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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司马迅的独眼向我眨了眨,「我可担当不起您这句话呢,伤了蓝雪那大人之心的大人,久仰大名。」
「……」我的唇边不受控地抖了抖。蓝小花,我果然应该让皇毅黑你。啊不,还是由我亲自来黑更为稳妥。我抬手揉了揉有点痛的脑袋。
「好了,你给我快点滚。」十三姬一脸嫌弃地以驱逐苍蝇之态将司马迅赶走,「女人的聚会你凑甚么热闹?我可警告你哦,再擅闯后宫我就不会再客气!」
「哎哎?」司马迅在门边耍起了无赖,「萤甚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难得有这个机会,你该多些向章大人请教一下,学学甚么叫贤良淑德和女人味。」
「你给我滚!」十三姬将手边的……矣,剑?她将一把剑丢了出去……
司马迅马上消失,剑尖直插入门边,末尾还微微摆动,发出细细的嗡嗡声。
她拍拍手,叉着腰,「现在的男人真是一天比一天没用!」
姑娘,是你太凶残了而已。我莫名地为彩云国的男性感到担忧。我招招手让十三姬过来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司马御史也只是想来看望你而已。」
「所以才说他没用啊。」十三姬站在茶几边低头帮着我将食盒摆出。
我怔了一下,问:「不介意的,我多嘴问一句。十三,你还喜欢陛下吗?」还是,与你曾有婚约的司马迅?
十三姬向我扬起了笑容,「陛下这个笨蛋,想不喜欢都难啊。不过,果然还是留给小秀丽好了,他们才是一对的嘛。关于这一点,陛下倒是做得不错,是专心一致的好男人呢。」她没提司马迅。
十三姬今年已经二十五岁,早过适婚年龄。如此说来,果然都是些没用的男人啊。
「有想过出宫吗?」前些日子有人冒小花的笔迹给我送信,要我帮忙探听十三姬的意愿,关切之意甚厚,想来是另两位蓝雪那中的一个,只是与我不熟,难以开口,才借了花花之名。但看信中语气毫无遮掩,显然亦不怕我猜出。
「三娘觉得呢?」
我的左手拢起右边的广袖,将右手放在茶几上,指头轻敲了一下桌面,「就看你想怎么走。如今你的形势大好,外有蓝家,内有皇室,彩云国的未婚女子之中你的地位比不上红御史,却比红世罗小姐不遑多让。一但出宫,你就变成不过是蓝家众多公主的一个,失去蓝家在京代表的特殊地位,于皇室的影响力亦自会因距离而大减。」
「前朝的乱七八糟我是真心不想理,可谁都想从最高女官处打探甚么。」十三姬摊摊手,「珠翠小姐以前也是不容易的呢,一边仪态端庄,一边要应对楸瑛哥哥拙劣到让人想死的追求,还要应付这些东西。」
「也是好事,」我笑了笑,「以前我可不觉有这么多人在意王的动向。」
「三娘在黄州,怎么样?」十三姬吃了一口糕点,「该是时候给那些小看你的人一点厉害看看了吧?」
我失笑,「甚么小看高看。你是听到甚么了?」
十三姬远看着窗外,「女性官吏就是小秀丽都难免受到攻击,何况三娘之前的成就压在这么多人之上,这些心理不平衡的男人现在还不使劲折腾。葵长官的敌人亦不少吧?不敢动葵长官,就专找女人下手。」
十三姬的政治触角愈来愈敏锐了。皇毅近年为了整合贵族派,与我成婚后就都一直收敛锋芒,加上旺季退居幕后,只在身上挂着勋衔,难免有人生出别样心思。我既是皇毅捧上来的,受惠一道,受攻击时亦是一体。
我笑着轻拍十三姬的手背,「这么多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别为我担心。」反正皇毅这个傻瓜会保护我的啊,哈哈哈哈。我轻声道:「别担心我了,我常年不在京,你得照顾好自己。」说实话,我少不得步步为营,却亦无需自乱阵脚。作为势大的一方,下子的方式与下面的人不同。皇毅亲手拉下过的高官数不胜数,他自会当心的。
「我啊,」十三姬歪着头,「想出去走走。」
「也好。」诸多势力纠葛,为的,还不是自己舒心?乐意走,那就走好了,「那司马御史?」却不要后悔。
十三姬微牵着嘴角,表情成熟而美丽,再无回避,「我当然会处理好才走。哎呀,那像某人当年就是走亦留下一身风流债?」
……哈?我才没有风流!我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佯怒道:「让皇毅听见我可怎么办?」这丫头,要这样,我看她是走不了了,我这可是经验之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十三,今晚我定当修书一封到蓝家,我买司马御史赢。
「对了,雪那哥哥的婚礼,三娘不去了?」
「照现在看来,我只能遥祝一杯酒了。」
「唉~还以为三娘可以成为我的家人呢。不过,雪那哥哥也有今天了,」十三姬露出一个极度舒爽的表情,「玉华嫂嫂说,雪那哥哥为了追二嫂嫂,在山上被困了一整个月呢。龙莲哥哥都快要给他吹送葬大合奏了,他才臭着脸骑在熊身上回到蓝本家。」
「……」花的身上似乎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啊。我抬袖掩嘴轻咳一声掩去笑意,免得在人家妹妹面前笑得太过放肆。
「三娘,」她向我吐了吐舌头,一个大姑娘还给我装可爱,「你很满意葵长官?」
我无奈地捂捂额,见她端着一脸甜笑要缠,只好答道:「皇毅对我很好,他一向温柔。」
「……」
「十三?」
「……」十三姬青着脸,抬手使劲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三娘,我今天可能是被马踢了,有幻听。」
啊哈?该被马踢的人好像是我啊?我抽出小手帕擦了擦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十三姬的嘴里,将她塞成一条鸡泡鱼的样子,便又擦了擦手,将手帕叠好放在腿上,笑眯眯地道:「这不是秘密,众人皆知皇毅是一个好丈夫啊。」看十三姬似乎要被呛死,我便好心地给她倒一杯清水,老实地续道:「皇毅细心体贴,而且爱护妻子,惹我生气的时候会主动哄人,懂得生活,知情识趣,」我笑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是无可挑剔的良人啊。」最重要的是,我爱他。
十三姬猛拍着胸口,努力地将卡在喉中的糕点咳出。我心虚地转开了脸,觉着玩过了,连忙腆着面去找太医来帮忙。
二月底,所有外州的官员都已经启程回去了,就只剩下我们黄州一行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并不是上正式的提案,而是,拉人下台。
新政的推行,总得找那么几个人祭旗才有威信。州官的调动本来可在州内决定,但牵涉过广,亦只得在朝上说个清楚,今次陪同上京的人当中,一半以上都是我和沈悠扬、慧茄商议好要处置的人。离开黄州,州官的影响力便使不上,只能就范。计划做起、人事理清,提案之成亦就水到渠成。
啊,当然还包括我前两年在州内做低伏小,这才骗得众人毫无戒心地跟来。新人的位置是不好,却亦非废棋。
「答。」我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将这一局自己与自己的对决结束。白子赢了黑子,却明明是黑子占优啊,我这是走错了哪一步?我皱了皱眉,拿起一旁早已凉掉的茶,掀开杯盖呷了一口。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章大人,是我,下官韦善。」
「请进。」差点都忘了,我来驿站不是为了下棋,而是来等消息的。今天是沈悠扬上朝揭案的日子,至于我一个小小的州主簿是没有资格上朝的,乐得清闲。将才就得上阵去,蠢材正好偷空,哈哈。
「大人,」韦善推门而入,向我拱手行礼,「宫里传来消息,御史台想在同一天揭你的案。」
「哪一位?」我抬手止住他的话,再多问一句:「是陆清雅或是红秀丽吗?」
「不是,只是个监察御史。」
「那就麻烦你拦住不让入宫,散了朝再放人。」
「是。」
为了让人松懈,我落下的把柄不少,但当官的都不是笨蛋,此事成了之后就没必要再在风口浪尖上对付我,拉功绩也不是这样拉的,从州牧到朝廷都在保我,暂时就没人敢动我。关键,还是提案的成败。黄家那边,若是凤呜败了,再找人就是。
皇毅都到了转攻为守的位置了,既已还了慧茄的期望,我的下一步得走稳一点,免得拖累大家。
我将茶扬手倒到窗外,拿过茶几下的茶叶罐,再沏一壶。我低头嗅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沈悠扬房里的茶怎的如此差?我侧头想了一下,站起来伸手在窗台外的底下一摸,摸出一盒茶叶,失笑出声。知道我在他房里等,故意耍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一样。
是不是该给他做个媒?嗯,改天向京中的夫人们打听一下谁家小姐好。我坐了回来,理好裙摆,一边舀着茶叶,一边琢磨着这件事。不过人说不做媒人三世好,还是算了,别害人了家小姐啊哈哈。
看着窗外熙攘的贵阳,待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我再次拢袖提壶倒茶,缕缕白烟从杯中枭枭升起,我将壶放到一边,拿起茶杯嗅了一下沁人心肺的茶香,用杯盖轻轻地拨去面上茶叶,再轻呷一口。
茶不是顶级的,却是在黄州喝惯的。
改天,得去尝尝别的茶才是,亦别老是皇毅给我弄吃的,得给他也带点好东西。
我捧着茶杯靠在塌上,近着窗外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冬阳真舒服。
「「叩叩。章大人,下官韦善。」
我坐直了身,轻放下茶杯,「请进。」
「大人,」韦善笑着推开门,「都拿下了。」
我微微一笑,「那大家今天晚上就去外面找一家酒家,好好的吃一顿庆功,如何?」
「哎,有御史盯着呢?」
「无妨。回去以后,落实的事情还得大家好好忙,就放松一下。」
「是,就依大人之言吧,我去叫上一路跟来的黄州官兵同去。」
「还是韦官吏心细。」
「不敢当、不敢当。」他转身出了去。
我拿起茶杯,转头继续望着丝毫没有被打扰的窗外街头。那份名单和细节我修了又改,对方肯让路的我都撇开了,但还是有些名字得填上。
我自己觉着,官场与商场不同的地方是,这里没有双赢,只有皆输。
认真的,都输了。
我放下茶杯,发出轻轻的咣一声,然后拢着袖笑着走出去。既胜一仗,无论如何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