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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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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誉道:“爹凶……背书背不出要打板子……”
拓跋锋同情地点了点头。
“五千两银子在车后,装了箱。”拓跋锋交代道:“出宁州,到塞边有我族人,长城边上再换成货物,运出塞外卖了。”

云起笑道:“你倒想得周到,我怎么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拓跋锋抱着方誉,疲劳地倚在车上,道:“少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起行,后面跟着数辆满载衣物,银元宝的货车。
云起只觉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了许久说不出来。他伸手到处摸,摸到拓跋锋的脑袋,于是俯身过去,又摸到个嫩嫩的玩意。
云起提着方誉,放到一旁,威胁道:“小混蛋,别碰我师哥,他是我的。”
方誉笑个不停,云起又怒道:“你吃的玩意都是我的钱买的!”
拓跋锋笑着把云起抱在怀里,两人依偎在一处,静静听着马车轱辘转个不停的声音。
拓跋锋抬起一脚,横在两个对着的座位间,方誉骑在拓跋锋的膝盖上颠来颠去,玩得甚是开心。拓跋锋亲了亲云起的唇,哼哼道:“齐人之福……”
云起哭笑不得,伸手到拓跋锋胯 间,捏着他一边蛋,拓跋锋登时呼痛告饶。

“你这狠心短命的小鬼呐——咋就连娘也不要了啊——!!”

春兰披头散发在风中泪流满面,跑着跑着掉了只鞋,回去拾来绣花鞋,紧抓着马车后架死也不放,凄声如百鬼夜行,尖锐豪放。
云起听到春兰一边追着马车跑,一边凄声尖叫,终于想起那“不对劲”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传国玉玺的补充阅读,有兴趣的大人可以看看。
传国玉玺并不是指每个朝代帝王各自用的玉印
而是自古到今,指的都是同一个印,“唯一的”传国玉玺。
据说它是以和氏璧刻成,从秦始皇时期开始便流传了几千年,见证王朝更迭的一件强大的信物。
能有这种历史估计也和神器类的宝物差不多了。
传国玉玺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是李斯所写,方圆四寸
没有这玩意儿,当皇帝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它象征“受命于天”
这一方玉玺传过:秦、汉、魏、西晋、前赵、冉魏、东晋、宋、南齐、梁、北齐、周、隋,唐朝,后梁、后唐这些朝代
而且玉玺上的每一处增刻,都有许多故事
比如王莽作乱时让人来抢传国玉玺,太后怒而持印砸贼,玉玺碎了一角,后由镶金补上。
玉玺传到汉献帝手中时,被迫禅让予曹丕,曹丕在玉玺上刻“大魏受汉传国玺”(很白痴的行为)
传到司马炎手里,司马炎又刻“大晋受魏传国玺”(一样的白痴)
玉玺经过五胡乱华,盛唐,五代十国的那些年代,有很多很精彩的传说,此处不容细表。
想知道的大人可以百度之。
到了元代时,据说传国玉玺最后到了元顺帝手里,然而朱元璋灭元,杀进大都时却一直不见玉玺
而后明军追击北元残余势力时候,在漠北一带也完全找不到玉玺的踪迹
所以没有“受命于天”朱元璋心中还是很有点不爽的。
这枚玉玺自明代开国就成为朱氏一族的心病
此处韩林儿把玉玺托给张三丰的情节纯粹是瞎掰,不必深究

塞外秋凉
   塞外晚来秋,凉风吹入帐,带着习习的青草味。

拓跋锋捧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念道:“柔然国灭突厥狼部,突厥人善锻,被柔然人称为锻奴。”
云起似懂非懂地听着,提问道:“家谱上这么说的?”
拓跋锋道:“不,家谱上是突厥文。”说着以一本羊皮纸书朝云起脑袋上拍了拍,道:“听。”
云起点了点头,拓跋锋又道:“魏太武帝与柔然多年交战,拓跋焘时年十六,引军亲征,受柔然军六万铁骑围困,突厥狼部倒戈,五十重军阵中现一缺口。”
云起失声道:“拓跋焘!”
拓跋锋“嗯”了一声,笑道:“柔然大败,拓跋焘领兵追杀……不容易,才十六岁。”
云起好奇道:“家谱上这么说的?”
拓跋锋笑道:“没,我自己说的。”

拓跋锋又翻了一页,道:“战时拓跋皇族幸突厥狼部内数女,欲迎娶回中原。”
云起道:“这就是你们一族的源头。突厥人,却姓鲜卑拓跋。”
拓跋锋笑道:“可惜都死光了。”
云起唏嘘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皇帝后裔,那怎么还在草原上生活。”
拓跋锋心不在焉道:“生在草原,活在草原,临死也得归于塞外……她们不愿意跟着拓跋焘走。”
云起思绪岔了几万里,幻想着北魏太武帝拓跋焘驰骋战场的英姿,忍不住问:“他才十六岁就打仗了?”
拓跋锋道:“先祖十二岁时就太子位,远赴河套抗击柔然。”
云起嘴角抽搐,只觉天地之大,竟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十二岁带兵打仗,那该是怎样不世出的天才。
拓跋锋又道:“这里说了,先祖双眸如狼,琥珀棕,战后感谢突厥部出力,亲自祭拜狼神,并于脖颈后纹上青狼刺青,三拜以谢草原苍生。与突厥族人相约,终北魏一朝,兵戎不过长城,至此突厥七十二部恢复自由身。”

云起花痴状道:“真了得,十六岁。”
拓跋锋吃起祖先的醋,悻悻用书朝云起脑袋上一拍,怒道:“不念了!”

云起忙赔笑道:“那你既是鲜卑血统,又是突厥人……”
拓跋锋煞有介事道:“杂种。”
云起笑了起来,拓跋锋将云起牵着,带他小心走到帐外,道:“太阳快下山,四十九日了。”

四周传来不真实的喧哗声,来到克鲁伦河近十天了,云起什么也听不懂,耳朵里尽是一群突厥粗人瞎嚷嚷,额头被摸来摸去,时而听到拓跋锋温暖的笑声,并被他挡在身后。
绿洲对云起来说有种难言的陌生,突厥人的生活习性他也完全不习惯,只有拓跋锋时刻握着他的手腕,或是搭着他的肩膀,把他认真地保护着。
拓跋锋朝远处喊了句什么,又听方誉清脆的童音远远传来。

“跟我走。”拓跋锋笑道:“这边。”
“有木刺,小心。”拓跋锋领着云起爬上一处木垛。
傍晚的微风扑面而来,带着烤肉的气味与美酒的醇香。

拓跋锋站在云起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语气中微有点紧张。
“云起。”
“嗯?”云起蒙着眼,茫然笑道。
“你觉得……师哥……嗯。”
云起蹙眉道:“什么?”
拓跋锋略带无措,仿佛心里在作一个极其重要的抉择,许久后下定决心,道:“云起,跟着师哥罢。”
云起莫名其妙道:“一直不就跟着你么?说什么傻话?”
拓跋锋松了口气,笑道:“师哥疼你……”
云起忙叫唤道:“别发疯!”

云起想也知道,俩人现在定是站在高处,要在这么高的地方被“疼”,只怕顷刻间就要被草原上的族人看得一清二楚,那可万万不成。
拓跋锋笑着解释道:“不不,师哥不是那个意思。你看。”

拓跋锋灵巧,修长的指头犹如魔术师的双手,轻轻解开了云起眼前的黑布。
那一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被拓跋锋温柔的手揭开,随风飘向远方。

天如穹盖,地若棋盘,一望无际的克鲁伦河绿洲上,池塘星罗棋布,宛若夕阳下闪烁的宝石。深秋锈草铺满平原,在微风下此起彼伏,羊群犹如散落的珍珠,咩咩叫着被驱赶回栏。
克鲁伦河像一条绸缎,对岸则是林立的帐群,落日的余晖成为暗红色,继而沉下了地平线,千里塞外一瞬间黯了下来。

突厥人围于火堆前,唱起豪迈的歌,声音传出老远,克鲁伦河对岸又有女子高歌呼应,两边一同爽朗大笑。

“对岸是哪。”云起喃喃道。
拓跋锋答道:“北元人的地方。”

“他们的男人被杀得差不多了,大部队在塞外,女人们四处放牧,快要过冬,带着小孩到河边来住,几天前来找族长,请求给她们一块地方。”

云起忽道:“游牧民族的托庇?”
拓跋锋点了点头,云起又道:“族长是谁?”
拓跋锋谦虚地笑道:“族长老了,得问头狼,头狼是我。”
“……”
云起无言以对,心想傻子果然又得瑟了,话说头狼也不错,二愣子年轻族长什么的,最喜欢了。

拓跋锋纵声长啸,中气绵延不绝,如川海滔滔。
草原突厥部纷纷停了歌唱,仰天应和,拓跋锋立于高处,引领近万突厥人对月狼嗥,天地间尽是长啸之声,仿佛宣告着此处是他们的家园,不容任何人染指。

云起至此便真正在草原上安定下来,过起了没有政治,没有权谋,以及不用工作,混吃等死的生活——这确实是在混吃等死。
每天拓跋锋简单与族长商议简单事务,划分放牧疆域,族民嫁娶事宜。
草原民族的治理十分简单,简单到无需律法的地步,各家若有争执,直接由族长裁定。
克鲁伦河畔地区突厥族长年近老迈,颇有把族部之位传予拓跋锋的想法,拓跋锋也不多说什么,一力挑起了振兴族部的责任。
他与云起带来了中原地区的货物,牛羊,马匹,每月初一十五,则率领族中子民到长城边境,带着游牧部落的产品前去赶集,换回大车的生活必需物。

酷寒过去,又是一年初春。
方誉年纪小,很快便学会了突厥话,云起沟通起来仍是颇有障碍,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常引得突厥人豪爽的大笑。这令云起颇为郁闷。
“我要去赶集——”
“不——行!”云起摇了摇手指,道:“你在家与姨呆着。”
春兰就着帐外的冰水洗了头发,随手一捋,长发乌黑如瀑,招呼道:“方誉过来,姨带你过河对岸玩去。”
拓跋锋掀帘入帐:“方誉要买什么书?单子给我看看。”
云起漫不经心道:“带他去罢,有什么关系。”

拓跋锋正色道:“不成,那小子与你小时一个德性,照顾一个闯祸精就够我受的了。”
春兰大笑,一手拖着方誉走了,云起笑骂道:“说得你不闯祸似的。”
云起跟着拓跋锋出帐,跃上牛车去,那时营帐群外已挤了密密麻麻上百辆车,几名突厥小伙子见云起与拓跋锋来了,便出声揶揄数句。
拓跋锋高声说了句什么,笑着一扬长鞭,后队哄笑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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