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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笔触,如果不是看着你画的,我可不敢想象是出自你的手。」画法是极致的柔和,只余下隐约的劲度,昭示着这是由男性下笔。
他轻吻了一下我的侧脸,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桌上两幅相似的女子肖像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时移势易
我没时间等所有纳彩的礼节都过了,所以等父亲和葵皇毅都敲定了细节,我也去拜访了李文颢、林牧两位老人。
却是在李文显的山门前跪足了一个时辰才被放进。进得门内,李文显若无其事,一句都不多说,只如以前一样对我进行指导和谈天。倒是林牧,放大了喉咙使劲地奚落嘲笑于我,直听得我哑然失笑。
拜别两位老师和父亲,我便带着侍从出发去黑州州都远游城,就要转上官道前往茶州。皇毅则是留在黑州等过了文定再回京,稍后便带上养父旺季,再次来黑州纳征。在州都中我处理了不少黑州全商联的事,连同章家的事都一并处理过,在临出发前才去了钟家,探望钟杰潼的母亲。
当初和钟杰潼、管飞翔一起在远游城胡闹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只是短短数年,杰潼已经不在,飞翔变成了一个可靠的官员,我亦是要另嫁他人了。
跟钟老夫人说了我要嫁人的事,她连声说好,反过来安慰我。
「兰儿,」钟老夫人拉过我的手,「你还年轻,这是应当的,别多想,好好地做一个高兴的新娘子。别听那起人乱说甚么,难道真要一辈子不得欢颜才叫不愧于过往?断无此理。」当初的一场气都发过以后,她就一直都待我极好。能够教出杰潼这样的人,老夫人也自是有她的气量。
「是,钟老夫人。」所以,其实我一直都很尊敬她。
「兰儿,你要是不介意的,就改口叫我一声钟姨吧?记得杰潼与你是结拜过的,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儿。」
「那是当然的,」我的眼眶微微发热,「钟姨。」
「好孩子。女人家,有些事情你父亲也是不懂的,有甚么不好向他开口的,都尽管来找钟姨,知道了吗?」
「是。」我笑着应是。
「是了,这位葵大人听着耳熟。他是不是就是……」
「是的,当初杰潼的国试刺杀案,就是皇毅揭的案。当时他还是侍御史,刚升的御史中丞。」
钟老夫人拉着我的手,轻叹道:「也是一段良缘。」
离开了钟家,我抽空去了钟杰潼的墓前,略站了站。我不会忘记杰潼的,但也是时候继续向前走。
「大哥,」我蹲下身来,伸手用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字,「别担心,我会照顾好钟姨的。二哥也过得很好,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官吏,实现你们的梦想。我也过得好。」身处连照片都没有的年代,回想都变得要特别的用力才能牵出那一丝丝封尘的记忆,亦特别的深入肺腑。
我站起来,拢着袖,抬头望了望顶上的那片青天。
又过了一阵子,我便回转。
刚好在章府门前遇着我以前的侍女燕甜来访。
「小姐,久未见面了。」燕甜仍旧是板着一张俏脸,「您晒黑了不少。」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一见面又说我。」我连忙扶着大腹便便的她进府坐下,「有了身孕怎么还不好好留在家中?」
「我怕错过了这次,就没机会向小姐道别了。」燕甜道,「我家要迁去红州了。」
「哎?在黑州好好的,怎么要走了?」
燕甜摇摇头,「是婆母的决定,听说他们族中有人在那边当上了小官。我倒是没关系,只是以后更难向小姐请安了。」
「你别惦念我,我一切都好。」我抿抿唇,还是问道:「燕甜,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婆母是不是对你不好?」竟然在燕甜怀孕时就出远门迁居。
燕甜白了我一眼,「您怎么还是这个性子?世事自然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我的丈夫对我好还不够?」
我被她说得摸摸鼻子,「我不也是担心你吗?是了,你的儿子怎样了?」
「皮到我想抽死他。」
「哈哈哈哈~」我掩嘴失笑。笑过后,我向她说了我和葵皇毅要结婚的事。我认识皇毅的那一年,燕甜正是我的贴身侍女,她自是知道皇毅是何许人。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睨着我。
「……燕甜?」
「您和葵大人果然有私。」
「……」我撇开脸轻咳一声,「不是这样的,是这几年的事而已。」
「算了,小姐这个层次的人爱装,我懂的,您不必为难。」
我伸手轻拍了她一下,「鬼丫头,敢取笑我?」
「被我笑事小,装到连您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才叫糟糕。」
「燕甜,为什么以前你不这样说我?」
「您那时候不是说了您和葵大人不合适吗?」
我苦笑道:「其实现在也是。」
「是钟公子也好,是葵大人也好,我都不在乎。」燕甜回握我的手,「我只在乎小姐是不是过得好。」
我笑了起来,「我一向都过得很好。」
「那不就好了?您有闲心玩伤春悲秋,还不如想想嫁衣要找谁替枪缝制。」
我僵了僵。糟,我还真没想起要缝嫁衣这一节。
燕甜瞟了我一眼,从她的包袱中拿出一件精致的嫁衣来,「这是早些年我就在做的,就等着您出嫁的时候来献宝。我的手工您是知道的,材料方面您也别担心,早些年跟着小姐时,您给的值钱东西多,这衣服做出来应该还成。您要真自己缝不了,就先拿这个顶一顶吧。」
这嫁衣的手工上好,料子也是上好,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意,上好。
「嗯,谢谢,我一定会穿的。」我拿着嫁衣,笑了。
「就是说小姐果然是绣不来嫁衣吗?听说青枣丫头的嫁衣都是找替工的?」
「……」这个丫头。
送走燕甜后,我也收拾心情预备回去茶州。
快马兼程,我到茶州时已经是四月。我先是去了金华城,与接手了金华经济特区的柴凛商谈。
「章副会长。」柴凛给我递过一杯茶。
我双手接过,「柴小姐,不必客气,快请坐。」待她坐好后,我向她道歉,「抱歉,我没能拿下蓝州。」
「此事自然是困难重重的,章副会长言重了。」
「要说是困难也不是。」我笑了笑,将白州全商联的文书拿给柴凛,「如今黑、白两州都会打通前往金华的商贸,先慢慢来。」
柴凛笑道:「当然。虽然不能邀得财雄势大的蓝州大力支持实在是遗憾,但您选择了黑、白两州,两大原材料大州都加入了,对原材料尤其缺乏的茶州来说正是刚好。」
「没了蓝州,发展就是会慢一点了。」我摇摇头,「现在只能先将茶州本地的环境预备好,静待其他州份自然加入。我下半年会去黄州和碧州看看,等高价产品也流入,让金华繁荣起来再说,红、蓝两州的底蕴再慢慢争取。柴小姐,茶州本地的商人还请你多加联络了。」
「您先前吩咐下的事,我已经预备好了。」柴凛将一叠文书交给我,「茶州全商联里下层的人员已经清扫得不少,只是剩下一些与上层人员有关的,我没有动手。」
「这些人与茶家关系密切,要动手也得先看州牧府怎么说。」我放下文书,呷了一口茶,抿了抿唇,「未知郑悠舜大人那边如何了?」
「听说也预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在全商联的动作已经引起茶家的注意,他们正到处动作,州牧府已经在留神,等着捉他们的把柄。章副会长,您和悠舜大人的这下打草惊蛇,用得正是得当。」
「是你和郑大人配合得好而已,我也只是个甩手掌柜。」我摸了摸茶杯的缘口,忽然想起皇毅那次在蓝州的动作。不知道他想惊的蛇,到底是甚么?我收回心神,续道:「柴小姐,我得多说一句。就是这次做得完全成功,最多也是清扫了茶州全商联和茶家的下层。茶家枝叶繁茂,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认为商人的优势不是在官面上与人正面对抗。」
柴凛抿抿唇,向我低下了头,「很抱歉,是我令全商联和茶家的关系绷得如此紧张的。」
我暗叹一口气。如果是我,我会先让郑悠舜出手了再说,打草也要小心蛇有反咬的机会。柴凛这次的动静未免太大。不过除此而外,尚未及二十的她对付全商联内部与茶家勾结的商人,时机、谋划都是恰到好处。我将茶杯放下,望向柴凛,「柴小姐,如果你的目标就只有这次的,那你尽可继续如此行事。你在明,阴柔诡谲之计留给我,我相信也没关系,反正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柴小姐与茶家的关系。」
「如果这样可以有助推翻茶家,请您不用留手地尽管利用我。」
我笑眯眯地道:「此话当真?」逗她玩儿的。
「真的。」
真是乖巧。「柴小姐,那然后如何?被我用废了,你当如何?」我抬手止住想说甚么的柴凛,「肃清全商联后的茶州,你想交给谁?」
柴凛稍稍瞪大了眼睛,「交给谁?」
「对,现在的茶州金华就在你的手上。」我亦将一份文书交给她,「柴小姐,不介意的话,就请让我叫你凛小姐,可以吗?这是黄州全商联总会的文书,是金华特区区长的正式任命。凛小姐现在亦是身有责任之人,还望你多多考虑自身,保存好自己了,才能做到更多的事。」
「……这……」
「听说凛小姐是一位发明家?家中也是官宦世家,想来是无心商业的。」柴家虽然不是茶州巨富,但凭着柴凛在发明上的才能和官府背景,当区长是可以的。全商联与州牧府的关系,得靠她来平衡。
「不,我并无看不起商业之意。能够获得这份任命,是我的荣幸。」
我轻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我只是想说,无论以后你想向哪个方面发展下去,要想在对付茶家、建设茶州的事上得力,全商联目前是你最好的发挥平台。」我笑眯眯地拐人才,「无法可施时玉石俱焚自然不错,但是实际上,以美玉来为顽石陪葬是划不来的。况且,玉都被碰碎了,石头大概也只是崩了一角而已。凛小姐,商人不做亏本生意,更不做血本无归之举。」
她摇摇头,「可这生意就是血本无归,我也一定得做。」柴凛低了低头,然后又抬头望向窗外蓝蓝的天际,「我的母亲,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去世的。我不想再看见情况如此恶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