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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笑道:“这可当大官儿了,大司监马三保。人模狗样的。”
三保讪讪笑答道:“王爷……皇上赐三保姓郑,单名一个和字。”
云起点了点头,三保又道:“小舅爷,皇后娘娘让小的传话,让你好好歇着,今儿晚上摆家宴。”
云起问道:“姐没说别的了?”
三保答道:“小舅爷,三保不过换了个名字,这名字里的三保,还是你的小厮……”云起蹙眉打断道:“这话不可乱说,提防宫内话多,学着点。给我备辆车去。然后就忙你的罢,晚上我若没来,让他们先吃。”
连场小雪初停,地面湿滑,马车开出京城,云起拨开车帘,张望良久,寻不见要找的人,大声问道:“拓跋统领呢?!”
城楼上士兵一见是皇宫的车,忙答道:“统领大人出城去了,请国舅爷的安……”继而下来奉迎,云起放下车帘,微有不快,吩咐那车夫:“出城,上紫金山。”
紫金山上笼着一层皑皑白雪,云起在山腰下了车,抬头眺望直通向山顶的青石台阶,选了另一条路,朝山谷中走去。
谷内是一片墓园,这时节空空荡荡,唯有某个坟前跪着个高大的男人。
云起气息一窒,认出那人正是拓跋锋。
拓跋锋身穿精铁将军铠,手持三炷香朝那墓碑磕头。
云起躲在树后,遥望拓跋锋。
拓跋锋凝视墓碑,墓碑上刻了一行朱字:温月华之墓。
拓跋锋低头去提酒坛,朝墓碑前的空杯斟满酒,跪了片刻,等香燃尽后方起身离去。
云起看得既是心酸,又是幸福,待拓跋锋离开许久,方上前磕了几个头,两天两夜未曾合过眼,此刻脑中昏昏沉沉,再扛不住,下山回了皇宫,入房倒头便睡。
锦衣卫大院内冷冷清清,凡是当值侍卫连日俱高疲劳轮班,偶有人回院,都是直入各房补眠,不多时夕阳西照,天色昏黄,云起房门方被“吱呀”一声推开。
半睡半醒间,只觉拓跋锋的手臂温柔地抱住了自己。
“困得很呢,别弄……”
“师哥疼你。”
“疼你个头……”云起迷迷糊糊答道。
拓跋锋笑了起来,伸手去摸云起心口,摸出那从不离身的麒麟玉佩,确认还在,低下头,把两片玉佩拼在一处确认完好。
“今天是你生辰,云起。”拓跋锋小声道,继而拿了件物事,在云起面前晃来晃去,道:“喜欢不?”
云起清醒些许,被逗得笑了起来,接过那物,见是套薄薄的牛皮,以几十根竹签绷着,牛皮里又有些小物件,云起莫名其妙道:“这啥?多少钱买的?又乱花钱?”
拓跋锋道:“你坐好。”
云起一头雾水地被拓跋锋推到床榻靠墙那处,拓跋锋转身关了门,挑亮些许油灯,拉开薄牛皮蒙板。
“什么鬼东西……”云起莞尔道。
拓跋锋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那表情活像个得瑟的大男孩,蒙板两边支好脚架,端正放在桌上。
拓跋锋伸手取了油灯来,放在牛皮蒙板后,灯光将他的侧脸剪影投在薄牛皮上,高挺的鼻梁,转折的唇角,英俊得令云起屏息。
云起不说话了,专注地看着拓跋锋,拓跋锋将油灯端近些许,继而低头去数竹签。
一根,两根……分好竹签,拓跋锋两手十指夹了些五颜六色的小玩意,侧过头,露出脑袋,问:“看着么?”
云起笑了起来,发现拓跋锋脸上微有点红。
拓跋锋转过脑袋,将手里玩意朝着薄牛皮蒙板戳了戳。
云起惊呼道:“皮影!师哥你从哪儿买来的?!”
那物正是皮影,拓跋锋把一只小蝴蝶皮影晃来晃去,云起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拓跋锋躲到蒙板后,道:“开始。”
云起哭笑不得,道:“就你这口才还演皮影……”
“这是个姑娘。”拓跋锋傻乎乎的声音从牛皮后传来,屏上现出一个女子,脑袋晃来晃去,拓跋锋力气一大,那“姑娘”胳膊掉了。
云起以手捶床,登时笑岔了气。
拓跋锋拣了“姑娘”胳膊,接不上,丢到一旁不管,又端起另一个小人,接着说:
“姑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里很有钱,有一天,她爹宴请很多很多宾客……”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画屏上跑过去,拓跋锋把那堆看也看不出的玩意从左边推到右边,便算是“宾客”们打酱油过场,没了。
云起笑得眼角飙泪。
拓跋锋竖起一个小人,指了指,道:“这个才是正主儿。”
“姑娘的爹说,这个人会弹琴,弹得很好。请他抚一曲,这人便弹了首……忘了。”
“……”
云起嘴角抽搐,好奇道:“这些人都没名字么?你好歹给人取个名字……”
拓跋锋不答,放下皮影,取出怀中竹笛,煞有介事吹了起来。
笛声清越嘹亮,仿佛呼唤着什么,云起心内唏嘘,这二愣子给自己过个生辰也不容易,又说又奏的,心中颇为感动。
拓跋锋吹毕一曲,又持起皮影上俩小人——缺胳膊姑娘和那“抚琴男子”,道:“很好听。”
云起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附和道:“对,真好听。”
拓跋锋低声道:“姑娘听完琴,便喜欢上这小子了……”
真是太俗烂了,太狗血了,云起心想。
拓跋锋的声音中却带着一股摄人的磁性,接续道:“小子当天晚上拿了几百两金子,来找姑娘……”
俩小人越靠越近,然后粘到一起,拓跋锋腾出一手,去拿别的竹签。
“……的侍婢。”
“?”云起莫名其妙。
拓跋锋拿着“侍婢”晃过去,认真道:“买通侍婢,让他见姑娘,说我们私奔吧。”
云起只觉得逻辑随着拓跋锋一起混乱了,相爱不会提亲么?好好的私奔干嘛?
“小子带着姑娘到了家里……”拓跋锋这才说出私奔的理由,道:“姑娘才发现小子家里穷得很,只有一把琴。”
云起同情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不就和你一样么,嗨真是的。”
拓跋锋笑了起来,答道:“差不离。”
拓跋锋又缓缓道:
“才子说,我没权没势,家中一贫如洗,唯有对你,是一片真心……姑娘,你生气我骗你么?”
云起代那缺胳膊姑娘答道:“不生气。”
拓跋锋点了点头,代那男子道:“那咱俩就成亲了。”
接着,拓跋锋做了件很邪恶的事。
他将那缺胳膊姑娘平放,又将男子小人压在“姑娘”身上,抖了几下,把那“姑娘”的另一只胳膊也给抖掉了。
云起笑得直抽过去。
拓跋锋笑了笑,续道:“他们生活拮据,越来越穷,连饭也没得吃了,但还是每天恩恩爱爱在一起,从不吵架。”
“……直到姑娘饿得不行了……”
云起心想,姑娘简直就是个杯具,断胳膊掉腿儿的,饭也没得吃,跟着这小子,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姑娘就把小子的房子给卖了,俩人去开了个客栈,后来姑娘的爹知道了,拿了点钱来接济小俩口,日子就好起来了。”
“没了。”
云起笑道:“真有意思!”继而昧着良心拍了拍手,只觉这皮影戏实在乏味至极,换了个大舌头说都比拓跋锋效果好。
拓跋锋笑道:“还有呢,他俩的事儿没了,这还有别的。”把小人放到一旁,伸手去拿另外的竹签。
云起正要求他别再说了,忽见拓跋锋手指灵活一错,双手端起似乎是非常繁复的物件,于那灯屏上一抖,登时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云起惊叹一声,道:“真漂亮!”
屏上俱是花羽,火红长尾一展,映得满房红彤彤的霎是烂漫,拓跋锋低声温柔地唱道: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曲调正是先前拓跋锋所吹的笛曲,云起抽了口气,怔怔看着花屏上的皮影。
彩凤展开双翅,红羽纷扬,拖着长尾缓缓掠过,另一只金凰飞来,凤与凰彼此追逐,在灯屏上轻轻相触,又缓慢分开。
拓跋锋低沉的嗓音唱道: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云起跟着拓跋锋低唱道:“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拓跋锋放下两只凤凰,道:“好看么?”
云起仍沉浸在那段歌中,微笑道:“好看,才知道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凤求凰。”
拓跋锋想了想,道:“对,卖我皮影那人就说是凤求凰。”
拓跋锋收拾起皮影,道:“累得很了?师哥抱你。”
拓跋锋上榻来,云起一手摸着他的侧脸,另一手去解他衣领,笑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拓跋锋半抱着云起,二人嘴唇抵在一处,呼吸交错,拓跋锋小声道:“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云起搂着拓跋锋的脖颈,那一夜是他最为渴望爱情的时刻。
他们褪去衣服,云起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拓跋锋进入。
云起喘息道:“师哥……”
拓跋锋专注地吻着云起,炽烈的情欲从吮吸间化开,俱成了难以遏制的火热,瞬间的疼痛过后,云起彻底沦陷在拓跋锋的插入中,他跨坐在拓跋锋的腿间,竭力使那滚烫的硬物深深进入,直坐到根部。
拓跋锋抱着云起的腰,野兽般在他锁骨上轻咬着,云起咽下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把头埋在拓跋锋肩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拓跋锋转过身,将云起放躺在床上,伏身下来,昂挺的那物不受阻碍地深入到底。
“啊——!”
拓跋锋霸道的吻封住了云起的唇,云起几乎要窒息了,他清楚地感觉到后庭被拓跋锋顶开,深入,并缓慢抽动的惬意快感,自己胯前的阳根被压得贴在拓跋锋健壮的腹肌上,敏感的阳筋在他的腹部反复摩挲,不住颤动并流出清液。
云起竭力配合着拓跋锋的动作,拓跋锋的唇一离开,云起眼角蕴着泪,发出呜咽般地哀求。
“呜啊……师哥!”
拓跋锋整根抽出,看着云起的双眼,急促地不断喘息,云起失神的双眼恢复焦点,忍不住笑出声,知道拓跋锋情热难耐,在自己的刺激下险些射了出来。
拓跋锋亲了亲云起:“太想师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