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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登上校还有礼地对着斯蒂尔姐妹说“或许你们可以先去吃一些东西再去散步,现在也快接近中午了。不过我们可能要在湖上消磨不少的时间,所以就不同大家一起吃了。请将我的歉意转达给大家。”
斯蒂尔姐妹只好同意。
布兰登上校本就对她们两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关注,热情地招待她们也不过是看在她们是他的客人的份上,现在他实在是不想要多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与她们客套了。当然,他同样也没有失礼,不过以两位斯蒂尔小姐察言观色的水准,还是能够察觉到上校只是在客气而已。不过,她们一致认为,能够得到一位上校的客气对待也足够她们满意的了。
埃莉诺跟着布兰登上校来到了船上,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将事情想到太简单了。作为一个宅女,已经是不经常出门运动了,更何况是去划船呢?原先她以为的只在岸边不远处呆着的设想要是只靠她一个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到时候她可真是要麻烦更多的人才能够得到帮助了。
这样一想,埃莉诺以为约翰爵士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布兰登上校来陪着她。更何况,湖面广阔,一片平滑,没有什么遮挡物能够遮挡住岸上人们的目光,他们在船上的一举一动大家还是能够看到的,所以不用担心会产生什么不好的传言。
想通了的埃莉诺再一次让上校觉得郁闷了:刚才好歹还能够看出得知要与他单独相处的尴尬的表情,现在可是一点都看不见了。“难道说她不会真的以为只是单纯的去划船这么简单吧?还是说正是因为她只是将我当做她很多朋友中一点都不特殊的一个,所以才会一点儿其他反应都没有……”布兰登上校整个人都被这个念头折磨了,这样想着,布兰登上校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一些。
埃莉诺可不知道上校在想着什么,她只是看到上校自从同她一起上船之后不久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还以为上校后悔花时间陪她划船而不是找到空余时间想念玛丽安了,所以顿时一股心酸、委屈就这么涌上来了。
她忍不住开口了“布兰登上校,看你脸色这样难看,是想起什么事情要做了么?”语气听起来似乎和平时说话没什么不同的,可是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出话语里面带着一些细微的颤抖——不明显,但的确有。
可布兰登上校是个那样敏锐的人,当然发现了这一丝颤抖,而且马上明白是自己的表情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布兰登上校没有想到自己的表情会被埃莉诺误解,但同时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埃莉诺会因为他的表情而有所反应,自然是也在关注着他的。
压抑着心里的一丝惊喜,上校尽量用原本的语气说“不,当然没有,我……我只是……”上校本想说“我只是觉着你对我们单独来划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感到非常的失落”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生怕一说出来埃莉诺会问“我为什么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种问题。他想,他还没有那样强壮的心脏来承受听到这种问题之后的痛苦。
“你只是什么?”埃莉诺见上校迟迟不说出下文,忍不住又追问着,甚至还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只是不想要和我来划船而已,不是么?”
布兰登上校惊讶极了“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不想陪你来划船呢!我一直期盼着……”他没多想就将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一大半,在最后关头忽然发觉自己表露出的情绪实在是太多了,就又打住了话头。
埃莉诺听到上校的回答,心跳不禁变快了,她想着“是在期盼着什么?他的期盼会是我也在期盼着的事情么?”
但是她不敢问出来,他同样不敢说出来自己在期盼什么,两个人都在避免着最坏的情况出现,却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他们两个人的谨慎小心才让他们错过了这一次能够直接向对方表白的机会,而是又将表白的时间推迟了不少。
上校希望埃莉诺能问出来他期盼的是什么,如果她问了,那说明就连上帝都在帮他,帮他提供一个直接向埃莉诺表白的机会,一个不再考虑那么多,直接表露心意的机会。
可惜的是,埃莉诺似乎已经满足于自己得到的答案,对他期盼的东西也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布兰登上校感到了一种失落,而他在关照自己复杂的情绪恢复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埃莉诺别扭的心理,真的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
埃莉诺和上校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都将目光转向了湖水还有周围的景色,借此来掩饰各自内心的失态。
美丽的景色很快抚慰了埃莉诺的内心,她一再告诫自己“淡定,淡定,多把注意力放在景色上面,你就能缓解刚才的尴尬了。”
或许是她自欺欺人的其实真是太好了,她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常心,甚至还因为与她在一起的是可靠的、值得她爱慕的布兰登上校,心情更加的放松了。
这一放松,埃莉诺立刻感觉到从湖面上看周围的景色更是别有一番风情,要比在岸上欣赏的视野更广阔、更自由、更全面。渐渐的,她成功的借助这美景,放下了她的烦心事——哪怕这个烦心事的源头正坐在她身旁不远处。
埃莉诺沉醉于美景,而上校则刚好与她相反。
军人总是会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上校自然也不会例外。他正趁着埃莉诺观景,注意力全部放在周围的风景这个机会,好好看着他正在爱慕的姑娘呢。
其实到现在,布兰登上校也想不通他爱慕的为什么会是达什伍德小姐,埃莉诺,而不是玛丽安。
他一直以为他在见到玛丽安的那一刻应该就会对她一见钟情的,可事实刚好相反,虽然他惊叹于玛丽安小姐与伊莱莎的相似,但对于她,他却没有产生他以为会产生的爱慕之情。倒是之后见到的埃莉诺对他有一种吸引力。或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那种不加掩饰的、略有些放肆的观察;或许是平时不经意间见到的她对于家人的关怀;亦或是偶尔她在一不留神中流露出的对于礼教的阳奉阴违……到现在,他只感觉自己陷在一个名为“埃莉诺达什伍德”的魔咒里面永远都无法摆脱了。
挣扎不成,只好认命。布兰登上校虽说感到自己的情路漫长又艰辛,可是既然心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他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唯有小心不要得到最不想要的结果就好。“在这个过程中,万不可操之过急”正是上校对自己的忠告。
作者有话要说: 诶呀,又卡文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