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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微忍不住笑了出来。
“通常喝酒的人多少都会知道谁喝酒,不喝的人很难看出来的。”
她能喝酒,也不是喜欢喝,在琼华派那个不许喝酒的地方,她的确没喝过几次。
——喝过的几次都是跟云天青一起喝的。那家伙一眼就看出来她会喝酒。
“说得好。”尚隆再次举杯,“今天我们喝个痛快,别管子远这家伙了,他跟美酒无缘,真是可怜啊!”
墨北微憋着笑没吭声,和尚隆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过几旬,尚隆都有些头发晕了,他见到墨北微居然还是很清醒的状态,不禁摆了摆手。
“墨姑娘酒中豪杰,我认输。”
“客气了。”
墨北微最后回敬一杯,象征性地夹了一点菜到碗里。
尚隆拍着玄震的肩膀,说:“子远,你师妹,很好!”
玄震哼了一声,把尚隆往旁边一推。
“酒鬼,你喝醉了!别指望我拖你回旅店。”
尚隆咧嘴笑道:“放心吧,走回去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只不过,醒酒汤就,拜托啦?”
他讨好地看着玄震。
玄震本想说什么,张了口又闭上,再开口时已经换了话。
“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准备走吧。”
这顿饭是尚隆结的帐。
原本他想让玄震结账的,但是玄震一道眼刀扫过来,明摆着就是“你害我师妹”的控诉,尚隆笑笑,自觉地掏钱。
请子远这个家伙吃饭没意思,不过,请他师妹,还是很不错的。
酒量大的人可以无条件地得到尊敬——这个诡异的规矩也不知道是怎么成立的,但是在男人间,多半都是有这默契在的。所以,这次的饭钱尚隆掏的很开心。
走出酒楼,晚风一吹,尚隆立时清醒不少。
“墨姑娘刚来,要不要四处看看?”
墨北微摇摇头,“改天吧。”
她今天没心情到处走。
“好。”尚隆脚步略浮,勉强还算是稳当地走在前面带路。
“墨姑娘,你可不知道,你这个师兄,看似纯良,一肚子黑水啊!要不是我出重金,他都不愿意跟我一起过来。”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某人千方百计地请我保护,免得半路躺在蓬山。”
玄震淡淡地笑着回道。
尚隆立刻停步,回头瞪了玄震一眼。
“保护朋友还要收钱,你就不觉得烫手。”
“如果那个朋友是别人自然是另一回事,是你的话,不收钱就对不起雁州国的百姓了。”
“喂喂喂——”
玄震笑着转头对墨北微说道:“师妹,这家伙虽然看着不像,不过,他千真万确是雁州国的王。”
墨北微看着“手舞足蹈”的尚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
玄震说的治世百年的明君延王就是这个……这个人?
“呃……乍看是不怎么像,仔细想想,也挺像的。”
“怎么说?”尚隆感兴趣地问道。
墨北微撇嘴,“我见过比他更不像样的领导者,但是真的是英明的领袖。”
比如卡西乌斯,比如瑟尔纳特……
这两个人除了正经的时候,都很不正经,尤其是瑟尔纳特总长!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尚隆转头看向玄震,“我总觉得这不像夸奖。”
“你只听前半句就够了。”玄震冷哼一声,“信也不留一封就出走,还有比你更不像话的王吗?”
“那不是因为有你在吗,子远一向思虑周详——”尚隆笑着说。
“所以才要收你的钱,不然你永远不长记性。”
几人这么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旅店。
原先尚隆和玄震住在相邻的两间房,因为冬至将近的关系,城里人很多,早就没有空房了,两人商量着搬到一间,把一间房让给墨北微。
墨北微听到之后立刻表示她可以在外面休息——这里的一间房很小,基本上就是一张地铺,两人挤在一起会很不舒服,她到屋顶或者哪儿歇一晚就好了。
“墨姑娘,你多少给我们留点面子吧。”尚隆苦笑,“哪有两个大男人让一个姑娘家露宿的道理。你要是心疼你师兄,我就到外面去找地方休息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北微急忙辩解,“反正我也露宿习惯了——”
她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因为这次不止尚隆,连玄震也变了脸色。
几人正僵持着,突然有个店小二跑过来,恭恭敬敬地问:“这位姑娘是不是姓墨?”
“我是。”墨北微点点头。
店小二顿时松了口气,欢喜地说:“小店给您留了空房,请跟小的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三人一起愣住。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墨北微疑惑地问。
店小二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的怎会认错人哩。姑娘一进来我就瞅着了,黑发白衣、模样很好看,说的不就是姑娘?姑娘既然姓墨,那肯定错不了了。”
“我没定过房间。”
“嘿嘿,是一位很俊的公子给您定的,说是您的朋友,姓沐。”
店小二打着灯照路,“姑娘请这边走。”
尚隆挑起了眉,“哟,子远,看看,真被我说中了吧?这么细心,可不像是普通的‘热心’啊。”
玄震皱着眉瞪了尚隆一眼。
“师妹,我跟你去看看。”
店小二似乎知道玄震会这么说一般,笑着应道:“好喽。”
客房很干净,比那些只有地铺的房间大得多,屋里还有一张小圆桌和梳妆台。
玄震四处看看,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确是普通的客房,没有问题。
墨北微见玄震来回查看,也知道他在看什么,笑道:“大师兄,谢谢。”
“……你稍微留点心。”玄震叮嘱一句就出了门。
墨北微关上门,在桌边坐下,恰好瞥到茶壶下露出一角白纸。
她拿起茶壶,抽出白纸。
——墨姑娘,旅途劳顿,祝好梦。知行留。
墨北微看着纸上的字,益发迷惑。
到底是她认错了人还是这个沐知行认错了人?无缘无故地,他为什么对她这样好?
先不说这时候从别人手里买下这间房的价钱,要在那么短的时间查到尚隆和玄震住在哪里……
墨北微想了一会儿想不出原因,顺手把纸条折了几折,夹到扇子的间隙里,打算哪天一起还给沐知行。
10 庆之升山
墨北微来得巧,正好赶上四令门开放的日子。
更巧的是,她遇到了玄震和尚隆。
因为玄震的关系,墨北微和尚隆很快就从完全陌生变成了熟悉,当然,这也和尚隆的刻意结交有关。
尚隆和玄震相识已久,至今已有十数年。
玄震少年成名,文武双全,却无意仕途,尚隆偶然听闻下前去结识,一见如故,越谈越投契,熟识之后,玄震告诉他,自己前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尚隆只当是笑话,结果玄震真的唤来落雷,尚隆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不得不信。
多年相交,玄子远是何等样人,尚隆了然于心。
玄子远谦逊温和,多一分铿锵傲骨,宽容敦厚,多一分雷厉风行,外和而内刚,是一个正直的君子。
尚隆曾对朱衡、帏湍、醉狂感慨,如果子远愿意入朝,雁国便多一栋梁。可惜,尚隆有意无意地说了几次,玄震全都笑着回绝了,尚隆退而求其次,让玄震随便挂一个闲职,有了仙位也好多陪他喝几年酒,玄震还是拒绝了。至此,尚隆才死了心,从此只当玄震是朋友,不提朝政的事了。玄震父母早亡,也没有其他亲人,一向独来独往,是个颇有名气的游侠,尚隆要找他的时候,一向是奔着传闻去的。
这次尚隆巴着玄震出来,想要趁四令门开,去黄海捕一头骑兽,也有着看看庆国这次升山结果的打算。他没想到,这趟出行,竟然会遇到玄震的“师妹”,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师妹,跟玄震以前描述的“呼风唤雨、御剑飞行”差不离。海客尚隆见多了,山客却是头一回,他自然是好奇的,试探之下,他发现墨北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值得结交——否则的话,以尚隆一国之尊,眼界之高,再没有架子、平易近人,也不会对一个入不了眼的人诚心相交。
几天时间,尚隆尽职地行着“地主之谊”,领着墨北微四处转悠,自然,当他把墨北微往赌坊之类的地方带的时候,没有少挨玄震的拳头,可是当墨北微真的上了赌桌而且连胜几十场的时候,尚隆不用玄震动手,自己给了自己一拳。
——能喝能赌能打架,墨北微充分地说明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就她那一副纤细娇弱的模样,绝对看不出来啊!
冬至,令艮门开。
三人顺着人流进了黄海。
尚隆压低了声音,“希望这一次庆国可以有一位好王吧。”
“看天意吧。”玄震望着前方浩荡的人海,眉宇舒展,颇有些赞扬的意味,“庆国人很重视这次升山,很多官员和名士都来了。来的人越多,里面有王的可能也就越大,想来他们也想让玉座空悬的时期快点结束吧。”
“……没有王,还是不行啊。”尚隆叹了口气,脸色凝重了一些“近年来庆国流向雁的难民逐年增多,雁的压力也很大。”
墨北微站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两人说话,右手按着左腕,随意地望着前方。
这个世界的制度真奇怪,麒麟选王,一旦没有王,国家就会走向荒芜,王不好,国家还是会完蛋。
在利贝尔,就算女王崩卒,也会有王太女继位,最糟的情况下,军中领袖暂时掌权,国家也不会多么动荡。埃雷波尼亚的皇子们为了皇位争夺的厉害,至少可以确定登上皇座的不会是个傻瓜。卡尔瓦德那边也是一样,不用担心群龙无首。
别的世界她虽然不关心国家大事,但是,绝对不会像这里一样,把一切的希望系在王身上。
尚隆稍微感慨几句,举步跟上人流,不经意间瞥到墨北微的脸色,他不由得开了口。
“墨姑娘似乎有话想说?”
“嗯?”墨北微稍愣,礼貌地笑着摇头,“没什么。”
尚隆啧了一声,“墨姑娘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一脸的不赞同,是觉得这边的制度奇怪吗?”
被人直接点出来,墨北微也就不继续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