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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郡王疑惑地想这人为何特特出门来说有伤,于是蹙眉说道:“来此抄家,你既然是女婿,不是贾家人,速速收拾行李走吧。”
陈也俊听得一愣,忙说道:“王爷难道不知我是哪个?”
“我为何要知你是哪个?”西宁郡王冷笑道。
陈也俊又说:“难道王爷不知道有人随着冯紫英回城救驾么?”
西宁郡王疑惑道:“莫非你姓柳亦或者姓薛?不对,你方才不说自己姓陈吗?”再三看陈也俊,心道人说薛蟠是愣头愣脑的薛大傻子、柳湘莲是玉面冷郎君,这些都跟眼前一瘸一拐面上浮肿的人不相似。
陈也俊如遭雷击,身子晃了一晃。
西宁郡王嗔道:“不相干的速速离开,不然受到连累,也是咎由自取。来人,将贾王氏、贾李氏、贾史氏……”
“王爷,贾李氏是个寡妇,且一直在臣那荣禧堂外借住。”贾琏忙说道。
西宁郡王说道:“如此,倒可以赦免了她。只那贾王氏、贾史氏脱不了干系。”
陈也俊咳嗽一声,见西宁郡王并不看他,立时负气地向内走去。
“倘若可以,二太太、宝玉媳妇不如叫下臣领回去严加看管?王爷再派了人来对证词,她们体弱,进了衙门,怕撑不住几天。况且男人都进了大牢,她们想跑也没地跑。”贾琏说道。
西宁郡王笑道:“大牢里住不下了,就连几个皇家的寺庙庵堂也关满了人,原本也是要将她们赶出这宅子,既然你肯收留她们,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这院子里的东西,一分一毫也不能带走,衣裳之类,也不能动。”
“多谢王爷。”贾琏拱手说,又对秦显说,“你去告诉你家太太、奶奶,就说我在后街小花枝巷里有个院子,如今将那院子给了陈三爷,请她们随着陈三爷去吧。”
“哎。”秦显忙答应着,就去向内说话,待进了王夫人院子里,望见丫头媳妇急慌慌地收拾包袱,就忙说道:“人家来抄家,看在琏二爷面上不十分粗鲁,你们还当能捎带东西出去?”骂完了,就顺着游廊到了房外,正待要隔着帘子说话,却见帘子不知被谁一时情急踩坏了,于是看着里头急成一团的王夫人、史湘云,就说道:“太太,二爷说了,他将小花枝巷里的院子给了陈三爷,太太、奶奶快些跟着陈三爷、元大姑娘去吧。”
“快收拾东西。”王夫人忙指派彩鸾、彩凤。
秦显忙说道:“让太太、奶奶走就是隆恩了,哪里还会让收拾东西?太太快走吧,迟了锦衣卫就要冲进来了。”
史湘云哭道:“都是环儿那狗东西闹得。”
“别哭了,快走吧。”王夫人提了两三个包袱,忙领着史湘云向陈也俊、元春那去,见了陈也俊,就说道:“女婿,这些东西,你只当做是你的捎带出去吧。”
陈也俊正气薛蟠、柳湘莲都跟着冯紫英扬名立万,唯独他又被漏下来,见王夫人送东西来,就令抱琴收下,又见豆儿痴痴傻傻地站在门边吃手指流口水,因只有豆儿在他身边长大,于是心疼儿子,就将气撒在王夫人头上,仗着贾琏不敢驳他颜面,就说道:“东西我们收下了,太太可不能随着我们走。”
元春正收拾东西,听见这一句,忙劝说道:“三爷,太太她……”
“正经的侄子住着宽敞大院,哪有跟女婿过日子的道理?况且,我已经有了个便宜老娘呢。”陈也俊冷笑着说,将豆儿一手抄在怀中,就向外头去。
“三爷,话不可这样说。”元春忙追了上去,因见抱琴拉她臂膀,醒过神来,暗道陈也不俊不收王夫人,贾琏一准会收,于是也不管王夫人、史湘云婆媳,与抱琴两个带着家中剩下的四个孩子并贾代儒老妻,就向外去。
恰陈也俊一家上了马车走了,锦衣卫就进来抄家。
王夫人、史湘云吓得忙用帕子遮住脸面,史湘云见金钏、玉钏都被拉走,又见翠缕也要被抓走,就忙说:“她虽是我陪嫁丫头,但不是史家出来的,是隔壁荣禧堂出来的。”
锦衣卫听了,便放了翠缕,先催促她们婆媳出去,又向房内去,不一时,就拿了扎了针的草人并用鸡血写的生辰八字出来。
王夫人看了,忙要去夺,偏生被拦住了。
“你们来瞧这针扎在哪呢。”拿着草人的锦衣卫吆喝了一声。
这一声惹得西宁郡王并随着西宁郡王出来的贾琏也看了过去。
只见那草人身上的针一左一右扎在两腰上,剩下一针,则从要害处直直地捅了下去。
西宁郡王说道:“哎呦,难不成你内伤迟迟不好没个一男半女,就为了这么个缘故?”
贾琏一瞧就猜着是那马道婆搞的鬼,于是对王夫人说道:“二婶趁早说这纸人是谁做的,不然,进了衙门里再说,可就要受苦了。”
“是赵姨娘叫宝玉干娘马道婆干的。”王夫人忙说道。
贾琏嗤了一声,又望见秦显一家被锦衣卫赶着走,就对西宁郡王说道:“不知以后这院子要发卖给谁?还有那下人,跟我们家下人也是亲戚,不知又要卖到谁家?”
西宁郡王说道:“你放心,这院子、人要卖,也要先卖给你,断然不会先卖给旁人。”
“多谢王爷。”贾琏见这边乱哄哄的,就抬脚向外去,见了秦显,就说:“等着吧,过几日叫林之孝去接你们。”
秦显忙感激地答应了。
贾琏又向外走了几步,王夫人就领着史湘云、翠缕追了上来,说道:“琏儿,也俊他们先走了。”
“放心,我这就送二婶过去。”贾琏说着话,出了二门,果然就见两顶轿子等着呢。
史湘云心道去陈也俊那寄人篱下,不如跟在贾母身边,勉强笑着说:“琏二哥,我去伺候老祖宗吧。”
“你何必叫老祖宗一把年纪再为宝玉的事伤心?随着二太太好生去了吧。”贾琏说道。
“……连见老祖宗一面也不成吗?”史湘云颤声问。
贾琏尚未说话,就听一人又从外头进来说道:“可了不得了,你们府上赵姨娘报环三爷生日是五月,二老爷报是三月,如今定下是五月,怕是要罪加一等了。”
王夫人听得腿一软,史湘云跟着呜咽一声,忽然忍不住捂住嘴,隐隐作呕起来。
☆、第185章 猛虎蔷薇
史湘云难道有了?贾琏心想。
果然那先来说贾环生辰蹊跷的人,立时就笑着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有样学样!”
史湘云尚且一头雾水,王夫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逼着她问:“快说,这孩子是不是给大太太送殡那会子你见着的野男人的?”
史湘云被打蒙了,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又委屈又疑惑地看着王夫人。
贾琏心道王夫人果然果断,见她还要打,就拉住她手腕,“还并不知道湘云到底有没有呢。”
王夫人满脑子都是“罪加一等”那句话,心道贾政就罢了,万万不可叫宝玉也赔进去,于是挣脱开手,就冷笑着说:“琏儿,你也来管我们家事不成?如今老爷、宝玉都不在,我就替他们休了这个没廉耻的东西!”
贾琏冷笑道:“不管就不管,以后也别来求我。”
王夫人登时服了软,忙讪讪地说道:“话不是那样说,只是如今的事,你大伯子不好掺和在里头。”
史湘云醒过神来,立时满脸涨红地说道:“太太这是什么话?”须臾想着她巴不得离王夫人远远得呢,就又挑衅说:“太太要休,赶紧休,别只打雷不下雨,叫人说你没点刚性子。”
王夫人见她还敢挑衅,就又骂道:“果然是个没廉耻的东西,见男人不好了,恨不得立时撇清干系。”
“是太太先无缘无故作践人,野男人是哪个,太太指出来瞧瞧。”翠缕见史湘云受气,因早见不得王夫人仗势欺人,就立时声援史湘云。
“我这就休。”王夫人早觉宝玉娶史湘云委屈了,巴不得宝玉另娶个有些家底的女子,见她还敢顶嘴,就要向贾政的书房闯。
书房前的侍卫拦着门不叫进,嚷嚷说:“你们婆媳别耽误我们抄家。”
恰有写封条的过来,见王夫人急着找纸笔,就笑说道:“太太要写休书,我就替太太写了吧。”
“那就多谢了。”王夫人说道。
史湘云脸上涨红,紧紧地攥着拳头,心想王夫人急着将她甩开,她又何必巴巴地跟着去呢?便是宝玉在,怕王夫人执意休她,宝玉也只有由着王夫人了。
“太太,你瞧这休书怎样。”那写封条的锦衣卫嬉皮笑脸地说。
王夫人急着救宝玉,也不管那休书上写了什么荒唐言语,只管按了手印。
“奶奶。”翠缕见史湘云要按手指,忙拉住她袖子,“奶奶想一想宝二爷的好处。”
“……想不起来了。”史湘云含泪说道,伸手在休书上按了手印,就对贾琏说:“琏二哥,不好叫老太太伤心,请琏二哥替我寻一处屋子暂住,待过两月,请媒人找个老实稳妥没公婆的人就嫁了吧。”
王夫人见史湘云才按了手指,就要改嫁,嘴里不免啧啧说:“果然是没廉耻……”
史湘云抬手抓住王夫人头发就向地上揪,骂道:“什么混账东西,当初是我婆婆不敢对你动手,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狠狠地揪下王夫人一把头发丢在地上,这才松手。
王夫人嘴里嗷嗷叫着,好容易躲开,见贾琏、西宁郡王只是瞧热闹,也觉丢人,于是狠狠地瞪了史湘云一眼,就上了一顶轿子,由着人将她抬去小花枝巷。
史湘云见王夫人走了,才要啐一口,忽然就觉她与王夫人方才所作所为就如赵姨娘撒泼时一般,于是便又羞愧起来,领着翠缕也上了一顶轿子。
贾琏思来想去,到底将史湘云、翠缕二人又接回了荣禧堂,又领着史湘云去荣庆堂大花厅里见贾母。
史湘云到了那大花厅里,望见贾母,哽咽一声,将休书呈到贾母跟前,便跪下了,一连磕了十几个头才停下。
贾母坐在榻上,两只眼睛只盯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