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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应了,心中暗叹一口气。商场如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都说不清以后的事。
还是以继续累积实力为上计。
黄州事了,我辞别柴凛,继续行商。岁末,我回了黑州隆清县探望林牧和李文显两位老大人,林牧依旧装疯卖傻而句句锋利,李文显更是不用说了,照样的将我从头到脚都批成了个傻子。我笑着与他们过了新年,开春就绕道前往州都远游城探望钟杰潼的母亲。
老夫人拉着我的手,满心满眼的痛惜,「兰儿。」
我笑着反握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钟姨,我没事。」我没有向她细说过葵皇毅的事,她只知我们解除婚约了。
「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只是,」她抹了一下眼角,「女子最好的几年就这样过了。」
开春,我就二十八岁了。
我故意卖傻哄老人高兴,侧着头笑道:「甚么啊?女子最好的几年,现在才要开始来着。」我可以做的事情,尚有很多。
刚走出钟家大门,甘草就向我递上三封信。她一边向我行礼,一边道:「小姐,一封是来自黄州黄二公子的,一封是来自茶州郑悠舜大人的,一封是来自紫州葵皇毅大人的。」
我先是看了前两封。黄凤呜自是与我商议全商联总会之事;已在茶州经营六年多的郑悠舜,近来对阵茶家的境况益发严峻,来信自也是与此有关;而皇毅……
甘草伴着我向马匹走去,适时在我耳边轻声道:「王大力刚报了上来,说葵大人蓝州私盐案一事已了,未计及私盐商,单是下马官员和家眷也足有二百二十八人。」
他这次又是大获全胜了啊。
我靠在马边,随手将葵皇毅的信拆开来看。
信中只有两字──甚歉。没解释,更没有挽留。
我静立良久,然后苦笑一声,拿出随身的火折子,将信烧了。你连多解释一下也不肯吗?还是,你肯定这时候的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必解释了?
「小姐,您生气了?」同样上了马的甘草问道。
「已经不气了。」只是,泄气罢了。
「百年修来同船渡,小姐,甘草妄言,请您三思。」
我向她笑了笑,「出发了。」
甘草一楞,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小姐。」
出发了。
这一趟,我正是要去贵阳行商。在贵阳的时候我照例借住在飞翔的府中,同时又去了看望二伯父家的五堂兄,章泽池。
这天,我骑马去了贵阳衙门,翻身下马。衙门门前有人来问,我便提着酒朗声笑道:「章家三娘送酒来了。」
不一会儿,年近四十的章泽池便大笑着迎出来,「兰堂妹,这次带了甚么酒来啊?」
又是一场把酒言欢。
回程时天色已晚,我没让章泽池再送,自披过了披风便上马而去。不巧,没跑多久就让我撞上了贵阳的第一场春雨。不走运啊。我失笑一声,随即转道往一处店面的廊下暂避。我下了马,笑着安抚被雨水扰得不耐烦的马,抽出怀中的手帕轻拭衣袖,转头抬眼间,意外地撞进了一双同样带着几分意外之色的灰蓝色眼睛。
与十二年前同样的颜色,当中的神彩却要比过去远为晦涩不明。
我向他轻施一礼,「晚上好,葵大人。」
皇毅看了我一阵子,然后也点点头,「晚上好。」
他的衣衫微湿,看来也是避雨来了。我上前一步,将手帕递给他。
「有劳。」他伸手接过,擦了擦衣襟。
我们就这样,并肩站在了廊下,看着廊外的大雨。沙沙沙沙,雨水打在了檐蓬之上,让空间不至于太过静寂无声。
皇毅还是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我笑了笑,「没关系。」尽力了。尽力地试过了,只是我们依然不适合走进彼此的世界而已。他也是为我好,不希望我因他的事而受伤罢了。
都罢了。
「没再受伤?」我问。
「没。」
我好笑地看着他。没他的头,他手上的绷带是透明的吗?我失笑一声,他皱了一下眉,显然为随口而出的拙劣谎言而苦恼。
「葵大人,保重。」
他稍稍低下头,看了我好长的时间,直至雨势都转小了,他才轻嗯了一声。
「嗯。」
我转头望向天际,乌云都渐渐散开,圆月又再次冒出。我转头向皇毅一点头,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飞翔府中,我和甘草说笑着更衣,这才独自回转房里。躺在床上,我安静地闭上眼睛,在微醺之中进入梦乡,忘记自己哭了的事实,记得明早醒来之时,要清醒地醒来。
──不出半年之后,葵皇毅成为了彩云国史上最年轻的御史大夫,官居正三品,成为名正言顺的朝廷大员。
──在他升官的一年半后,我亦成为了全商联黄州总会的两位副会长之一,以专走贸易投机生意的章三娘之名闻名于彩云国。
──又再过两年后,终于出现了彩云国史上的第一个女性官吏,《彩云国物语》的女主角,红秀丽。
紫戬华的大业年间终于都过去了,彩云国迎来了紫刘辉的最上治之年。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抱歉,虽然我知道停在这个节骨眼上很缺德,但是我真的要开始断更了。。。因为最近的事真的很忙T_T
请给我一点点时间吧,到下星期五(25/7)晚上十时前会复更的!
P。S。此卷已完,下卷:第四卷,在水一方
、第四十九章 上治之年
上治三年,夏。
「章三娘?」虽然饱受风霜,但说话的妇人风韵犹存,「不要跟我说这个。」只见她撇开了脸,眉目间透露着深深的嫌恶,但依然不愿说一句恶毒的话语。
与其说是不愿,应该说是不屑更为妥当,但是她又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式的不屑,只是她长期的教养下让她说不出口罢了,用「不屑」似乎亦同样不甚恰当……坐在酒楼二楼的包间内,我捧着茶杯往外看着,百无聊赖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小姐?」年前接任甘草成为我贴身侍女的辛梓,捧着点心走了过来。
我给她指了指楼下那个逐渐远去的妇人,「那是前黑州隆清县知府的女儿,萧贵小姐。她的父亲因为一宗大案而被砍头,家破人亡,随后她辗转流落到京城,下嫁了一户平民。」我放下茶杯,伸手接过辛梓手上的点心,「可惜遇人不淑,丈夫强行要将她典当出去换取钱财。后来总算是摆脱了丈夫,带着儿子再次流落它方,数年前改嫁了一个蓝州富商,如今儿女双全,也算是苦尽甘来。」女人要有办法的时候,还是非常行的。
辛梓给我续了一杯茶,「是与小姐有关的人?」
我吃了一口味道清甜而不腻的点心,抽出手帕抿了一下唇,向辛梓笑了笑,「是我害她家破人亡的。」
辛梓望了望我,自己也丢了一块点心进嘴,「怪不得那位夫人一听别人提起您的名讳就一脸嫌恶。」
「……不,虽然是嫌恶没错,可你能不能用点比较委婉的词汇?」我抽了抽嘴角,「比方说,一脸不喜、一脸不豫?」
辛梓对我伸了伸舌头,「不要。」
我失笑一声。正和辛梓玩闹间,一只正蓝色的衣袖穿过了包间门口的珠帘。
「三娘今天看来是颇为清闲?」掀帘而入的正是随着年月而益发风流倜傥的蓝家宗主蓝雪那。
认识了好几年,但我还是搞不清分别名为雪、月、花的三个蓝雪那到底谁是谁,不过都是得起身相迎就是了。我拢了一下袖,站起来微笑着打招呼,「蓝宗主今天似乎也是偷得浮生?」
蓝雪那的嘴边噙着微笑,在我的对面坐下,「我向来就是很闲的,就怕三娘会怪我不请自来,打扰了你的雅兴。」
相信我,无论是那一个蓝雪那,都绝对不是这种彬彬有礼的类型──至少绝不是真心有礼的。我给他倒了杯茶,顺着他的意思让辛梓先行退下,「岂敢,能见上蓝宗主一面,亦不知有多少人心生歆羡。」
「可这些人之中不包括小兰吧?」
听得他的称呼,我又抽了抽嘴角。很好,我万二分确定眼前的蓝雪那就是老是耍我玩的那个没错。我捂了捂额头,「蓝宗主,要是我说我今天确实是想独自一人偷闲半天,你会走吗?」
「不会。」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的划过唇边,「当日我救了三娘,却没想三娘无情至此,连半天时间都不愿敷衍于我。」他那双桃花眼眼波一转,整个人俊美得让人呼吸一窒,「就算是蓝家宗主,你也是如此对待?」他轻笑一声,「胆子未免是过大了吧?要是我说蓝家有意和全商联合作呢?」
……第一,移动发电器请不要随便发电;第二,别再威逼利诱我了好吗?我坐回位上,无奈地道:「蓝宗主,你若只是无聊了,三娘奉陪。」他倒是真的三不五时就在玉龙城里悠悠晃晃地出现,大概是真的挺无聊。
「是为了全商联的利益吗?」
「不,」我分着糕点,「游玩是一回事,这是三娘自愿的,与交易全无牵扯。要不要跟全商联合作,悉随尊便。」
「你这个态度太随便了吧?」他接过我递去的糕点,「不是想跟着黄家那只二鸡成为全商联的会长吗?」他揶揄着我和另一个总会的副会长黄家直系二子黄凤鸣联合架空了会长的事。
我苦笑着说:「蓝宗主,嘴上留情。」二鸡……「会长,」我摇了摇头,「谁想当这种麻烦的东西?」要我说,还是无忧无虑的好。
「说着不想却绝对会踩着别人的肩膀爬上去,三娘不觉得自己太过虚伪了吗?」
我笑着说:「是,是我不好,我非常有野心来着。」最好能够大权力到将你扯下来海扁一顿,可惜这大概只是奢望。说起蓝家,如果能够让他们同意由全商联代理他们新推出的香料蓝兰花就好了。不,如果章家能够拿下的话……突然,我的鼻子被蓝雪那掐住。
「三娘人在心不在,」他笑得像是掐住我的人不是他一样,「这可不好。」
「……」我果然是想扁他。望着松开手的他,我掩嘴失笑。算了,这个任性的大少爷。
蓝雪那优雅地拿着茶杯,看向窗外如水的人潮,「三娘想要蓝兰花?」
我笑而不语。跟他谈就只是在乞求蓝家给予恩惠,要正经谈这种小生意的,还是得找他们的掌柜。
「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三娘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哦。」他无可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