题就完了，不是什么正式的玩意。我们这比较喜欢友好的环境，Fox。”他笑了一下，可那双深色珠子一样的眼睛可半点笑意都没有。Mulder在身侧用力握紧拳头，试着微笑回去。
他们被让进一间问讯室，里面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纸。Clements微笑着，嗵地一声坐下，打了一下响指。几秒钟之后，一盘咖啡和一碟多纳圈被送了上来，Clements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打开文件。
“好了，小Fox，我知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我们又找到一些新的线索，有些问题我想再问一下。”
“恩。”Fox点头。他不喜欢这个人，不过如果有任何可能，可以找出Samantha身上发生的事，他无疑愿意昼夜不停地坐在这里回答问题。也所以，对方的第一个问题就把他难倒了。
“说说你父亲的事。”Cl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