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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吗？
洗漱一番，我用总司带来的饭团填饱了肚子。这家伙，比起我离开前，面色似乎好了一些。
“身体还好吗？”我问。
“还不是老样子。”总司勾着嘴角看似没心没肺，但遥遥望着天空的模样还是让我心口略有疼痛，“呐，阿桐，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吗？”我讶异地看着总司，这家伙怎么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我抿着嘴跟着望向天空，似乎被海水淘洗过的天空蓝得纯粹清澈，洁白的云朵悠然自得地浮动着，“虽说活下去是人的本能，但总是想冠上更加美好一些的愿望，梦想？情感？哪一样都足够让人求生了。”
“那么阿桐呢？是为了什么而活。”总司问，“如果只剩下一年的时间的话，阿桐想要怎么度过？”
“我……”我顿住，为土方岁三挡下子弹的瞬间一下子充斥着大脑的每个角落。是的，众人都当我忠心护主，为了德川家茂而舍身，而我自己最是清楚，那涌上来的力量来自于谁，“我并没有想过。”
“呐呐，阿桐。如果是我啊，想要活得更加有意义。”总司的笑声传来，纯粹如同天空，稚气未脱一般，“想要保护想保护的人，想要守护许下的承诺。”
“啊，我们总司长大了呐。”我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看向他，“要我说，小穗是个好姑娘。”
“什么啊。”总司挑着眉转过来，“就不晓得阿桐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与土方先生关系好不搭理我就算了，还想着把我推出去。”
“哪有不搭理你啊。”我嘟着嘴扬扬下巴，“我太冤枉了。”
“哈……咳咳……”
总司的脸随着一阵咳嗽声涨得通红，我赶忙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顺气，“怎么还不见好，松本先生的药没有效果吗？”
“哪有这样的特效药。”总司摸着胸口静静地说，“总要慢慢调养的。”
“这也是。”我点点头。
“阿桐。”
“什么？”
“第十四代将军大人罹患重病逝世，你知道吗？”阳光下，总司背着光低头看我，棕红色的发丝在光芒中随着微风起伏。
我点点头，我并不想骗他。
“原来是这样。”总司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想必是到了幸福的地方。”
我也如此希望。为了得知德川家茂在事后的状况，我去找了土方岁三，但他出公务，还未归来。不得已，我来到了看管罗刹的屋子。
“你来了。”石川学长在屋内端坐着，“我希望我的解释能够挽回你的信任。”
“等等。”我打断他，“我只是想来问问那个人的近况。”
“那个人？”石川学长恍然大悟地看着我，“家茂公？”
“没错。”我点头。
“你知道了那些面上的说辞了吧，罹患重病去世，恐怕朝廷早就安插了人物要置家茂公于死地了。”
“我也如此猜测。”我盘腿坐下来，“那日殿上奉上的茶水中有毒，并且在逃离之后，被派来的官兵皆下了死手，并没有想要将德川家茂带回去的意思。”
“万人之上，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却没想到招致杀身之祸。说是将军，还真是嘲讽。”石川学长饮一口茶水，“若不是将军大人小心徘徊，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如今呢？他现在是以人类存在着还是……”
“人类。”石川学长笑了，“土方岁三舍命找来的兰医救了家茂公。在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就将家茂公交给了松平容保了。”
“……”我皱起了眉头，“可以信他吗？”
“放心。”石川学长点头，“这个计划松平大人本就有参与，想必接下来那一派人还会继续行动，交给松平大人最为合适安全。”
“那就好。”我站起来想走，没想石川学长叫住了我，“我这儿，有你的信件。”
我转过身瞧着石川学长，他的手中拿着一叠信件，最上面的写着我的名字，那字迹我再熟悉不过——是龙马寄来的信。
一把夺过信，这其中既有龙马寄给我的信，又有我因长时间没能收到龙马的消息而发出的信。
“你……”我咬着牙瞪着石川学长，“你到底……”
“龙马成家了。”石川学长的眼睛平静如水，“和他真正的天女——龙。”
“石川，你说的命运，都是你的借口吧。”我轻笑笑，“龙马拥有了幸福，我自会恭喜他，凭你这样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试图来影响我的决定，你究竟把我当做怎样的人？”
“只有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我才可能将他们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上来。”石川学长认真地看着我，“也许你并不清楚吧，你做得事，和我有什么不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总司……
☆、第八十四章
***我与龙小姐一样，很幸福***
摔门而出，我快步回到房间，拆开信件一封封念下来。
【这一阵子一直没有收到你的信，是发生了什么麻烦吗？
佐那的哥哥对我说了上次的那件事，抱歉，那是误会。从一开始，我就只把佐那当做朋友，未婚妻之类的只是权宜之计。
看到信就给我回个消息，至少让我知道你安好。】
【我去新选组找过你，但是却被一个男人拦下来了，说起来，那家伙长得还和我的朋友中冈慎太郎很像啊。】
……
琐事，关切。我捏紧了信纸。
【阿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也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
不过还是想告诉你，我联系了萨摩长州，让这两个一向积怨的藩合作还真是一件难事，过程真是……连我都要发脾气了，那些家伙还真是固执，又臭又硬。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与你越来越远了呐，不知道现在去新选组找你，会不会被近藤那些家伙给砍了哈哈。
我没记错的话，那些家伙是拥立幕府的话，说起来，我也不愿意德川家族被推翻，希望公武合体能够继续顺利进行下去。】
……
【啊，前几天被袭击了，就在寺田屋，幸好龙警告了我。她和你一样，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我，大概要与她成亲了。为了救我，她抛下了名节，我会对她负责。
对了，手上的伤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严重，只是轻伤。】
【休假可真是件好事，带着心爱的女人周游世界的梦想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也算是缩小规模地达到了。
不知道土方那个家伙有没有履行对我的诺言好好对待你，那个家伙对你有意思吧。看得出来，是个不错的男人。
呐，阿桐，我也变了，所以愿望也变了。我希望以后能够带着家人朋友一起见识外面的世界，到时候一定要答应我的邀约。】
……
“阿桐。”门外一阵急跑，新八拉开纸门，窜进来，“出事了！你快来！！”
我被一把拽着拉了出去，手上的信脱手飞了一地。
“别捡了！真的出大事了！”新八加重手上的力道，“龙马来了！”
“！”我一惊，反手抓住新八的手，“快带我去！”
跟着新八一道一路狂奔到了一个偏厅，里面只坐着近藤勇，土方岁三，冲田总司以及……
“龙马？！”我冲上去。
“阿桐啊！”龙马抱着我老友似地拍拍我的背，松开后拉起了身后女人的手，“这是我的妻子，楢崎龙。”
“你好。”楢崎龙伸出双手抱住了我，松开后对我笑得灿烂，“老是听到龙马说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面了。”
“咳咳……”近藤勇清嗓子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坂本先生，如此大摇大摆地进我新选组的门，让我们很不好办。”
“什么坂本先生啊。”龙马摆摆手，“就和以前试卫馆那样叫我不就好了。”
没有人应声，的确，现在一切都变了，回到从前那样轻松的话听来就好像是玩笑一样，但不知怎么，格外的沉重。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土方岁三，他也盯着我，什么表情都没有，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绪。
“哎呀，龙马！”楢崎龙一巴掌拍上龙马的背，“一天到晚就没个正经！快说正事啊正事！”
“哦对！”龙马一拍脑门，“这一次来除了见阿桐和大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希望近藤兄能够看清局势，顺应潮流。”
“什么。”近藤勇眯起眼睛，我没想到这个一向憨厚的男人也有如此令人惧怕的时候。
“只想目光局限于幕府过于鼠目寸光。”坂本龙马上前走了一步，“有国的想法才为最佳，萨长并非叛贼，若幕府合作，举国共御外敌，才可安国兴邦。”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背叛幕府？”近藤勇一拍地面，“哗”地站起来，“如此不忠之事非武士所为！”转身而走。
龙马还想追，但被我拦了下来。近藤勇看上去虽是老实，但是对于幕府的那一份执着，即便我并不常与他接触也是偶有体会。
“龙马，天下人天下事，光有你，还不足够。”我说着又转向楢崎龙，“龙小姐，龙马所做之事得罪的人并不在少数，你……可要看好他，小心……小心……酱油。”
“小心酱油？”
我看着楢崎龙诧异的目光，硬是吞下了“近江屋”三个字，因为看到了石川学长在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