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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以事论事。」
「……」
他将一口面条咽下,瞥了我一眼,「气量狭小,难成大器。」
我望着他,张了张嘴,噎了半晌后气到笑出来,「哈,对,您对,民女气量狭小,葵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别和小女子计较。」
他抬头望着我,「我还不是宰相。」说罢他又低下头去吃面。
还跟我扛上了不是?我盯了他半晌,最终失笑出声,也低下头吃面。跟他玩得太久,面都糊掉了。
都吃好了,我就收拾着东西,「葵大人,也差不多到时候收官了?」自他从隆清县出现在我的面前,已经将近五个月,再多的铺排也该预备得差不多,等私矿的位置都拿到,那上至州牧的罪证就都搜集全了。
「等到十二月。」
十二月?好时间。十二月间黑、白两州都会被大雪封路,就算黑州州牧被拿下了,朝廷也得好一阵子才能得到消息,那个跟黑州州牧勾结的中央高官想必也来不及反应。不过这时间好是好,也得葵皇毅有本事在黑州境内把握得住情况──总不能单枪匹马地亮出证据,却反过来被人灭口……囧。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别瞎担心些轮不到你来担心的事。」葵皇毅突然说道。
我将托盘放到一边,「我当然担心。」萧府若不能除,我可就麻烦了。「你也小心,十二月至一月的黑州,本来就因为各项资源短缺而气氛紧张,如果你的行动妨碍到州牧府的正常运转,导致有救灾工作延误,那朝中参你的人可不会手软。」就是黑州百姓也不会放过你。
「黑州的灾情,年年如是?」葵皇毅站起来,拿了一张黑州的地图出来,手指在上面点了几处,「单以报给朝廷的数目来看灾情主要集中在千里山脉一带,都是极北之地,常年受灾的范围不广。」
「是那边最严重没错,但人可是有脚的,」我走到他的身旁,也拢起袖,伸出手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天寒时会有很多灾民逃至这一带。今年的天气看来会很恶劣,我猜至少会蔓延到这一带。」
「全商联今天会议上没讨论这个冬天的物资流动?」
「有,但今天只论及煤。」
「你主张抬煤价。」他望着我。
「不涉及民用煤。」我也抬头回望,「煤价今年是一定会升的,这是不可能阻止的事,我只是转移视线将加价的重担放在耗煤工业上,煤商也是黑州全商联的一份子,他们会看着分寸来,既赚一笔,却也不会将耗煤工业的商人弄垮。」弄垮了他们,以后就没人光顾了。精明的商人不会杀鸡取卵。
葵皇毅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续道:「直接禁止或减低煤出口量,看似对黑州境内会最好,但实际上根本行不通,其他州府和全商联总会都不会容许的。另外,黑州只占一部分的煤,煤矿产量第一的红州可以顶着压力,均衡价格,黑州境外的煤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我点点头,「没错,境外市价实际上不会大幅上升,所以只要管好本地的民用煤,将加幅压在承受力更强的耗煤工业上,其余的让市场价格来调控、自然上升即可,没必要过多介入。」
葵皇毅顿了一下,问道:「你没想过耗煤工业的工人?」
「会有其他行业接收的,我看问题不大,最多多设粥棚就可以了事,等熬过这个冬天就会好。天灾是甚么人都阻止不了的。」我望向他,「说来州牧贪归贪,但如果没了他居中调度各项物资,我怕情况会更糟。现任州牧宋重富上任四年,从未有因天灾而逼到人民作乱之事。以黑州勇悍的民风来说,这是项了不起的成就。」
葵皇毅背着手,侧头望向我,「你对宋重富的评价还不低?」
我笑道:「你要上哪里找这么多既能干又品行高洁的官吏?不过是在矮子中拔高个儿罢了。那种一心为公、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名官吏,本来就不符合人性。没人会对官员有过高的期望,」我耸耸肩,「能各尽本份就已是皆大欢喜。」
及后的日子里,萧府对我百般求见,我全都推了开去。
这天,我正在庭院中看书,难得地闲下来时,萧矜又来了。
「小姐,萧府那个坏人求见。」侍女燕甜走过来,向我福了福身。
「不见。」我翻了一页书。
再等一等。
等他们最最着急之时,就会失去理智,任人鱼肉。
「小姐,那个混球要闯进来。」
「打出去。」我想了一下,有点缺德地补充一句:「顺道让些嗓子大的仆妇,将那天萧矜在胡冬年府上逼死侍女之事,给我嚷嚷出去。」我放下书,看着已经光秃秃的枯树,手摆在石桌上,头枕于其上,想着脂粉铺的生意。
「小姐。」隔了一阵子,燕甜又走过来。
「怎么了?」
「管公子和钟公子来找你玩。」
哎?我笑着站起,「快去迎进来。」
「我不迎,管公子都会自己跑进来的。」燕甜跟在我身后,一道走向大厅。
我笑道:「说的也是。」
离得远远的,我就已经听见管飞翔的声音,「阿章呢?我今天带了好酒来当礼物,够朋友了吧?」
再离得近一点,我又听见钟杰潼在唠叨,「飞翔兄,酒能乱性,你还是少喝点吧。」
「嘻!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啊?」
钟杰潼气道:「你一身酒气就敢到书房读书,不庄重,不象话!」
我拢着袖走进去,「就随得飞翔去算了。」管飞翔明摆着是在故意逗钟杰潼生气的,哈哈。
管飞翔将一个酒瓶扔向我,我略带手忙脚乱地伸手接着。
「谢谢。」我小喝了一口,然后笑起来。管飞翔送我的是甜甜的果酒。
「这大白天的……」钟杰潼皱着眉走过来,给了我一枝小糖人,「章章,上次庙会我看你喜欢,要玩就玩这个吧,别喝酒了。」他对着管飞翔甩了甩袖,气到头上的书生帽子都歪了。
我笑到合不拢嘴。看他们两个人,一个有意、一个无心地斗气,挺有意思的。
「来,阿章,」管飞翔将手臂搭在钟杰潼的肩上,站得歪歪斜斜的,「咱们去骑马吧!」
「骑马?」我失笑着跟在他们身旁往外走,「我可不会。」
「哎!」管飞翔拍了一下他自己的后脑勺,「怎么你和阿钟一个样儿?」
我笑眯眯地道:「没关系,反正你一个人也抬得起我们两个,落跑的时候有你在就可以了。」
「虽然跑路一事有失斯文,大丈夫理当不惧危险,」钟杰潼努力地扯着他被管飞翔拉到歪了的衣服,「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有万一,小生不反对跑路。」
我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别总是……」去惹麻烦。
「章章,此乃舍生而取义……」他白净斯文的脸颊绷得紧紧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指向了蓝蓝的天际,作摇头晃脑之状。
我由得钟杰潼向着中午的大太阳诉说他对义利之辩的理解,偏过头来小声跟管飞翔道:「飞翔,你真的在跟杰潼念书?」说起诗书义理,钟杰潼准会进入这种……奇怪的状态。
「哈哈哈哈~阿钟说的道理其实也没错啦,等他真的说得太啰嗦的时候,直接打断就是。他又不会生气的,最多是跟自己生闷气。」
我斜睨着他,「你就欺负杰潼人老实,脾气好。」
「……你去跟远游城的各大流氓、有钱哥儿说阿钟脾气好试试看……」管飞翔的肩头缩了一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比我还会惹麻烦。」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很会惹麻烦吗?「飞翔,你跟杰潼住了这么多天,发现他的生存秘技没有?」钟杰潼无甚背景,却又总爱仗义执言,没死真是一大奇迹。
管飞翔一手肘撑在我的肩上,也学着还在啰嗦的钟杰潼望向蓝天,「好人,自然会有人帮的,」他又转回来望向我,笑道:「阿章不也是其中一个帮他的?」
我再次摇头失笑。呆子有呆子的福份,钟杰潼出不了事的。
「嗖!」
我们这边走在路上闹得正欢,冷不防一枝箭向我射来,管飞翔眼疾手快地将我拉开,钟杰潼呆了一下,也马上护到我的身边。我挥手让章家的仆从别追了,先回来护着我们再说。
「章章?」
「阿章?」
他们两个担心地望着我,我摆摆手示意没事,眯起眼睛盯着冷箭射来的方向。刺客当然是找不到了,捡起来的箭上也没有任何线索。来人是何人派来的?这到底是一个警告,还是有心想将我除掉?
因为是在繁荣的街道上遇刺的,其他的行人见状都慌张起来,还有一些人在大呼小叫个不停,拥挤的街道上愈来愈混乱,我和飞翔、杰潼都被人群冲散了,只有一部分的章家侍从还死跟着我。
「啊!」人群的另一侧传来一声惨呼。
我看见飞翔和杰潼就在那一侧。
不致命的箭、一场混乱、飞翔和杰潼……
不好!
是连环局!
我带着人连忙挤去他们那儿,却是为时而晚。
「我的儿啊!」只见一个老妇人跪坐在地上,抱着一个脸色青白的男子在哀号,「怎么就被歹人害了啊!」她布满皱纹的手指向飞翔和杰潼,「你们两个杀人凶手!我要告到上官府,让你们给我的儿填命!」
官府?我抿紧着唇,挥手要人去检查那个疑似死了的男子,却又有一队衙差「刚好」赶到,阻止了我的动作。
「官府办事,闲杂人等不得干扰!」身穿黑色官服的衙差领头扶着腰侧的刀,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将那两个人扣下!」
官府。
这次分明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趁乱将人命案栽赃到飞翔和杰潼的身上。而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依近日之事来看,是为了我。
好一个州牧府。
我拉出微笑向被押走的飞翔和杰潼打了个手势。
连极道世家管家的独子都敢栽赃,看来我和葵皇毅这次真是将坐在州牧府里的那位官大人逼到要跳墙了。
我望着飞翔和杰潼被押走的方向,伫立一阵,然后转身轻声道:「回了。」
「是。」燕甜向我福了福身。
就怕你没有动作。
我垂下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术中有数
「打听清楚了。」家丁王大力小跑着进来书房。
我合上正在核对的章家账簿,抬头道:「说来听听。」
「是!」王大力口齿清晰地道:「当时小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