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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雪珠子,渐渐转为雪片。寒风四起,裹着雪花在空中翻飞。尽管已入了正月,还是冷得很。大厅里,汉王一个人独坐,看着门外的飞雪发呆,项王兵临城下,老天又下起了大雪,这日子真不好过。老父和妻子还在楚军中,也不知怎么样了。这种艰难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动了动双脚,才觉双脚都冻麻了,赶紧把火盆挪过来,放在自己脚下。
盆内炭火很旺,木炭燃烧,泛着火红。风吹来,炭火一闪一闪,让人觉得暖和。须臾,汉王双脚温暖过来,一股暖意从脚下向全身蔓延。闭着双眼,汉王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四周一片漆黑,冷得像冰窖一样,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左摸摸,右摸摸,想找到门在哪里。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摸不到。这仿佛是一间无门无窗的小黑屋。他十分焦急,不断向上跳,想看看这屋子有多高,但是,怎么跳也够不着屋顶。逐渐地,连空气都越来越少了。他急得浑身是汗,用尽全身力气向一个方向拼命撞去,什么也没撞着,但是忽然一切都改变了。到处一片光亮,一轮灿烂的太阳正挂在天上,他的全身顿感温暖无比。仔细一看,原来正好有一缕阳光直射在他身上。环顾四周,奇怪的是什么都消失了,根本没有墙也没有挡板,这是一个开阔的地方。原来虚惊一场,他正在晒太阳呢,哪有什么屋子哩!不知不觉,他“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把他自己笑醒了。睁开双眼,才知刚才打盹中做了一个梦。
“大王一个人笑什么呢?”
一个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平。原来陈平来已多时了,看汉王正在打盹,没敢打扰他,悄悄站在门边等着。汉王忙招呼他入座,把刚才的梦说了一遍。
“大王,这个梦吉祥。大凡梦见日月照身,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你是说这荥阳之围快解了?”汉王问。
“也许指的是这个吧!”陈平未置可否。
第二部分:明日我与汉王再决生死曹参前来相助(3)
提到荥阳,汉王不觉又是满面愁容,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如今天下纷纷扰扰,一片混乱,到什么时候才能安定呀!”陈平知道汉王是因项王而愁,沉思片刻道:“项王身边的臣子,算得上刚直不阿的,也不过只有几个人,如范增、钟离昧、龙且、周殷等。如果没有他们,项王就势单力孤了。”
“可是,谁能除掉这些人呢?”汉王像是问陈平,又像是自言自语。
“大王,您如果真能拿出几万两黄金,施用反间之计,离间项王与群臣的关系,使得他们内部互相猜疑。那项羽的为人,原就有猜忌多疑的特点,容易轻信谗言。只要项王失去对臣子的信任,他们内部必会互相残杀。到了那时,我军乘机发兵去,一定可击败他们。
“妙计!金银本来就是为人所用的,何足珍惜!只要能击倒敌人,花费再多又有什么。”他又令左右取来黄金四万两,对陈平说:“只要能离间敌人,尽管使用,一切交与你处理。”陈平带着黄金走了出去。
选择几个心腹小校,陈平让他们每人携带一些黄金,乔装打扮成楚兵模样,悄悄出发了。
几天之后,这几个人已混进项王军中,他们以黄金作诱饵,买通一些嘴快心直的士卒,让他们在军中散布谣言,说钟离昧如何如何不忠。只过了两三天,楚军中到处传说着钟离昧的闲言碎语:“听说钟将军正跟项王闹着别扭,你知道么?”
“知道,他说自己功多赏少,本应分封的。”
“钟将军确实为项王鞍前马后,付出了不少。不过,项王待他不薄啊!”
“人心哪有个满足哩,有了一就想有二。”
“有人说钟将军与汉王有来往,想联汉灭楚。”
“这话可不能乱说,项王知道了那还得了么!”
……项王很快听到了,他不由得怀疑起钟离昧来,一连多日,他处处留心观察钟离昧,想发现点什么,却一无所获。但是众人的议论怎么也抹不去,他渐渐疏远了钟离昧。
平时出谋划策的人物,主要是范增。项王依范增之计,一个劲儿地猛攻,把汉军逼得抬不起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荥阳城内,一日比一日难过。粮草越来越少,士卒伤亡增多。汉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思来想去,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决定和项羽讲和,以保以后的安全。
主意一定,他修书一封派使者出城送与项羽。信里写道,如果项王愿意撤兵,他愿划荥阳为界,荥阳以东归楚国,荥阳以西归汉国。使者坠下城去,进入楚军营中递与项王。项王展开一看,哈哈一笑,对范增说:“汉王老贼害怕了,向我求和来了。呸!这个奸滑的家伙,我能上他的当么?还讲把荥阳作为楚汉的分界线,想得倒美!我要的是全天下,跟我讨价还价,他想错了!”
当下草草写了一个回书,叫来一个心腹,让他进城交与汉王。临行前,楚王悄声道:“留点意,把城内虚实探一探。”使者领命而去。
陈平听说楚王使者来到。连忙向汉王献计,如此这般布置了一番。使者先去拜见汉王,侍者引着他走入大厅。抬头望去,汉王高坐厅上,满脸通红,正眯着双眼打盹。一股浓烈的酒味扑来,还有饭菜的余香。
“这汉王还有心喝酒!怪不得人家都说汉王最贪杯中之物,果然不假。”楚使心中想着,不由得露出一丝嘲笑。
第二部分:明日我与汉王再决生死曹参前来相助(4)
“大王,大王!楚使者来了!”
侍卫大声喊叫几声,汉王才慢慢睁开双眼,迷迷瞪瞪地问:“在哪里?”
这时,楚使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拜见大王,这儿有项王回书一封。”使者双手呈上。汉王伸出手来,一下子没接住,信函掉在地上了。
“瞧他醉成什么样儿,连信函都看不清了。在这关头,这等人能不败么!”使者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汉王从侍卫手里接过拾起的信函,却不拆开,随手放在了几案上,对使者说:“我多喝了两杯,头发胀,有事等会再说。来人,好好招待使者!”说这句话时,汉王口齿都不清楚了,似乎是在咕咕噜噜自言自语。
“大王,项王的信函你还是先看看吧!”使者急忙说。
汉王歪着头,却不回答。他仔细一看,汉王像是又睡着了。使者无奈,只好跟着侍卫前去用餐。半路上,陈平追了上来,真诚地对使者说:“十分抱歉,汉王喝多了,他让我来陪先生。”说着,就在前面引路。到了客馆,侍者带着使者洗漱之后,把他带到厅堂里,谦恭地说:“先生暂且歇息一会,陈将军等洗漱之后就来。”奉上一杯茶,退了出去。
静坐片刻,他看见一行仆人,抬着宰杀好的鸡鸭鱼肉,急匆匆走向灶间‘有一人从灶间伸出头催促道:“快点,有贵客来到!”
“汉王还真把我当贵宾看哩!”他喜滋滋地想着,“看来,他是真想和项王议和了。”
恰在这时,陈平走了进来,面带笑容坐在他面前,小声问道:“亚父好么,有没有带信来?”
他一愣,答道:“我不是亚父所派,是项王让我来与汉王谈议和之事的。”
陈平一下子收敛了笑容,有些吃惊地说:“原来是项王使者!”言毕,也不招呼一声,起身就走。
过了一会,有几个仆人匆匆走向灶间,低声道:“他不是亚父使者,就不必以贵宾相待了。”
接着,几个人又将刚才的鸡鸭鱼肉抬了回去。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陪。那陈平等人全没了踪影,连刚才侍奉的侍者也不见了。他左等右等,也不见饭菜上来,不由得饿得肚子咕咕乱叫,只后悔自己匆匆而来,连早饭也不曾吃。不得已,只得把杯中的水喝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斜时分,才上来两个仆人,一个端着饭菜,一个捧着酒。二人把东西放在几案上,说了一声:“请用饭。”又退下去了。
第二部分:明日我与汉王再决生死这也算是待客么(1)
他一看,只有一碗米饭,四个素菜,外加一小壶酒。“这也算是待客么?简直是在打发下人哩!”他气哼哼地想,但是,肚子饿得太难受了,只得拿起筷子。夹一口菜,少油无盐;喝一口酒,淡如清水;吃一口饭,有些酸味。他皱了皱眉,刚刚咬牙吃了几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筷子,起身就走。出了客馆,踏上归路,竟也没人理他,到了城门口,草草说明是项王使者,就出了城门。
回到大营,他径直来到项王帐中,气呼呼地一口气全告诉了项王。项王听完,想了片刻才恨恨地说:“前些日子军中就有人说亚父私通汉王,我毫不相信,自以为他跟我这么多年,是忠心不二的,想不到他竟这样辜负我,这个老家伙,看我怎么处置他!”
说毕,就要着人去召范增,问个明白。左右见他在气头上,连忙拦住他,要他勿要太急,待暗暗察明再说,也许这是敌人的离间计呢!说得项王无语,只好忍住气,等几天再说。
范增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一如既往,一天到晚忙碌筹划,只盼着项王能打败汉王,一统天下。七十多岁的人,竟不知疲倦,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项王对他不冷不热,他也浑然不觉。过了好几天,项王怒在心中,都未再加紧攻汉。一是因为汉王一再要求议和,二是尚未摸清范增的底细。
范增看项王放松了攻势,心中十分着急。不由得回想当日鸿门宴上放走了汉王,若是这次项王再让汉王的所谓议和糊弄住了,可真的就没有夺取天下的希望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