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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青枣啪的一声,将烧火棍在灶头猛敲一下,「二爷和小姐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的啊?」
「有,」我笑着马上表态,「当然有。」我其实完全没听到她在说甚么,哈哈。
喝了姜汤,发了身汗也就好了,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很精神,可青枣就是偏要跟我吵,从头发到脚指甲都给我挑刺,非要将我说成是重症濒死的病人。
「小姐,」家丁王大力小跑着过来,「葵大人来了。」
葵皇毅?我在结案后就没看见过他了,今天他还亲自上门,莫非是又想使唤我?我一边怀着最大的恶意来脑补葵皇毅的来意,一边走到外院的大厅会客。
作者有话要说:此卷未完啊亲们
、第二十九章 举手不回
「小姐,您的脸色白得很,要不要补点粉再出去?」青枣阴魂不散地道。
我捂了捂额头。我发誓,我今天的气色非常好,休养了一季的我比以前老是带着黑眼圈的样子还要健康来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正背着手站着的葵皇毅。他在打量我挂在大厅的一幅画卷。
「这是林牧大人的画作。」我走了进去。那是一幅大气磅礡的泼墨山水长幅画。
他转过身来,「你倒是一向不喜欢摆设古董。」
我笑了一声,「我喜欢看,却不喜欢摆在家中。小商人的习性,不值一提。」
「会看比不会看却摆满一屋子古董的要好。」
我望了望他的神色,「受气了?」看这话说得,像是在发谁的牢骚一样。唔,我猜他肯定是受了某个暴发户上级的气。相处久了,会发现葵皇毅的性情某程度上是个标准的贵族公子哥~
他瞥了我一眼,没回答,转而道:「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
我扬着嘴角,得胜般转向在身后瞪着我的青枣。我知道的,青枣是不想我去刑场看杀头,这才会故意挑我的刺,想阻我出门。
这丫头心疼我,我是知道的。
「小姐!」青枣连日来特地板起的脸垮下,嘟着嘴在跺脚。
我走过去轻拍她的手,「我这是有正事才出门的,没事。」
「可……」青枣眼眶一红,「小姐,您怎么……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去看那玩意!」
我失笑,擦了一下她的鼻尖,「千金甚么?红州的橘子红胭脂就价比千金,你是说我跟一盒胭脂没分别?」
青枣被噎到脸色通红,我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小姐!」
「怎么?」我笑眯眯地望着青枣。
「行了,」葵皇毅走了过来,「去给你家小姐拿一件披风,」他看了看我,「衣服就算了,别换了。」
青枣看还是劝我不住,重重地对我哼了一声,跺着脚跑开了。
哎,闹得过了,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要好好地向她赔礼才是。她亦只是,担心我罢了。
「胡闹。」葵皇毅说了我一句。
「葵大人,八月天就不用带披风了……」古装是很热的,请相信我。
「先带着。」
「……」切。
「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来带你去哪儿?」
我叹一口气,无奈地笑笑,「要不你怎么选今天来我家?」
「哼,带你去卖了也说不定。」
「能将我卖掉也是你的本事。」
「嗯,要找人买你确实有点难度,看来你亦有自知知明。」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人来找架吵的吗?我瞅着他,他也板着脸斜看着我,半晌,我失笑出声。算了。
「小姐。」青枣捧着披风出来。
我接过披风,叹着气轻拍她的手,「青枣,看着我。」她委委屈屈地抬起眼来,「这是我的决定,听到了吗?没事的。」
「……哎。那……那我也去!」
「不行。」
我带上披风就跟葵皇毅出了门,也没带其他人。他的马就停在门前,因我穿着裙子,他先是将我扶上马侧坐好才也坐上来。他勒了勒缰绳,略走了几步就开始慢跑起来。
「吃了早饭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先去吃饭。」
「我怕待会儿会吐出来。」
「明知道怕还要去看?」
「如果我不去,文显大人只怕会将我斥责个体无完肤。」我苦笑道,「你不知道,他昨天才训了我一顿,将我之前做下的事说成个蠢材一样,我不能够让他再失望。」
「你自己不想去看吗?」
「不想,又不是喜欢看杀头的变态。」我顿了顿,「但我会去。自己做下的事,我得去看个清楚。」
「我从来不去看。」
「所以,」我转头看向坐在背后的葵皇毅,却只看得见他的下巴,「你真的知道自己都做了甚么吗?」
他避开我的问题,反而断言道:「李文显是你的老师。」
我笑了笑,没回答。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想吃甚么?」
「烧饼。」
「……」
「……沉默是甚么意思?」
「你还给我吃上瘾头了?贵阳的地道吃食你还没去尝过,别给我咬死了要烧饼,蠢材。」
「……你早就决定好的就别问我,我也没说不听你的。」葵皇毅的询问根本就是通知的意思。
「……真想要烧饼?」
我噗一声笑了出来,「不,随口说的。」真的。
葵皇毅带我去东市的一家酒楼吃过早饭,正要带我去刑场那边,我拉住了他,「你先等一下,抱歉。」我转身回去了酒楼,要了些酒菜带走。我因为出来得急,没带钱在身边,便将头上的银钗和腰间的玉佩抵了出去。
葵皇毅皱着眉止住我,「你有乱扔东西的习惯?」
啊哈?「这只是以货易货而已。」
他抬手揉着额角,「你不应该找李文显当老师。」他用他的钱将我的东西换回来,「不拘小节别给我用在这里,蠢材!」
「如果我是男子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是不是?」女性将贴身之物交出去,在大户人家中按规矩来说是不太妥当。
「我是好意怕你失面子。」他甩了甩手中牵着的玉佩,「甚么货色都戴上身,你这样从商真是奇迹。」
「非要戴个几千两银子的玉佩才算好?」
他顿了一下,瞧了那玉佩几眼,「刀功奇差,你自己雕的?」
「……」被他这样说,我是认好还是不认为好?那是小时候林牧带我刻着玩的。
「小姐!」店小二拿着一个大篮子过来,「你要的都好了!」
「有劳了。」我吃力地双手提着篮子,葵皇毅转身就走了。我快走两步追上去,「生气了?」
「没有。提着东西别给我用跑的,小孩子吗。」他接过我手上的东西,将银钗子丢回给我,「将头发绑好,待会儿马跑起来的时候别碍事。」
我失笑。明明是好意,非要用这种方式说话。我依言用钗子将头发束好,他扶我上马,将篮子交给我抱着,便也骑了上马,带着我前往位于菜市口的刑场。
太阳逐渐升高,时间已将近午时。到了附近我们就下了马,刑场附近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为什么看砍头的人会比看黄榜的人多?
「堂兄。」我向带着衙差巡逻的章泽池挥挥手。
「这种事你也来凑。」他拍了我的头一下,转身要手下帮我挤出位置,让我顺利挤到前排去。
「请托关系办事这一套你还真熟。」葵皇毅冷声道。
又来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的刑场相当热闹,排着队等砍头的人,多到不得了,数也数不过来。等了好一阵子,监斩官终于到场。他先是让人诵读犯人的罪状,名单长到让人站得脚软。念好了,就是让家属前去探望犯人,问一问遗嘱,喂最后一口饭。犯人有的本是孤身之人,有的家属已然被流放他方或是没为官奴,有的根本是全家都在,有的,则是没人敢来看,以免被牵连。
监斩官又再问了声,问有没有要上前探看的人。
囚犯被绑成一排排,真正的凄凄惨惨戚戚。
在监斩官问第三声时,我抿抿唇,从葵皇毅手中接过大篮子,成为惟一一个走出去的人。我去了刺客那一排,先是给那个被我坑了的刺客头领喂饭。
「哟~」面临死亡,他还是笑着,「是疯子姑娘啊。怎么,不舍得我吗?」
我半跪在地上,将东西从篮子中拿出来,「不。」
「那是可怜我吗?」
「是。你可以拒绝的。」
「那么,」他扬起一个灿烂到刺目的笑容,「你是要原谅我们吗?」
「不,」我抬起头,直望着他,「我不会原谅你们。」
他哈哈大笑后便不再言语,吃下我喂的饭菜,喝下我给的酒。其他的刺客,有的没接受,但大多喝了一口酒。来到那个下手杀掉钟杰潼的刺客面前,我不发一言地依样给他喂了饭菜和酒。他说了,说他有一个多么悲惨的过往。
我静静地听着,然后我说,我不会原谅他。
没办法原谅。
虽然,我未必赞成死刑。
旁边一些犯人亦问我要酒,我一一应了。我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伪善的事情。我亦见到了那个曾经前来我家找我和飞翔谈判的贵阳黑帮二头目,他完好的一只独眼狠狠地盯着我,我回视半晌,然后移开眼,径直走过。
「时辰到!」一个官员朗声道。
我带着已经空了的篮子走出刑场,葵皇毅就在边上,面无表情地等着我。我就站在他的旁边,屏息等待着那一刻。监斩官听侍从禀明时辰,又望了望太阳的方位,便从案上的木签桶内执起一块令牌。
「斩!」
令牌应声跌在刑场之上。
「喷!」刽子手口含着酒,将之喷在大刀之上。
第一个被斩的,就是那个刺客头领。他忽然扭头过来,向我笑了笑,又转了回去。刽子手缓缓地举起大刀,眼看着就要挥刀砍下──
忽然我的眼前一黑,一只手盖了在我的眼睛上。
──喀嚓!
我听到了砍头的声音,听到了旁边的人们在惊呼。
我楞了楞,手上提着的篮子应声掉在地上,抬手就想去拿开那只盖住我眼睛的手。
「别动!」葵皇毅低喝道。
「你给我放开!」我也低喝回去。
他不答,只是站到我的后方将我向后摁他的方向,抵着我的背,手上更用力地盖住我的眼。
──喀嚓!
又是一声刀下。
我用力地挣扎起来。葵皇毅也不再说话,另一只手直接捉下我在挣扎的双手,然后将我的双臂连腰一把扣住,用力地向后摁,压住我的动作。我的上身被他抱住,动弹不得,脚下便狠狠地踩了下去。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