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棣一本正经道:“从来不认识哪个老跋。”
拓跋锋蹙眉。
云起道:“老跋过得如何?”
朱棣想了想,撩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道:“金陵怎跟过中元节似的……实话说,不太好。”
云起满意道:“知道他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拓跋锋:“……”
云起又道:“怎这时间才来?”
朱棣慢条斯理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少管。”
云起嗤之以鼻,二人到了皇宫后门,朱棣跃下车来,云起回了大院,把朱棣拦在门外,而后道:“自己去见储君。”
朱棣道:“小舅子,你说话可得算数。”
云起不耐烦道:“知道了,现安排值班,跟着你就是。”
朱允炆那时间正在御书房中,忐忑看着书,忽听殿外太监来报:“燕王在午门外求见。”
朱允炆瞬时抬头,朱棣何时进城的?!的
朱允炆颤声道:“快去请太傅!”
那时只听御书房外皮鼓一响,锦衣卫交班,云起入内、。值班锦衣卫离去,书房中便只剩云起与朱允炆二人。
云起于书案前站定,见朱允炆打量他,微诧道:“怎么了?”
朱允炆摇了摇头,咬着唇,沉吟不答,片刻后唤门外太监道:“传燕王入宫见驾。”
云起吸了口气道:“姐……燕王来了?”
朱允炆点头,笑道:“他若是耍泼,你可得帮着我。”
云起笑答道:“没有的事儿,好歹是你亲叔,怎会耍泼。”
朱允炆欲言又止,像是想说点什么,却又终究启不了话头,少顷黄子澄先到,云起一笑置之。
朱棣满身风尘仆仆进了殿,云起一看就知道,很明显是先在御花园里打了个滚的。
朱棣倒是光棍,一撩前襟,扑通朝前仆倒,情真意切道:“臣叔参见储君!”
“……”
黄子澄和朱允炆不知怎么应对了。
朱允炆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黄子澄正要拿话来斥,允炆忙道:“罢了,赐座。”
黄子澄的话吞了回去。
朱棣“嗨”地出了口长气,屁 股沾着椅子边,小心翼翼地坐了,悲切道:“允炆,你自己一个人不容易呐。”
朱允炆看了朱棣片刻,温言道:“是呵,我也有今日了。”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啼笑皆非,当年朱元璋未立储君,朱棣曾无理取闹,拍着朱允炆肩膀,嬉皮笑脸道:“不意儿乃有今日”,言行十分无礼,后被朱元璋狠狠训斥了一顿。
朱棣抹了把脸,讪讪道:“从前的事,就算了罢。”
朱允炆笑答道:“四叔既这么说,也只好算了,但四叔带了这许多军队来,又有何意?今夜又是谁带四叔进城的?”
黄子澄面容严峻,瞥向云起,云起却微微闭上双眼,耳朵不易察觉地一动。
那瞬间只听屋檐外咔的一声。
侍卫惶急大喊道:“抓刺客——!朝御书房去了——!”
一把长剑无声无息地破开窗户,朝御书房中飞来,穿过黄子澄与朱棣惊恐的视线,飞向龙椅上的朱允炆!
朱允炆大叫一声,云起瞬间揪住储君衣领,将其狠狠扯到身后,那利剑擦着朱允炆侧脸掠过,噔的一声钉在椅背上,不住颤抖。
云起猛然跃上书案!
砰然一脚,踏的桌上墨砚倾倒,乒乓作响,云起如飞鹞般扑向对面墙壁!
黄子澄措手不及,骇然道:“正使要做什么!”
朱允炆抬起一手,制止黄子澄的喝骂,屋檐外有人翻身上房,朱棣抬头望向殿顶,深吸了一口气,嘴里骂了句不知何话。
那瞬间云起捞到对墙挂着一物,乃是朱元璋开国定天下的长弓,于陈友谅处收缴而来的名器“神臂”,继而抽出箭筒上四支鸡尾钢箭,夹在五指间,沉力腰际,猛地一声大喝,反手扯开了六十石的龙弦铁弓!
“有——刺——客!”云起一声爆喝,第一箭流星般冲上殿顶,将砖瓦射得四飞,说时迟那时快,一声踏滑屋檐的脚步传来,紧接着是疾奔的声响。
短短数息,变故已惊动了无数太监侍卫,数十人冲进殿内,团团围住朱允炆,朱允炆忍不住道:“云哥儿,小心!”
云起笑道:“遵旨!”
云起翻出窗外,手持长弓,攀着屋檐一个翻身,跃上屋顶,穷追而去。
一轮满月当空,皓皓银辉映于太和殿顶。
皇宫屋顶的最高处,两个黑色的身影一路飞奔。
最终一人锦服衣袂飞舞,于雕龙飞檐末段颀长而立。
另一人则摘下斗笠,横空飞甩,那斗笠挟着风声旋向午门外。
云起背持长弓,利箭上弦,踏着龙雕之头立稳。
拓跋锋伏身,犹如黑夜嗜血的猎豹,单手支地,仰头。
“是我。”拓跋锋漠然道。
云起不答,时隔数年,拓跋锋形貌更瘦了,眼中带着一股难言的疲惫与绝望。
朱棣没有撒谎,他确实过得不好。
“你谁?”云起嘲道:“快滚,否则杀了你。”
远处侍卫的脚步声传来,火把汇集成长龙,于御书房外向着太和殿外延伸。
拓跋锋缓缓站起,道:“是师哥,师哥来看你了。”
云起不耐烦地转头避开拓跋锋的目光,咬牙道:“快走啊!怎跑去御书房杀皇上!疯了么!当心牵连了姐夫!”
拓跋锋对不断靠近太和殿的侍卫喊嚣声充耳不闻,上前一步,道:“云起,过来。”
云起紧闭双眼,喝道:“有人来了!!快走!”陡然松了弓弦!
拓跋锋的瞳孔倏然收缩,下意识地伸手到腰畔拔刀!的
箭离弦,拓跋锋右手按着刀鞘,左手将绣春刀拔出数寸,刀柄处的“云”字犹如火焰,触手滚烫。
利箭旋转着射向拓跋锋。
拓跋锋瞳中映出箭镞的一抹寒光,继而“诤”一声,将出鞘近半的绣春刀猛然推回刀鞘中!
箭矢没入拓跋锋肩膀。
云起猛地睁眼,拓跋锋捂着右肩,朝后退了一步。
拓跋锋从太和殿顶朝后摔了下去,云起发出一声呐喊,紧跟着扑上前,见一个身影扯了箭头,甩在一旁,继而倚在墙边抽搐良久,显是扯箭那伤疼痛难忍。
云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师哥!”云起哑着嗓子喊道。
拓跋锋听见了,他抬头回望,与云起双眸对视,那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云起一指皇城前门,拓跋锋喘息片刻,拖着一道血线,开始逃跑。
云起架上最后两支箭,遥遥射去,劲风分袭午门前两盏白灯笼。扑扑两声,最后一箭射熄灯笼后,又拖过近十丈,将惶急关门那侍卫之手钉在宫墙上!的
惨叫声传来,云起知道拓跋锋已逃出皇宫,才疲惫地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云起紧张转头,数十只猎狗狂吠着于偏殿处奔出,禁卫们将狗儿驱到血迹旁闻了闻,抬头不信任地看了云起一眼,便跟着猎犬朝宫外跑去。
云起与阴沉着脸的朱棣交换了个眼色,无可奈何,只得跃下地来。
云起嘘声道:“那是午门卫,不归我管!”
朱棣忙作了个噤声的表情,身后黄子澄匆匆赶来。
云起只得转身朝拓跋锋离去的方向大步奔跑。
拓跋锋捂着肩头,那处血如泉涌,在静谧的月夜中拖出一道诡异的痕迹,失血过多令其脸色苍白,辨不清方向,只没头苍蝇般在街头巷尾一通乱闯,惊得沿路熟睡的屋舍内院狗齐鸣。
他不知道越过了多少院墙,也算不清逃了几条街,终于气力耗尽,倒在一家人的后花园里。
那家人的狗疯狂地叫了起来,女人温言道:“叫啥呢,安静点儿。”
狗不叫了,凑到拓跋锋身旁闻了闻,便恐惧地朝后退去。
苏婉容悠然道:“半夜三更的,老蒋又爬墙回来拉?”
苏婉容裹着一身素袍,坐在露台上,面前摆了个木茶几,茶几上摆了一副杯具,檀香炉于这深秋夜晚缓慢吞吐着青烟。
不听楼下人应答,蒋夫人蹙眉张望,见到那高大男子躯体时便花容失色。匆忙起身下楼,赤脚蹲在花园中,翻过那人身子一看,果然是开山大徒弟拓跋锋。
鱼目混珠
一夜秋风翻起万丝细雨,千片落桐。
苏婉容倚着软榻,黛眉飞展,手持一根铜签去拨那炉内红炭,满壶龙井被煮得浮浮沉沉,一室茶香。
苏婉容浅笑道:“我和温月华姐妹相称,你娶了她女儿当媳妇,唤我一声苏姨怎了。”
朱棣尴尬道:“苏姨好,这……苏姨贵庚?小王实在……叫不出口。”
苏婉容笑容不减,悠然道:“四十七岁了。”
“……”
朱棣哭丧着脸道:“咋看上去跟雯儿差不多大呢……还是叫蒋夫人好了。”
苏婉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王爷逾发会说话了。”
朱棣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昨儿一亲兵随我入了城,咱北平那地儿人没见过世面,进京没多久就给走丢了,蒋老他……”
苏婉容道:“老蒋回家乡去陪他老母过中秋,这还没回来呢。”
朱棣点了点头,又道:“我那亲兵名唤朱锋,不知蒋夫人……”
苏婉容揶揄道:“我可不曾认得什么猪疯、猪弟的。”
这话绕着弯儿把朱棣也给骂进去了,朱棣明白了,遂笑答道:“也成,既是这么个光景,料想他也早出城去了。小王这就告辞。”
蒋瓛于朝中辈分极高,直似是看着诸藩王长大的叔伯辈,朱棣不敢逾礼,拱手朝苏婉容道别,蒋夫人将起未起来送,朱棣忙道不妨,便自行出府外。
然而苏婉容脸色一寒,与朱棣同时听见了府外喧哗,这次不起也得起了。
午时,四胡同内聚集大批午门卫,各个揪着猎犬,四处闻嗅,团团围住了蒋府后院,又从后院绕到前门。
有人高声喝道:“谁家的院子!包庇钦犯,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人刚喊出声,便有老成持重的同伴忙把他嘴给掩住,低声道:“蒋瓛的家!”
提起蒋瓛,众侍卫俱是打了个寒颤。又有消息灵通的侍卫道:“不妨,蒋老狗回家去了,这院里就剩个女人……几个老仆,翻不起甚风浪来,弟兄们跟我来就是。”
正上前一步,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侍卫们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苏婉容拢着粉荷袖,似笑非笑道:“各位官爷有何贵干?”
“呃……”对方是蒋夫人,终究不好乱闯,侍卫头子再看蒋夫人身后站着一服饰华贵的男子,脸上挂着痞笑,登时认为抓到了把柄,思忖片刻道:“昨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