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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保证我毕业时帮着我找一份好工作。第二步是带着我拜访我爸在我们学校的老同学。除了没说让我在周末去吃饭外,其他的都差不多。什么有事就来找,不要不好意思,等等。第三步便是时刻不忘记对我进行教育。每次来准备的话题都变换纷飞,叫人应接不暇。比方说,你的生活自理能力太差,你的脾气太暴躁,你为人处事不成熟,你太冲动,你学习不刻苦,等等。但是每次来都有一个话题作为压轴——考研。什么现在考大学越来越容易,大学生太多,毕业之后根本找不到好工作。考研其实没什么,只是要个招牌,但是在中国你就是离不开这些招牌……
以往还可以勉强应付,但是这次我实在是招架不住。因为我不知道老爸见我染发之后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反应。
老爸来到西安之后在宾馆给我打过电话。他让我晚上去他那边,说已经给我订好了床位。我说我们今天晚上要上党课,上完党课之后可能就晚了。他又问明天晚上呢。我说那就说不准了,可能也有事,我最近这一阵子很忙。挂电话之后,我长长地吐了口气,今天的这一关总算过了,不知道明天怎样。听得出来,老爸有点生气。
第二天下午上完专业课之后我去上选修课。那天下午的选修课是《美学入门》。那老师把我们这些非美学专业的人都当成白痴,什么同学们,你们说维纳斯为什么好看,美的东西是不是都是没有用的。这老师每节课都要点名,所以不得不去。我带了本北京大学出版的《现代美学体系》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
等到回到宿舍发现坏事了——老爸早已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
我进门时阿强笑着对我说,哥们,你爹好像有点生气。我拍拍他的肩笑了笑。老爸的第一句话是,你墙上贴的是什么东西?说话的同时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床旁边阴暗的墙壁。墙壁上贴着一幅巨照,一个金发女郎和一个体格健壮的小伙子接吻。金发女郎光着上身,乳房紧紧地贴在小伙子隆起的胸膛上,小伙子的手从她背后伸进裤子里。我笑着说,我给您倒水吧。老爸说,你别给我打岔,我问你,谁让你往墙壁上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你们宿舍的同学都见过我,你让他们怎么说,说我就把你教育成这个样子?我递给他杯子,笑嘻嘻地说,没这么严重吧,他们比我还过分呢。我说这话的时候真有点怀疑我爸这是真生气了还是假装的,都是过来人,他应该清楚呀。我爸继续说,给我揭下来,立刻给我揭下来!我也没揭,三下五除二全部撕下。这画在我床边也有一阵子了,我正准备换一幅更加“艺术”的,现在刚好,还显得我很听话。
正当我把撕下来的画往墙角扔时,我听见我爸几乎是失声喊出,突突。我回过头看见他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他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问,你什么时候把头发也染了?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爸调整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地说,你留长头发我都不说你什么了,只要你好好学习,考上研究生,留长头发也没什么。当然,这是我的意思。我这次来,你妈还专门叮咛我,让我一定带着你把一头的长毛剪掉。我当时还替你说话,劝你妈。但是你看看你,你越来越过分了。你染头发干什么?是不是学个外语还要把头发也变成外国人的。我看你干脆把皮肤也漂白了,变成白种人算了。我听老爸提到外语,灵机一动说,您也太大惊小怪了,也不问问我情况就随便批评人。我没事吃饱了撑的要去染发?我给你说,是我们系有个外语话剧团,在过几天要演外语话剧,我是里面的男二号。这是工作需要,再过几天染回来不就行了。老爸听后态度稍好。这时阿强推门而进,我趁机将话题转移,才得以暂时蒙混过关。
因为我爸害怕我这样子带到亲戚和朋友家丢他的人,这次他来西安,我因祸得福,躲掉了三部曲中的前两部。
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有电话找我。当时是阿强接的。我一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一边问阿强是谁。阿强说是一个女的。我在恍惚中的某一瞬间以为是阿盼,接到电话才知道是我妈。我妈当时情绪异常激动,她第一句话就是,突突,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一听这话顿时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惊醒,急忙问,怎么啦,妈。然后她就劈头盖脸地将我教育一顿,说我变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特别听话特别叫人喜欢的突突了。说我翅膀硬了,说你飞吧,飞吧,愿意飞到哪儿都行,等等。她说话的过程当中我一直保持沉默。我知道我要是再辩解什么,老妈一时生气,说不定明天就亲自跑到西安了。但是我没想到问题严重到她竟然在电话里哭了。她最后说,你爸给我说你把头发染了之后,我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好多。你要是不把头发染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这时我爸接过电话,说看你把你妈气成什么样子,赶快把头发染回来,再过几天你舅舅要去你们学校找你,专门看你把头发染回来没有。还有,你别以为我现在年龄大了你就可以骗我,你还演话剧?好了,我就不多说了,赶快好好休息,好好的,别老是让我和你妈担心。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在老爸挂电话之前,我听见我妈在电话旁边抱怨说,你怎么不好好把他说一顿。我爸说,都大了,要讲究方法。呵呵,他俩简直可爱极了。
我躺在床上想,老爸老妈要是知道我和阿盼之间的事情,岂不要气得跳楼?
《未婚状态》 五十七
阿盼的事情和那天晚上阿盼给我说的话对我打击很大。我刚刚形成的良好的作息时间逐渐被打乱。我晚上开始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第二天早上又头疼得厉害。我又开始上课胡思乱想,又开始旷课。吃过晚饭后我提着水壶上自习,常常出现的情况是我刚刚把桌子擦干净就想回了,于是我又提上书包回到冷冰冰的宿舍。或者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隔上很长一段时间才想起来要把书拿出来。书拿出来后又呆呆地望着那些像脸蛋一样的字母,一个多小时翻不了一页。我又开始抽烟,直到抽得头疼。我像从前那样喜欢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一个人在阳台上看如血落日,想事情,但是无论如何都理不出头绪,像从前那样。
我想——有的时候,或者大多数情况下,世界上的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复杂。就好像我从前解高考题,并不是我智商不够解不出来,而是因为我觉得这是高考的压轴题一定奇难无比,一定要用奇特的方法才能解出来。所以结果是我往往不知如何下手。但是如果没有人告诉我这是高考的压轴题,我十有八九至少可以做对一半。
也许我把有些事情想得太难了,也许我把它想得过于复杂。也许我应该什么都不要去想,活着就是了。活着,活着,像一只猪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吃饱了睡,睡完了吃,过一天是一天。就这么活着吧。日日夜夜,星移斗转,物是人非,循环,循环,循环到某个时候便突然停止。于是上帝交给我的任务我便完成了。
我希望过一种不需要金钱来维持的生活,过一种不需要太多顾虑的生活,过一种充实的生活,过一种没有邪恶与欲望的生活,过一种远离孤寂的生活,过一种单纯的生活,过一种不需要逃避痛苦的生活。
我喜欢睡觉,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去可以忘却一切痛苦,躲避现实中所有难于躲避的东西。
我内心痛苦,无所事事,只是想写点东西,把内心的痛苦表达出来。我急急忙忙冲上楼,打开门,迫不及待地翻开笔记本、拿起笔,但往往写了几个字就烦透了,实在是无话可说。
我究竟是为什么而痛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时候想,也许是因为我对任何东西看起来都很在乎,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都不在乎。
我很幼稚,我很愚蠢,我呆头呆脑,步履维艰。其实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适应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不是去背对它。但是我做得不好,我总是被世界这个大粪坑抛弃。我因此总是满腹委屈,总是心灰意冷。
两个人走到一起,相爱、白头到老究竟是什么原因?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每个人也许都变得放荡和不知羞耻,而自己却毫无察觉,这便是成长。每个人也许都一点点想变得放荡和不知羞耻而不能,自己却无时无刻都在察觉着。这便是衰老。
我越来越意识到,女人是不可与之论理的,而只可以去哄,甚至去骗。哪怕你多么得喜欢她、爱她、珍惜她,想要去保护她。只要她坚持不采纳你的观点,说得再多都没用,甚至会弄得双方伤痕累累、鱼死网破。但是如果你去哄去骗,顺着她的意思来,让她笑颜如花,或说一些甜言蜜语讨她欢心,一切所谓的问题都解决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这个世界简直是太滑稽了。
其实,考研考博是他妈的所有个人奋斗途径中最轻松但又最事半功倍的一种。与其找一份工作后窝窝囊囊、辛辛苦苦、碌碌无为、低三下四,不如在三十岁之前把文凭读到底。这样的话,什么住房、工作、收入、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解决了。
我老爸说:“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你不想考研,那些争先恐后考研的大学生人家都是傻子?”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去他妈的,这样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那段日子我还经常听几首歌。我觉得他们说了我在不清醒状态下想说的话。注意,我是说在不清醒的状态下。
《狗》——我就像是一条狗 等待爱情的骨头垂涎你的容颜 永不罢休你就像是一个洞 吞噬男人的美梦看过你的人啊 心都被掏空站在欲望的街头 我们都是一样的酷陋争得头破血流 只是想把你占有你就像是一把火 烧痛的我的情欲被放纵当夜来临的时候 放开你的矜持枷锁我像一条受伤的狗 藏在人群的背后但你躲不过 我贪婪的眼眸《哪呢,高级动物》——矛盾 虚伪 贪婪 欺骗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