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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明皓所料,方季季果然来了电话,明皓见他神色语气,便知自己的猜想对了,只是方季季眼中难掩的哀戚神色,他言语之间闪烁的无可奈何倒是让明皓吃了一惊,面上虽然不露出来,心里却是转了千百个念头。
方季季真的就这麽掉下去了?
这麽厉害任性的人。
他缩在这小公司做小职员的时候是什麽心情呢?
他因为爱情收敛自己,委屈自己……心里不难过吗?
他这麽一天一天的等下去能等到他想要的吗?
……
明皓心里竟涌起了熟悉的怜惜的感觉,是怜惜方季季,也好像是怜惜自己……
我这麽一天一天的等下去,又能等到什麽呢?
等著这一生再见他一面吗?
真有点同病相怜呢,不过到底季季还幸运些,那人毕竟在身边呢。
明皓仰头喝一口酒,继续和方季季聊天。
两人聊的十分投机,原本三分的交情都在此时成了十分。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三天,便惊闻方季季与卫颐决裂,竟然出境去了。
想必是去了唐风那里。
明皓实在为他庆幸,幸好他身後还有个唐风。
只是……只是有点怅然,这麽委曲求全都不行吗?
真的觉得方季季牺牲的很多了,什麽低姿态都做过了,看那日他那样子,若不是十分过分的事情只怕还是会忍气吞声的。
如今如此决然,只怕是真的伤透了心。
明皓在深冬明媚的阳光下也不由叹息,一只手撑著头,想著别人的事情,伤著自己的心。
原来……
爱情这麽难啊……
明皓突然之间只觉得心灰意冷起来。
转头望著窗外明媚的阳光,想,春天来的时候再出去走走吧,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在办公室太久,神伤了太久,出去一趟,或许能好过些。
只是……
再心灰意冷,心里仍是存著那麽一个念头,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真不明白怎麽有这麽执著的念头,好像见他一面就能把什麽都解决了一样,就能再不用想著他念著他,就能把错开的轨道接回来,从此平静安乐。
明皓苦笑一下,给自己倒杯咖啡,揉揉脸,勉强振作起来埋头到文件报告里面去。
直到春天,下过几场雨後,白玉兰开了,一树雪白的花,没有叶子点缀,白的耀眼生光,花瓣又肥厚,捏在手里一种柔嫩的质感,明皓习惯了每天下班的时候经过那一株白玉兰,便扯下一片花瓣在手里轻轻揉捏,看到那雪白的花瓣在自己微褐的手里……
就好像曾经握住的雪白手指。
然後微微失神一会,目光中无限渴望。
安排好公司的事务,明皓便准备起程,明衣十分赞成,没向往年那样只是哀叫,这次一点没犹豫答应下来,倒让明皓很是不习惯。
不由笑道:“你这是中邪了不成?吓我一跳。”
明衣十分不满:“往年不要你去呢你骂我,如今让你去呢说我中邪,怎麽这麽难伺候?还是小时候乖,粉嘟嘟的,我说什麽都点头,又爱笑,总伸出一双胖手要我抱,如今都长这麽大了呢。”
不是不怅然的。
明皓早已习惯哥哥的怀旧,便笑道:“又提小时候的事情,那麽久了,也亏你记得,如今我已经习惯了你每次拉我後腿,今天看你这麽好说话了难免不习惯呢。”
明衣笑起来,一边帮他拿行李:“出去玩的开心点,不过虽然到处走也要让我找到人,万一这边有大事情我还得找你呢,说不定照样有传真烦你。”
明皓点头:“嗯,你放心,我又不是去蛮荒之地,法国南部而已,哪里敢忘了这边呢。”
明衣说:“法国我倒是去的熟了,偏偏都是几个大城市,据说南部风光十分秀丽,你多玩几天,别急著回来。”
明皓笑著看看他:“真是奇怪哦,我怀疑你有阴谋,莫非你要篡权?我倒巴不得呢,来来来,都给你,我过清净日子去。”
还真是这麽想的,若是能交出去倒是真的好,找个秀丽的欧陆小镇,住在那种石头修的老房子里,外头一片灌木,爬藤爬满整面墙,二楼的露台上垂下大蓬红花,街道又干净,青石的小路简直发亮,人人面目亲切,可以整天悠闲的逛,累了坐在街边喝咖啡,或者就在自己房子前的蔷薇长廊上喝冰柠檬茶,看著透亮的天空发呆。
09—12
法国的风光果然秀丽无比,又是春天,家家户户的露台上都垂下大蓬丽的花,叶子绿的发亮,空气十分怡人,明皓绕开那些大城市,专捡安静的小城市去,一个地方住上几天,只觉得风光无限好,心里慢慢的开朗起来。
虽然心里难免也常念著那个人,但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一块淤痕慢慢被柔风化开,眼角眉梢的沈郁也淡去了,整个人明朗了许多。
出来果然是好的。
那一日明皓又坐著小火车去了邻近的一个小城市,法国的火车十分舒服,全是木头制的,总是穿过一些漂亮的过分的山谷,坐在窗子旁喝法国精致的红酒,风吹乱了头发,整个人仿佛都在清香的风里。
那也是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城市,小小街道纤尘不染,空气濡湿,周围都是青石砖盖的老房子,二楼装著铁艺栏杆的阳台上垂下大蓬丽的花,沁骨的香。尤其是夕阳照过来的时候,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空气变暖了,明皓舍不得进房子去,只在外面闲逛。
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心中一阵喜悦:“季季?”
呵,真是好运气,竟然碰到他。
那人听到叫他便转身过来,不由笑起来:“明皓,你怎麽在这里?”
好大的惊喜呢,方季季眉开眼笑起来。
明皓也不由的十分高兴,笑道:“我出来度假,挨著转了好多个城市了,没想到竟能碰到你,你怎麽在这里呢?”
方季季笑:“看看我运气多好。我在朋友家住呢,来来来和我回去,我们细谈谈。”
明皓心思一转,方季季必是住在唐风的家里,这次莫非能看到这个神秘人物?很是好奇呢,便欣然答应,与季季携手回去。
很精致的一幢大宅子,老且旧,但装修精致,品味一流,细节尤其考究,明皓越发确定了房子的主人,当然是那位著名的唐风呢。
据说他出身世家,极有格调的。
不过有些失望,唐风竟然不在,不过他家的厨子一流,当晚做的地道的法国菜:烟鳗鱼、烩羊排、黄油煎野菇,洋葱汤。
非常的好,鳗鱼肥大,羊排软熟,野菇清香,那著名的法国洋葱汤更是地道,香、浓、甜。
明皓十分高兴。
和季季聊天。
本来就略知道方季季的隐痛,此时见他已经眉目平和,仿佛已经丢开了手一样,说起来轻描淡写,明皓自然便不肯再去打探,只捡好听的和他说,说些旅途见闻,奇闻佚事,也十分愉快,不小心聊到很晚,才去客房休息。
半夜里不知怎麽突然醒了过来,有点口渴,便下楼去厨房喝水。
只是……
刚站在楼梯顶上便动不了,眼睛死死盯著楼下刚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人。
雪白的肌肤,面孔精致漂亮……
带著点倦色的靠在沙发上,竟有一种懒洋洋的性感……
明皓觉得耳朵轰鸣起来,世界慢慢退出去,天地虽大,却只有对面那人才清晰可闻,感觉里全是他,那种渴望简直把明皓自己都吓坏了。
唐风坐了一会,觉得有种强烈的被灼烧的奇怪感觉,抬起头来,便见到了站在楼梯口上的明皓。
心里小小的呻吟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明皓见他抬起头来看到他,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一个笑容。
看唐风皱起眉头,说:“你是哪位?”
微笑僵在脸上,渴望褪去了,轰鸣声没有了,世界回来了,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心并不痛,只是觉得冷,冷的仿佛跳动也减缓了,每跳一下都仿佛是苦苦的挣扎,太冷了,不过也好,冻僵了就没有感觉,所以才不会痛,手也凉凉的,比握在手里的铁栏杆还要冷,忍不住死死握住,想要吸取一点温暖。
木木的开口,不知道说了句什麽。
唐风的眉头舒展了,笑道:“哦,原来是申先生,我是唐风,季季提起过说你是他的好朋友呢。”
说了第一句以後的就不难了,客气话原也是练熟了的,说了几句,喝了水,便依然进客房去了,轻轻关上门,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在床上,面孔深深埋进床单里,一动不动,直到天明。
心被放在冰天雪地里裸露著,生生被冻死了。
所以很容易的就恢复过来,还是那个微笑著的温文尔雅的明皓,在饭桌上和唐风客气的交谈,每天和季季出去闲逛,看明媚春光,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什麽都看到却什麽都没感觉。
真的,就仿佛忘记了什麽似的,看到什麽都只能傻傻的发呆,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
就像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和季季坐到很晚,最後唐风出来催他们睡觉,穿著睡袍皱著眉头站在楼梯上,睡袍的带子松松系著,越发显得腰细腿长,领口露出一片雪白肌肤,实在诱人。
还是看痴了过去。
不过只是看,什麽也没有想,更什麽也不会做。
然後便走了,坐著那种木制的火车继续去下一个城市。
慢慢的逛著,春光明媚。
然後按照原定计划到时候回去,明衣去接机的时候被弟弟吓了一跳。
变化这麽大?
以前是眼中无限渴望,让人看了心疼。
现在眼神平静下来,可是……只有平静,什麽都没有?
这个傻弟弟遇到什麽了?
可是也问不出口,明皓一直倔强,这个时候贸然问他必是什麽也问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