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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凯拉终于恢复了她作为考古学家的逻辑思维,“我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每年落到地球上的陨石有五万多颗呢。”
“去找个专家问问吧!”
“哪方面的专家?”
“难道去找街角的肉店老板吗?蠢蛋!当然是找一个懂这行的人啦,天文学家或者天体物理学家之类的,我也不知道。”
“我也想啊,让娜!我去翻翻通讯录,看看有没有‘天文学家朋友’。我是不是还应该想一想先打给谁好呢!”
让娜不想再跟妹妹吵起来,便没有理会她的嘲弄,而是朝着客厅的小书桌走去,在电脑前面坐下。
“你要干吗?”凯拉问道。
“帮你干活啊!今晚先由我开始,明天你接着做,不许离开这里半步。你要牢牢盯住这块电脑屏幕,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必须交给我一份名单,列出支持考古学、古生物学、地质学,甚至非洲可持续发展项目的所有机构和组织。这是命令!”
苏黎世
瑞士信贷银行(Crédit suisse,简称“瑞信银行”)的大楼里,只剩下最顶层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一位优雅的男士正在查阅着在他外出期间收到的各类电子邮件。他当天上午还在米兰,一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各种工作会议再加上要审阅的无数文件,让他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他看了看表,如果抓紧时间的话,也许还能赶在深夜之前回家歇一歇。他转了转靠椅,按了按电话上的拨号键,等待着司机的回复。
“请准备好车,我五分钟后下来。”
他重新束紧领带,整理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在这时,他发现电脑屏幕上有一个彩色的图标闪烁,这是他漏掉的一条备忘录。他打开读完后立即将内容删除,然后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本子,来回翻看。他用手推了推眼镜,看着他想找的一个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
“我刚刚看到了您的留言,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巴黎、纽约,还有您,先生。”
“这次会面是什么时候进行的?”
“前天。”
“半个小时之后到理工学院广场来找我。”
“可能够呛,我刚进歌剧院。”
“今天晚上演什么?”
“普契尼的《蝴蝶夫人》。”
“那好,以后再看也不迟。一会儿见。”
这人再次给他的司机打电话,取消了之前的安排,并且告诉司机晚上不必等他了,因为有些工作他之前没有想到,晚上要加班,会在办公室里待到很晚。他还对司机说,明天早上也不用到家里接他,他晚上有可能就在城里睡了。一打完电话,他马上走到窗户边,拨开百叶窗的叶片,望向楼下的街道。看到他的汽车开出停车场,穿过了派拉德广场,他就离开了自己的“观察点”,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用钥匙锁上门,走了出去。
时间已晚,只有一部电梯还在运行。他下到大厅,那里的保安员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按键打开了中央大转门的门锁。
大门外面,苏黎世中心的派拉德广场依然人山人海,这个人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走向班霍夫大街,上了经过的第一辆电车。他在电车车厢的后面就座,经过一站后,又把位子让给了一位找不到地方坐的老妇人。
电车在离开主道转到跨河大桥方向时,车顶上方的电线沿着悬挂的吊架滑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当电车来到河的对岸,这个人就下了车,向着缆车索道站走去。
面前的这辆有轨小电车颜色红得耀眼,很是奇特。就像变戏法一样,它突然从一幢小建筑物的中间穿过,爬上一条长长的斜坡,穿过一片栗子树树丛,然后重新出现在丘陵的顶端。下了电车,这个人并没有在理工学院的平台上停下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光,而是以完全均匀的步伐径直穿过了这个大石板,绕过科学院的穹顶建筑,走下了通往柱廊的石阶。在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我很遗憾毁了您今晚的兴致,但这件事可不能等到明天。”
“先生,我理解的。”对方回答。
“来,我们走一走。我一整天都关在办公室里面,空气对我大有好处。巴黎为什么会在我们前面得到通知呢?”
“伊沃里直接联系了他们。”
“他们真的碰了面?”
对方点头表示确定,并且指出那次会面是在埃菲尔铁塔第一层进行的。
“有照片吗?”
“他们午餐的照片?”对方看起来很吃惊。
“当然不是,我是说那东西的照片。”
“伊沃里没有传给任何人照片,而且早在我们介入之前,我们感兴趣的那个东西就已经离开了洛杉矶的实验室。”
“伊沃里认为这个东西跟我们掌握的那个东西是属于同一种类?”
“他一直都深信还有好几个同类的东西,不过先生您知道,也就只有他是这么想的。”
“也有可能他是唯一敢这么大声说出来的人。伊沃里是一个老疯子,但也特别聪明甚或狡黠。他有可能是在坚持着一个由来已久的离奇想法,但也有可能是要玩一个把戏来嘲弄我们。”
“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这是一个他等了很久的报仇机会……他的性格很可怕。”
“那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您刚才假设的另一种可能性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必须采取行动了。我们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拿到这个东西。”
“根据巴黎方面的消息,伊沃里把这个东西又还给它的女主人了。”
“我们了解这个女人吗?”
“还不清楚,他不愿意向我们透露任何这方面的信息。”
“他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癫。不过,这倒令我更加相信他是认真的。您看着吧,再过几天,他就会让我们所有人在同一时间了解这个女人的身份。”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他只要这么做就能迫使我们重新激活工作小组,从而把我们聚集起来。我在这儿已经浪费了您太多的时间,回去看您的歌剧吧。这个麻烦事由我来接手应对吧。”
“第二幕在半个小时之后才会开始,告诉我您打算怎么办。”
“我今天晚上就上路,明天一大早跟他会面,我要去说服他别再玩这种小把戏了。”
“三更半夜的,您打算穿过边境?这恐怕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伊沃里已经赶在我们前面了。我可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我要让他趁早恢复理智。”
“以您现在的状态,能开七个小时的车吗?”
“估计很难。”男人用手搓了搓自己疲倦的脸颊。
“我的车就停在两条街之外,我跟您一起去吧,我们可以轮流开车。”
“多谢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手持外交护照过境已经够引人注意了,再加上您的话,就更加火上浇油了。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要不这样,您把您的车钥匙给我,这样也可以省点时间。我今晚给我的司机放假了。”
他同事的双座运动跑车停得确实不算太远。约格·吉尔勒斯坦坐进了驾驶舱,调整了一下座位以适应自己腿的长度,然后发动了汽车。
汽车的主人靠近车门,示意他打开副驾驶座位前面的储物箱。
“如果您感到太疲倦的话,这里面有几张CD可以放来听听。这些都是我女儿的,她今年16岁,我向您保证,里面的音乐连死人也能吓醒。”
21点10分,跑车驶出了大学街,一路向北而去。
高速路上几乎没有车,畅通无阻。约格·吉尔勒斯坦本可以靠左行驶,往米卢斯的方向下高速。不过他宁愿朝着北边一路直行。这条路线会经过德国,时间上更久一些,但接下来进入法国时他就不需要出示证件了。这样,巴黎方面也就不会察觉到他曾经来访了。
临近半夜,约格·吉尔勒斯坦到了德国的卡尔斯鲁厄,半个小时之后,他从巴登出口驶出。如果计算无误的话,他将在凌晨2点30分到达法国的蒂永维尔,并将在6点左右到达西岱岛。
车前灯随着道路的方向蜿蜒前行,发动机的轰鸣声清脆响亮,稍稍一加油便动力十足。凌晨1点40分,车子突然向右边轻微地打滑。约格迅速地扳了一下方向盘,随即将车窗全打开了。窗外的新鲜空气拍打着他的脸庞,疲累引起的腰酸背痛暂时得到了缓解。他俯下身拉开储物箱,摸索着同事女儿的CD,想用其中的音乐让自己保持清醒,坚持到目的地。然而他连第一首曲子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右前轮突然撞上了路肩,整辆车就像陀螺般打着转冲了出去。车子随即又被面前的一块岩石撞飞,最终坠毁在一棵百年老松树的前面。一秒内车速从每小时75公里猛降到零,这剧烈的减速让约格的头部猛地向前一甩,颅骨因此承受的挤压力超过了三吨。在约格的胸腔内,心脏也遭受了同样的重击,动脉与静脉瞬间被撕裂。
凌晨5点,一位长途货车司机最先发现了汽车残骸并报了警。宪兵队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约格的尸体。负责的警长不需要等法医的鉴定就可以直接宣告司机死亡。鉴于当事人身体的冰冷程度和皮肤的苍白程度,这一点毋庸置疑。
上午10点,法新社发出了一条新闻通稿,内容是某位瑞士外交人员、瑞士瑞信银行董事,深夜时分在法国东部的高速路上遭遇车祸身亡。经检测,当事人体内未发现任何酒精残留。初步判定事故的原因是疲劳驾驶。一些新闻网站简要地转载了这条消息。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伊沃里从电脑里看到了这条消息,当时他正准备吃午餐。满腔愤怒的他放弃了午餐,将抽屉里的东西塞进了皮包,随即离开了办公室。走之前,他特意让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他离开了博物馆,往塞纳河右岸走去,那附近还残存着为数不多的旧电话亭。
伊沃里走进其中一个电话亭,拨通了凯拉的电话。他问凯拉过一会儿是否能跟他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