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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白天的“那回事”已经让他亲爱的皇帝陛下动怒了。
司法尔在他身后扬扬眉,跟上前抚着他的腰,刻意在他耳边殷勤地说:“小心您的脚下,陛下,不要脚软
而跌倒了。”
飒亚甩开他的手,严厉地说:“退下,谁允许你靠上前的。”
司法尔泛开一抹浅笑,顺从的后退俯首说:“是微臣失礼了,陛下。”
飒亚看出他笑中的嘲讽,恶劣的心情更加火上添油,跨着大步走上特地为他设置的观赏台,一边说:“把
禧沙找来,朕要同他一起欣赏杂技,闲杂人都给我退下,你也是,司法尔。”
“那可不行,陛下。”
飒亚怒气冲冲的说:“朕的命令你敢不从?”
“臣岂敢,但在观赏台四周有如此多的民众,陛下的安全也要靠臣维护,我会把您要找的禧沙带来,不过
微臣要留在这儿。”他指着飒亚身旁的座位说。“您要是不想和群臣一起观赏,我可以命人把其他的座位都
撤走。”
开什么玩笑,和他单独看杂耍,就算再怎么新鲜有趣,他也会没了胃口。
“不必了。”飒亚气呼呼的坐下,不甘愿的说。“人多热闹,就让大伙儿陪朕一起观赏。”
什么人多热闹,这种孩子气的借口,司法尔一听就晓得飒亚是在找挡箭牌。不过,偶尔显露出孩子性格的
飒亚,执拗的模样也是可爱得很,只有更让人想欺负的分。他倒不会做得太过火,万一飒亚认真发起脾气,想
要安抚还得花上一番工夫。见好就收,司法尔决定暂时就别再惹他了。
温文的一弯腰,司法尔道了声遵命,这才让其他大臣们携家带眷的一起上观赏台。台子上共放置了二十几
个座位,以飒亚为首呈现半圆状的高台,可以一览无遗的欣赏表演。
“您也真辛苦了,司大人,我在第下都听到了。陛下今天似乎不是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在宫中拥
有相当地位的老臣,来到他身旁笑说。
“哪里,贝爵爷,我已习惯陛下的性子,等他欣赏完表演,就会开心了。”
“呵呵呵,平常精明干练的司大人,在陛下面前也只有投降的分了。”
“您说的是,但我们谁又不是呢?”
“哈哈哈。”打气的拍拍司法尔的肩膀,老爵爷带着家属走向飒亚去请安。
这些贵族大臣所知道的司法尔,是飒亚忠心耿耿的左右手,所看到的司法尔,是温文儒雅、俊美和善的翩
翩美男子;所认识的司法尔,是手腕干练、恃才做物、永远不会犯下错误
判断的人中龙凤、菁英中的菁英。
谁也不会想到在他犹如模范忠臣的面具下,竟是个胆敢以下犯上做出种种令人发指恶行,只为一己之私、
狂妄无度的恶魔。
少数熟知他双重面具的人,要不就是不想与他为敌而保密,要不就是根本没机会揭穿他的面具,就已经先
被解决了。
司法尔隐藏嘲讽的冷笑,边与众人一一周旋寒暄边想着,人们就是如此的浅薄,区区一层皮肉假象只要维
持得好,根本没人会在乎那底下藏着什么东西。不论是这些自诩为上流阶级的贵族也罢,甚至是普通的市井小
民,或是那些一眼就倾倒在他脚下说爱他的女人们,全都是一样的。
他们想看的,想接触的,都是这个虚假的自己。真正的司法尔,只有一个人知道,司法尔把目光移向那高
坐在中心的少年皇帝对飒亚而言,这到底是幸或不幸,也只有飒亚自己才知道了。
“陛……陛下?”
飒亚一看到禧沙,原本张狂怒气的双眸转为开心的笑,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一手掩着唇角说:“这可真是
意外的大变身啊,比起刚刚的一身破布,现在是更像只可爱的小宠物了。”
“陛下!”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而红着的双颊,被他这一逗,禧沙的脸红的更离谱了,一双盈满泪水的褐色
大眼,眼看就快哭了。“人家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您还这么说!”
“有什么关系,这身打扮还满适合你的。”飒亚话中带笑地说。
禧沙垂下头,哪里适合了?他一点都不觉得。从未打扮得如此盛装过,连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从刚刚
来到陛下面前,他就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禧沙当然知道陛下的一言一行都是众人的关心所在,他特意指明
要自己陪他看杂耍,更连带的让自己也变成话题中心,可是……他根本不习惯作为“被观赏”的对象。
以前在师傅身边,能说话的顶多是鸟儿。隐居在森林的师傅讨厌人多的地方,禧沙几乎没有和师傅以外的
人打过招呼或说话,这会儿倒是一下子看到这辈子见过最多的人,而且还是这群人的目光焦点,这下子真的浑
身不自在得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陛下要自己留在身边,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超级幸运能被陛下看上,早知道要留
在陛下身边就得遭受他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他不如当场婉谢就好了。
“来,坐到朕身边。”飒亚指着他宽敞的皇座一角说。“你没有看过杂耍团吧?包管你一定会眼界大开,
里面还有前所未见的怪人与魔物喔。”
他哪敢坐得靠皇帝那么近,别的不说,现在的飒亚陛下和白天在河里畅游的人物仿佛天差地别,此刻的陛
下说有多高贵就有多高贵,让人相形汗颜的逼人美貌,带着刺人的光芒,还是离远一点安全些。
“禧沙,朕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的!”他该怎么表达呢?这种来错地方的感觉,身为皇帝的他是不可能了解的。
飒亚索性把禧沙拉过来,让他坐到身旁,摸着他的头顶说:“傻瓜,朕是觉得你可爱,就像朕的弟弟般,
所以才想让你陪我看看杂耍,小孩子就别想太多了。”
“禧沙不是小孩子了。”
“十二岁还算小孩子。”
“可是陛下不也是十五岁就登基了吗?”
提起这话题,陛下原本带笑的灰眸动摇了一下,约莫是回想起十五岁的自己,唇角感伤的向上提说:“有
时候朕都觉得自己不只活了十八年,像是活了八十年呢!”
“陛下……”禧沙愧疚的窥看他一眼,说的也对,想他偶尔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就已浑身发毛不自在了
,像陛下这样从十五岁时就被迫坐上天下最伟大的皇位,背后所要承受的压力,怕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沉
重。
“不提这些,杂耍就要开始了。”飒亚轻快的转开头,吩咐在身旁的司法尔说:“让杂
耍团开演吧。”
“是,陛下。”
禧沙不由得注意到那名始终沉没伫立在陛下身后的高大男子。这是第二次看到他了司法尔,护皇军元帅
,即使自己是身处消息不灵通的森林,也曾听过他的传闻。可是见面后,反倒意外他不似传闻中的可怕嘛!
不过拥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这一点是货真价实没人能否认。
话说西琉帝国这一带,长相多半都偏向深刻突出的轮廓,像陛下那一型刚硬派的男人,很少见到司大人这
么独特带着阴柔气息的美貌男子,尤其是细长的眉眼与高挺鼻梁就像雕刻中的美神般,给予人性别难分的神秘
感,要说陛下是狂放的俊帅,那司大人就属于细致典雅的美丽。
假使忽略司大人那比陛下还要高大的身躯,再让他换上女装,肯定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丝毫看不
出他会是站在沙场上,就足以令敌人闻名丧胆的死神。
除了有一点点,过度冷静的眼神,让人有些无法接近外,禧沙不明白司大人怎么会是师傅口中的头号大魔
头。论“可怕度”,禧沙还觉得陛下生气的模样更叫人害怕呢!下次见到师傅还是再问清楚一点,师傅不会对
自己说谎的,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
“在想些什么,杂耍表演已经开始喽。”飒亚轻弹了下禧沙额头,笑道。
“是。”目光专心在舞台上的禧沙,还不时偷偷瞧着身旁的皇帝陛下,一双闪烁着兴味盎然的灰眸,天真
的散发着烂漫的青春气息,回归到陛下原本该有的十八岁少年的面貌。
刚刚陛下说他把自己当成弟弟般,禧沙才希望有陛下这样的哥哥呢,他一定会带领自己进入前所未有的新
鲜、大人的世界。
来自东蛮国远近驰名的杂技团表演,果真不负众望的赢得满堂彩,表演既精彩又特殊,看得所有观众啧啧
称奇之余,金币也如同流星雨般往舞台洒下,乐得台上的表演者频频谢幕。
千奇百怪的表演中,从十六人的天魔舞登场。十六名美貌少女做出种种高难度的舞姿,从台腿过头到五人
一叠的小塔,一气呵成的翻上越下,间杂着东蛮国特有激昂的鼓乐,无一不看得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美丽的舞蹈过后则是令人倒抽口气的魔物登场,被人捕捉训练的魔物,有着长鼻能把人卷至半空中,还用
长长的撩牙轻易地就把巨木刺穿,而最骇人的是负责训练这匹魔兽的娇小美少女把自己的身子,横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