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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青枣红着眼睛,「别倒下的是您才对!」
「我没事,」我摆摆手,「去过书房了,你再给我静静的找个大夫来。」我一定要入睡才行。
「哎!」
青枣带上门后,我又呯的一声倒回床上。
再一下下,再撑一下下就好。
喝过药后,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醒来。塞了些东西进肚子,换好衣服,我也去了书房帮忙。另外我也找了人去了打探消息,不出半月就开始发现,国试似乎是一潭很深、很深的水──
「小姐!」青枣小跑着过来,附在我的耳边道,「御史台的葵皇毅大人便服过了府。」
「去清了内院的其他人,我等在听雨亭。」
「哎!」
我站了起来,走到建在章府小湖中心的亭子。
我因为喜欢水,每座的章府府第都有一个小湖和湖中亭,无一例外。杰潼还说过,等我们都有空了,我们就一起去蓝州,看看真正的湖光山色。
「小姐!」青枣叫道。
我垂下扶着亭柱的手,转身看向随着青枣大步而来的葵皇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扯线木偶
「你好。」我屈身向他行了一礼。
他一开口就是一声斥责:「胡闹!」
我直起身来,轻声道:「青枣,你先下去。」
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葵皇毅,「哎!」
葵皇毅背着手,灰色的眼眸盯着我,冷声道:「你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的?国试刺杀案是凭你也敢大摇大摆地查的吗?你当自己是猫吗?有九条命?你有几条命够丢的?想死的现在就给我跳下湖,别给我丢人现眼。」
我轻声道:「我还怕没人来找我。」
葵皇毅冷笑一声,「来了又怎样?你是可以捉得住?我看先死的是你。愈来愈蠢。」
「我从来就只有胡闹过这一次。」我转过头来,抬头望着他,「我有很大机会不会死。我愈是高调、他们愈是聪明,他们就愈不敢动我,以免让他人察觉出端倪。反过来,除非我完全不再查,否则就凭我这样的小人物,敢私下查的就肯定会死无全尸。」
他的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看来你也很清楚。很聪明?嗯?聪明到用自己的命来赌?」
我别开了眼。
「你在黑州的父亲呢?不要了?你那个义兄呢?甚么都不要了?嗯?」
我叹一口气,「你有事的就请说。」
「国试刺杀案我已经接手了。」
我看向他。
他望着我,「你查到的是城下的挡箭牌。民间一向有关于国试的赌局,以士子取录的结果为下注的对象。有人或许会为了从赌局中取得更大利益而依下注率对士子进行暗杀,但是将刺杀延伸至位于皇宫外城的国试预备宿舍,不是民间力量可以做到的。」
我接口道:「能够做到的必是可以出入皇宫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贵族和官员,他们自是有更深一层的理由要下手,所以负责纠察百官的御史台也就盯上了此案。」
「会下手的理由,想到吗?」
我抿抿唇,「是不想让平民出身的士子上榜。这样说范围可以收窄至贵族官员,而且是子弟有人从科举制进仕的。有贵族会弃资荫而考科举,一是家学渊源,二是族中的官位未高到或是足以资荫全部的子弟为官。前者我想可以排除,既是家学渊源就不需要为了空出位子而进行暗杀;而后者,就是指地位不够高或是家族庞大、资荫不及的人。」
「主事者地位够高,只是他的家族庞大和党羽太多,才会打上科举的主意。」他抱着手臂,「亦可以说是一群见光短浅的人,为了所谓的贵族利益和名誉而排斥平民士子上榜。」
「你已经知道是谁?」我顿了一下,「是他?」三年前我和葵皇毅一起查黑州州牧案时,葵皇毅说过他的目标是那个站在州牧身后的中央大官。
「要来吗?死都要来?你现在收手的还可以当成甚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在说笑吗?你会来找我,不就是肯定了我不会就此住手不查吗?」
「但我给你选择的余地。」
「不,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在亭中的石椅中落坐,「在你看来这样做或许真的是很蠢,但是,人有时候总得做一点蠢事才算是活着。不然,就索性做个木偶好了。放心,我会尽力活下去的。」
亭中静了好一会儿,葵皇毅拿过桌上的披风给我披上,然后落坐在亭子的栏杆上,靠着亭柱,远眺着亭外的景色。
又隔了好一阵子,他才道:「不,我没觉得你蠢。」
是吗。
「真的?」
「假的。」他站起来,「你先继续做下去,接下来的事我再派人给你送信。」
我亦站起来,向他点点头。
他望了望我,转身就大步走了。
「小姐,」青枣走了过来,「您早先约了在今天下午去见全商联的人,您还去吗?」
「去。」
青枣跺了跺脚,「小姐!」
我轻拍她的手,「我知道自己该做甚么的。我会按时休息、按时吃饭,你别担心了。」
「……是。那现在请您先去用饭吧,再不用就赶不及下午出去了。」
「嗯,好。」走了两步,我问道:「青枣,给钟老夫人送信的人回来没有?」
「回来了,昨晚回的。」
「钟老夫人怎么说?」
「她说要亲自上京,亲自将钟大爷带回黑州。」
「是吗。」
「老爷也说了要来。」
「父亲大人吗?」我略感意外。
「哎。」
也好。「嗯,知道了。记得要预备好院落,也别让钟老夫人和父亲大人住在附近,将他们两个有多远就隔多远。」
「哎,我晓得。」
我处理着事情,很快又到了晚饭的时候。青枣像是怕我食言似的,不停地催着我去用膳。我让她将饭菜送到内院书房旁的隔间,说是方便我待会儿回去做事。在隔间中,我吃了几口饭,然后看向侍立一旁的青枣,「你也去休息吃饭,别在这呆着了。最近你也辛苦了。」
「……哎。啊,是了,下午的时候红府送来了慰问信。」
「红府?」
「是红黎深公子的府上,署名是百合。」
「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写回信,你帮我预备好回礼,由你替我送过去。」
「哎。」
吱丫一声,房门关上,我重新拿起碗筷,复又放下。呆了好一阵子,我再拿起碗筷,夹了一口菜进口,但没咬几下就受不了地吐出来。
我放下碗筷,伸手掩面痛哭。
完全没办法吃下东西。
我是真的知道应该做甚么,但我没办法做到。没办法。
我捂着嘴,缩起身子,扶着桌边滑落至椅子旁,伏在椅上哭。
我紧紧地抓着椅子。
好一会儿后,我擦了擦脸,爬回椅子上,尽力将东西塞进肚子里。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我知道。
一定要好好吃饭。
一边吃,我却还是一边在哭。
用过饭,我就回到书房继续处理事情。杰潼的案子、日常的事务,再加上现在正值章家扩张的关键时刻,有些事是不能出错的。
又隔了好几天,我收到了葵皇毅的信。我依着他的指示,去了找一个专门接洽暗杀生意的人。
那人就在一家外表平平无奇的小酒楼里。我让青枣待在外面,只带着家丁王大力走进去。我走到柜面,店家热情地招呼着我,我用平淡的声线道:「我是来买猪肉的。」
「甚么?」店家面色一变,「你是在捣乱的吧?走走走!我这儿可不是猪肉铺子!」
「我是说,我要三斤猪肉。」据葵皇毅的信上说,我有一大堆的暗语要对上。
「我不就说了我这儿不是猪肉铺子吗?」
「不是吗?」
「不是。」
……对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店家才将我带到一个地下室里。他伸手拦住王大力,不让他进去。我向他点点头,便拿着烛□□自走了下去。在地下室中,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说是女人,但她的骨架却未免显得过大了。
我侧了侧头,确定他是男扮女装。
我忽然想起亦有女性气质的刘子美,那个自称为士子刘子美的杀手。
「小姑娘,看够了没有?」一出声就是明显的成年男子声线。
我走到近前,坐在他的对面,跟他隔桌而视,「我见过一个跟你很相似的人。」
「我?」他大笑起来,「跟我相似的,」他扬起诡异的笑容,「有很多人。」
「是吗。」
「小姑娘,」他对我眨眨眼睛,「你不想再问下去?你不好奇吗?不想套我的话?」
「我套话你也不会说的。」
「真是可爱的姑娘。」他伸出手来要挑起我的下巴。
「请缩手。」
「你凭甚么?」他凑到我的跟前。
「将前来的女顾主先奸后杀是你的规矩吗?」
「你有生意给我?」
「不然我来这里是为何?」
「嘛~最近不太平嘛~谁知道你是不是官家人,又或是那个发了疯要找甚么凶手、杀手的章家小姐?」
「原来我这么有名吗?」
「在我们这个圈子是已经出了名没错哦。不过,章小姐不否认吗?」
「你已经知道,我也没必要否认。」
他收回了手,笑看着我,「那章小姐来找人家是为了甚么呢?想杀了我为未婚夫报仇?先说明,他不是我下的手哦~~」
我轻叹一口气,「我是有生意要给你,我早就说了的。」
他眯起眼睛,「是谁?」
经过长长的试探,总算是进正题了。我垂下眼帘,冷声道:「我要买下殿中侍御史葵皇毅的人头。」
「理由是甚么?」
我皱了皱眉,「杀手接生意也要理由吗?」
「哎啊,我这儿可与别家不同,不高兴就不接了哦,死掉都不接。小姑娘,要不要叔叔给你介绍别家店?」
「不,就你好了。」我伸手绕了绕素色的裙带子,「他污辱了我。」临时乱说的。
「……」
「别望我,」我面无表情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发甚么神经。我们是旧识,所以我才会大意让他得逞了。我已经决定要为未婚夫守寡,他既毁了我的清白,我就得要他的命。再跟你多说一句,你成事后我就会自尽以全贞节。这个理由,够了吗?」
他皱了皱眉,忽然伸手将我拉过去,猛地一把拉起我的衣袖。
「真的没守宫砂?」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甚么破玩意,我根本就没点过。我站起来,重新拉好衣服,「你是接,还是不接?」
「嘛~虽然是一点都不有趣的理由,但既然是可爱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