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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角下一颗泪痣。
有句屁话讲,生有泪痣的人注定要不断地流泪。
良久,有风卷着沙粒袭来,抚弄树枝叶相互碰撞,沙沙作响。一时间,灵的气味四散在整个海港弥漫开来。
那人睁眼,一跃而起,从袖口甩出一把刀头雕成一只银色骷髅的短镰,刀尾系着极长的锁链。镰刀越过树枝的遮挡,直逼那气息来处,锁链缠住一股深灰色的烟气,烟气骤然聚拢,化为人形,相貌却极是模糊,仅能从大致的轮廓判断出是男性。
灵魄深灰,即罪怨深重者。
那魂灵挣扎了几下,逃脱不过。那人右手用力一扯,锁链立刻缩短,将魂灵拉去。
眼看猎物即将收网,却突然有不速之客多管闲事。一条黑色缎带倏地钻出树影,缠上刀头,其上赤金的咒文入眼,那人一怔。
——缚魂绫?!
待看清那双黑夜中尤为明亮的猫眼,那人暗自松了口气,轻笑,俊俏的银色曈仁显露出些许轻蔑的神色。
原来是葬磲家的小鬼。
对方是女性。
柯南看着那人的眼睛,沉下身,指尖收力勒住镰刀。
若不是她出手猎魂,自己完全不会注意到方才不远处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不,即使是现在这样与她对峙,也丝毫感觉不到她身上流动的气息。
葬磲家的感官敏锐异常,不可能有生灵的呼吸声他听不到、分辨不来。
绝不会是因为她屏息的关系,而是……而是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没有活人味!
“银曈者……你是谁?”
曈色反映了魂灵的构成中灵魄的纯度,纯度愈高,曈色愈浅,愈发趋近于灵。
而银曈……是死者的颜色!
“倏——”
僵持间,一把荧白的短刀从黑暗中现身飞向两人中间,戾气刺手,柯南不得已迅速抽走缚魂绫。那人趁机收回镰刀,用力一握,被钳制的魂灵再度蜕作烟气,被她深深吸入腹中。黑夜染上她的发,在漆黑而巨大的夜幕的包裹下她浅笑,遁隐进无边的夜色,倏然没了踪迹。
纯白的刀身,冰冷得令人战栗的戾气平和异常,就像融化的雪水洗净大陆的清新……
——没有活人味。
看着那把短刀没入黑暗,有种熟悉的恐慌感从心底挣脱出来,占据他整个大脑。
柯南深吸了几口愈发寒冷的空气,试图抑制自己发颤的呼吸声,仔细听滑过刀尖的气流变化,分辨刀的来向和去处。
短刀在身边不远处迂回穿梭,不断变换方向,几次擦肩而过。
那人在试探他。
短刀再一次从眼前掠过时,却突然有另一道急促的风声从身后向他逼来,直奔要害。
两把!
柯南惊觉,赶忙甩出缚魂绫缠住眼前的短刀抬手握住,而后迅速转身去接另一把的刀刃,这一下太过用力,刀头逆转方向,掷向来处。
黑暗中的那人执刀,趁他失神的片刻冲来,从背后暗袭,身法快得惊人,眨眼已近身,柯南根本无从闪躲,后脊已然被贯穿。
伤口在胸椎骨第七节下侧,魂关名“杌”,离命门浅了两寸,无关性命,只是要忍受灵魄被硬生生切开一半的剧烈疼痛。
那人抽刀,柯南腿软,随即便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枕着他宽厚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的带着体温的男性香味,觉得好踏实,背上的伤似乎并不很疼,好想睡。
柯南试着张了张嘴,喉咙微微地颤抖。
“哥……”
谢谢。
第一章 欢迎光临
5
涉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拿了毛巾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擦头发。柯南脱了衣服躺在旁边大沙发上,千代在给他上药包扎。
涉的房东小姐,源千代,今年十一岁,念小学五年级。
听起来挺荒谬也搞笑,但千代的确是房东小姐,跟她过世的妈妈——玖夜学姐——一样是孤儿,因此格外懂事。房子是由经律师从学姐那继承来的,三年前才从孤儿院搬回来。涉三年前全家人初到东京时他就一直四处找房子想搬出去,那时千代刚好才拿到房子在找人租住省点水电费,三月姐就把涉介绍给她。除却要上学以外,千代的性征可以说和她的年龄完全不符,具体原因涉大概能猜到,千代性格比较爽朗,偶尔也不免有点别扭,如果她想说自己会说的,因此他也不打算过问,只要做她让做的事就好了。搬进来快三年了,涉一块钱的房租都没缴过,为此干了很多总价值量远远高于房租钱的各种累活,也不知道这小女人怎么脑袋那么好使,总能找出理由让他掏钱包付账。
“柯南,一会儿你睡楼上那间,窗户开着通风呢,睡前记得关。”
“噢,好。”
睡意不断上涌,涉把毛巾扔进浴室的洗衣篓,正要回房睡觉时,柯南唤他。
“哥。”
“嗯?”
涉回头看向柯南,等他把话说完。
头发还湿,乱翘着,露出有缺陷的左眼,配上和自己相仿的轮廓,真是可怕。
从记事起,哥的眼睛就这样了,不是没问过他,他不肯说,也不喜欢谈自己出生之前的事,旭武哥和光子姐也都守口如瓶,大概是有什么不好的经历吧。哥一直把自己看作是家里的福星而不是负担,真令人感动。
“……谢谢。”谢谢你帮我救了神佑。
“哼,神经病。”涉白他一眼,回房去了。
装什么傻,脸皮真那么薄啊?柯南撇撇嘴,不满地在心里嘀咕道。
千代给揉他淤血时下手重了点,疼得他倒抽一口气。
“呀!嫂子你轻一点。”
千代黑下脸来,字正腔圆道:“姐。”
“千代姐,轻一点,疼啊。”
“手肘骨折再错位再重接骨都挨过了,现在嫌疼?你还真是受虐体质啊。”
听出话里明显的揶揄,柯南顺势点头附和,“对象不同嘛。”
“……滚出我家!”千代赌气地用力打他屁股。
千代长得很俏,小脸白净,下巴尖尖的,大眼睛,曈色浅得过分像蓝玻璃球,留短发,剪的娃娃头,额前刘海用一次性染发膏染了一抹亮眼的绯红——她就是喜欢那么打扮,说她像妖精还是喜欢得要命——活像商场橱窗里贵得要死的洋娃娃。她和绿川涉在一起住了快三年,念同一所学校的附属,平时总是形影不离,尽管相差七岁,旁人还是经常开他俩的玩笑,要小千代长大了嫁给绿川,何况千代除却年纪一点也不像小学生,论辈分她更是新人的学姐。
“千代姐,方才,码头那个猎魂的斩灵者,哥是故意放走的吗?” 即使是死者……
“她没有杀活人,并不与斩灵师的信仰有所违背,为何要跟人家过不去?”
哥是对的。
柯南叹了口气,随即脑袋里灵光一闪,神经都绷起来,“千代姐!那‘鲜艳活泼富有青春活力’的床单换了没?”一想到自己今晚要睡在那张充满少女气息的床上,还没入睡就已经要做噩梦了啊!
“……凑合一晚上吧,过两天花奈还要过来住呢,她让你睡她的床已经够客气了。”
柯南翻了个白眼,头搭下来,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装死。
幼稚。
千代摸摸他的头,笑。
6
神佑躺在主卧室宽大的双人床上,看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灯,挺尸。
醒了几次,怎么也睡不踏实,床另一边柯南的位置空荡荡的,伸手只摸到冰凉的被子。
醒来后,第一次他在外面过夜。
房间里出奇得静,听不到呼吸声,突然有点不习惯。
绿川请他吃刀子……就算不会死人也不好过吧,打个电话给他吗?他今早没带手机出门,应该打去千代家吧?
神佑揉揉眼睛,起身开灯,从写字台上找到电话本,翻到源千代家的号码,下楼去客厅打座机。神佑没有手机,平常用不到,而且总也忘记带在身上,嫌太麻烦就送给花奈了。
客厅没开灯,黑暗中依稀看见沙发上躺了人,CD Player的电源灯亮着,机器里CD缓慢地在转动。
“没睡?”神佑打开壁灯,柔和的暖黄色光线有些刺眼。
“我睡了,你满脑袋的问题,要去问谁?”花奈坐起身来,调小了CD Player的音量。
神佑疑惑地看着花奈,走到她旁边坐下。
——为什么花奈总能看穿他的心思?
花奈浅笑,解释道:“你的脑袋告诉我的,你睡不着,要问我事情。”
“……你能听到,我脑袋里想什么?”费了片刻组织语言,神佑一字一字地问道。
“只能听到你想过的事。”
“……和看到做过的事?”
花奈笑着点头,她的哲哉最聪明了。
“那你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神佑再三掂量了措辞,小心地道出他的猜测,花奈不住地点头,丝毫没有反驳。
“一条不是人类。”
“柯南也不是。”
“你也一样吧?”
——她若是反驳该多好。
“……喂。”沉默片刻,花奈忍不住吐槽,“这么说的话,嫌疑最大的是你啊,哲哉,我们是一家人。”
“所以我在想,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哲哉你也不是人类,你之所以会失忆都是大反派的阴谋,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然后我们一起去拯救这个腐朽的国家以及整个地球吧’就像少年jump漫画里一样?”
“……?”
“……”
“……噗!”
气压瞬间升高了几秒,随即两人都蜷起身大笑起来,笑得太厉害,肩膀不住地颤抖。
“没那么扯。”笑了一阵,花奈顺过气来,抬手在脸颊边扇了扇,正色道:“其实没一条朗这条狗来捣乱,我也正打算告诉你呢,只是一直没想到要怎么说你比较容易接受,不过,你总要接受的。
哲哉,你是人类,毋庸置疑。
一种被称作‘诡妖’的基因发生异变的人类。”
“……”
后半句让神佑喉咙里那句“谢谢”死死哽住,哽得生疼。
“你知道的,灵魄纯度高得超过人类躯体所