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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收缩的绞痛从腹部传来,突然得我来不及掩饰或是防备,只有不到半分钟……但汗已经从我的额头冒出。
勉强克制住呻吟的欲望,我看向那个已经像石头一样僵硬的伴侣,他的脸色更白了,几乎是惨淡的颜色。
我明白他同样经受了相同的痛楚,与我不同的是,他要付出的还有更多的焦虑。
“我们的孩子给自己挑了个不错的生日,”我试图微笑,并转向坐在一边的Pomfrey夫人,“夫人,如果你同意Hospital Wing实在太远了,对我现在的情况来说——你能带着医疗用具到地窖来吗?我想我们会有一个‘粉红’的孩子要迎接。”
“好的,”Pomfrey夫人表现出足够的专业素养,她快速的起身,并吩咐一个house elf通知没有出来参加早餐的Elvis,并命令教授将我带回地窖并妥善的安置。
教授发白的大手将我抱起,几乎是飞奔的向地窖跑去,他的长袍翻滚出更大的波浪,——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孩子没有那么快出生,他可以慢点走。
感谢Merlin,我的第二波阵痛直到回到地窖才袭来,教授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虽然疼痛是难忍的,但……我总觉得更痛苦的是教授。
他的唇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一直被整齐的梳在脑后的长发都有几绺垂落在脸边,他一边低声呢喃着什么,一边擦去我脸上的汗,并用他冰冻一样的嘴唇亲吻我的手指。
当Pomfrey夫人终于从壁炉里钻出,并出现在床边时,距离我们离开Great Hall还不到二十分钟。
我已经感到教授和我交握的手满是汗水——不知道是谁流出的。
很怀疑,我肉体上的疼痛是否会同等传递到教授的身上,但这并不可能,我只能感觉到自己伴侣的焦急或是痛苦,深刻得或是轻微的。
在间歇中,我放松身体,这是必须的,我可不想到孩子真的要出生时我却没有了半点力气。
“Sev; 我没事,你知道的,我们的孩子一向健康而我的身体情况也一直不错,不要太担心……我希望你是第一个抱孩子的人。”
“我会的,”教授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似乎吃不准我什么时候才会再阵痛,“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你们都很健康,”Pomfrey夫人走上前来,帮助我将长袍和衣服脱掉,并穿上一件纯棉的十分宽松的袍子。“让我检查一下产道,是否已经开到足够的尺寸。”
微皱眉头,我曲起腿,这种羞耻的姿势让我很不适应,但我知道这是必须的,为了孩子的正常出生,这是必不可少的检验程序。
“只有三指,” Pomfrey夫人重新命令我躺好,“产道开到可以生产的尺寸大概还要三到四个小时,你必须掌握好节奏,保留体力,如果可能你将在中午再进食一次。”
“我明白,”当下一波疼痛到来时,我努力深呼吸,并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控制自己另外一只手不要让教授感到我的疼痛。
“Severus;”Pomfrey夫人严肃的看向教授,“你希望帮助你的孩子出生吗?Elvis将在必要时进来帮助,当然,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并不需要他的参与。”
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伴侣,我知道这是他的保护色,他那发白的皮肤已经将他的情绪全部表现出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教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说出这样多的话,奇异的,我并不紧张或是害怕,那种被保护被关爱的情感牢固的霸占着我所有情绪。
我突然很想笑……为什么别人生产时会大叫,‘都是你的错’,‘我要阉了你,’或者是‘你再碰我,我就怎样你’之类的话,而我却要担心自己的伴侣……
奇妙的状况。
“Sev;”我决定教授不应该这样陪我等待,这两个月内他已经太过紧张,我突然很想给他一瓶‘一服生死水’,“我想吃蜂蜜公爵的牛奶糖还有伦敦的新鲜蒜味烤蜗牛,你帮我买来好吗?”
“不,”教授强硬的反驳,并再一次帮我抚去脸上的汗,“别想让我离开,除非我死了,我才离开这里。”
“如您如愿。”柔软的,我向他微笑,他漆黑的眼睛里那条遂道再一次延伸到他的心里,并将门向我打开。
谢谢你,我的爱人,教授。
接下来的不定时的疼痛都是可以忍受的,直到那种疼痛变成持续增长的折磨——我想我在呻吟或是嘶叫。
身体撕裂的疼痛几乎打败了我,那股温暖的,充满爱意与保护的情感是确保我清醒的唯一依靠。
终于有什么从我的身体脱离……而我只能喘息,嘴唇颤抖着,不能控制。
一声婴儿啼哭在室内响起时,我似乎听到教授在说:“Lover;一个男孩,我们的孩子…”
但这并没有让我轻松太久,又一波疼痛袭卷了我,习惯性的,我开始再一次推挤,
Pomfrey夫人几乎是惊慌的命令我停止,似乎在告诉我,这种行为会让我血崩,但我无法忍耐,直到她一声惊呼,开始命令我再一次用力。
无休止的疼痛几乎淹没了我,我辗转挣扎,终于又有一个婴儿的哭泣声加入那响亮的哭喊中,似乎在向世界宣布他们的到来。
“Sev,”我想我应该叫出了教授的名字,因为他回答了我,亲吻着我的脸,我的眼睛,吞入我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并将什么放在我的脸旁。
“Lover;”教授的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我们有了两个儿子,好好休息,我会照顾他们……”
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我无比放心,我的伴侣,我的丈夫就在我的身边,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是我的家,我将再次看到他们,只要我再次醒来。
Chapter 43
Chapter 43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像平常人一样上学,小学,中学,大学,然后参加工作……
北方冬天的雪地总是我儿童时的乐园,而小学校园的墙上倒插着玻璃碎片,不过很多已经不知被谁磨得平滑,那低矮的石墙只有不到一米高,在我小学快毕业时已经能够顺利的翻过它。
虽然并没有必要,学校大门边的角门总是开着。
中学时,天天骑着自行车回家,快乐地在从学校到家那条笔直的马路上来回,学校旁边是个军区,那边的杨树长得很是高大。五六月份的杨花总是堆积在车筐里,白茫茫的一层。
高中则是另外一种生活,学校的后门直通着森林公园,那里的松树枝叶遒劲。
母亲总会叨念,路上小心,而父亲则会教导我学习的方法……
独自求学的大学生涯像是交错的丝线,无关爱恨,慢慢习惯了夏天的窗外会有蝉鸣,蛙叫会在十月依然如故。
工作像是将我从父母的羽翼拉出,这世上很多的事情像是指隙中的沙,经不起回顾,……
再然后,一切世界都在眼前颠倒,我的世界里充满了魔法,一个石头砌成的欧式城堡成为我最眷恋的地方,银绿色的色泽浸染我的灵魂。
湿潮的冬天,壁炉里燃烧的木柴轻微的噼啪声,淡淡的松脂味,清爽的药草气味,被火光映出的黑眼睛,骨节微突的手在脸上滑动的感觉……
丝滑低沉的声音,温暖的胸膛,温暖的气息,我的生命与之共鸣的脉动,专注而深沉的感情,……我的伴侣,我的爱人。
那个邪恶的,自律的,高傲而自卑的,坚强而脆弱的爱人。
我的爱人。
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和我的爱人的血脉……
像是冲破了一个气泡或是从水下回到空气中,我又听到伴侣那天鹅绒一般的声音在低声呢喃。
还有幼儿那无意义的咿呀声,努力睁开眼睛,那个熟悉的,几乎不用回想就能勾勒住他全部特征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的手臂里一个小小的被子中传出婴儿特有的,无意义的啊啊声。
他看着他怀中的孩子,半皱着眉……薄唇中发出同样无意义的诱哄声,他的动作稳定而娴熟。
“Sev,”噪音意想不到的沙哑,但我并不在意,“拥抱自己长子的感觉,是怎样的?”
“超乎想象,”教授抱着孩子走近我,俯身亲吻我的唇,他的面容透出疲惫,与说不出的放松,“哪怕在我的白日梦中,也没有出现过。”
“感觉怎样?Lover;”教授将孩子放在我的另外一边,并自己坐在床边,让我可以靠在他的身上,并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我。“你几乎睡了一天。”
“不错,”我柔软的微笑,稍微抿下一口水,是温的。
仔细观察被并排放在一起的两个孩子,粉红的皮肤,圆圆的脑袋,只有成人手指一半长的小手蜷成一团,是那么精致,那么可爱。
他们全睁着眼睛,乌黑的眼中几乎看不到眼白,长长的睫毛,鼻梁处微微突起,想象得出他们的鼻子会像教授一样的英挺,菱形的小嘴开开合合,粉嫩的耳朵上端有一个小巧的突起,让它们显得是那样的纤细。
他们是那么的相像,如果只看脸蛋,几乎分不出他们的区别。但没有人会错认他们两个,他们头上柔软而细密的头发,一个黑得如同子夜的天空,而另外一个,则是深紫,像是紫罗兰。
“他们很可爱,是吗?”我弄走杯子,几乎是屏住呼吸,抱起黑发黑眼的婴儿,小心的托住他柔软的身体,并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臂弯。
这个孩子睁大眼睛望向我的方向,虽然知道婴儿的视力都很差,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他是在看我。
“当然,勿庸置疑。”教授亲吻着我的太阳穴,我们的脸倒映在婴儿清澈的眸中,近乎耳语的说,“这是我们的长子,你希望他有个什么样的名字?”
“Samuel Prince Snape(Samuel的意思是被上帝听到的人),他是我们的祈祷。”我亲吻着那个娇小的不可思议的小家伙,“Sam王子。”
“Prince?”教授带着疑问重复。
半仰起头亲吻教授微带胡茬的下巴,我轻声回答,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