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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倾顿了顿,“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么?带我去吧,我走不出碧城了。”
那是一座建立在中心的木房子,赵如倾将她放在床榻上,翻箱倒柜的想找些止血的东西,但却一无所获,白琉姝怔怔的看着头顶的房梁,“你有找人来打扫是吗?”
赵如倾趴在床沿看着她的脸,“为什么要来这儿?”
“你把那幅画移开。”他乖乖的听从指使,“那里有个开关,按下去,渗透的药水会和湖水产生致幻的雾气。”赵如倾顺从的按下了开关,“我原本修这个房子只是想让自己安静一会儿的,没想到还能暂时用来保命。”
赵如倾疲惫的靠在床边,他太累了,一整晚都没睡好过。白琉姝把手放在了他肩上,“你恨我吗?”他转头过去,伸手将人抱紧怀里,背上的衣服粘连这伤口,因他抱的这动作又扯出血来,“我不知道。”
白琉姝艰难的伸手抚开他挡住眼睛的发,“别恨我……别恨我……宋宋……”
少年咬着牙还是无法抑制的哭出声来,从前,他那么努力希望她能看看他抱抱他,她永远冷漠且高不可攀的样子,她问他是不是很她,他不知道,从来也想不明白,在她的心里,只有她和那人生下的女儿才是她的孩子。他是被强、暴出生的孩子,她看着他,眼里全是厌恶和憎恨,他想靠近她又害怕靠近她,他无法却忍受这世上最爱的人那么讨厌他。
“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她就是你心头的宝,我却要被你舍弃,母亲,你在乎过我么?哪怕就一瞬间?”
白琉姝满眼是泪,哽咽着说不出话,因为太过伤心,原本淤积在胸口的血瞬间又涌了出来,顺着嘴角划进耳朵里,赵如倾手忙脚乱的想替她擦干净,低头的时候,眼里的水全落在了她脸上,“你不要死,不要死,我要你活着看着我比她更好!你不可以死!”
“宋宋……别恨我,也别恨你姐姐,从今往后,你们俩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别恨她……宋宋……”
他怎么可能不恨她,那么小就被扔到番地长大的他,回来时连自己的母亲和兄长都认不出自己来,这一切都是败红秀婉所赐。凭什么,同样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她是宝,他却是一颗草。他煞费苦心的潜入贵阳,收买匪徒绑架少女,她却一点知觉也没有,这么蠢,这么没用的人,凭什么值得母亲万般疼爱,那原本该属于他的疼爱。
“即使到了现在,你想到的依然只有她么?母亲,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宋宋,是娘对不起你……是娘不好……我不想看见你这样子……带你来木屋的时候你还那么小,那么可爱的样子……”其实那时候她就后悔了,她恨的是赵酿,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她只顾着自己心里的怨恨,却从未想过那也是她的孩子,小心翼翼讨好她,想得到她疼爱的样子。因为她想来,拿他做挡箭牌说他想去废宫看看,他就欢天喜地的跟着来了。
如今他隐姓埋名,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他说你就那么恨姓赵的么,那时她才认出他来,这么多年,他长高了长大了,她没有认出来,他恨她是应该的。
“你怕我会伤了她?”
“不……”她伸手紧紧拽着了赵如倾的衣领,仿佛要用尽她今生最后的力气,“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我诀不可能看着你们手足相残……你想对婉儿做什么我猜得到,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你被她发现……她会把你怎么样?”秀婉对曲药说的那番话让她心惊胆战,更无法想象一旦秀婉知道他的身份,还会不会让他活着。
“我不怕,从我决定这么做开始,我就从未怕死过!”
白琉姝绝望的松开了手,拼尽全力后的松懈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身体软软的,背上的刀伤也不那么疼了,连眼前赵如倾的脸都看不大清楚了。
赵如倾紧紧握住她的手,“母亲!”
“我……我管不了……你……你们了……”她偏头靠在他胸口,双眼好困,好想睡,昨晚忙了一晚,紧张了一晚,她觉得好累了,这么多年,她也好累了。
“娘……”
“宋宋……别恨我……别恨你姐姐……”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困,最终她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在最后的那一刹那,脑子闪过的却还是那人的脸,师父,我想记住你的脸,下辈子,我不做女帝了,下辈子,你也不要做我的师父了,就那样,萍水相逢的……好不好?
她是手无力滑落,赵如倾身子一震,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压抑的哭声,渐渐放大,你还没有看见我把她踩在脚下,你不可以死,你不要死,母亲。
容苏吐了一口血,失神的瞬间,侍卫的剑便砍了过来,还好秀婉推得快,让他险险避开一劫,但仍没能避免将衣袖划破,胳膊上溢出一道血痕。
“师父!”容苏几乎将全身的力气压在了她身上,秀婉扛不住,跪倒在地,单手扶着他,还要单手挥刀阻止进攻的人群,她越发无力,感觉已快到自己的大限了。“师父!你快起来!”
容苏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连她的呼喊都听不进去,耳朵里是嗡嗡的耳鸣。
为什么他会受伤?
因为他坏了规矩,作为守护南邵的战神,收了你这个女帝做徒弟不说,还做出那等苟、且之事来。
不不,白衣的少女用力摇头,跪倒在黑衣女子面前,师父他中了毒,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
救他可以,不过你能保证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
少女点头,只要师父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他张嘴想阻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坏了规矩,破坏了南邵的秩序,这是他应受的天罚,却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独自承受。不要……他伸手过去却只眼睁睁看见她越走越远,无能为力。
师父,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不想让别的人做我的皇夫。
师父,我爱你。
师父,再见。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对上的却是秀婉一脸惊愕的模样,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阎煞仰天长鸣,“阿秀,你是战神之子,和我一起战斗吧。”
秀婉点点头,伸手和容苏一起握住了阎煞,然后一起挥了出去。
废宫之中一闪而过一道亮丽的金色光芒,最后又缓缓归于平静,突破城门的白军士气高涨,吴子辰领兵在前。“看,是公主殿下!我们一起杀他个片甲不留!”
“冲啊——”
☆、第66章 大战已胜攻京都
平定二十三年冬;南邵旧都碧城沦陷,太子赵元失守阵地,于城楼之上血溅三尺谢罪。同年;白琉姝同战神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秀婉抿着嘴笑,笑得一旁的碧月同龙莲有些毛骨悚然。她和容苏逃出废宫时;就见赵如倾抱着白琉姝双目无神的站在他们面前,她瞪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容苏蹒跚着将白琉姝抱去;口中念念有词,小白;师父带你走了。
秀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容苏扭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阿秀,师父能做的都做了,从今往后,你要靠自己了。”
“你去哪儿?”她差点失声尖叫出来,师父要走?要带着母亲走?他想去哪儿?
“去一个再不会有人找到我们的地方,阿秀……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欠你的,恐怕是弥补不上了,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记得我的好,不要怨我恨我。”
“师父……”
你们是这世上最深情的父母,却也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父母,生下我,抛弃我,在我甚至还没有准备怨恨的时候,便要离开我。她咬着牙,眼泪混杂着血水全都吞进腹里,打落牙齿混血吞,这是容苏曾经交给她的,她做得很好,哪怕到现在都不曾留过一滴眼泪。
可是,当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时,她终于还是崩溃了,靠着阎煞跪倒在地,这一天,她的孩子离开了,她的父母也离开了,她彻彻底底的成了这世上最富有的孤儿。
秀婉伸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她很多年没有哭过了,也快忘记哭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她哭起来一定很不好看,她不想被别人看见。赵如倾生生将她的手指掰开来,“你在哭么?”
她咬着牙逞强,“是你在哭。”
“对,我是在哭。”
“胡说,你有什么好哭的?被抛弃的明明是我……”
赵如倾没有再说话,伸手将她用力的揽入怀里,姐姐,我恨你,但这一次,我还是想抱抱你。
平定二十五年春,大周皇城被破,周帝被困皇宫,安康公主闯入宫门。
赵酿手握兵器,“你就是安康?”
“是啊,赵酿,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你欠我母亲的,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的。”她笑容越好看,就越让人感到恐慌,这一年多来,秀婉彻彻底底变了个样子,自从碧城被破,就再没见她笑过,话少了,整个人倒突然成长起来的样子。
赵酿不死心,扔举着剑顽抗到底,秀婉握住阎煞也没有靠近,冷眼看着他的癫狂,“我当初就该杀了你!杀了你!”
“恩。”她点头,“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的,你赵家的子孙后代,我会照着宗谱一个不剩的送去陪你。”
赵酿一愣,怒骂道:“琉姝怎么会生下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儿!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女儿!”
秀婉耸肩,“既然你说我心狠手辣,恩,是觉得就这么杀了你似乎太仁慈了点?”
“你想干什么?!”他年老色衰的身体抖了抖,竟有几分怕她了。秀婉朝身后招了招手,“那个萧妃你们找到了吗?”
“回殿下,找到了!”
“带过来吧。”说完,那答话的侍卫便将一个人紫衣华袍的女人扔向了赵酿,他伸手接住,却是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的萧妃,“我听说,当年,萧妃娘娘为了讨你欢心,可是忍痛在我娘的茶水里参了迷药来着?”
萧妃抖了抖,连忙爬过来抱住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