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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离门剑神妙无方,哪料白无常身形几晃,但见白影飘浮,周洛长剑竟连他衣角也沾不到。
忽听辛梅叫道:“呸,你这丫头不中用,拿刀来割啊?”
周洛心中一动,手中剑更紧,眨眼间攻如暴雨,连刺了十分剑,霍地他反身一掠,长剑向吊辛梅的长绳上砍去。
只听白无常嘿嘿大笑,说:“娃娃,你别费劲啦,我绳子砍不断的。”
果然周洛用力过猛,不但未将绳子砍断,反而将辛梅荡到与洞顶平齐,心下大惊。却又见白影一晃,白无常已欺近身来,伸手夺他长剑!
周洛忙不迭疾退一步,圈剑平推,脚踏甲乙,脚跟一旋,早转庚辛,剑化五五,刹时剑影如山。
白无常啊了一声,说:“娃娃,好剑法。”身形往后飘退,辛梅也恰好荡回来。周洛来不及攻敌,左手一伸将他接住,同时用剑向绳上割去。哪知不过指头般粗细的绳子,竟然割不断,不知是何物所结?
白无常却早又扑了过来,陶丹凤一声娇叱,红绸雁落平沙,向他脚上缠去。周洛趁他微一缓势之下,急忙放下辛梅,疾如狂飙,剑如狂飙,眨眼又疾攻出四五剑。
白无常上下受敌,竟然不放在心上。蓦见白影斜斜飘起,喝道:“娃娃,撒手!”原来他飘起的只是下半身,上身一倾,反向周洛手前抓来。
他这一声居高临下,饶是离门剑神奇妙绝,竟也受制。
周洛心中一慌,挫腕指剑,哪知白无常虽然抓空,五指却连番弹出,只听当地一声响亮,周洛长剑险险出手,震得他右臂酸麻!而且剑身一荡似乎刺中陶丹凤。
周洛忙不迭借转翻滚,剑交左手。辛梅叫道:“离门剑不行,你不会打他耳刮子么?”
却听陶丹凤惊呼声,直飞了出去。周洛回头恰见白无常左手中红绸拖地,右手向她疾抓!
原来白无常弹中周洛剑身的刹那,陶丹凤一急,飞绸拦截,白无常伸手夺过,并向怀中一带,陶丹凤红绸若不出手,便会登时被擒,迫得夺绸飞退。
周洛已然转身,真气已运在右臂之上,蓦可里手臂一弯,喊道:“打!”
那无名老人所得的功夫,当真奇妙之极,只听拍的—声,打个正着,白无常一楞,撤臂跳开!
要知周洛在翻滚之顷,白无常巳在他斜后面,要想攻敌,本是不能,偏是无名老人那无名神功奇妙绝顶,施展开来,柔若无骨,白无常武功再高,也万万料不到,是以他探出的右臂,被周洛打个正着!
一招得手,胆气大壮,立即迫上,右臂恰似条软鞭一般,顺拍反打,拳指并用,同时叫道:“陶姑娘,快替他解开,快!”
他适才分明打中白无常右臂,虽见他退后,但却亦未伤得他分毫,明白只是招术奇谲上占了便宜,要想伤他,那是休想。白无常怪眼圆睁,飘退闪躲,说:“娃娃,你这是甚么功夫?”
辛梅叫道:“用劲啊,狠狠地打他,喂,我说,你不把我托起来,怎么解得开!”
陶丹凤踌躇不前,她是个姑娘,怎好意思把他托起来,而辛梅吊着,那绳绷得紧紧的,当真不易解开。
周洛大急,白无常在好奇之顷,一时未看清他的招式,尚能阻挡,时间稍久,必然又落下风,忙叫道:“陶姑娘,岂不知事急从权,快!快!”
白无常冷哼一声,说:“娃娃,拿命来!”他猜不透周洛的胳膊怎会拐弯,心想当真辛梅被解脱了,这一个尚且不易对付,那时要悬擒住三个娃娃,岂不更费手脚。
白无常恼得火起,虚飘飘横掌一拍,周洛顿觉一阵窒息,忙冲前两步,避过其锋,哪知白无常意不在他,晃身向陶丹凤抓去。
周洛一急,左手剑,反臂疾撩,挑他右胁,剑尖一颤,锋刃却向他左胁掠到。
原来他在离门剑上已有火候,剑一出手,自然而然巳脚踏五行方位!
白无常听得金风声音,迫得缩手旋身,左手拍出,右手扣指连弹!
周洛却早往后跃退,心下却振奋起来,当真这两种功夫配合运用,威力岂不更大,马上退而后进,左手剑斜斜刺出,剑尖一颤,连绵二十五式,四方八面皆是剑影,金风破空之声更是惊人!
白无常两手连连弹出,心惊这少年的剑术武功无一不奇,同时掌心吐出暗劲!
周洛心有顾忌,忙不迭左手撤剑,似退还进,右臂反打圈点,连攻他肩井期门两穴!
白无常分明见他后退,没防周洛有此一着,躲过迎面他打的一掌,期门穴上巳微微一麻!
白无常陡然大吼一声,双足一崩,骈腿跃退,一时不再动弹。
周洛心下骇然,适才分明点中了白无常穴道,他竟能跃开。其实他不知白无常这一声大吼,正是运气冲穴,现下兀自未曾复原,若然他即时抢攻,必能得手,偏是他心存戒惧,失了太好机会。
白无常双目冷芒暴射,盯着周洛瞬也不瞬,他以为白无常要施展甚么厉害的功夫,竟不敢近身发招,也对他凝视不瞬!
只听那面辛梅着急道:“你别耽搁啊,唉,你是姑娘,我……我……”
陶丹凤何尝不知事在紧急,但她虽然挨近身去,见要抱着他的身躯,才能托得起来,兀自踌躇。
辛梅咬了咬牙,急道:“告诉你,你是姑娘,我也不是小子,你还不快动手,黑无常一到,我们可全都跑不了。”
陶丹凤道:“你你……你是女扮男装!”辛梅说:“是啊,快!快!”
陶丹凤左手一伸,抱着他往上托,右手便解绳子。
周洛啊了一声,回头一望,却在这刹那间,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响,他一跃跳开,白无常巳不知去向了。
陶丹凤终于解开了辛梅的绳子。他手脚被绑久了,动弹不得,坐在地上搓揉,陶丹凤却惊呼一声,发起呆来。
周洛循她目光一看,方发现石门巳被关上了,难怪白无常这么走了,原来是将三人关在室中。
他奔到门前,用力一推,那石门纹丝不动,当下将全身真力贯注右臂之上,饶是他用了十二成力道,竟也未能推动分毫。
陶丹凤幽幽一叹,说:“这都是我不好,偷偷跑来找这两个无常,害得你们也失陷了。”她情深脉脉地看着周洛,道:“你是跟着我后面来的么?”
周洛巳知她之所以来求二无常相助,是为了他,心下早巳感动,现下她眼波脉脉含情,灵犀一点通,还有甚么不明白的?心道:“原来她早就对我好,她,她爱我。”登时心头扑通扑通,喜得狂眺,凝视着她,引中也满含情意,瞬也不瞬,也忘了回答。还回答甚么?此时无声更胜有声,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要知先前周洛对她,心有自卑,武功不如,又在逃命之时,在她面前,自惭形秽,连看也不敢,是以一直没有发觉,若非今晚从二无常口中,得知她是为他而来,只怕仍然不会发觉。
两人四目交投,一时间忘了存在,忽听辛梅冷笑道:“呸,不知羞。”她何时来到两人身侧,竟没发觉。
陶丹凤满面通红,低下头去,周洛也讪讪地,说:
“小梅,原来你一直骗我,瞒得我紧腾腾的。”
辛梅在刹那间,面上也升起一沫淡淡的红霞,说:
“不怨你自己是个傻瓜,倒说我瞒你,亏你还要怪我。”
当真这一月多来,她的言谈行事,没一样不象个姑娘,他何尝没疑心。但每次怕对辛梅不敬,有失朋友之道,来往深里观察,原因是绝想不到她会是女扮男装,现下想来她说得可不是试。想一个男子汉,嗓音怎会那么脆生生的,肌肤会细如凝脂,有时,她那么温柔体贴,又岂是男子汉作得到的?
想着想着,想到这月多来时时与她肌肤相亲,不由心中微微一荡。
他不由自主凝视着她,辛梅头巾早巳不知失落何处,此刻秀发披肩,更觉貌美如花,只是更觉正气逼人,心道:
“就凭她这般秀美的容貌,我也早该知她是姑娘,当真我太傻啦。”
辛梅现露了女儿身份,态度也立变,跺跺脚说:
“你瞧甚么,我可没人家陶姑娘好看。”
周洛面上一红,道:“小梅,我……”
他想说不是有意看她,但还未解释出来,辛梅巳道:
“我们还不设法出去,待黑无常返来,可就再也走不脱了。”
说着,她也试试推那石门,但她怎及周洛的充沛内力,周洛尚且推不开,她自然也如蜻蜒撼树。
陶丹凤这时巳绕室转了一匝,道:“你们瞧,这石室怎会有光?”
一言提醒周洛,忙也绕室查看,辛梅撇了撇嘴,说:“有啥稀奇,一丝细缝儿也透得进光来。”但她也开始寻找光亮的来源。
周洛绕过右边,忽道:“在这里了,果然是天光。”
辛梅抢前,和他并肩一看,只见石缝虽细,却看得明白,那天光射入之处,石层只得一两尺厚,而且裂痕甚多。
陶丹凤也走近前来,说道:“可惜,我那红绸若在,必能开得出一个出口。”
辛梅哼了一声,说:“吹大气,凭你也有这本事。”
周洛一皱眉,心想:“她怎么总要与陶姑娘过不去。”望着陶丹凤,想她那晚在苧萝花坞,见她逆流练那红绸别看她是个娇弱的女子,其内力的充沛,实非常人所能及,当真若她的红绸穿过石缝,它能将石层震裂,开出个出口来。
忽然心中一动,忙解下腰带,道:“陶姑娘,这个可以代用么。”
陶丹凤接过,道:“让我试试看。”捏着一端,扬手抖动,那腰带登时有若灵蛇,钻入石缝之中。
哪知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说话,陶丹凤又将腰带撤回。
只听外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这老花子自不量力,竟敢找上门来。”一个说:“难道你怕他啦。”那人说:“谁怕他,我不过不愿多费手脚,给他个死不认帐,打发他走了,不是省事得多。”
陶丹凤三人听得明白,知是她偷偷跑来求华山二无常,被多九公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