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元春咬唇不语。重活一世,她不该这般被人一望到底才对。
“……以前也有这样找太后娘娘做亲的,没有不成的。这次周贵妃亲自带着来的,我瞧太后娘娘也挺喜欢那姑娘的,你可得想好了。”谢鲤也不看贾元春,怕她羞窘,只手上拿了个果子细细擦着,“若是你和那位都有心思,早挑明了为好,不然拖来拖去等太后下了旨,你可没地儿哭去。”
贾元春红了脸,也拿了个果子在手中,只不说话。
“等乞巧节那天,周女史过来,你小心些问问,看看周贵妃那边可是已经拿定主意了。”谢鲤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可是不兴给人做妾的。”
谢鲤走后,整整一下午贾元春都在想那句“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可是不兴给人做妾的。”
上一世她却的的确确做了“妾”。
不能穿正红,进门要给正室奉茶。一同出现的场合里,总要站在正室身后的。只是上一世永沥的正室,郎氏的内侄女,宁欣面上却也不坏。自她流产以后,宁欣便不要她到跟前伺候了,只要她养好身子。现在想来,是害了她的孩子之后心虚也未可知。
后来永沥登基为帝,宁欣成了皇后。但是这帝后二人貌合神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纵使郎氏百般相助,永沥半年里也去不了皇后那儿一次。
的确她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是不兴给人做妾的,只是做个像宁欣这样的正室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谢鲤带来的消息,虽然她是好心,却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要她找到永沥面上去说,你母亲要给你娶表妹为妻,你快抢在前头娶我为妻?异地思之,若她是永沥,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只会觉得对方用心不纯吧?
这一夜贾元春倒是想了许多。她原本立意要做宠妃,好庇佑家族。然而再受宠的妃子毕竟也是“妾”。一时想着要护住贾府上下,一时又觉得自己也不过一介女子,何不如找一寻常男子嫁了平平安安一辈子呢。
现如今不同上一世,哥哥贾珠并没有英年早逝,家族里也算有人了。
又想起答应了宝树神的木石前盟,唤了阿音几声,却不闻回音,贾元春有些不安起来,细细想来,阿音已经多日未曾出现了。
就这样过了一晚,第二日起来,贾元春眼睛果然肿了。
如兰用裹了冰的细布给她敷眼睛。
贾元春闭目躺着,闻到如兰袖中幽幽香气,觉得隐约熟悉,随口问道:“你用的什么香?”
如兰手上一僵,按着细布的力道大了,冰的贾元春“嘶”了一声。
“没……没……没用什么香。”
贾元春笑道:“难不成是天生一个香美人,却又慌什么?”
如兰嗫嚅几声。
过了一刻好了,如兰端起东西出去。
贾元春睁开眼睛,望着她娉娉婷婷的背影,起了疑心。
用过午膳,昌华宫来人,说周贵妃请贾女史过去说话。
贾元春心下奇怪,她同周贵妃这边向来没什么来往,怎得要找她去说话?想起先头谢鲤的话,心下略有些不自在。
周贵妃所居的昌华宫,论大气抵得上十个钟粹宫,论华贵也与慈安宫不相上下。只是细细看来,一亭一院,一花一景都是按照规制来的,没有丝毫逾制之处,也没有丝毫……投注了皇帝私人感情的东西在。
走在昌华宫中,贾元春只有两个感觉“贵”而“空”。
周贵妃正与来客说话,见贾元春被领进来,转过头来先极快得打量了一眼,待她行礼之后才道:“赐座。”又转向左首笑道:“是个灵动的姑娘,难怪与郡主投缘。”
原来却是安玥郡主造访。
安玥郡主是陪着母亲东平郡王妃来的,此刻笑道:“原本来我们东平郡王府做过客的,多日不见倒怪想的。”
贾元春忙又给郡王妃与郡主见礼。
安玥郡主已是站起身来,两步凑到贾元春跟前来,挽起她手臂,冲周贵妃笑道:“您有我母亲陪着说话,我就带着贾女史先告退啦。”
郡王妃嗔怪道:“你这孩子……”
周贵妃则是笑道:“菡萏这孩子如此率性,我倒真是羡慕。”说着又打量了贾元春两眼。
那目光像湿冷的蛇。
贾元春觉得不自在极了,维持着面上微笑,由着安玥郡主将自己带到了殿外。
昌华宫自带了一个大花园。
俩人此刻就走在这园子里,一时都无话。
贾元春侧头看着安玥郡主的脸,不过几个月光景,她整个人憔悴多了,虽然扑了粉,还是掩不住衰颓的气色。
“你看什么?”安玥郡主垂着眼皮,声音也很淡漠。
“看气色还好。”贾元春微笑,“我昨夜没睡好,今天眼睛就肿了,方才用冰敷了好一阵子。”
安玥郡主撩开眼皮扫她一眼,嗤笑道:“我气色还好?”
贾元春慢慢道:“有时劳累了,情绪不好了,气色也会不好。不过咱们年纪还小,调理将息几日就好转了。”
安玥郡主听了这话,停了脚步,半响呆呆问道:“会好转么?”
☆、第28章
******************************************************************************
*************************************************************************************************************************************************************
贾元春深知安玥郡主所问之事绝对不会好转了,此刻却也只能笑着安慰,“自然会的。”
安玥郡主凝视她片刻,仿佛从她的微笑中汲取了力量,也笑道:“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吧。”说话间两人走到一片菊圃前,安玥郡主扫了一眼,叹道:“宫里人没趣儿,连花也没趣儿。” 整整齐齐的早秋菊花,都说世上没有相同的两朵花,但是看着眼前,每朵花都像是照着模子塑出来的一般。
俩人聊了一会儿养花赏花之事,安玥郡主突然问道:“你是个什么章程?”
“什么?”
“我的心事你是知道的。”安玥郡主面上似乎有了一抹淡红,但是这色彩很快消失不见了,她重又详细得问贾元春,“据我所知,入宫的几个女史,一个做了贵嫔,”她朝钟粹宫的方向努嘴儿,又道,“剩下你们四个,虽说明面上都还没说法,我却知道剩下三个都定了去向的,只你一个……”
上一世,吴、周两位女史各自嫁给了本家娘娘所出之孙,且都是庶孙;谢鲤算是比较坎坷,依稀想来是远嫁抚蒙了,临嫁之前封了个公主的名号,也算荣光,一别十数年再无音讯。贾元春想来不禁唏嘘。
安玥郡主等了半响不见贾元春来问,不禁有些气恼,笑道:“你这人怎生一点儿都不好奇?都不来问我知道些什么。”
贾元春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从善如流,“郡主都知道些什么?”
安玥郡主被她气乐了,抿着嘴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吴家那位本来想着是要攀上太孙,”她面上浮起一丝丝不屑,“如今倒是避之不及了,家族里正议着改嫁太孙庶弟,只是还没声张,想是要等着看太孙是否还有起复可能。”
原来如此。
“周家那位就更好笑了。周贵妃原本想为她与靖亲王世子做亲的,也算一桩美事。偏偏她家里想着七王爷……就是原先大冯氏难产所出,落地儿就封了王爷的。我看周女史族里只怕是失心疯了,眼瞧着太子被废,太孙被囚,素来最受宠的七王爷可不是有望……”安玥郡主没把话说完,但是话里意思已经足够明白了。
如今太子一系眼看着是不行了,七王爷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年方十八已经统领三旗。皇帝对他的偏重还体现在一直没有给他成婚,但是一直在给他挑选福晋,如今已经暗暗选了三年了,足见其慎重。嫁给七王爷,眼见就是皇后之尊;嫁给靖亲王世子,顶天就是王爷福晋。这中间差别可就大了。
现在,还没有人想到靖亲王世子会成为未来的皇帝。
“……惹恼了周贵妃,现在索性甩手不理会她了,没看我与母亲来都不喊她出来见客么?前几日听说周贵妃带了靖亲王郎侧福晋的内侄女去见太后。这周女史只怕要鸡飞蛋打,白日梦做不得,连原本的世子福晋也要灰飞烟灭。”安玥郡主嗤笑一声,忽而又冷笑,“她瞧不上的世子福晋,有人此刻正眼巴巴盼着呢。”
贾元春心中有鬼,听了不禁眼睛连连眨动,顿了顿看向安玥郡主,却见她正随意望着花园,并不是在说自己,便屏息听她说下去。
“论起来,原本选定的五位女史中,谢女史是家世最弱的一位。你们都是至少荣贵了三世的,她家却是在她父亲这一代才做官的,如今也只做到了三品文官。放在京都,就像玩笑话里说的,一条街上走着的总有个皇族的,他一个三品文官实在跟平头百姓没甚区别。就这么着家里出来的女儿,不但从上百名媛中脱颖而出做了五位女史之一,还被选到了太后身边,做了你们几个里面的翘楚。”安玥郡主又冷笑,“好高的手段。”
贾元春本没有细想过这中间的机窍,一来上一世谢鲤离她的生活实在太远;二来入宫以来谢鲤对她虽好却也没有特别好,也可归结为谢鲤本就是个周全人。贾元春向来没有没事儿琢磨人的习惯,即使重生了,她连永沥是什么样的人都没琢磨过,更何况是“萍水相逢”的谢鲤?
此刻听了安玥郡主的话,贾元春虽不反驳,却也未尽信,笑道:“你想的也太深了些。”
安玥郡主听了这话,登时拉下脸来,冷冷得瞅着她讥讽道:“眼见着有个傻子要钻了人家的套,我巴巴得进宫来提点她,不说谢谢我也就算了,却原来是我想得太深了些。”
贾元春听了这话,见她神情,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忙道:“是我说错了话……”
“女史哪里会说错话。”安玥郡主一甩袖子转身便走,口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