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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章泽池虽然略知一二,但堂嫂不知道。吃穿用度上她待我极好,多了一个白吃的小姑子也没有苛待,但是因为我的事而害二房奔波上公堂,她的心里多少会有点不舒服,我便打算好好的赔一个礼。
姑嫂之间。
头痛。
「去睡了。」皇毅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臂。
「嗯,」我站了起来,「天太黑,我就不远送了。」
「……」
「怎么了?」我向后退一步,「我不会让你留下的。你明早不用上朝?」
「明日沐休。」
「……」我惊奇地望着他。
他木着脸说:「休假也工作不代表我没有休假可放。」
结果他还是留了下来,抱着一床被子去屋角睡下了。其实城西的治安真没这么差,否则百姓还怎么住?我失笑着吹熄了油灯,也自去睡了。
先不说我,皇毅要联姻的话,早在他刚出仕时就可以这样做了,却是一直独身到现在。
不知道用我们最后的一点底线,可以换来甚么?
「别瞎想。」皇毅忽然轻斥道。
「我是很认真地思考着天文地理,」我望着屋顶上的蜘蛛慢悠悠地爬过,「看,蜘蛛结网了,久雨必晴。」
「……」
「……请你给点反应好吗?」沉默是甚么意思?
「本官不和脑子不清楚的人说话。」
「皇毅,」我往被子里缩了缩,轻声道,「你给我去死好吗?」
「你刚说了至死相随。」
「……」风太大,我没听清。
我失笑着闭上眼睛,屋角也隐约传来他的低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请期
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我就起了,正在屋外梳洗时,皇毅走了出来,非常友好地帮着我一起去城西边上摆开摊子。可惜真的下手摆卖就太毁形象了,怕他被弹劾,我没敢让他招呼客人──其实更多的是怕他会将人吓走,我才不信有人敢因为这种小事不识趣地弹劾葵皇毅──便让他坐到了一边。
但明明是没下手了,崔昌丰看见皇毅时还是一脸扭曲。
「师姐,」已经长成一个青年的崔昌丰,非常不淡定地指着皇毅,「您怎么……?」
皇毅冷着脸,淡定地坐着。
我笑着说:「来,师姐请你吃东西。」我将他拉到一旁坐下,「林牧大人的墓园打理得很好,你不必忧心。再过几年大人的孙子也想应考科举,你有空的就注意一下。」
「是。」崔昌丰假笑着望向皇毅,意有所指地说:「师姐,委屈您了。」现在已从吏部转而供职于户部的他,身在朝廷中央,大概也听到过联姻的事。
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皇毅。
终于还是嫁人了。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初夏之际婚礼就已经准备好,让人极度怀疑朝廷的积极性──积极到过了头,连大半的礼部官员都「恰巧」地放了假,一个个的都到了旺季和飞翔府上帮忙筹备。既是意在粉饰太平,婚礼端的是弄得浩浩荡荡,某天贵族派的一位夫人送来极有品位和历史价值的礼物;第二天又有国试派的人送来巧夺天工却贵不在价值之物,顺道嘲笑某贵族的奢华不仁;第三天,某贵族又送来某某名画,非常故意地嘲笑某进士出手之低……诸如此总。总而言之,婚事一敲定,整个京城就热闹起来。
下聘那天我就搬回了管府,豆腐脑的摊子亦已经转让了。过早的转手导致了亏本,我让皇毅给我将钱补上,还了给借钱的钱庄。跟他说这事时,他很大方,可是……下聘当天我望着镶金嵌玉的礼书,嘴角狂抽,不得不道此人性格当真难搞。
再然后,嫁期就被定在了六月初。要不是仙洞省放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一个月之内可以凑齐如此多的吉日,将三书六礼在个多月内一口气给做全了。他们连问名的工作都抢了去,仙洞省的官员一脸哭相地宣布我和皇毅的八字是天作之合──是被某些人强逼着违背良心改了批语的表情吗……那位听说年纪虽小却办事牢靠的仙洞令君缥璃樱,竟亦对手下的惨况不置一词。说起来,缥璃樱是旺季的外孙,那位嫁入缥家的飞燕小姐所遗下的孩子。
反正,权位高就是好,皇毅连娶个妻都省时间又不失面子。
「……很赶时间吗?」坐在飞翔府中的花园假山之后,我抬头望天感叹着人类确要做事时效率可以奇高,一边抬手捂着耳朵,掩去府外又是一场的敲锣打鼓。今天是男家来女家请期,虽然出嫁的日子早定,但样子总得做做。
「甚么?」坐在我身旁的皇毅冷着脸望我。
「没,我是说,」我大声道,「这么快就能嫁真的是太好了,妾身满心满眼的欢喜。」
皇毅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神奇地道歉:「抱歉,回门时再给你补偿。」
「……」不,我并不是那些非要将婚礼筹划个四年才满意的贵族,我们不如私奔算了?我捂着脸倒在一边的石头上,发现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皇毅伸手将我拉了起来,然后……一起靠坐着假山,无语装死。事实上,我们两个当事人闲得要命,公务繁忙的皇毅也被旺季逼着将手头上要紧的事都办了,之后就开始放婚假。倒是飞翔和堂兄们要替我主办婚礼,忙了个焦头烂额。
我看看皇毅被晒着的脸,失笑着从假山的小山洞中抽出一把伞,嚯的一声将之打开,撑在我们的头上。皇毅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我,我笑道:「总比回屋里好。」里面的客人多得恐怖。
皇毅想了想,伸手接过伞,继续我们在太阳下干蒸的大业。
我再从竹篮中拿出早已切好的西瓜,好心地分了一半给他。
「心情很好?」他问道。
我笑着点头,「嗯。」其实不好,所以,才想对自己更好。
吃完西瓜,我们一道去了后院井边洗手的时候,皇毅忽然问我:「嫁给我有这么难受吗?」
我愣了一下。是哪里露底了?
他面无表情地道:「你这种程度的就算了,骗我不过。」
「……可以请你在这种严肃的话题中客气一点吗?」
「我要不客气的早将你丢井里了。」
「啊,」我翻出死鱼眼,「还真是感激您饶妾身不死了。」
皇毅撇开脸叹一口气,皱起眉头,「真是难搞的人。」
啊哈?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也叹口气,轻声道:「要你娶我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我看得出来的。」虽然他努力地抽时间来陪我,但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微的不自然。或许该说,我们两个都无心要将婚事办得如此铺张,只是被硬逼着而已。
「我没有。」
「随你说,」我侧了一下头,「可是你别委屈自己。真觉得不高兴的,婚后不见就是,其实也不会太难过的。」反正你本来亦是没人要的大龄单身汉啊。
「你给我闭嘴。」他一手就扯上我的脸,轻斥道,「给我去抄《女四书》一万遍。」
「……家庭暴力。」
「你说甚么?」他手下用力。
我狠狠地拍开他的手,揉着脸,「会痛的。」
「活该。」
我咬了咬牙,伸出两只手去扯他的脸,却没太用力。算了。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拿东西吃。皇毅抱着手臂跟进,探头看我煮东西。我怕他闷,便随口跟他口上手谈一局。用脑海中的虚拟棋盘下棋,对记忆力的要求很高,常人不行。我是被林牧丢着棋子十多年的,棋是最主要的功课,铁柱磨成针;我知道悠舜也行,还很轻松来着,不过……大概他本来就属于不正常的范畴。可是比我多学了很多东西的皇毅也行,可见是天资真不低。
我将一盘炒好的甜糕放到桌上,「你事忙,不必介怀。」但是棋力似乎无法好好的发挥,被我杀了个七零八落。
「我输了。」他倒是认得大方。
我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在桌边坐下,「跟悠舜下过吗?」
「我不跟他下。」他坐在我的对面,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双合。
「为什么?」
「太卑鄙了。」他撇开脸,眉间小小的起了一个折子。
我忍不住伏在桌上大笑,悠舜真是个宝。我笑着说:「他可是传说中大杀凤珠和文仲的人,连黎深也从没赢过他。」
「你跟他下过。」
「嗯,输了。」我抽出手帕抹抹手,吃了一口甜糕。郑悠舜是第一个在恩师以外将我打得如此凄惨的人,真真是服了他。
「景柚梨,认识吗?」
我点点头,又咬了一口甜糕。景柚梨是户部侍郎,被吏部侍郎杨修评为彩云国朝廷中惟一正常的高官,家中有妻有儿,为人正直而良善。
「他赢了悠舜。」
我楞了楞,「赢了?」随即又摇头失笑起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我不好,自视过高。」
皇毅拿出他的手帕,稍稍起身越过桌子,伸手拭着我额角的汗。我眨了一下眼,没说话。他也没说话,抹好后随手叠好手帕,便又坐回去。
我默默地消灭了大半碟的甜糕,将剩余的几件硬塞给了皇毅,然后拍着滚圆的肚子笑道:「下午了,天没这么热,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吗?」
他皱着眉将甜糕吞下,「去哪?」
「选嫁衣。」
「他们没给你裁?」
「裁了,不过我不喜欢。别的我都没关系,只有这个我想亲自挑。啊,对了,银子。」我向他摊开手掌心。
他伸手在我的掌心打了一下,然后反手牵着我站起来,一起往外走去。我们从后门溜出去,要了辆马车往城西的一家绣庄而去。
「三娘,」掌柜的张氏娘子笑着快步迎出,「大喜、大喜。」
我笑着拉过她的手,「谢谢。久未相见,我又有一事要麻烦张娘了。」
「说甚么麻不麻烦的,」她眨眨眼睛,开玩笑地道:「你别是说给你替枪缝嫁衣就成。」
「……张娘,麻烦你了。」
「……」
我笑了出来,「其实嫁衣已有,不过不合我意,可你也知道我的刺绣是见不得人的,就想着来拜托了。」
张娘捂捂额,「是~三娘的话,我绝对会将替枪一事守口如瓶的。」
「是,谢谢了。」
我见她望向皇毅,便点了一下头,她会意地向皇毅行礼,将我们请坐后便转身去了内室拿图样给我看。
皇毅挑起了眉,斜看着我。
我低声道:「以前有一次张娘周转不及,我帮了一把。数目其实不大,不过她性子爽利心实,就一直记着了,便亦交了个朋友。」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